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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突然的一個變故讓眾人都傻了眼,夏夢凝唇角幾不可見的漾起一抹微笑,隨即便很快的隱藏了下去。

夏川淵大怒,“孽畜,你在幹什麼,還不快起來?!”

夏夢溪緊緊的摟住身下的男人,把臉埋在程古的懷裡,哭訴道:‘爹爹,不要啊,溪兒是真心喜歡程公子的,求爹爹成全啊。”

方氏想走上前去,夏夢溪卻大喊,“不要過來,不要過來,誰都別想拆散我和夫君,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這下事情便是水落石出了,原來是這嫡出的大小姐自己有違禮訓,竟然私自與男子定下終身,怕被人怪罪才冤枉三小姐,偏偏三小姐有世子幫助,這大小姐心疼情郎怕會被問斬,才不得已終於站出來。

事情變故如此之大,夏川淵簡直要被氣暈,揮揮手道:“把他們兩個人給我帶到永安堂。”

說完,對着眾人拱手:“對不住了,老臣先走一步,大家自便。”

沒人阻攔,謝氏面色泛白,方氏已經幾欲昏厥,一場好好的壽宴被攪成現在的樣子,大家自然是沒什麼心思在呆下去,都紛紛站起身告辭。

劉詩涵走到夏夢凝身邊,握着她的手笑:“幸好沒牽扯到你,剛才擔心死我了。”

夏夢凝笑了笑,“還得謝謝你和伯母剛才對我出言相助。”

劉詩涵搖搖頭,滿不在乎的說:“謝什麼啊,咱們是朋友了,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丫鬟在身邊輕聲催促着,劉詩涵便拍拍夏夢凝的手道:“過幾日我便下帖子來找你說說話,你也可以找我的,派個得力的奴才送帖子到尚書府就行。”

夏夢凝點頭,劉詩涵這才放心的跟着丫鬟走了出去。

夏夢凝轉身欲走,卻被長孫允抓住了衣袖,抬眼,就看見長孫允笑得燦爛:“我才剛來你就要走,實在沒良心。”

夏夢凝心裡惦記着夏夢溪的事情,只想趕緊前去那永安堂看個究竟,雖是讓吳青給夏夢溪下了葯,暫時的迷了她的心智,可萬一有什麼變故,只怕會得不償失。

長孫允看她面色焦急,絲毫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的樣子,心中有些惱怒,當下鬆了手道:“既然不願見我,那我便走就是。”

說完,便真的轉身走掉,夏夢凝剛要出言阻攔,卻也是急急的住了口,園子里還有不少人在,自己若是出言阻攔,只怕會落人口舌。

長孫允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視野之中,吳青在一旁看了,忍不住說:“世子生的好相貌,為人雖是囂張了些,但終歸是對你好的,今日他能來幫你解圍,你怎的還這樣冷淡於他?”

夏夢凝心裡微微一滯,不做聲,只是悠悠的看着面前的那盆開的正好的石榴花,自己不是不想,而是不敢,現在很多事情都還沒確定,自己哪裡敢放任自己的心思,想到這,夏夢凝朝吳青看了看,聲音略微有些苦澀,“很多事情,我都是身不由己。”

簡單的四個字,讓吳青頓時有一種看不透的感覺,夏夢凝雖然洞察力敏銳,善於揣摩忍心,但吳青也僅僅認為她只不過是自小生在了這樣的大家庭中,環境逼迫的不得已小小年紀便學會了運用各種手段,可自己見過她沉默發獃的時候,那樣的面容和周身的氣場,着實讓人猜不透她的心思,就像剛才,她看着世子走遠的背影,手都準備伸出去阻攔,卻又硬生生的收了回來,臉上一閃而過的,吳青看得清楚仔細,是掩飾不了的不舍之情。

夏夢凝隨意的伸手撫平了裙邊的褶皺,藉機掩下臉上的神色,對吳青道:“你去永安堂盯着,別出了岔子,我在這送送客人。”

吳青點點頭,轉身往永安堂的方向走去,夏夢凝站在樹底下,看着遠處陽光的投影,心裡彷彿也落上了斑駁的印記。

人群漸漸的離去,夏夢凝端站在那裡,對每一位離開的客人微笑,大家都或多或少的對這個三小姐有些避諱,今日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都與這個三小姐有關,實在不能小覷。

長孫夜和長孫墨走在前面,夏夢凝急忙福身:“小女恭送太子殿下,恭送墨郡王。”

長孫夜收住腳步,站定身子仔細的瞧了夏夢凝幾眼,說道:“本宮不曾知道,夏家三小姐與定西王世子竟是交情匪淺,這事要是傳到子染郡主那裡,三小姐恐是會多出許多麻煩。”

說完,便抬腳離去,夏夢起身,恭敬的說:“太子殿下誤會了,定西王世子與小女不曾有過什麼交情,只是那一日小女去靜明寺祈福,在那後院之中見過他與墨郡王,所以世子才會站出來為小女洗刷冤屈。”

夏夢凝說完,長孫墨便一張臉緊張起來,這夏夢凝,絕對是故意的,想着,長孫墨抬頭看了一眼夏夢凝,後者卻是低着頭,讓人瞧不清楚臉上的神色。

長孫夜被這句話說得停下腳步,轉頭問:“果真?”

夏夢凝點頭:“自是不敢欺瞞太子殿下。”

長孫夜聽完,目光若有所思的在長孫墨身上打了幾個圈,長孫墨察覺到這目光,立刻開口辯解:“那日臣弟在路上巧遇定西王世子……”

“行了!”長孫夜已經起了懷疑,聽着長孫墨的解釋,馬上不耐煩的道:“本宮對你的私事沒興趣,好好記住是誰的人,替誰做事就行了。”

長孫夜說完,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長孫墨走到夏夢凝面前,臉上的緊張神色還未掩去,便皮笑肉不笑着說:“三小姐你好厲害的口舌,竟能用區區一句話便離間了我與太子的關係,實在讓在下佩服。”

夏夢凝抬頭,明眸里流動着一股攝人心魄的光彩,長孫墨,兩世認識你,你都是這樣一個自私自利的小人,上一世是我瞎了眼,這一世便不會再像傻子一樣被你玩弄於鼓掌之間。

“墨郡王這句話讓小女好生惶恐,小女自小生在深閨之中,犯不着去離間誰和誰的關係,小女只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墨郡王莫不是把周圍的人都當成了白痴,以為人人都是好掌控的?”

長孫墨緊緊的盯着夏夢凝的臉,半晌才悠悠道:“三小姐此話當真謙虛,能博得定西王世子爺的青睞,連皇上都送來了禮物,這種殊榮怕是尋常千金求之不得的,三小姐一介庶出,生母也不曾多麼得寵,卻偏偏能風生水起的在這丞相府中呼風喚雨,這其中的本事,怕是不用在下多加言辭了吧。”

夏夢凝微笑,“不敢,小女雖是庶出,卻也恪守禮道,世子爺知曉真相來為小女作證,是小女的榮幸,皇上御賜寶物,是聖恩浩蕩,在這丞相府中得以生存,也只是爹爹的庇佑,這一切皆是有跡可尋,墨郡王偏偏要歪曲事實,那小女也無法子多加言辭了。”

長孫墨狠狠的盯着面前人的臉蛋,恨不得上前掐死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夏夢凝瞧見了長孫墨眼中濃濃的殺意,心裡並不懼怕,這個長孫墨,最擅長的便是隱忍,讓他方寸大亂,現在這事完全不至於。

“你以為憑你一介無權無勢的庶出,便可坐上那世子妃的座位嗎,即便是長孫允願意,皇上和定西王爺也不會同意,太子剛才所提到的子染郡主,她的祖父是太祖親封的鎮國將軍,只不過因為她的父親早逝,所以家族沒勢力,可那出身卻是擺在那裡的,子染郡主自小養在宮裡,深得太后寵愛,若是你想沾染這世子爺,只怕是困難重重啊。”

夏夢凝想到此處,挽起袖子微微撥弄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玉色通透的扳指在陽光下閃動着熠熠光輝,夏夢凝笑了,“一介庶出?無權無勢?”

說著,夏夢凝往樹下走了幾步,紅色的裙裾曼妙生動,發間的流蘇亦然流轉波動。

“墨郡王說的極是,不過墨郡王只怕是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夏夢凝言辭忽然厲害起來,“墨郡王的母妃只不過是奴婢出身,被皇上酒後寵幸而已,論起母家勢力無權無勢,墨郡王又何嘗不是,皇上的嫡齣兒子只有太子一個,墨郡王不會因為自己是郡王就忘記了自己也是庶出的身份吧,再說了,連墨郡王這樣的條件都想着去討好巴結太子,以求得更多的利益,如今定西王世子自願護我周全,我又怎能置之不顧。”

被說到痛處,長孫墨一雙眼睛驟然血紅,伸手便要過來抓住夏夢凝的胳膊,夏夢凝早有防備,運氣於左手指尖,衣袖翻飛,便穩穩躲開了長孫墨的手臂,反手按在他的肩膀之上。

這一系列的動作行雲流水,不僅沒有粗魯之氣,還平添了幾分優雅。

長孫墨還沒反應過來,伸出去的手臂便感覺一麻,瞬間沒了力氣。

“墨郡王果真是男兒意氣,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膽敢在相府內行兇,不知若是小女把這事稟告爹爹,爹爹再去御前參你一本,皇上和太子以後會怎麼看您呢?”

長孫墨滿眼驚訝,自己武學雖是不精,卻也是上乘功夫,這夏夢凝柔弱的小身板,竟然還會武功,剛才她的反應如此之快連自己都未曾發覺,想到這,又憤憤的看了看站在一邊得意的夏夢凝。

夏夢凝未再上前,只是慢慢道:“若是世子爺當真喜歡子染郡主,怕是早已娶回了府中,如今遲遲未能成婚娶妃,便是對這子染郡主並無興趣,我坐不坐的上世子妃的寶座,墨郡王還是不要為我擔心,剛才墨郡王對我忽然出手,小女甚是害怕,便不小心的把前幾日繡花的繡花針刺進了郡王的肩膀之內,此時郡王必定是刺痛難當,還是趕緊回府找太醫把針拔出來,養好身子顧好自己的事情,再來擔心別人之事也為時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