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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默是暫時的,該來的一定會來,事實上從決定捐款耶魯那一刻起邊學道就做好了被噴的準備。

因為太醒目了!

將時間坐標定位在2oo9年3月,張磊還沒有捐款,潘世怡還沒有捐款,陳天喬也還沒有捐款,在邊學道前面向美國大學捐出巨款的華人是楊致遠,大約兩年前,楊致遠向母校斯坦福大學捐了75oo萬美元。

儘管楊致遠的捐款數額是邊學道的5倍,然而問題是楊致遠是美籍,在美國創業成功,並且是向母校捐款。而邊學道呢,他跟耶魯八竿子打不着,卻突兀地捐了1億人民幣給耶魯。

於是……

幾乎跟時差同步,12個小時後,國內互聯網上“口水潮”洶湧而至。

口水內容跟邊學道預想的完全一樣,一般無二。

——“為什麼不捐給國內的大學?”

——“在國內賺錢,卻把錢捐到美國?”

——“這麼多錢,什麼不支援國內貧困落後地區的教育?”

半小時後,網上口水的“含痰量”開始增加。

——“國內還有很多孩子上不起學,還有很多人看不起病、買不起房,身為富人竟然送錢給美國頂級大學錦上添花。”

——“一個沒在耶魯上過學的人,屁顛屁顛跑去給耶魯送錢,請問這是什麼精神?”

——“邊學道的母校是東森大學,他捐款了嗎?捐了多少?”

又過了一個小時,現在網上噴富人的感覺級爽,並且沒見有道集團有什麼反應,於是個別鍵盤俠如同嗑了葯一樣亢奮,彷彿邊學道捐給耶魯的1億元是從他們兜里掏出去甚至搶走的一樣。

——“邊學道,偽君子!”

——“邊男神,你太讓我失望了。”

——“就是一個奸商,棄粉,棄粉!”

——“從今天起我要粉轉黑,邊學道一生黑。”

——“抵制有道,往哪裡捐錢就讓有道去哪裡賺錢去。”

隨着時間推移,個別人用詞越來越肆無忌憚。

眼看着“鍵盤俠”有變成“鋼鐵俠”的趨勢,理性的網友看不過去,聲反駁嘲諷。

——“恕我直言,樓上全是腦殘!”

——“有些人喜歡對身邊萬事萬物都百般挑剔,企圖抹殺其本質,以此來標榜自己具有獨特的判斷力和高標思想德操,其實這種人正如蓋留斯所說的‘是一種完全靠詭辯來敗事的瘋子’。”

——“最不可理喻的一類人不是瘋子,而是噴子。”

——“每個噴子背後都是一個錯把胎盤養大的悲傷家庭。”

……

世界上有一個通用的行為判斷準則,那就是凡是主動跳出來對號入座“接罵”的人大多腦子不太好使,於是,噴子們立刻冒出來跳腳大罵:“你們家才把胎盤養大了呢!你們全家都是胎盤!”

對辯開始。

挺邊派問:“我沒點名道姓說你,你跳出來幹什麼?”

噴子:“你是傻逼!”

挺邊派:“有種討論觀點,只會罵髒話算什麼本事。”

噴子:“錯誤觀點不值得我討論。”

挺邊派:“你憑什麼說我的觀點是錯的?”

噴子:“你是傻逼,觀點當然是錯的。”

挺邊派:“注意你的素質,別張嘴閉嘴傻逼。”

噴子:“你三觀有問題,不是傻逼是什麼?”

挺邊派:“你憑什麼說我三觀有問題?”

噴子:“你是傻逼,沒資格讓老子跟你解釋。”

好吧……碰見這種噴子,還辯個毛,直接開噴完事。比較可惜的是,在對噴這件事上,高素質的人永遠噴不過低素質的人,高智力的人也不一定噴得過低智力的人,因為任你千般道理,低智噴子眼裡和嘴裡只有一句“我是對的,你是錯的,所以你是傻逼”。

有人在互噴,有人在琢磨。

事關聲望甚隆的邊學道,相比於網民,國內媒體要冷靜理智得多,不過事情展到這種程度,媒體不參與是不可能的。

於是,先是各家門戶網站起“試風”性的網絡投票調查,隨後各家紙媒或者着手整理邊學道近年的國內捐款資料,或者開始下筆撰寫評論員文章,總之,這事鬧大了。

當然,所謂“鬧大”,僅指國內。

……

……

國內輿論紛紛擾擾,美國輿論一笑而過。

因為在美國,大學收到捐款實在算不上是新聞,新聞價值有限。哪怕邊學道在15oo萬後面再加上一個“o”,美國媒體會加大報道篇幅,但不會像國內媒體那樣興奮。

究其原因,很簡單,私人捐贈一直是美國私立大學活下去的主要“理由”和資金來源,捐贈率也是衡量一所美國大學辦學是否成功的關鍵指標之一。說白了,如果一所美國私立大學捐贈率不高,或者沒人捐贈了,學校是很難辦下去的。

之所以這樣說,原因有二:

其一,在美國,私立大學從聯邦政府和州政府那裡得到的經費撥款微乎其微,私立大學的主要經費來源為校友會、企業界、基金會等方面的贈款及從這些款項累積而成的捐贈基金所得的收益等。所以捐贈這一塊如果疲軟,那就跟四口之家唯一一個工作的人也失業了一樣,時間長了吃飯都會成問題。

其二,如“常春藤聯盟”這樣的頂尖私立大學,都設有nit一樣。”

邊學道聽了,長嘆一口氣:“這排名那排名,這榜那榜,全都不如一個校友捐贈排行榜!還是老美精明,他們用錢和感情收買全世界的精英,然後再讓這些精英主動地回報他們,這買賣做的,說是一本萬利都不為過。”

洪誠夫也五味雜陳地說:“同樣是把教育做成生意,有人恨不得把雛鳥身上的毛全拔光,冷冰冰地等價兩清。有人供吃供喝全力教雛鳥捕獵和飛行,只期有一天雛鳥長成雄鷹大鵬,拔一羽而覆山河。”

看着洪誠夫,邊學道問:“你真的很感激耶魯?”

洪誠夫毫不遲疑地說:“我死之後,墓碑上前八個字一定是——生於中國,學於耶魯。”

邊學道笑着問:“之前的學校都不算?”

洪誠夫擲地有聲地說:“我的墓碑上只刻讓我覺得驕傲的東西。”

……

……

耶魯也有值得驕傲的東西,並且還有很多。

簽署完捐贈協議,邊學道在校方高管陪同下,優哉游哉地參觀起校園來。

鑒於邊學道的華人身份,“雅禮協會”前停下了腳步。

圖書館拱門上方右側第二板塊上刻着的漢字吸引住了邊學道的目光。

他站在門前仰頭細看,輕輕讀出聲來——“卿兄以人臣大節,獨制橫流,或俘其主,或斬其元惡。當以救兵懸絕,身陷賊庭,旁若無人。曆數其罪,手足寄於鋒刃,忠義形於顏色。古所未有,朕甚嘉之。”

剛好讀到最後一個字,邊學道的手機響了。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