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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回過頭,空洞的眼睛亮起兩簇火苗,在眼窩中閃閃爍爍,“故事么?也沒什麼故事可說,有些事知道比不知道要好,即使這樣你還是想知道?”

季雲初一震,他想表達什麼,眉心微微隆起,霍爾抬頭看向城主,“既然說是故事,那它也只能是故事,我也只會當作聽故事而已。”

“呵呵!是么,既然這樣我們換個地方慢慢的講故事好了。”

說著季雲初就被帶到了花園中的一個亭子中,輕紗飄舞,隨風翻飛。雖然是白天但是還是透着夜的涼氣,侍女輕輕的放上茶盞、點心就靜靜的退下。

“你們是要去祈霧城吧。”剛一坐下對面就傳來城主大人溫雅的聲音,差點驚得她跳起來。

沉吟再三,季雲初才選擇回答,“城主大人是如何得知?”

“哈哈,鳳凰族的心眼本城主還不清楚么,進城的文書雖然本城主不管,但是也是略知一二的。”說完纖長的手骨拿起一杯茶,啜飲一口放下,“再說,這幽冥鬼域都是鬼怪,你一個人類在哪都是矚目的。”

“所以您就特意調查了我們。”季雲初出口為城主的話做總結。

骷髏的頭顱,微微的抬起,眼眶中的光點再次閃爍兩下,似在打量她,“小姑娘你很大膽,但是,大膽的人也通常死得很快。”

季雲初被對面散發出來凌厲帶着死亡氣息的氣勢震得一愣,難道她猜錯了?難道城主不是為了這事故意找他們來的?

“就算死,我也只願做個明白鬼。”

“呵呵!小孩子就是這麼沉不住氣。”淡淡的笑聲傳出來,帶着玩笑的意味,“我不過是說說而已,怎麼一下就說道死字上去了。”

季雲初啞然,到底是誰先說到死字上去的,張口欲言卻見城主大人微微擺擺手,似是讓她先別忙着反駁。

“本城主還沒開始講故事呢,講完了再說這些也不遲。”一句話打斷了季雲初的疑問,只得安心的聽故事。

……

這個故事很簡單,無非是幽冥鬼域有七大域主,而其上還有一個鬼王,新一任鬼王都是在七大域主中選擇。而就在前一任鬼王繼任的時候,選中的那位城主被暗害。期間又發生了一些事情,鬼王之位被他最信任的屬下奪得。這骨鞭就是那位城主大人的武器。

季雲初聽着城主大人隱隱約約的敘述,心裡總覺得不對勁,那位鬼王大人在其中到底扮演着什麼樣的角色,打着報仇的名義卻奪得了最後的勝利。還有幽冥鳳凰一族在其中是什麼角色,鳳羽看向他們的眼神總是熟悉卻又愧疚,到底熟悉為何?愧疚又是為何?

還有,“請問那位城主的治下是哪座城?”

“祈霧城。”城主意味深長的說道。

這三個字猶如大石如海,掀起了巨大的浪花,讓平靜的水面瞬間波濤洶湧。這算什麼,鳳凰族讓他們去祈霧城把東西交給城主,這又是為何。

“祈霧城的城主?”季雲初勉強的問出這個問題,希望不是她內心所想的答案。

“從上次事情發生之後,祈霧城至今沒有城主。”骷髏看着她狀似憐憫的說道。

“祈霧城至今沒有城主”這幾個字如同暮鼓的鐘聲,在那安然的清晨猛的一擊,破碎了多少的美夢於幻想,只留下腦海中嗡嗡的餘聲徘徊,打亂了心中纏繞的思緒。

季雲初只能勉強維持住表面上的冷靜,垂下眼睛,掩住其中的波濤洶湧風雨欲來的之色。她緩緩站起來,輕輕的一鞠躬,“多謝城主大人告知,城主大人的故事很精彩。在下有些乏了,請城主大人原諒在下先行退下。”

“呵呵!無妨,我也累了。”城主一揮手,兩個女婢上來帶她下去。

在轉身的一剎那,耳邊隱約傳來一話:與其關心無關之事,不如擔憂自己,命不久矣。

思維凌亂得理不出頭緒,季雲初一路上獃滯着跟着侍女慢慢走去,連自己走向哪都沒有注意,腦海中亂成一團,如千根絲弦糾結在一起,剪不斷理還亂。

“您的住所到了。”清軟的女聲傳來,勉強驚醒了季雲初的思考。

“多謝。”習慣性的說完謝謝,季雲初推門而入,不管外面的人什麼表情,徑自的關上了門。

等她關完門回頭一看,頓時嚇了一跳,床沿上正斜斜的靠着一個人。

“你怎麼在這?”季雲初轉轉腦子就猜到眼前這位是誰,半夜出現在她房間的,除了無還能有誰。

“來看看你和城主大人的談話怎麼樣了。”

磁性的聲音傳來,季雲初證實了自己的猜想,果然是無。

“祈霧城至今都沒有城主。”季雲初沒有多說,只講了最關鍵的一句話。

月光落盡來,照亮了無的側臉,俊朗的面容,金色狹長的眼睛。不得不讓季雲初次感慨到果然是完美的人。

感受到季雲初的打量,無緩緩的側過頭來,金色的眼眸直直的望向她。季雲初一怔,腦海中不自然的浮現出客棧中的情景,微微偏過頭躲避他的眼神。

“你現在還要去祈霧城么?”無的眼神追隨着她的眼神問道,勢必不讓她退縮。

“我……”季雲初開了個頭就不知該如何說下去了,說與不說她都是要去的。通行令一定要到手的。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何必來問我。”無笑了,笑得瞭然。

“呵……”季雲初驀然也笑了起來,“也是,都決定好的事還在猶豫什麼。”她根本就是在自尋煩惱。

“你覺得鳳凰族是什麼企圖?從開始的欺騙我們,而且鳳羽看你的感覺……”接下來話季雲初沒說下去

“鳳羽。”無咀嚼這個名字,露出淡然的嘆息和懷念感覺,“我只能說她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就像是……”無眯眯眼,似乎在尋找一個合適的詞語。

“就像是你們以前見過,而且還很熟悉的人?”

“是。”

“今天城主大人和我講了個故事,我覺的我應該講你聽聽。”季雲初把那個簡單的故事娓娓道來,無只是認真的聽着,什麼都沒說。

故事講完,無微微的垂着眼皮,表情晦暗不明,靠在床邊默然無語。季雲初不知道他這是什麼反應,這個不該是聽到和自己身世有關係的事的反應吧?他他他也太平靜了?不是被震驚到了吧?想到這季雲初推翻自己的想法,無那麼的深藏不漏怎麼會嚇傻了。

他他他不是想報仇吧!?最後季雲初腦海中冒出一個疑問。

房間里風都停滯了,就如陷入了真空地帶,周圍都安靜一片,氣氛安靜到了極點。

“你想去報仇?”季雲初小心翼翼的問道。

無狹長的眼睛掃向她,“沒有。”

沒有是什麼回答?是不會還是不想啊?沒有算什麼?這是什麼回答啊?季雲初無語。

“有些事其實你不想說,就算了。我沒有一定要你說的意思。”好像挖到人家隱私的季雲初自覺的道歉。

“呵呵!”無突然笑了,笑得季雲初莫名其妙的,“我沒有任何事是瞞着你的。”突然的坦誠反而讓季雲初手足無措起來。

“有些事,你想問就直接問,我不會有任何的隱瞞。”無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否就是祈霧城城主的武器而已。”

“關於這點我也不知道。”無搖搖頭,“我沒有一點映象了。”

這麼一說,季雲初知道關於這問題再問下去也得不到答案。

“你對那個城主大人有什麼看法?”換了個話題,繼續問道。

“城主,他必有求於我們。”無簡單的下了一個總結。

有求?至於有求他們什麼,這個恐怕只有本人知道了。

腦海中掠過那句“與其關心無關之事,不如擔憂自己,命不久矣。”命不久矣四個字如死前的喪鐘,一聲聲的敲得她心中不得安寧。季雲初一驚,猶豫着要不要告訴無,但是預言這種事情一向是無稽之談,這樣平白的說出去不過是徒增煩惱。

還在糾結中的季雲初怎麼可能瞞得過無這種老狐狸,無一眼就看出來她的不對。

“那位城主大人還說了什麼?”無的聲音一下變得嚴肅起來。

“啊?”季雲初一愣,不明白無的話題怎麼突然跳到這個地方來了。心虛的她只是啊了一聲,剛準備來句“沒有”就聽到無悠然的開口。

“你不信我。”四個字,帶着淡淡的嘆息和無奈,直直的指責她的不信任。

季雲初瞬間就招架不住,“也不是什麼大事……”吱吱唔唔的打算敷衍過去。

“你的心藏的太深,沒有人走進去,真正得到你信任。不,或許你原來世界的人才可以擁有你的信任。”無突然看着季雲初開始剖析她的內心,季雲初默默的站在原地不知該說什麼,“白然韻、漆籠、揚津久,這三人又有哪一個是真正走進你心中。白然韻對你夠好了,而你依舊不信任她,你所謂的相信不過是,信無可信之下才不得已去相信。在這個世界,你根本就沒有真心的去相信過一個人。”

“我……”季雲初咬着嘴唇,不語。

“我們靈魂相系,你死我必亡,你連我都不信?”聲聲質問一點點的打破季雲初心底的固執,讓她退無可退。“季雲初,不過是換了個世界,你連最初的信任都不敢給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