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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會錯意了嗎?莫如意那句反問,並不是說沒有問題,而是在暗示她不要拿東西出來?

白瑞寧心慌意亂,眼前立時有點花。

“你怎麼了?”太子笑吟吟地問。

白瑞寧覺得自己的額上已見汗,正不知該如何回答之時,莫如意突然伸手去拿那牌子。

太子輕易避開,看着莫如意高深莫測地笑着。

莫如意長眉微揚,伸在半空的手不舍地放下來,“想不到這牌子竟在太子手子真可謂推心置腹。”他一邊說,目光一邊追隨着太子拿着牌子的手,一刻也不離開。

太子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莫如意的肩膀,“和你們夫婦開個小玩笑,至於這牌子,可不是隨便就能讓人過手的。”

莫如意微微點頭,“太子的用意,草民明白了。”

太子將牌子收入懷:“明白就好,你也不必再自稱草民,本宮已向父皇請旨,讓你補了順承門城門尉,雖只是從四品,但是個武職,於你來說也是個新的試煉。”

莫如意垂目沉吟,終是躬身拜倒,“謝太子成全。”

太子完受他一禮,這才笑着將他拉起,“都是自家兄弟,說什麼謝字?”說完一揮手,“本宮還有雜務在身,先走一步了。”

莫如意與白瑞寧躬身相送,待太子走出坤寧宮,白瑞寧再回頭,剛剛跟在後面的兩個宮婢也不知所蹤。

“那牌子……”

她想問那牌子到底是怎麼回事,莫如意竟先惱道:“太子為何要將那塊牌子交到你的手到底是什麼關係?是他讓你來監視我?”

白瑞寧瞠目結舌,半天反應過來,連忙抓住他的袖子,“不是,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莫如意甩開她,白瑞寧急着說:“剛剛在換衣服,一個丫頭進來說那牌子是你給我的要我收好。我也不知道那牌子是做什麼的便暫且收着……也是直到剛剛才知道並不是你交給我的……我就說么,我根本從沒見過那塊鬼牌子,怎麼可能是你給我的……阿離,你相信我,我和太子一點關係也沒有……”

莫如意頗不耐煩,“你當這是哪裡。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白瑞寧緊咬了下唇,見莫如意似乎沒那麼氣了,才問:“那牌子到底是做什麼的?”

“你無須知道!”莫如意擰着眉頭,“這件事關係重大,出去不要亂說。尤其那牌子在太子手裡的事,絕不可泄露隻字片語!”

白瑞寧點點頭,委屈了半天。小聲說道:“你為什麼這麼生氣?太子不是說了么,開個玩笑而己,再說太子給你求了城門尉的差事,我聽父親說過,城門尉主管九門晨昏啟閉,那是手握實權的好差事,太子這樣信任你,你該高興才對……”

“信任?”莫如意驀然冷哼。“他真信任我,就不該屢次試探我!”

白瑞寧扁扁嘴,“我用個丫頭。還曾把銀子放在地上試探她是否貪財,何況給你這樣要緊的差事……”

莫如意煩躁地蹙緊眉頭,“別再說了。皇后還在等你。”

莫如意轉身進了正殿,白瑞寧鬆了口氣,緊隨其後。

正殿內,皇后林懷秀與林老夫人相言甚歡,兩個奶娘帶着一個胖小子坐在通炕上玩,卻再不見其他人。

與皇后見禮後,林老夫人笑道:“太子妃昨夜着了涼,剛剛實在不適,皇后便讓她先回去了,以後總有機會見面。”

沒見到這位傳說白瑞寧說不出是放心還是失望,思及剛剛的事,與皇后應答更是小心翼翼,心拎在嗓子眼裡,對皇后有問必答,又從不主動開口,不敢有絲毫鬆懈。

白瑞寧此次入宮是為了向皇后請安,以示對意,皇后自然和善大度,又讓人拿了些補藥給白瑞寧,便讓白瑞寧夫婦出宮。

林老夫人與皇后另有話說,在宮內多留一陣。

從坤寧宮出來這一路上,白瑞寧大氣也沒敢喘上一口,由始至終低着頭,緊跟前頭莫如意的步伐。

從宮門出來,二人上了林家等在宮外的馬車,莫如意隨手扯落車簾,吩咐車夫回府。

白瑞寧閉緊了嘴巴,仍是不敢說話。

莫如意摟上她的腰,捏了一會,突地失笑,“試探丫頭貪財的事,可是真的?”

白瑞寧緊張地看着他,莫如意搖搖頭,示意沒事了。

白瑞寧一口濁氣呼出,軟倒在他的懷裡。

“嚇死我了,太子說那最後一句話,我還以為那牌子真是你給我的,我把一切都弄砸了。”

莫如意眼帶讚賞,“那你反應得還算快。”知道配合他把戲演下去。

白瑞寧低了頭,薄薄的紅暈映在她臉上,猶如傍晚的彩霞。

“我想,就算我真的意會錯了、做錯了,你也不會那麼罵我的,你那麼疼我……”他一直都相信她,一次次地相信她,不像她……

莫如意掀掀唇角,笑出聲來。

“真好意思說……”

白瑞寧挨到他懷裡去,有點小得意又有點小緊張,“是不是啊?”

莫如意咬她的耳朵,“晚上告訴你。”

白瑞寧又紅了臉,靠在他懷裡想了半天,“就剩我們的時候……有人在偷聽是嗎?”

“小心點總是沒錯。”莫哪意用指尖點點她的耳朵,“有一種海外傳來的工具,名為順風耳,最遠可收集十幾丈內的聲音。”

“可我還是不太明白……”白瑞寧把今天的事情又想了一遍,“太子拿那牌子給我,是想看我的反應,後來把那牌子要回去,是想看你的反應?”

“不止如此,如果我真有那牌子,見到從你手疑之下定然慌張,以為是你偷了牌子出來。如果我沒有那牌子,他便可讓我見到牌子在他手上,那是皇上至高的信任,他在告訴我,我投誠於他,也是投誠於皇上。建王根本不在話下。”

白瑞寧又問:“你就沒懷疑真是我偷拿了那塊牌子?”

莫如意失笑,眼的光采,“你那麼喜歡我,怎麼會背叛我……是不是啊?”

剛剛說出的話就這麼被送了回來,白瑞寧萬分羞赧。好一會才褪去臉上紅暈,“那牌子到底是幹嘛的?”

莫如意從懷一塊令牌。

“太子那塊是假的,這塊牌子是天外玄鐵制的。天下間也只有一塊。”莫如意將它交到白瑞寧手裡,“它叫‘隱騰’……”

才說到這裡,忽聞車外馬蹄聲響,他們乘坐的馬車瞬間慢了下來。

莫如意稍掀了一點車簾查看,白瑞寧忙將牌子揣進領口裡,冰涼的鐵牌貼着溫熱的肌膚,頓時讓她打了個哆嗦。

車外竟是林淵,招呼車夫停車。跟着就把莫如意拉下車去,說是去郊外騎馬。

白瑞寧相當無語,看來他是在宮外等了一上午。就等莫如意出來。

就這麼缺人陪嗎?白瑞寧真想問一句,不過想想,又覺得林淵有點可憐。最起碼他們認識這麼久了,也沒見過他這麼黏着誰,大多是今天聚明天散,待在他身邊最長久的,除了家裡的老婆們就是莫如意。

“東西收好了。”莫如意交待一句,上了林淵帶來的馬,跟着走了。

白瑞寧坐回車裡,吩咐車夫繼續前進。

到了林府門外,一個丫頭候在那裡,白瑞寧認出那是林龐氏身邊的大丫頭香草。

香草上前迎了白瑞寧下車,又伺候她上了小轎,直往內院去的路上才說:“太子殿下送了兩個人過來,夫人讓婢子先與孫夫人說一聲,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白瑞寧有點沒聽明白,“什麼人?”

香草抿唇笑笑,“是送給孫少爺的。太子所賜夫人不敢推辭,又擔心孫夫人不在的時候院子里多了人會引起誤會,這才讓婢子在門前候着孫夫人。”

送給莫如意的?白瑞寧皺着眉,到內院前下了轎子,便往花廳而去。

花廳內,林龐氏、顧月皎與白瑞怡都在,屋地里站了兩個如花似玉的丫頭,一個賽一個的白皙水嫩。

見白瑞寧進了屋,白瑞怡沒忍住笑出聲來,“到底是太子府養出來的,凝草園裡的那些丫頭可是個個都比了下去。”

林淵身邊收了房的丫頭妾室都住在凝草園裡,她這麼一說,白瑞寧怎能還不明白?這兩個丫頭的來意正和她想的一樣!

林龐氏面露為難之色,卻也朝那兩個丫頭道:“這位便是你們主母。”

那兩個丫頭轉過身來齊齊下拜,都是大家的氣度,沒有一點作為禮物的緊張和失禮。

左邊個頭高挑一點、生得嫵媚動人的名為青纓,右邊嬌小一些,生得極為嬌憨可愛的叫百合,美目流動、輾轉顧盼,把一屋子的女人全都比了下去。

白瑞怡見白瑞寧盯着那兩個丫頭不說話,笑容更為燦爛,轉頭朝林龐氏道:“大嫂,看來你真是多餘將君眉送走,早知道有這一天,怎地就便宜了外人?”

林龐氏最近是越來越不待見白瑞怡,想她表妹池君眉原也是住在府里的,最開始林龐氏對這表妹是有些打算的,可一直沒能成功,後來林淵成了親,還一連娶了兩個,林龐氏也就消了讓表妹嫁進林府的心思,誰想到莫如意緊跟着也進了林府,林龐氏的心思便又活絡起來,試着和老太太提了一回,讓莫如意效林淵之法再娶一房平妻,老太太倒沒反對,還問了莫如意,結果無須明言。

也不知道是林龐氏自覺失了面子還是真的死了心,隨後便將表妹送回了家,白瑞寧來了這麼久,也就見過那池君眉一次。

不過,池君眉再被人拒之門外,那也是正經門戶家的姑娘,許人也是定然要帶個“妻”字的,而眼前這兩個,再美貌可愛,到底也只是個丫頭,二者根本沒有可比性。

“人是交待給你了。”林龐氏假意沒聽到白瑞怡的話,朝白瑞寧交待幾句,便帶人離開了。

白瑞寧看着那兩個丫頭,心裡嘆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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