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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兒在自己屋裡無聊地躺在木榻上,聽到凈房傳來小姐詭異的笑聲,接着又是凄厲的哭身,令人發寒發毛,嚇得拄着根棍子趕過來。

凈房傳來姜嬤嬤的獅吼,“芬兒!”

芬兒在門外得瑟幾下,姜老太婆可是極少這麼高聲叫人的,平日總是一幅沉默冷淡的表情。不好,定是小姐出大事了!

“小姐今遇到什麼人了?”姜嬤嬤臉上殺意騰騰,頭也不轉,芬兒還沒進來,便兇惡地問。

芬兒一跺一跺地走進來,只見田伶曦象個瘋子一樣又哭又笑,笑時捶胸,哭時抓頭髮,滿臉淚水,不只那模樣難看嚇人,哭聲和笑聲象鬼一樣,十足就是個顛狂失常的瘋子。

“小姐這是怎麼了?”芬兒臉色一白,扔開木棍,撲向浴桶,驚慌大叫,“小姐,你怎麼了?”

“啪啪啪……”田伶曦揮起拳頭向靠近她的人砸去。

姜嬤嬤一把拎開芬兒,把她摔在地上,冷冷道:“她定是中了別人的藥物而失常了,你還靠近?快說,白天遇到些什麼,吃過些什麼東西?”

芬兒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地上,瞪大一雙略細的眼,回憶着出門以後的經歷:“早上我們離家後去刀佬面鋪,路上並未遇到什麼人。到了鋪了,各自象往常一樣幹活,我管包間,小姐在櫃檯里記帳收錢……”

把一天的經歷詳細說罷。

姜嬤嬤疑浮上腦海,一連串問題如珠滾出:“那個夥計叫什麼?還有那兩個食客?還有……你說當時歐陽慶在雅間里沒出來?”

“那夥計很老實,除非被人收買,否則他不可能有這種本事……”芬兒的目光向把浴桶打得噼啪作響的主子,空中濺着高高的水花,小姐不只又哭又笑,這時還象個失智的孩子。

“至於那兩個食客……會不會是為歐陽慶辦事的人?”

姜嬤嬤點點頭。“一定是歐陽慶下的手!他猜到歐陽真發痴是我們所為。所以以牙還牙,想讓我們交出解藥!”

“依你的本事不能治好小姐?”芬兒眼睛濕濕地看着她,覺得有些恐怖,若是她都不能治的病,這情況一定很嚴重。

姜嬤嬤惡狠狠地微眯起眼,冷如冰霜的臉上寒光扎人,“我先試一試。得想法先治好小姐再說!”

說罷兩隻枯瘦的手爪把田伶曦從水桶里抓起來,放進一條大毛巾里裹上,向田伶曦的卧室飛去。

田伶曦鬧得太厲害,無奈之下姜嬤嬤只有將她綁在床上。給她灌下安眠藥,竟然無用,只得給她服了些蒙漢葯。才讓她昏沉大睡。

如此一來,田家主僕次日不能再準時來到鋪里,童彤裝作不知情,從早上起便親自在鋪里照看着生意。

辰時,歐陽慶帶着歐陽真又來了。看到櫃檯里站的不是田姑娘,也不見芬兒出來迎接,略有吃驚,田家主僕今日不來了?那姑娘應是易過容的面兒吧?

田家主僕突然不來,童彤把財富從麵坊里調了出來,暫時管雅間的生間,。財富笑呵呵地迎上去。歐陽慶對他並無印象,歐陽乾和歐陽能攙扶着歐陽真,卻是清楚認得財富的。見他出來迎接,以為王姑娘要現身了,高興得沖他笑。

財富現在也變得很精,卻是一派陌生的樣子,。並未露出半分認識的表情,只領着他們往雅間走。

安排好歐陽慶等。財富收了銀子便象芬兒往日一樣在櫃檯邊盯着大門。

“大公子。剛才那個可是王面兒家的幫工呀!”歐陽干悄悄告訴歐陽慶,“我看王姑娘沉不住氣了吧?”

歐陽慶眉頭動動,嘴角半笑,覺得王面兒前晚已經去楓香園核實過真兒的病情,恐怕真是沉不住氣了,不然怎麼會派原來王家的一個幫工來招呼他們?

外面進來一個小廝與歐陽慶一番耳語,歐陽慶揮揮,小廝又出去了。

歐陽慶眉頭一緊,陷入思索,覺得今晨有些奇怪。

歐陽正看一眼主子,知道那小廝進來有事,與主子會個眼神,歐陽慶也不說話,只是向他揚揚眉,歐陽正便出去了。

歐陽乾和歐陽能不敢問大公子具體發生什麼事,只低頭照顧着二公子。

歐陽真的病一天比一天重,流着口涎不停喃喃叫喚面兒,眼神獃獃地盯着面前的碗,鼻頭不時聳動吸着香噴噴的味道,看上去比原來又獃滯了許多,令人看着極其心酸,這麼俊美年輕的男子,竟是個傻人兒。

沒一會歐陽正回來了,向歐陽慶點點頭,似乎證明了剛才那小廝進來說的事是真的。

歐陽慶皺下眉頭,十分納悶。

這時泡麵時間已夠。兩個離他們站得遠遠的夥計上前為他們揭開碗蓋,插上筷子,伺候他們吃面。

今晨的面吃得比往日沉悶,歐陽慶第一次收斂起斯文的笑容。

吃罷面出來,童彤低頭專心在櫃檯里記帳,財富只是客套地向他們揮一手,“幾位客人請慢走。”

歐陽干挑了挑眉,用疑惑的眼光看着他,暗罵:“你裝作不認識,我們就不認識了嗎?真是愚蠢。”

歐陽慶瞟一眼看上去醜醜的童彤,不習慣她扮成這個樣子,實在喬裝得太丑了些,嘴角微扯一下,沒心思這時去想如何揭破王面兒,卻是快步走出鋪里,帶着一干下人匆匆往楓香園回去。

財富在鋪門外看着歐陽慶走遠了,也不進去報告,繼續吆喝,好象什麼都不知道,除了做生意,不知其外半點事。

當然,童彤在櫃檯里也知道歐陽慶走遠了。可是他走遠了,關童家什麼事呢?那隻不過是個每天早上來消金的食客而已。

混在大堂里吃面的田家下屬,觀察到歐陽慶離去似乎有點形色匆匆,而童彤對歐陽慶的進出沒有什麼反應,吃罷面出去與同夥遞個眼神後,便若無其事地離開了。

不必猜,田伶曦昨晚上肯定是顛狂發作,而芬兒腳又受了傷,所以主僕倆沒法來到鋪里。而歐陽慶的耳目恐怕聽說了田姑娘突然生病的事,剛才離去得有些震驚,別人看不出來,作為知情人士,卻是明察秋毫。

走着瞧吧!童彤專心打理生意,兩耳不聞鋪外之事。

歐陽家的馬車聲勢洶洶地出了北門,剛到西山坡,還未走進通往自家別苑的路,一隊蒙面黑衣人殺氣騰騰地從路邊的坡林上殺出來,好看:。

十個漢子圍着馬車,同時舞動手上的長槍,瞬間將精美牢固的馬車殼擊碎,露出車裡的兩個人來。

歐陽正和歐陽干反應極其迅速,就在那十人撲出來的同時,二人已經揮動武器護在車前和車後,同時七八個會武功的小廝護在兩側。

對方早弄清歐陽慶隨行的人手有多少,所以一來就有十個,歐陽乾和歐陽正武功再高,要在瞬間對付十個敵人卻是不能,只是快迅各自阻擋着兩人。

“唰”

坡上飛落下一個大繩套,向歐陽慶兄弟倆套去。

歐陽慶眼睛一紅,金劍猛地出鞘,一隻手攬着弟弟,一隻手舞動可削鐵如泥的金劍,那繩套一下便被砍得粉碎。

歐陽乾和兩個小廝拼力護着趕車的同伴,若是馬車不穩,這時沖向另一邊,下面可是十餘米高的山溝,那會摔壞二公子的。

歐陽正見歐陽干護車,便放開一人獨自與四個黑衣人搏殺。

“媽的!”歐陽慶很生氣!

歐陽能不會武功,抱着頭,本能地蹲在馬車輪邊。

“護着二公子。”歐陽慶巨力的手一把抱着弟弟的腰,只輕輕一移,就把他從已經沒有外殼的馬車上放到歐陽能面前。

歐陽能把二公子抱在懷裡,蹲在地上,歐陽慶和歐陽幹將他們護在中間,拼力擊殺。

歐陽干見二公子已下車,便無顧忌,縱身一跳落到歐陽真身邊,與大公子和歐陽正三面環圍保護着二公子。

“面兒……”

身處危境,頭頂上那密密麻麻的刀光劍影似乎與歐陽真沒有半點關係,蹲在地上,還在傻乎乎地囈語。

“二公子醒醒呀!”歐陽能急得哭,“別人說傻病有時嚇一嚇就會好的,劍都殺到頭上了,你還不醒呀!”

又一個繩套從高處飛落下來,再次被歐陽慶砍得粉碎。

雙方殺得難分難解,對方的意圖似乎想捉歐陽真。可是歐陽慶、歐陽乾和歐陽正都是一流的武功高手,對方砍傷幾個歐陽家的下人,卻是把鼎勢相護的三人有些沒法。

這裡地形雖不好,但離楓香園卻近了。前面一里處便有歐陽家巡邏的人了,巡邏的人聽到遠處有打殺聲,便來了七八個人查看。

那十個蒙面人,見歐陽家又有人來,估計接着會出來更多的人,畢竟這裡離楓香園太近。

為首的立即下令:“撤!”同時從腰上取下一個煙彈身歐陽慶扔去。

歐陽慶臉色一沉,動作極快,不避反進,向著那煙彈迎上去,劍尖挑着那即將炸天的煙彈,奮力向逃脫的人拋去。

轟地一聲,差點炸到逃在後面的兩個人。

“追!”歐陽正不甘心。

歐陽慶卻抬示阻止,看着那幫人向西山坡上跳了。

“大公子。這是上次害二公子那幫人!”歐陽干肯定道。

歐陽慶點點頭,心中升起疑團。是誰令田姑娘一夜之間變得顛狂的呢?不用說這幫人是田伶曦的人,顯然田家的人以為是歐陽家所為,所以企圖攔截他們擄走歐陽真以作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