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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特是一門很專業的行業,它的要求很高,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跨入的領域。”葉子很嚴肅,帶着對這份職業的虔誠,“人們稱穿上時裝的人體模型為‘時裝模特’,真正人體時裝模特發明者是英國時裝設計大師沃恩。”

葉子看胡媚聽得認真,心裡也滿意,繼續往下說,“模特分為四種,T台模特,試衣模特,展會模特和平面模特。”

“現在我們需要你做的就是替宇文國際這次的CA色,‘唐朝風情’拍一些平面作品。”葉子頓了頓,走到她身邊,“時間不多,我會抓出一些重點出來先培訓你的體態和動作,我們先把這次的CA色搞定,再一步步來。”

“好。”胡媚點頭,“需要我做什麼?”

“我要讓你在今天學會用肢體表達內容。”葉子看看腕上的表,九點五十一分,“我想,下午應該就能收到企劃要求,關於‘站姿’你可以先跳過,保持最基本的站姿要求就OK,現在,我要讓你學會‘坐姿’。”

葉子看胡媚的背,雖然坐着還是保持‘挺’的感覺,點點頭說,“坐的時候,就應該這樣,最忌諱的就是癱坐在椅上,那會讓你的體形變形,做出的姿勢會毫無美感。”

胡媚下意識的歪頭看看自己的後背,“你是指這樣?”

“對,但也不單純就這麼坐着,坐是比站更難掌握的動作,有許多講究。我等下再細說。”葉子說。

胡媚哭笑不得,她能說當她化成原型時,其實也是這麼坐着的,這只是一個習慣,不,應該是天性……

當人專註於某件事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極快。

爾柔來叫兩人吃飯的時候,胡媚額上的細汗已經幹了又濕,葉子也好不到哪去,她揉揉額角,“先休息。吃完飯後再說。”

“胡媚,你趕緊把汗擦擦,起風了,小心別感冒。”爾柔細心地遞上干毛巾,“葉姐,你也擦一下。”

胡媚沖她一笑,接過毛巾拭着額前和頸間的細汗,“我不餓,我再自己試一試。”

葉子故作兇狠的瞪她一眼,“皇帝不差餓兵。不差這一時半會,趕緊吃了才是。”

爾柔笑笑,“胡媚,模特是不是很有趣?”

她之所以會這麼問,是因為胡媚還在琢磨嘗試着側背向鈍角的坐姿。

“不是。我只是想幫宇文浩。而且席總監說過,如果拍不好,要扣工資。”胡媚站起來,雙臂抬高,伸展着坐久的身子,柔軟的體態和傲人的三圍讓爾柔再次羨慕了一把。

“葉子,張雪FAX過來了,你來看看。”推門進來的席依夢手裡拿着好幾張傳真。

葉子:“爾柔帶胡媚去吃午飯,胡媚,你休息十五分鐘後再回棚。”

胡媚和爾柔出去之後,手撐在桌上擺弄着傳真的席依夢急切的開口問:“怎麼樣?”

“不錯,動作都十分標準,領會得也很快,她的身體十分柔軟,擺POSE對她來說不是難事。”葉子接過傳真,臉上的表情有些猶豫,“不過,我想,我們的問題不在這裡。”

席依夢蹙蹙眉,“你是指她的‘神’與‘情’?”

“胡媚的五官是她的優勢,但是,她的冷感,並不適合走婚慶的感覺。”葉子翻看着張雪提供的企劃案,“你應該知道,平面模特最重要的就是‘神,形,情’三者間的巧妙結合,她們的個人魅力全是為了所要展示的產品而綻放,在鏡頭前,每一個形體語言,甚至每一個表情,每一個眼神都是在為產品服務,她的目地只有一個,就是將自己做為一個平台,向觀眾展示她代言的產品。”

“胡媚的那種媚意,眼角含情的神態,確實適合古韻的東西,但是要讓她有一份待嫁的心情體會,恐怕有些難度。”席依夢自己也有考慮到,“所以,我才會說,那個搭秀的人,十分重要,他要能和胡媚互動,並且能調動胡媚的情緒。”

葉子仰頭看天窗,好半晌笑出來,“這不正好?一個缺郎,一個缺妾,乾脆讓胡媚和不語湊一堆算了!”

“你不怕你弟撕了你,就隨意。”席依夢剜了幸災樂禍的葉子一眼,成功的看到葉子一窒的表情後又擺手,“我知道,不說你弟。不是你弟,太子,BOSS,我學弟,OK?”

“我這下堂妻的女兒,哪敢和人家太子扯上關係,你少來這套,說正事。”葉子斂了笑容,低頭又開始研究手裡不知道翻了幾遍的企劃書。

席依夢環着臂,沉吟良久,“你看這樣行不行,你先讓她明白神態的重要性,我去找些材料,臨時給她補補缺,我看她對這所謂的古式婚禮,未必有所了解。”

“只能這樣。盛唐這次的設計師是哪位大神?人家全一股腦的扎堆走歐日韓風,他怎麼會想到返古?真是折騰死人。”葉子揉揉肩頸,白皙的臉上也有些苦惱。

MODEL的走紅其實也隨潮流趨勢在變化,時尚界走什麼風,MODEL的長相和氣質也會隨着風向走。現在當紅的那一批,哪個不是長相大氣,氣質時尚的?

可塑性這種東西,其實也是很受束縛的,氣質是一方面,五官擺在那裡,怎麼化妝也是那個底子。

“確實是有些棘手。胡媚是個好苗子不需懷疑,但她的性子我真沒想到會這麼清冷,活脫脫冰山美人一個!”席依夢對自己當時的決定並不後悔,只是對於這麼倉促的時間,要把一個冰美人整成一個含羞帶怯懷着一顆待嫁女兒心的新娘子,難免有些頭疼。

最主要是,新郎倌還不知道在哪裡飄。

兩個人正在各自苦苦思索的時候,席依夢的手機響了。

掏出來一看,席依夢就擰了眉心,“小學弟,不是告訴過你,上班時間不要給我電話,有事短信先傳。”

“席大總監的架子一向端的比本太子還高,現在非常時期,席大總監難道不能豁免一次?”懶洋洋的聲音自手機里傳來,葉子看到席依夢被他無賴的調調,弄得臉臭臭的時候,就有些想笑,考慮到胡媚的問題還沒解決,她聳聳肩,向席依夢比了個吃飯的手勢,離開床棚。

席依夢點點頭,“說吧,什麼事?”

“白蘇已經找到人。”宇文浩轉着自己的大椅,臉上的表情並不像他的口氣那麼輕鬆,兩道濃長的劍眉鎖在眉心。

“是誰?”席依夢聽到這個消息,太陽穴一抽一抽,暗咒白蘇這一手簡直是火上澆油。

臭小子!這幾天到底跑哪去了?!電話不接,人也不回,到底在給我玩什麼把戲?!

“新人。名叫白玉。”宇文浩用食指和中指夾起桌上一張相片,這是莫光明剛才送進來的。

相片上只有一張臉含情帶笑的女子,長得十分漂亮,那是一種揉合了時尚和古典的氣質。

“白玉?白色的玉?你確定是這個名字?!”席依夢的聲音變得尖銳、急促。

燕不語!我要殺了你!一向淡定從容的席依夢現在有種抓狂的衝動。

遠在洛杉磯攝影棚里的燕不語揉了揉鼻尖,壓下鼻端打噴嚏的衝動,壞壞勾起的嘴角,詭譎一笑,邪魅眯起的桃花眼裡,閃着玩味的光芒。

現在,有人很頭痛吧?

宇文浩挑眉,陰陽怪氣的問:“席大美人,你不會告訴我,其實這位美女你很熟吧?”

“……”席依夢長嘆一聲,無力的回答他,“我想,我應該知道你說的人。”

“哪家公司的新人?誰捧的角?”這些問題最重要,可全不在莫光明提供的資料里!再聽到席依夢居然認識這個女人,宇文浩有些火大。

“我說,你到底搞明白沒有?是他不是她!!那是個男人!”席依夢一拍桌,恨恨的把面前的畫冊一蓋,一向淡如春水的俏臉上,浮着難掩的怒意。

臭小子,你最好永遠別給我回來!

“WHAT?!男人?!”宇文浩猛的從椅上直起身子,瞪着手裡的相片,一臉難以置信。

這是變性人?

“不許瞎想!”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的席依夢冷着聲音極度不悅的開了口,“他只是長得像女人。”

正兒八經男兒身,脾氣更加男人,席依夢暗忖,不知道到時會不會碰上,看在宇文浩對創意部出錢大方的份上,自己這個便宜學姐,應該厚道些提醒他一兩句。

“咳咳!我告訴你,白玉的事,你就不要再打聽了。還有,如果你遇上他,拜託你收起那副自詡風流的後宮種馬嘴臉,要是惹到他,我也保不了你。”席依夢軟軟坐在椅上,有氣無力的揉着額角。

“自詡風流?後宮種馬?嗯?!”陰沉着聲音反問席依夢的宇文浩黑了臉,注意力明顯不在正題上。

這‘自詡風流’‘後宮種馬’八個字,比上一次席依夢那番妙論更加具有衝擊力的KO了我們的太子--宇文浩。

席依夢被他的聲音冷到,才反應過來自己把一向收在心裡的想法給說溜嘴了,想到他此時鬱悶憋屈的表情,突然就有了想笑的心情,聲音難掩輕快的支唔了一句,“你聽錯,是瀟洒風流,白馬王子。”

“……”被她睜眼說瞎話搞得臉更黑的宇文浩從耳朵邊拿下電話,瞪着話筒半天,才恨恨的又放到耳邊,咬牙切齒,“自詡風流後宮種馬的我,聽力五米,席大美人敢說不敢認,不覺得很沒格調?”

一聲破氣聲‘哧’的一聲極快極輕的在另一端響起,然後跟着數聲掩飾的空咳。

笑容有些扭曲的宇文浩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本太子很可笑?席大美人想笑就笑,何必忍得辛苦?”

既然他一再要求,那何必委屈自己?本來就有些壓不住笑意的席依夢,一長串如銀鈴似的笑聲在電話另一端歡快之極地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