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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城華府,邊家。

別墅門廳里,邊學道微笑着把身旁的徐尚秀介紹給父母:“爸媽,這是我女朋友——徐尚秀。”

“尚秀,這是我爸我媽。”

看着慈眉善目、笑容和藹的邊爸邊媽,徐尚秀禮貌地說:“伯父伯母好。”

邊媽聽了,喜眉笑眼地上前一步,伸手拉着徐尚秀的手說:“好!好!快進來,屋裡坐。”

說著話,邊媽回頭沖一個乾淨利落的中年女人說:“宋姐,把煲好的銀耳蓮子羹端客廳來!”

說完,邊媽轉回頭,看着邊學道說:“還不幫忙把尚秀手裡的東西接過去?真不懂心疼女人。”

兩隻手都拎着禮盒的邊學道笑着說:“路上我試拎了,不沉。”

瞪了兒子一眼,邊媽說:“沉不沉也該男人拎。”

嗯……

見面第一個環節很完美!

首先,二老不是坐在客廳里等人,而是走到門廳相迎,態度和善可親,直接打消了女方初次登門的小緊張。

其次,邊媽讓保姆端羹,言外之意是提前讓保姆煲了羹,體現出對女方登門的重視。

最後,邊媽假意“訓斥”兒子,讓兒子學會照顧女人,這絕對是所有初次登男朋友家門的女孩最受用的“見面禮”。

所以,如果打分的話,邊媽的表現可以打10分!

滿分!!

第一回合接觸下來,徐尚秀心裡懸着的石頭終於放下了。

來之前,儘管嘴上沒說,徐尚秀心裡還是有點擔心的,她擔心邊家二老會像影視劇里演的豪門家長那樣——挑剔、苛刻、眼高於頂、距離感十足、皮笑肉不笑。

結果事實表明,邊家二老很和藹,很平易近人。

這種親近感徐尚秀很熟悉,因為邊媽接人待物的方式跟徐家長輩有相似的地方,或者說透着同一個階層的感覺。

沒錯,就是階層!

講了千百年的婚嫁“門當戶對”是有其道理的,因為不同階層的人思維和行事模式不同,想跨越階層的鴻溝,本質上是不同模式的融合,這種融合往往不是單方面可以實現的,它需要兩個階層“各退一步”,所以非常考驗人,也非常浪費精力。

徐尚秀的幸運之處在於,邊家有富豪的財力,但因為富裕時日尚短,還沒有形成富豪階層的一些“陋規”,身上還留有原階層的樸素和自然。

並且,跟影視劇中的豪門家庭不同,邊學道不是承祖輩蔭澤富家子弟,而是打江山的“富一代”,邊家的富貴全是邊學道一手所創,所以邊家長輩不太可能會像劇中的家長那樣強勢霸道,刁難兒媳婦的概率大大降低。

好吧,不僅大大降低,而是根本不會。

邊爸邊媽比外人更加了解自己兒子的性格,知道邊學道表面上隨和但其實個性很強,做事謹慎三思,不是心裡十分滿意認定了的,不會隨便帶回家,兩人若是刁難準兒媳婦,等於是在製造家庭矛盾,還是極難調和那種。

因此邊爸邊媽早已取得共識,不輕易在兒媳婦人選這件事上唱反調,除非邊學道鬼迷心竅,帶回家的女人有重大缺點實在沒法認同,兩人才會提出反對意見,但也絕對不會在女方登門時表現出來,因為兩人大半輩子小市民的生活經驗是“做人留一線”,而且尊重女方其實等於是給自己兒子面子。

別墅一樓會客廳里。

四人坐下,等宋姐把銀耳蓮子羹端上來,邊媽笑着跟徐尚秀說:“嘗嘗,這湯潤肺養胃,美容養顏,適合女人喝。”

目視徐尚秀端起瓷碗優雅地小口喝湯,邊媽扭頭看着旁邊三口兩口就一碗下肚的邊學道說:“也沒人跟你搶,急什麼?”

把碗遞給宋姐,示意再盛一碗,邊學道笑着跟邊媽說:“中午沒吃,回來路上就餓了。”

邊媽聽了,看向宋姐說:“告訴廚房,晚飯提前。”

說完,邊媽看着徐尚秀說:“你得勸勸他,整天滿世界飛,晝夜顛倒,飯也不應時應晌吃,這麼糟害身體怎麼行?現在年輕,覺不出什麼,等過了40歲,大病小病就會慢慢找上來。我和他爸不常在他身邊,你多替我們關心照顧他。”

放下手裡的瓷碗,徐尚秀點頭說:“伯母您放心,我會勸他的。”

邊媽聞言點頭,看着邊學道說:“我說你不聽,尚秀說你總聽吧?”

邊學道笑着說:“都聽!”

沒理邊學道,邊媽和顏悅色地問徐尚秀:“家裡父母身體都挺好的吧?”

徐尚秀點頭:“都挺好的。”

邊媽說:“身體好比什麼都強。”

說著話,邊媽看了邊爸一眼,意思別光我說,你也說說。

跟老伴兒極有默契的邊爸見了,輕咳一聲,問道:“父母現在在哪兒?退休了嗎?”

呃……

不等徐尚秀開口,邊學道搶着說:“退休了,住在滬市。”

邊爸其實就是隨口一問,聞言說:“滬市?挺好!”

見老爸有點接不下去,邊學道岔開話題說:“爸,尚秀給你買了根人蔘,品相很高,你不看看?”

得兒子解圍,邊爸說:“我哪會鑒參?我就知道須子上有小疙瘩的是好參。”

邊學道順勢起身說:“我拿來你看看。”

把禮盒放在茶几上,打開,邊學道笑着說:“對了,尚秀還給你倆帶了一樣禮物……”

說到這兒,他看着徐尚秀說:“拿出來吧!”

徐尚秀依言從包里拿出兩個刺繡荷包,禮貌地說:“學道說您二老恭敬三寶,我平時也讀經,就手抄了兩份《心經》,希望你們喜歡。”

聽徐尚秀這麼說,邊媽接過荷包,鄭重說道:“你有心了,這個禮物我很喜歡。”

練字成痴的邊爸聽徐尚秀說荷包里是她手抄的《心經》,立刻打開荷包,拿出圓筒,倒出裡面的抄經紙,攤開,眼睛立刻就是一亮,說:“字不錯!”

說完,邊爸抬頭看向徐尚秀問:“從小練字?”

徐尚秀赧然說:“讀研後時間多,才寫了幾本字帖。”

“寫過毛筆字嗎?”邊爸繼續問。

徐尚秀答道:“寢室有個室友外祖父是書法家,受她熏陶,學了點技巧。”

邊爸一聽立刻來了興緻,張羅到樓上書房寫幾筆。

邊學道樂見父母和徐尚秀融洽相處,於是贊同說:“我最近覺得我的字也小有進步,正好讓老爸你指導指導。”

“你的字……”邊爸一臉輕視地“哼”了兩聲,說:“你能寫到小徐一半的水平再讓我看。”

邊學道笑嘻嘻地說:“我倆風格不同,不能簡單比較。”

三分鐘後,別墅二樓書房。

邊爸先寫,他幾乎沒怎麼醞釀,提筆先寫了一幅“舉案齊眉”,接着又寫了一幅“琴瑟和鳴”。

寫完“鳴”字,稍稍運了幾口氣,邊爸再次提筆,一氣呵成寫了一幅“惜福惜緣”。

幾分鐘後,站在書案前,徐尚秀運筆在紙上寫下“心心相印”四個字。

一旁的邊媽看見這四個字,眼中閃過一絲讚賞,很顯然,她認同徐尚秀的感情之道。

寫完四個字,徐尚秀再不肯定獻醜,於是邊學道站在徐尚秀剛剛站的位置,一筆一划寫下八個字——“清風徐來,花自盛開”。

……

……

英國,倫敦。

沈馥御用的音樂總監格蘭特在一家酒吧里遇到一個嗓音讓他頗為驚艷的年輕黑人歌手。

台上的黑人歌手唱完,格蘭特邀請對方喝酒。

兩人喝酒時,格蘭特問出年輕歌手叫邁克爾-基瓦努卡。

當看到格蘭特遞過來的名片上印着的身份時,這個只有22歲的年輕人興奮地跟格蘭特說:“我有一首新歌,也許可以跟沈合作。”

格蘭特不置可否:“新歌?你寫的?”

基瓦努卡點頭。

格蘭特問:“名字叫什麼?”

基瓦努卡說:“《cold-little-heart》。”

格蘭特問:“嘗試過其他公司嗎?”

基瓦努卡失落地說:“試過,大家都嫌棄前奏太長,可我不想刪改。”

格蘭特想了想說:“明天你來名片上的地址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