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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回客廳,寒雪痕開口就是一句:“她起來了,你再等大概半個時辰吧。”

“半個時辰?”段歸艷驚了一句,不悅地蹙起了眉頭,“他不是起來了嗎?!”

“對。她起個床起碼要花半個時辰。”寒雪痕淡然地說著,“你先在這坐坐,我去給你沏茶。”

大清早的叫上官歌離起床,她能在半個時辰內磨蹭完爬起來就已經不錯了。那個嗜睡如命的女人……天知道她晚上是什麼時候睡的。

段歸艷找了張椅子坐下,打量着四周。

精緻的竹木傢具,古典的水墨書畫,青花瓷里飾着幾枝新開的牡丹,銅製獸型香爐泛起淡淡的裊煙。一旁的黃梨貴妃椅上,鋪着雪白的銀狐裘。整個擺設隨意而慵懶,簡單卻透着貴氣。

剛走出客廳,就見漣漪穿着一身粉裙走了進來,手裡還端着一盞新茶,一碟糕點。

“雪少爺。”漣漪微笑着打了個招呼。

“呦!漣漪。”寒雪痕半開玩笑地說,“你速度好快啊。我正準備去沏茶呢。”

羞赧地一笑,漣漪微紅着臉回答說:“我聽見了鐘聲,所以做了點準備。反正,我也沒什麼事做。”

寒雪痕輕抒了一口氣,說道:“既然你已經把東西都準備好了,那就進去吧。你就說我去練劍了。對了,來人是段歸艷,我已經叫離起床了。你注意一些。”

“漣漪知道。”漣漪應着,端着盤子走進了屋。

雪少爺雖然愛開玩笑,總是這樣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但實際上卻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吶。

看到有人進屋,段歸艷忙起了身,打量了漣漪幾眼,問道:“你是?”

“段小姐,您好。我叫漣漪,是離少爺的侍女。”漣漪說著,將茶水糕點遞過放在段歸艷面前的桌子上,“請用。”

“哦。”段歸艷應着,揚起一個笑容,說:“謝謝。那個,恨雪神醫呢?”

“雪少爺去練劍了。”漣漪微笑着說,“離少爺很快就會過來,還請您稍等。”

段歸艷蹙了一下眉,只得應道:“噢,我知道了……”

這個女子的態度,溫和地讓人完全生不出一點怒意。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段歸艷時而會問幾句話,而漣漪依舊保持着溫和的笑容,只規矩地坐着回答。

“哈——”上官歌離打了個哈欠,伸着懶腰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一個衣冠楚楚的南宮絕艷。

雖然仍是睡眼朦朧的樣子,可好歹還記得易容成男人的樣子並且偽裝一個聲音了。

“少爺。南宮少爺。”漣漪欠了欠身,恭敬道。

“漣漪,早上好。”她用手揉了揉揉眼睛,一臉沒睡醒的樣子,看着段歸艷說:“段小姐,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這個男人就是離廿九?那個無影神偷血梨花,那個神醫?看起來普通的很啊……

可是……為什麼他會和一個男人一起出來?而且,這脖子里的吻痕也未免太明顯了點!

果然,江湖傳言是真的……

糾結了一會兒,段歸艷才開口說了一句:“沒關係……”

“漣漪,早餐準備好了嗎?”南宮絕艷問道。

“已經準備好了。”漣漪應着,“在保溫着呢。”

“段小姐,你坐着好了。”上官歌離說著,左右張望了一遍,卻不見寒雪痕的蹤影,於是問了句:“雪呢?”

漣漪溫婉回答:“雪少爺說,他去練劍了。”

“練個什麼劍啊!他以為逃避就能解決問題?”上官歌離眉一挑,“漣漪,你去把他叫來。就說他敢不來就死定了。”

漣漪失笑了一瞬,強忍着笑意應了句:“是,少爺。”

自家小姐果然夠霸氣。這天下有幾個女子能做到像她這般無所顧忌?

段歸艷看着聽着,滿頭黑線。

“段小姐,你坐啊。別客氣。”上官歌離說著,自然地在她面前的椅子上坐下。

南宮絕艷一伸手,示意段歸艷坐下,然後亦坐了下來。

坐下,沉默了一會兒,段歸艷訥訥道:“離神醫,今天我是特地來感謝你的。謝謝你救了我的命。”

“你不用客氣。”上官歌離很是大方地說,“反正青北華給過一萬兩銀子了。”

“……”段歸艷淡淡地說:“那終究是青梅山莊的銀子,不是我天涯山莊的。你的救命之恩,我段歸艷一定會湧泉相報。”眼眸里,卻帶着堅定。

看着她,上官歌離脫口而出就是一句:“有骨氣,我喜歡!”

“……”段歸艷無語。

“……”南宮絕艷無語。

“……”上官歌離看着兩個人也無語了一會兒,說,“我的意思是,我很看好你。”

“嘿。”段歸艷驀地失笑,“離神醫果然非同常人。歸艷佩服。”

上官歌離粲然嫣然,“段小姐也不是一般女子吶。”

“江湖兒女怎能甘於平常?”段歸艷凄然一笑,眸含深痛,“更何況,家族蒙受變故,我就是想當一個普通女子,又怎麼可能?”

上官歌離眼眸一暗,沉聲說道:“這些年,幽羅宮確實是太張狂了些。”

風月山莊之仇,她遲早會與幽羅宮算個清楚!

捉住她的手,南宮絕艷對她一笑,轉而看着段歸艷說:“段小姐此行,怕不只是為了感謝離的吧。”

他南宮絕艷闖蕩江湖這麼多年,又怎麼可能看不穿這一個小姑娘的想法?

段歸艷此行,最大的目的,怕也就是為了拉攏離廿九了。須知,在離廿九的身後,有恨雪,有無影神偷,有無殤宮,有萬化宗,甚至連樓外樓都來插了一腳。這些勢力加起來,是絕對不可忽視的。段歸艷想要找幽羅宮復仇,自然希望能拉攏離廿九。

沉默了一會兒,段歸艷正了正臉色,沉聲說:“既然南宮宮主這麼說了,那麼我也明人不說暗話。歸艷此次前來,是希望離神醫能助歸艷一把。”

助段歸艷一把……?

上官歌離靠在桌子上,支着頭,細眉微蹙。

照理來說,段歸艷與自己一樣都是幽羅宮的受害者,自己應當和她一道聯手,對付幽羅宮。可是……段歸艷畢竟和青梅山莊還有關係,她能不能完全和自己聯手還是一個問題。

“離,你把我叫來做什麼?”寒雪痕不悅地走進來,打破了屋裡的沉寂氛圍。他四處瞄了幾眼,摸了摸自己的頭髮,訥訥道:“額……這是什麼情況?出什麼事了?”

上官歌離回神,不悅地撇了他一眼,“人家段歸艷特地過來,你就不知道招呼着點?練個什麼劍啊?!”

“我有讓漣漪招呼着啊。”寒雪痕無奈地苦着一張臉,“而且人家是來找你的,又不找我。”

就知道!這個女人把自己叫來絕對是為了把自己和段歸艷扯一塊兒。真是吃的空……麻煩!

“算了。”上官歌離轉了語氣,“雪,你坐下吧。正好有事找你商量。”

“哦。”寒雪痕輕嘆一口氣,無奈地坐了下來,以手支頤,苦着一張俊臉。

段歸艷抿了抿唇,繼續說:“離神醫,南宮宮主,恨雪神醫。幽羅宮勢力強大,憑歸艷一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成功復仇。所以,歸艷懇請你們幫我一把。如今,幽羅宮早已成為武林公敵,江湖正義人士無不想消滅其勢力。若成功,你們都會成為武林英雄。”

“武林英雄值幾個錢?”南宮絕艷忽然開口,“如果我們成功了,你報了仇,我們不過就得了個英雄的名號,實際上卻損兵折將損失慘重。若不成功,我們就全完了。段小姐,你想的是否太好了些?”

“我……”段歸艷咬着唇,臉色有些凄然。

是啊,她本就沒有什麼條件可以去請求和他們聯手……人家憑什麼白白幫助自己……

“好了,南宮。”上官歌離笑着說,“你就別說她了。欺負一個姑娘可不是你的風格啊。”

南宮絕艷莞爾,“段小姐,我是想告訴你,江湖險惡。並不是你這樣耍耍嘴皮子就可以混得風生水起的。如果沒有利益,沒有人會白白付出。”

寒雪痕淡淡說道:“段小姐,這兩個人其實沒惡意,你別計較。”

“歸艷知道。”段歸艷起身向南宮絕艷鞠了一躬,“多謝南宮宮主指教。歸艷記住了。”

“好了好了。”寒雪痕連忙打圓場,“坐下繼續說。”

兩邊都不好得罪,還偏要他坐在這裡商量。商量個什麼啊!真是麻煩!

這樣想着,寒雪痕又順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髮。

凝眉看着寒雪痕,段歸艷似在思索着什麼,片刻後開口說:“我真的覺得你和寒雪痕好像……”

寒雪痕沉默了一會兒。

果然,就該讓她受點挫折然後回去自個兒待着。幹嘛覺得她可憐啊!

於是,他淡淡地說了句:“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有兩個人長得相像也是很有可能的。對了,我要去練劍了,再見。”

說著,他就逃也似的起了身。

可是,他剛一抬腳,就聽見南宮絕艷淡然地說了一句:“寒雪痕?我記得先前離是叫你寒雪痕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