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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笑看着王氏的眼神就有了些不對,難不成當真她不想把那些東西交出來?見此時她還不肯相信一般質問,瑾兒更是咄咄逼人,兒媳婦笑得越發慘淡,不由得就頭疼萬分,“那做買賣千百種方法,大媳婦這樣的買賣,不在人多反在人少,名頭只會越來越大,卻也要注意推陳出新不可莽撞了。”

若華點頭應下一提,心裡有了底氣,多添了一把火。彷彿此時才想通了什麼似的,眼淚無聲無息的就流了出來,哆哆嗦嗦的道,“難不成的是母親不信我?雖然之前我是不懂這些事情,但是已經慢慢的學着,外頭的鋪子也費盡心力,就是上一回不小心吃了母親的錦鯉,也是母親喜歡吃魚又不能見骨頭,這才冒着寒風去釣了兩個時辰,並沒有人說不準,回來魚肉達糊胳膊都腫了......要是有什麼,只是問我知無不言,為何偏偏的要背後拘了我的丫頭,這樣......這樣......”

哽咽到說不出話來。用的是疑問語氣,彷彿等人告訴她這不是真的,卻得不到回答,默默流淚讓人心疼萬分。

楚遠昆沒來的就很是心酸起來,自己的母親總是喜歡鬧騰,大哥哥從小就疼愛自己,她還說是搶他們的東西來的,但是明明是先有大哥哥啊,現在又對嫂子這般,本來就一點錯處都沒有,還給楚家長了臉面,卻得到這樣的結果,脫口而出,“娘,您說句話啊!”

王氏就是想避都無從避了,也不好這麼低頭,只得嘆息,“瑾兒這孩子還小。也不太懂事,這來跟我說我就有些擔憂,索性現在話講開了,真是為難了媳婦,我這心裡只有心疼你的......”

推得一乾二淨。反正楚瑾兒就是個不懂事的。別人又能如何?若華不是傻子,偏偏的挑這樣一個時候發難。準備的說辭明顯牽強,她不信楚天笑聽不出來,自己不必要再發表什麼言論便可。

果真的。楚天笑也出言安慰她幾句。

楚瑾兒這才回過神來。敢情今日最大的受害者是自己,就連自己的親娘都推了責任過來,好像一切都是她的錯一般,見身邊的親人此時都在安慰谷若華。心裡頭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既然你那鋪子是個賺錢的。怎麼能夠把家裡的東西賣出去呢?”

王氏也就住了話,眼睛灼灼望着若華。

這個時候了還不罷休,若華扭頭瞧了瞧,悲涼一笑,“說到底,你們還是看扁了我們谷家,爹娘從小就教導過我要行善事,要堂堂正正,我自問自己問心無愧,我們谷家也沒有到要我去賣了東西貼補的地步,就是到了那一日,照着爹爹的性子可是願意?你們既然存了這樣的心思......我本來不想多言,此時不得不說清楚了,妹妹可是什麼時候看見我賣了東西,賣了什麼?賣到了什麼地方去?又是為何要賣東西?賣了之後的銀子到了什麼去處?”

楚瑾兒哪裡知道那麼多的,被駁斥得啞口無言,只有一個小丫頭的供詞,還千瘡百孔,原以為那頭谷若華的事情一旦露出來必定羞愧萬分,到時候什麼都在自己掌握,卻不料之前就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突然間又這樣問,都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只得支支吾吾,“那你鬼鬼祟祟的讓人帶着東西出去,如意簪,對,就是之前的如意簪!誰知道你弄去什麼地方!”宛若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若華仔細盯着楚天笑,見他有些尷尬有些不忍有些羞愧的神色,怕是沒有料到有一日家裡會變成這樣吧,這才是冰山一角呢!幽幽然開了口,“夫君曾經說過,娘在世的時候最是喜歡竹林,清雅又幽靜,作畫吟詩多喜歡以這個為題,而那個如意簪子,本是娘給媳婦的,竹逸軒裡頭的樣子,難道父親您不覺得眼熟嗎?

被若華這樣幽怨的語氣問話,楚天笑細細回想起那一處,難怪覺得處處眼熟,原來......桄榔一聲響,手裡的茶杯就落了地。

“是,如意簪不在我手上,我把它放在外頭,就感覺是娘在看着一般,原來聽聞府上有上好的湘妃竹,此時已經不見蹤影,是以,竹逸軒那裡種上的在好生打理,那個屋子才最清凈,一月只接兩次宴席,不過替娘解悶而已......只願娘在天之靈能夠好生享享福。”說著說著,若華自己反而動容流淚了,她想着自己前世的母親,早早的就離開了人世,已經沒有記憶在,要當真的有老天,她也願意在那邊過的很好。

楚天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阿瑤,阿瑤,我對不起你,我總以為自己還念叨着你還想着你,但是竟然連過門的媳婦都不如,那片湘妃竹也曾經賞月吟詩,後來卻被楚瑾兒命人砍了,自己除了罵她還能如何?景兒,一定在怪自己吧,但是他為什麼不說,為什麼都不說。眼角不由得就濕潤起來。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王氏迅速認清了形勢,劉嬤嬤一旁好意提醒,雖然是不甘心,卻也不敢再照着原來的想法繼續下去,要當真楚天笑就此惱了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償失,堆起來一臉乾巴笑容,“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這誤會解開了就好,這原本不是擔心嗎,既然媳婦是個能幹的,這些鋪子交予出去更是好,以後好好經營,就是姐姐也是欣慰。”

這話說的沒錯,要是一開始如此也就罷了,此時無計可施了還想求和?未免想的太過容易了些。

若華此時的表情,在楚天笑眼裡怕是最可憐的了,因為家世被懷疑,明明是自家求娶的媳婦,能幹管好了鋪子也被弄下這一遭,要是世茂兄得知還不跟自己跳腳。正要出言安慰,卻聽她幽幽然說道,“這麼說,娘之前的鋪子是不太好吧。”

真是給臉不要臉!王氏覺得這個媳婦不只是愚不可及,自己已經退步了還不知道罷休,要是鬧騰起來可是有她的好處,到頭來不也是楚揚的東西,兩個人又是那樣,難道是自己剛才的一些話讓她傷了心,執拗起來了?但是她不敢硬碰,只好嗔怪一笑,“好媳婦,瞧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不過你是個能幹的,日後母親自然是放心,這鋪子放在你那裡只會是更好。”

若華點點頭,拎起身邊的賬本,王氏的眼皮不可知的就抖動了一下,可不要再出什麼岔子了。

那個憨憨傻傻有些懵懂的媳婦執拗起來變了一個人,揚揚手頭上的東西,慘然一笑,句句穿心,“這鋪子我賬本,我略翻了翻,竟然一年利比一年少,看着倒是不明顯,但是要從當初一對比,單單是近五年,已經不到原來的三分之一,況且不是說脂粉價格越發昂貴起來嗎?還有御醫處那頭的法子做好的東西,窖藏之後當是去年能夠開始賣,倒是又去了什麼地方?”

那些個東西,早就提前賣給人家自己窖藏,銀子自是進了王家人的腰包,只怕現在已經花光了吧。王氏不好怎麼說,“可是這般?那頭的買賣我也不知曉的,接的時候沒有弄清楚,或許是賣了或許還存着也有可能。”

“原來這樣啊,綢緞鋪仍舊是綢緞鋪,只不過從清遠街搬去了竹林巷,沒成想的還跟我們那是鄰居了,地段暫且不說,這幾年這個鋪子一直在虧損,那麼何以至此?清遠巷的鋪子遠比竹林巷的寬了不少,就是折本也不見得要賣了鋪子吧,我們家什麼時候缺一個湊數的鋪子?”若華說道。

王氏突然眼前一亮,她很確信這個若華是猜測的,因為並沒有記錄下來,當時哥哥賭錢輸了銀子要得急,只好的把這嫁妝鋪子換一換,索性還是綢緞鋪子,本來是覺得不妥,但是這些年了也沒有出過什麼事情,一切都在自己手裡抓着,兒媳婦怎麼會瞧得出來,“這賬本......怕是媳婦不知道,本就是在竹林巷......”

若華的手直直摁住一個地方,上面赫然“捐贈五十兩用作清遠街門樓修葺。”不止有掌柜的字,後頭還用小楷表明了原因,記下日月,王氏剛才接的那些話,無異於打了自己嘴巴,那些細碎事情她不記得,但是此時也是啞口無言了。

這媳婦,越發厲害了?這麼短短的一會,就瞧出破綻,驚異的不止是王氏,楚天笑自然知道那些經年的賬本是王氏給谷若華的,就是一個老賬房怕是也要慢慢翻了才知曉,她竟然就這麼隨隨便便的瞧瞧,竟然能看出這麼多不妥,“這一處,知不知道為何要開支二千兩,我倒是不曉得了,明明不在那個地方了還要去那個地方出大頭修建路面,可是有這樣的事情?還有,乙丑年八月,這又是一筆無頭帳......單單這一本就出了這些岔子,難道掌柜的敢做主張把鋪子私自賣了弄一個充數?”

喋喋不休的話語是王氏的緊箍咒,那些她以為天衣無縫的花銷一筆筆的呈現了出來,辯也是辯駁不得了,只好裝起頭疼狀,隨時要暈厥的樣子。

楚天笑終於開口了,“行了,事已至此,我看這鋪子是該交給兒媳婦了,明日便請姚管事過問,這一筆筆的弄清楚了,再接手不遲,現今就放在我的書房吧。”

話雖然不嚴厲,王氏卻眼露驚恐,她何曾想過會落到這步田地,楚天笑明擺着不相信她了,另外那些之前的事情也難以抹平......

青苗直直的撞到若華身邊,喘着氣問,“奶奶,舅老爺造訪,說是聽聞外頭傳言奶奶要賣了先太太的東西,這拿着單子過來對呢!”

王氏此時不用裝了,生生的厥了過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