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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智斗生死地命懸一線間

我和冷柯走進一扇玻璃門,正好和一群從裡面走出來的人擦身而過。那些人統統都剃着光頭,還紋着黑色的雲龍虎紋。我之所以能把紋身的造型看的那麼清楚,是因為那紋身都已經紋上了他們的臉頰。而他們也不避諱這誇張的造型,大喇喇的撞了我一樣,兇悍的瞪我一眼,然後一幫人就這麼無禮的絕塵而去。

“在這樣的地方,低調才是最靈的處世法寶。”冷柯默默的碰我一下手背,並且輕聲提醒我。當然他這完全是在杞人憂天,我自然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

進去這扇門以後,是一扇長長的曲折着通向樓宇更黑處的走廊。在走廊的兩邊自然都間隔的排布着一扇又一扇鑲嵌着玻璃的複合木門,那裡面便是一個個讓客人肆意揮霍縱橫的包間舞廳了。

冷柯現在戴着一個做工精良的手錶,看牌子並非那種價格貴到嚇人的名貴表,而是一個不知名小廠出的。可是這並不妨礙這個表在冷柯的手中發揮巨大的作用。他輕輕的叩擊這表的錶盤,錶盤周圍的一個懸浮式紐扣司南正在工作着,那紅紅的指針永遠指向南方。

冷柯正是藉著這個,在這小小的迴廊里辨別方位,然後尋找方才卧底失蹤的大致地點。

可是這走廊就像一個不存在的迷宮一般,不管你怎麼走怎麼拐,前面永遠是一模一樣的道路。不停的左拐左拐左拐左拐,迎接你的卻是下一個左拐,不禁讓人懷疑這裡是不是就純粹的是一個迴廊罷了。

我覺得這裡不太對勁,並且把我的這種想法告訴了冷柯。而冷柯聽到我對他講的疑惑了之後,才放下他的那一枚帶着紐扣指南針的手錶,扭過頭面無表情的看着我。

他幽幽地說:“我也意識到這裡的情況不對。可是我卻並沒有感受到什麼異樣……”

我從來都認為冷柯的判斷來自於他準確的推理能力,這種推理能力完全是建立在他超乎常人的知識儲備之上的。但是知道今天我才知道,跟着這個傢伙冒險是多麼的不靠譜。任何人都不會把自己的生命交到一個跟着感覺走的人手裡面。

冷柯抽動一下鼻翼,怪怪的說:“原來是這樣,我布下的五鬼並沒有被化解。不過,這並不是什麼好消息,因為我們走進了江城子設的巨石天門陣中去了!”

“巨石天門陣!?”我驚呼出聲。聽這個名字,好像是個不得了的東西啊!

天門陣乃是古代行軍打仗中的一種兵陣,我小的時候聽家裡人講故事,便聽到過楊家將挂帥對抗金兵的時候大破天門陣的故事。那時候年幼無知的我,把這個故事信以為真,並且為之神往。可隨着年齡的增長,這個神奇的傳說就被我拋諸腦後,認為只是一個後人穿鑿附會的傳說而已。萬萬是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會親身體會這天門陣的神奇之處!

“巨石天門陣的布陣原理跟天門陣差不多,不同的是巨石天門陣拜陣的陣物不是收到刀斧的士兵,而是藏在附近的巨石。用現在的話來解釋,巨石被設陣人用這種方法排列加上念力氣功的作用,會使進入其中的人迷失方向,繞着一個方向不停的繞,卻出不去。我想巨石中也含有磁石的成分,所以指南針到這也失靈了……”

“可是我們怎麼離開這裡……”我摸摸周圍的牆壁,那冰冷的感覺蔓延我的指尖,一切都是那麼真實,若不是冷柯我都想不到這些都是幻覺。

“離開倒是不難,可是……要耗費我所有的精力,別提操縱五鬼尋找江城子,就連離開這裡都成了問題……”冷柯犯起了愁。

冷柯愁眉苦臉的,可是卻沒有停下繼續前進的腳步。這條似乎無邊的道路上無盡的循環着豪華的地板瓷磚天花燈,還有牆邊的那草本植物。可是現在卻出現了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東西……在即將拐角的這個地方,忽然出現一個高大的身影。

說是身影,是因為從遠處看那確實是一個模糊的影子的形象,只不過比現實世界中因為燈光投影而留下的影子更為立體一些。而雖說了比較立體,可是走過去看還是模糊一片,沒有具體的形象。

可是那影兒的腦袋卻赫然還是一個大大的牛頭,凶神惡煞的瞪着我和冷柯!

我原本以為是某個路過的客人,可是看到那影子的人身以後,目光再上移看到是一個牛頭的怪物,嚇得向後一躍。方才在外面見到這種可怕的凶獸,因為場地空闊方便逃跑,所以情緒還不如現在緊張。我回頭看向身後,那深邃幽暗的走廊,被頭頂的一排天花燈照亮,拐角後又不知道通向何處。這種恐懼來自內心,壓迫着我的肺葉,讓我幾近喘不過起來。

最後,我也只能指望冷柯了。可是冷柯在面對我渴求的目光時,居然回復給我一個無奈的表情:“對不起,剛剛準備的最後一張召喚符用完了……”

最後一張符用完了,這不就等於在戰場上士兵的最後一發子彈用完了一樣嗎!?

我悲憤交集,雖然知道那牛頭怪物是幻化出來的怪獸,可是卻不知道該如何對付它。可是我不能束手待斃,從懷裡抽出那伴隨了我一年多的海軍甩棍,就要甩開防身。

而冷柯卻攔住我,丟給我一句話。說完之後,他就整個人撲了上去。

“如果我一會兒體力不支昏倒了,你一定要把我救出去。在我昏迷的這段時間裡,不要讓其他的人接近我!”

冷柯勇猛異常,我看到他毫不畏懼的衝到牛頭人的身前,然後橫掃出一章,打向牛頭人的脖頸。

或許是我眼花了還是怎麼樣,我看見冷柯似乎已經不再是冷柯,而是一位穿着長袍瘦褲美髯長須的古代男子。那男子左突右刺,把牛頭人打的退步連連。最後那怪物惱怒起來,一個橫掌亂掃,打在冷柯的臉上發出聽着連我都難受的脆響。那牛頭人的力量我可是親眼見過的,連冷柯幻化出來的猛虎巨獸都能徒手撕裂。可是冷柯被這力大無比的牛掌打中臉頰,卻不為所動,反而順勢用脖子卡住擊來的一掌,然後右手插入到牛頭人的眼窩裡。

牛頭人一聲哀鳴,整個身體分崩離析,黑顏色的例子迅速分化,變成現在在外面看過的那種雕塑。

冷柯一聲低吼,抬腿踩碎了那蠻牛雕塑。然後看了看周圍的牆壁,又看了看我。

他不是冷柯,雖然他有冷柯的模樣,可是看他的眼神,看到我時那陌生的模樣,我就斷定他絕對不是冷柯!

他雙手掐着劍指,橫眉豎目擺出一個京劇上常看到的武生的架勢,仰天大喝一聲。隨着他的一聲暴喝,周圍環境所給我的感覺立刻就不一樣了,雖然外表看起來一點都沒有變化。

冷柯也不搭理我,轉身便狂奔離開。我怎能讓他獨自涉險?衝著他方才的那一番話我也不能拋下他!於是我也跟着他沖了過去。

而這次,我們拐了幾次彎,則再也沒有碰到迷路的現象。可是與此同時,其他的麻煩也隨之而來。

剛進來裕興俱樂部時與我們擦肩而過的幾個紋着紋身的男人看到我們之後,互相使了個眼色就向我們過來,看樣子是對我們有所企圖。而冷柯愣頭青似的殺氣騰騰的衝過去,沒辦法,我不能不施以援手。這回,我的甩棍是徹底掄開了!

說實在的,我很怕死。因為死的話,那些愛我的人,都會因為我而傷心。而我愛的人,則也再不能給她們以關懷……珍惜生命的人,才是熱愛生命的人。

可是在這種情況下,懦弱只會褻瀆自己的生命。因為生命不止有盡頭,還要有使命。每個人的生命都有盡頭,可未必每個人都能找到生命的使命。

我不想丟失我的使命,所以我用盡所有的力量,竭盡全力的幫冷柯助攻。

可是我還沒出手就發現現在這種情況,冷柯一個人完全足矣。

冷柯卻宛如完全變了一個人,使出的功夫全然不像他過去那一貫以技巧取勝的風格。卻看見他猿臂輕啟雙手似扶風般撩撥,便將那七手八腳的攻擊統統擋在身外。又凌波微步走位詭異,那些受命對我們有所不軌的混混就紛紛捂着手臂跪在地上痛苦非常。

走進看去,他們的手全被折斷!

冷柯就像一隻食蟻獸跌入蟻群之中,那種從容的收割讓我在外面看的都汗毛倒數。隨着最後一個混混嚎啕大叫的倒下,那冷柯回頭無情的看了我一眼,然後腳下一松,摔倒在一個呻吟的混混身上。

我趕忙上去攙扶,卻看見冷柯已經緊閉雙目,沒有任何反應了。

我用旁邊一個混混的外套撕成條,把冷柯綁在我背上,急忙向回跑去。沒有了江城子的巨石天門陣,我很快就找到了出路。大廳上的人各自陶醉在自己的世界裡,誰也沒有注意被着一個男人的另一個男人。

我奪門而出,身後聽到有人的呼喊聲,那已經無關緊要了。我鑽到麵包車裡,麵包車們關上,裡面藏着的幾個弟兄看到我們在外被人追趕,紛紛掏出砍刀來準備大幹一場。我卻想起冷柯囑咐的話,沒有戀戰,而是吩咐司機師傅快點開車走人。

這便是和江城子的第一次正面的鬥法,冷柯體力透支,江城子估計也元氣大傷,所以應該算是平手。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佩服冷柯的高瞻遠矚。誠然,除了擊敗江城子,似乎別無他法尋找此人身所。正是因為這種信服,讓我對那個與冷柯曾一教高下卻以失敗告終的倔強丫頭林月產生了擔心。可以說卧底在孟浩然酒吧完全就是徒勞無功,必須要想個方法讓她回到我們身邊才行。

不過轉念一下,在孟浩然酒吧里的話,或許比跟在我們身邊要安全吧。畢竟我們已經被龍寬通緝,估計朱子文也在尋找那夜孟浩然酒吧出手相救的我們。我和冷柯的境地可以說是風聲鶴唳了。

我看着躺在賓館床上沉睡的冷柯,憂心忡忡的掐死了煙頭。如果是你還清醒的話,你該怎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