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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

單鴻擺手,把頭靠在椅背上:“我不是為了安慰你才編的這話,我說的是真的。”

沉默了片刻,單鴻接著說:“我之所以把家醜告訴你,一是告訴你什麼是務實,二也是為了我自己。”

單嬈不明白單鴻的意思。

單鴻說:“從目前表現來看,邊學道是個商業人才,你姑父想更進一步,下放地方鍛煉是必經之路,那時就需要可靠的商界盟友支持,幫他打磨政績。如果你和邊學道結婚,我和你姑父的婚姻就會更加穩固,上海那個女人,或者其他我不知道的女人,想進這個家門,等於又增加了一道門檻。”

單嬈問:“我姑父他真的在外面還有人?”

單鴻點頭:“你姑父愛權,喜歡古玩,對女人這種事不太熱心,但就像我前面說的,有些女人天生是男人的天敵,有些女人會讓特定類型男人降低免疫力,還有些女人會恰到好處地鑽空子,你姑父就是被人鑽了空子。”

單嬈說:“姑,我懂了。”

單鴻問:“你懂什麼了?”

單嬈抿着嘴,眼中流露出憂傷,過了幾秒,說:“我周末去松江,見見徐尚秀。”

單鴻問:“見她做什麼?”

單嬈說:“敘舊。”

邊學道正跟人敘舊呢。

溫從謙回松江了。

這次見面,邊學道幾乎認不出溫從謙了,整個人又黑又瘦,像剛當了黑勞工回來。

在敢為辦公室里,邊學道親自給溫從謙倒的水,然後坐到他對面,上上下下打量後問道:“這兩年你去哪了,那次打完電話,就再沒打通過,你這……被人販子拐去當黑勞工了?”

溫從謙拿起水杯,小口小口地喝水,聽了邊學道說的話也不生氣。

看着他喝水,邊學道感覺很奇怪,像是從沙漠回來的人,特別珍惜水的樣子。

溫從謙說:“那次通電話,我即將跟師傅們出門苦行,最近一年多,我一直待在西藏,把想去的能去的地方差不多都走了。你看看,沒發現我有什麼不同嗎?”

邊學道點頭說:“眼神不一樣了,氣質也不一樣了。”

溫從謙說:“真是心靈寧靜的地方,差一點就不想回來了。”

邊學道笑了:“那你於嗎還回來?”

溫從謙說:“塵心未死,迷戀這紅塵吶”

晚上,邊學道做東,招呼智為科技里溫從謙的老朋友、老部下,在慶福樓要了一個大包房。

工作室里留下來沒走,一直跟着智為科技的老人,以王一男為首,對溫從謙都特別有感情。

他們本來就是同學、校友,因為志趣相投成了朋友,後來溫從謙從邊學道這裡拿到資金開了工作室,層層篩選把他們招進工作室。

儘管工作室收入的大頭讓邊學道和溫從謙拿了,可是工資加獎金,每人每月也有大幾千的收入,年底還有額外的獎勵。在溫從謙的帶領下,他們成功躲開了“零點行動”,後來還是溫從謙,一個人扛了罪,臨走還給他們安排好了去處。

這個去處,也就是智為科技,讓大家真正實現了個人價值,實現了生活的飛躍。

兩年時間,跟王一男一起組建智為的這批老人,互相扶持,一起攻關,不論年紀大小,買車的買車,買房的買房,尤其是這種業內資歷,跟在工作室時完全不可同日而語。後來大家也明白了,智為科技背後的投資人,八成跟當初的工作室有關係,只是這話,在智為科技從來沒人主動提。

現在,溫從謙回來了,當年的帶頭大哥回來了,包括王一男,有一個算一個,舉杯就於,沒有矯情的。

酒過三巡,王一男問溫從謙:“老溫,既然回來了,就來智為跟大家一起於吧,這幫老夥計,都需要你。”

在場好幾個技術員都說:“老溫,回來吧,你回來了,咱們的團隊才算完整。”

邊學道坐在主位,一直笑呵呵地聽大家說話,偶爾看一眼王一男,只聽不說。他心裡明鏡一樣,溫從謙不可能回智為了。

哪怕溫從謙早回來半年或者-個月,進智為都沒什麼問題。但現在安全衛士和輸入法已經推出了,而且市場表現良好,裝機量一路狂飆,這個時候,整個智為科技的研發管理團隊,內部融合度出奇地高,光明的前景讓公司人員的協調性明顯提升,這個時候溫從謙回去,怎麼安排?什麼職務?

職務低了,老夥計面子上過不去。職務高了,後加入的海歸精英必然有意見。再說了,溫從謙自己也明白,這個時候進智為,除非能拉起來一個新項目,否則在外人眼裡就是摘桃。

見大家都說完了,整晚以茶代酒的溫從謙站起來,舉着杯說:“我數了一下,時打架進局子那次,在坐的幾乎都在,想想那時,再看看今天大家意氣風發的樣子,我心裡十分高興。我這一走兩年,明白了一件事,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溫從謙還是溫從謙,溫從謙也不再是那個溫從謙,我的心已經野了,坐不住辦公室也搞不了程序開發了,只想着當一個閑雲野鶴。大家的好意我心領了,如果有一天,智為科技上市了,招呼我老溫一聲,站在大家身後一起見證那個激動人心的時刻,我非常樂意,一定不推辭。”

上市

多麼誘人的一個名詞。

之前公司里沒人提過,但王一男知道,邊學道讓智為搭建vipf摸式,就是在為未來海外上市做準備。現在聽溫從謙說到上市,王一男的心思一下就飛遠了。

實話實說,王一男不排斥溫從謙回智為,他心裡清楚,智為這麼發展下去,邊學道早早晚晚要派駐一個重量級經理到智為,與其是別人,不如是溫從謙。可是席上無論王一男怎麼掏心掏肺地勸,溫從謙就是不點頭。

王一男看得出,溫從謙是真的不想回智為。

宴罷人散,王一男和智為的人都喝了不少酒,前後腳打車走了。邊學道跟溫從謙都喝的茶水,不耽誤開車。

坐進車裡,邊學道問:“去你家?”

溫從謙說:“你不知道吧,房子讓我賣了。”

“賣了?”

溫從謙說:“除去給家裡的,這兩年花的,我在西部捐了兩個希望小學,我這錢不是正道賺的,總得花在正途上才心安。”

邊學道看着溫從謙說:“你這是在將我軍啊”

溫從謙說:“我是我,你是你。”

邊學道打着方向盤說:“不去智為就不去智為吧,我想到一個你八成願意於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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