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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裕這一噴,廖蓼有點綳不住了,她直直看着李裕,目光犀利得能擊落飛在空中的蒼蠅。

也許是知道剛才自己在老闆面前表現不好,想要表現一下,廖蓼手下負責影視投資的黃姓男副總趁機開口說:“邊總,廖總,說到劇本,我這裡還真有兩個不錯的,全是高手執筆,從上百個待選本子里脫穎而出。”

“哦?”

邊學道再次看向黃近東,和悅地問:“什麼樣的本子?”

見老闆臉上露出笑模樣,黃近東極受鼓舞,一本正經地回答說:“兩個本子,一個是歷史劇,叫《大明王朝1566》,編劇劉和平;一個是民國抗戰劇,叫《人間正道是滄桑》,編劇江奇濤。兩個本子都……”

“等等!”

黃近東還要往下說,邊學道打斷他,問道:“你再說一遍,第一個本子叫什麼?”

“《大明王朝1566》。”黃近東重複道。

邊學道:“……”

記憶錯亂了!

在另一個時空里,邊學道曾看過《大明王朝1566》。

不僅看過,印象還特別深。

因為身為文字工作者的他,只用10分鐘,就看出這部劇的台詞水平甩絕大部分電視劇十條街。

現在的問題是,按照記憶里的時間線,這部劇應該早就拍完並播出了,怎麼黃近東手裡還有這個本子?

疑問巨大,但邊學道沒有立刻求證。

這是他在人前的行事習慣,絕不過度暴露自己的喜怒和想法,當然,他有意暴露的除外。

後背靠在椅子上,邊學道看似隨意地問黃近東:“你說的這兩個編劇都是高手,他們的本子怎麼會缺投資?”

急於表現的黃近東聽了,挪了挪身體,兩手搭在會議桌上,一板一眼地說:“這個我還真打聽了。”

“《大明王朝1566》的本子已經出來有三四年了,前後有幾家公司和電視台準備拍,可每次開拍前,都會出一些人事和資金方面的變故,本子就擱淺了。”

“至於《人間正道是滄桑》,這個本子本來也已經進入相關公司視野,都開始選角了,結果投資方撤資,後來據說是有人私下遞話,說這個本子的故事不符合當下gg兩黨親善的政治氛圍,所以……”

黃近東說到這兒,坐在他對面的王德亮微微抬了一下眼眉,黃近東見了,話鋒一轉說道:“我說的這些都是圈裡的傳言,真偽難辨,不過說實在的,兩個本子真都是好本子,既符合邊總剛才說的‘本子過硬’,還都是大時代下的群像故事,非常適合找一群戲骨來飆戲。”

瞄了一眼首座上邊學道的表情,黃近東最後補充說:“這兩個本子盯着的人不少,最近有風聲說,有兩家公司對《人間正道是滄桑》興趣很大。”

黃近東說完,邊學道抬手看了一眼表,扭頭看向坐在右手邊的傅采寧。

傅采寧見了,按開面前的麥克風,探身說:“休會,大家去吃午飯,下午1點準時開會。”

走出會議室,傅采寧問邊學道:“去食堂還是讓人給你送辦公室去?”

“送辦公室來吧!”邊學道說。

“好。”

……

……

董事長辦公室里。

脫掉外套,走進洗漱間洗了把臉,邊學道坐到電腦前,沉吟兩秒,然後在頁面上輸入“大明王朝1566”幾個字,點下“搜索”。

電腦里跳出一堆搜索結果,仔細看,說的全是“準備投拍”和“人事資金變故”,沒有一條顯示已經拍攝完成。

嗯……大體跟黃近東說的差不多!

輕輕轉動椅子,邊學道左手摸着下巴沉思:《大明王朝1566》果然還沒拍出來,看來兩個時空的軌跡出現了一點偏差。

軌跡偏差的成因沒法具體猜測,畢竟邊學道自己就是只“蝴蝶”,更何況還有祝海山那個“變數”。

不管怎麼說,《大明王朝1566》確實是個難得的好劇本,更關鍵的是,邊學道看過這部劇,在選擇導演和演員時,他可以以看過那個版本為基礎,留下表現最好、契合度最高的演員,然後再補充一批實力派演員,組成真正意義上的“全戲骨陣容”。

這要是真拍出來,妥妥的行業標杆,絕對的“里程碑”劇作。

想了一會兒,邊學道把手指放在鍵盤上,開始輸入“人間正道是滄桑”。

“咚咚咚!”

敲三聲門,秘書推門走進來,身後跟着兩個手裡端着餐盤的男員工。

“邊總,您的午餐。”

“放那兒吧!”

邊學道視線沒離開電腦屏幕,逐條點開有關“人間正道是滄桑”電視劇的信息。

在電腦前坐了差不多15分鐘,邊學道關掉網頁,起身走到窗前,看向樓外的復興門內大街。

大街上車來車往,載着車上的人駛向理想和荒唐。

站在窗前看了一會兒,邊學道回身從辦公桌上拿起手機,找到老媽的號碼撥了過去。

“媽,是我。”

“昨晚怎麼沒回家?”

“應酬太晚了,怕回去打擾你和我爸休息。”

“今天還有應酬嗎?”

“今天一天都是會,晚上可能要跟下屬聚餐,不一定幾點完事。”

“唉!”邊媽聽了,在電話里嘆了口氣。

邊學道笑着說:“您別嘆氣了,明天我肯定回去,不僅我回去,我還把徐尚秀帶回去。”

“啊?”反應了兩秒,邊媽對着手機說:“明天你帶她來家裡?”

“嗯。”

略一沉吟,邊媽語氣嚴肅地問邊學道:“你真想好了?”

知道老媽話里指的是什麼,邊學道收起笑容,正色回答說:“我確定就是她了。”

“那好,我這就告訴你爸,讓家裡準備一下。”

20分鐘後。

吃完午餐的邊學道讓秘書把廖蓼和黃近東叫來辦公室,三人在辦公室里談了約10分鐘,隨後黃近東連下午的會議都沒參加,急火火地乘車離開分公司。

辦公室里只剩下邊學道和廖蓼,廖蓼捧着水杯說:“李裕說你還欠他一首歌,他這話什麼意思?”

邊學道坦然解釋說:“他要唱原創歌曲,我寫了一首給他,還差一首。”

廖蓼:“……”

起身繞到辦公桌前,坐在辦公桌上,邊學道看着廖蓼說:“差的一首已經有眉目了。”

廖蓼:“……”

很喜歡看廖蓼這種被震驚到表情,邊學道笑着補充說:“咱們投拍《人間正道是滄桑》,我剛好想到一個插曲,就叫《正義之道》。”

邊學道正一臉小得意,廖蓼直直地看着他,開口問:“你說‘想到’是什麼意思?”

邊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