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江南鍾氏,這個在歷史洪流中從未被世人遺忘的名門望族。

自從大燕王朝當政以來,這個起始於江南的鐘氏便開始逐漸的壯大了起來。江南鍾氏的名聲,比起琅琊王氏陳郡謝氏沒有絲毫的遜色之處。而且,在這個龐大的家族中,逐漸分成了互不相干的兩個黨派。一是從政的,二,便是從商的。

自古以來,都是士農工商士農工商,商賈一直都是排在最後一位,地位最低的了。而在現在,這地位些許提高了,這還都是因為這鐘家的勢力太過於強大。而之前鍾靈犀所看到的那件流光溢彩的雲錦長裙,便是這從商之中的旁系一支幾乎處於壟斷所有成衣行業地位的產品,甚為上等人士所喜愛。

總而言之,這鐘氏幾乎超過了那琅琊王氏,處於這名門望族中的第一位。

嫡系旁系眾多的鐘氏之中,最受寵愛的,便是這鐘靈邀,與鍾靈犀屬於兄妹關係。同是出生於嫡系,這鐘靈邀和鍾靈犀的地位卻是天差地別。鍾靈邀是大理寺卿,屬於正三品文職京官。今年這鐘靈邀年近二十五,也是年輕有為。而這鐘靈犀,便是嫡系之中那從商的一派,她是從商之中的一位玉器行家鍾衍的女兒。鍾衍一共有兩位兒女,大女兒便是鍾靈犀,今年十六歲;小兒子是鍾靈業,現年十四歲。

和之前鍾靈犀的猜測幾乎沒有什麼符合的地方。從阿清那裡旁聽側擊中逐步的了解,這個時代基本上相當於唐朝時期,大概是由於什麼偏差,使得朝代變遷,大燕結束了晉代,重新成為了這新一代的王朝。說起大燕,國姓為慕容,這個就不得不聯想到那鳳止阿房的慕容沖。當然,在大燕歷代沒有慕容沖這個人;除此之外也沒有音容俱美的蘭陵王;沒有嵇康;更沒有什麼隋煬帝;什麼李世民。

他們也許全部都被這些微的偏差而掩蓋,命運從此翻天覆地,淪為歷史的塵埃,湮滅在茫茫人海之中,失去那些風光榮華。

時近深秋,繁花凋零。料峭寒風刮在面上,陡然帶來了一陣陣的寒意。三三兩兩走過的貴女不禁拉緊了披風,嬌俏的臉上帶着些微的苦惱。她們是最煩於這樣的天氣還要出門的了,哪怕是這麼兩三步都是厭倦的過分。如若是平常,遇上這般的冷的天氣,恐怕這其中沒有幾個人願意出來走動。

但這天並非一個尋常的日子。今日是這鐘府每月的例會,每一個鍾府的子弟都必須參加。尤其是她們這些貴女公子們,嫡系出生,比尋常人高貴了不知多少。現下尚未成熟的年齡,讓她們只對這貴女身份而感到驕傲自恃,鄙夷尋常的庶民,甚至是出生旁系的鐘氏。三三兩兩的貴女之中,穿着鵝黃衫的鐘靈瑤環視了一遍周遭的人,提聲對着身邊的鐘靈瓏問道:“那鍾靈犀呢?怎麼不見她出來?”

“靈瑤姐姐,靈犀姐姐病了快四五天了,今日……大概不會來了。”鍾靈瓏抿了抿唇,抬頭膽怯的瞥一眼跋扈的鐘靈瑤,說道。

“難道一點都記不住了這鐘府的規矩了么?”鍾靈瑤不屑的看了看鐘靈瓏,“病了就可以不來了么?阿銀,”她喚着一旁侍女的名字,交代了一聲:“去告訴那鍾靈犀,今日的月例會可是不能缺席的。讓她務必帶病前來。”

“是,小姐。”阿銀聽聞她的話,恭恭敬敬的欠身,然後便向著鍾靈犀所居的靈犀館走去。

望着侍女離去的身影,鍾靈瑤滿意的笑了笑,說道:“你可知道今日要有什麼大事么?”

鍾靈瓏搖搖頭,溫聲說道:“靈瓏不知。”

“靈隱那紈絝子弟,今日要被鞭批了。”從鍾靈瑤嘴裡說出的這句話,語調高揚,滿滿的是幸災樂禍,她抱拳笑道,“估計他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有這樣的結果。”

鍾靈瓏微微抬頭,心中一片茫然。她倒是知道這鐘靈隱,平時待人還不錯,不過煙花之地是他經常留戀之處,大概就是這個緣故才會引得鞭批的吧。“靈隱哥哥?”

“這鐘府還有哪個叫做‘鍾靈隱’的?”鍾靈瑤嗔怪的看了一眼鍾靈瓏,不滿的哼了一聲,“就他這種人,也配做鍾氏子弟?”

雖然心底不敢苟同於鍾靈瑤的這句話,但這鐘靈瑤自幼就是這番驕奢自恃的樣子,在地位上也壓了她們一成,氣焰十分的囂張。生性唯唯諾諾的她,輕輕點了點頭,道:“靈瑤姐姐說的是。”

……

鍾府之中,大堂上半跪着一個藍衣男子。這男子端的是面容英朗,生的就是那種招人喜愛的男子。他便是之前那鍾靈瑤和鍾靈瓏所談起的鐘靈隱。鍾靈隱生性隨性不羈,散漫弔兒郎當的語氣總是會引起那些正派人士的厭倦。而現在,正是他得罪了鍾家眼下當家的鐘誠的下場。如若放在平時,逛一逛煙花之地並未觸犯了什麼鍾府禁律,但是如果得罪了那當家的,下場有的好受了。

他嘴角露出苦澀的一笑,其實這不就是他自找的么?鍾靈隱全無別的想法,只是在想自己屋裡有沒有準備好金瘡葯,否則挨一頓鞭子回頭沒有個葯給敷上,怕是自己後背就要爛掉了。這鐘府的鞭批不打其他的地方,只打後背。倒也是便宜了自個兒的屁股。

鍾靈隱盤算了一下,目光定然的抬起頭,直視着坐於大堂之上的鐘誠,嘴角微微的勾起。

那鍾誠見到他無所謂的模樣,右手微抬,示意着眼下執鞭的鐘靈邀去動手。鍾靈邀點點頭,一手揮起那長鞭,便準備着重重的落下去。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一聲清越淡然的聲音:

“等等!”

聞聲望去,女子着一身銀白色的長裙,閃爍着些微流光,宛若墜入冰雪之原上一般。秀麗雅緻的眉眼,彷彿已經把她淡化了。淡淡的遠山黛,淡淡的胭脂,淡淡的色彩。

鍾靈邀望她一眼,口中不由自主的道出了那女子的名字:

“靈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