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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3-09-26

燕姨娘苦笑起來,心酸看着柳婷婷嬌嫩的臉兒,伸手撫着李婷婷的面頰,嘆息着接著說道:“一想起你一天比一天大了,沒幾年就要議親了,姨娘就難過得睡不着覺,這事,姨娘不過是個奴婢,一點法子也沒有。幸好老爺和奶奶都是良善人兒,尤其是奶奶,心腸軟的跟菩薩似的,斷不會隨便替你尋個人家打發了。姨娘只盼着你們兄妹和順。就是將來奶奶尋得人家不合適,還有大少爺和二小姐給你撐腰。”

柳婷婷心疼的看着燕姨娘,溫柔地握着她的手,安慰的說道:“姨娘放心,女兒心裡有數着呢,。大哥和芸芸都愛護着我。姨娘放心。”

燕姨娘安慰的點點頭,看着柳婷婷,低低交待道:“明兒一早,你就勸着二小姐去一趟誠毅侯府,去給誠毅侯和夫人請安去。怎麼也得讓侯夫人幫你們把這教習嬤嬤請過來。宮裡出來的嬤嬤,都是見過大風大浪的,看着她行事說話,這氣度也就練出來了。咱們柳府書香門第,雖然老爺官位不高,但也是正經翰林院的侍講學士。我不指望你攀高枝兒,但卻是不想你再如姨娘一樣,給人做妾。一輩子伺候人。”

柳婷婷輕柔的摟着燕姨娘的脖子,依偎在她懷裡,點頭答應道:“芸芸很早就與我說過,咱們家不指望大富大貴,卻是都盼着兄友弟恭,和樂美滿。姨娘不用擔心太過,母親最聽父親和大哥的話。父親是不會捨得讓我去給人做妾的。”柳婷婷抬頭看着燕姨娘,笑了笑,繼續說:“再說,當年祖父還在世時,芸芸就拉着父親在祖父面前保證,不會賣女求榮。”

燕姨娘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連眨了好多下,突然笑起來,說道:“你父親其實不說,但是我也看得出來,他最怕二小姐耍混。也不知道二小姐這胡攪蠻纏還理所當然的性子,到底是像誰了?”

母女倆又聊了一會兒,燕姨娘見天色不早了,就看着柳婷婷洗漱睡下,自己輕手輕腳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晚上,躺在床上的柳芸芸,卻是在默默想着自己的家人。

姐姐柳婷婷的生母燕姨娘是母親懷着大哥的時候,做主給父親納的妾侍。燕姨娘這人溫柔善良,待人真誠,心眼兒不多,但是也絕不是傻子。做事恪守本分,直到現在也每天都按時定點的伺候着母親。

柳芸芸更感受到燕姨娘愛慕着父親,但是同樣也能看到燕姨娘對母親的深厚感情,所以母親對待燕姨娘也很是照顧。生了柳婷婷之後,因着燕姨娘沒有兒子,母親還勸過父親,好好對待燕姨娘,早點讓她有個兒子。後來燕姨娘又懷孕生了家裡的幺妹柳蓉蓉,小幺妹今年也五歲了,正是啟蒙的時候。燕姨娘沒有兒子,但是一點兒也感覺不到她不自卑難過,可能再她看來,父親和母親對待她,已經算是非常厚待了,哪家的侍妾有自己的命好?主母寬和,從不為難自己。故而,燕姨娘更是盡心儘力的伺候母親。

“唉……”柳芸芸嘆氣,也許真的是古代女人吧,被洗腦教育的,已經不知道什麼是“自我”了。父親這個憨厚刻板的古代男人,也從來沒有因為自己的左擁右抱而有任何的不適。難道說因為女人,容易一往情深,愛是她的靈魂,她可以奉獻一生,為她所愛的人?柳芸芸迷茫又難過,為這個時代的一人獨&裁,可以憑藉自己的不負責任的瞎猜,傷害無辜的其他人;為這個時代男人的理所當然,女人的無私付出,甚至失去自我。

柳芸芸想到了自己的初戀,心裡難抑的發酸。要麼說,回憶是奇美的,有微笑的撫慰,也有淚水的滋潤。

第二天一早,柳芸芸依照習慣和歡歡笑笑一起練完了一套拳,回屋洗漱後,就去宣德院請安吃早飯了。柳府有個規矩,孩子在沒有成年之前,必須跟父母一起吃早飯,無論嫡庶。柳芸芸因為“紙條事件”,心裡存着事兒,不自覺走路就有點虎虎生風,平時這個時間,也沒人看到,倒是也不會有人責備自己不注意閨秀儀態。但是今天偏偏背的緊,在宣德院的迴廊里,碰到了母親院子里的二等丫頭方蓮。

“奴婢請二小姐安”方蓮一副慈眉善目的對着柳芸芸抿嘴微笑,表情看起來很是無害。但是接下來的話就顯示出她並不是無害的。“二小姐,奴婢不得不逾矩,雖說夫人沒精力照顧教導您,但是您也要自個兒注意啊。奴婢斗膽,說起來,奴婢也算是您的長輩了,自是為了您好,忠言逆耳,您這成天跟孫姨娘廝混,也不怕失了身份。大小姐雖說是您的庶姐,但到底是庶出。您看看,您這柳府嫡女,成天的跟姨娘庶女在一起,到底有違規矩。”說著,還瞥了眼柳芸芸身邊的笑笑。

笑笑微微垂着頭,低眉順眼兒的站在柳芸芸身後,裝死充愣,讓方蓮感覺她並沒有豎著耳朵聽自己的話。

柳芸芸微微皺了下眉,倒是極快而過,沒有讓方蓮發現,其他書友正在看:。馬上做出一副“我知道你為我好”的表情,對方蓮笑着說:“方蓮姐姐,我也是沒法兒啊,母親每天都忙得緊,也沒人跟我一起玩啊。”說完做出一副受了小委屈的表情。

柳芸芸現在多疑的很,雖說有點草木皆兵,但是小心無大錯,總得先明白對方的目的才好。

方蓮也沒太留意笑笑,只仔細打量着柳芸芸,聽到柳芸芸如是說,暗自得意了一下,腹誹果然是孩子。面上倒是純良的很,繼續說道:“二小姐知道奴婢為了您好就行。至於您說玩伴,奴婢有個姐姐,在兵部侍郎呂大人夫人院里當差,呂夫人嫡女女三小姐比您大兩歲,呂夫人就與奴婢姐姐說,如果可以的話,可以讓呂三小姐與您交個玩伴。”

柳芸芸微眯了下眼睛,困惑的問道:“方蓮姐姐,咱們柳府現在這個情況,估計就是我想去拜訪呂家姐姐,呂夫人也未必願意了吧。”方蓮趕緊笑笑,拍了拍柳芸芸的肩頭,安撫道:“奴婢聽說呂三小姐性格有點清高,很是不喜與權貴之家的女子一起玩耍,咱們家現如今正是這種情況,這時候您去拜訪,必定願意與您交好,再說您這個小模樣,誰見了不喜歡啊。”

柳芸芸趕緊做出一副高興的樣子,羞澀的“嗯”了一聲,“好的方蓮姐姐,回頭我再找您說話,現在我得趕緊去給父親母親請安了。”方蓮見柳芸芸聽進去了自己的話,趕緊應了聲是,微微福了一福,就告退了。

笑笑走到柳芸芸身邊,看了柳芸芸一眼,多年默契,柳芸芸沖笑笑揚了揚眉,倆人就往院中走去。飯後,父親去衙門上班了,母親依舊要去議事廳處理家務。柳婷婷走到柳芸芸身邊,低聲說:一會兒小屋子見。”小屋子是幾個孩子平時鍛煉胳膊腿兒的地方,都是由孫姨娘打理。這會兒,肯定沒人。

兄妹幾個看着奶嬤嬤把小弟小妹領回各自的院子,然後默契的沒有再多說什麼。跟方慈告退出來,怕引人注意,先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在芸院喝了杯羊奶,換了身鍛煉身體的衣服,然後才帶着歡歡信步往小屋子走去。

柳芸芸到的時候,大哥二哥和姐姐已經都到了。歡歡很有眼色的把門關上,守在了屋門口處的暖閣里。柳婷婷看着柳芸芸不緊不慢的走進來,恨鐵不成鋼的說道:“火燒眉毛了還這麼磨嘰”。

柳芸芸上前給大哥二哥行禮後,抱着柳婷婷的胳膊撒嬌,“好啦,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嘿嘿,趕緊說正事吧。”柳婷婷白了一眼皮賴的柳芸芸,無奈的搖搖頭。柳芸芸坐定後,把早上方蓮的話說了。“兵部呂大人?”柳振廷聽了後,緊皺眉頭,看着柳婷婷說道:“昨天建安侯世子特意讓小廝傳話給我們家,就是提醒我們注意喜妃。兵部呂大人不就是准大皇子妃的父親嘛?”

柳振瀚對着大哥笑了一下,然後說道:“現在重點就是這事我覺得還是應該告知父親和外祖父,父親很多事情做起來力不從心,但是外祖父和大表叔都是在朝中多年,我們對很多事情不清楚,但是他們應該會想的更周全。”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我現在不明白,建安侯世子什麼時候跟咱們家有過交情?”

柳婷婷思索了一下,說道:“是表姑?”柳振瀚略微思索了一下,抬頭看着柳振廷,猶豫了一下說道:“大哥,你是不是有個同窗是建安侯世子的兄弟啊?”柳振廷愣了一下,馬上臉就陰了。但是沒有再說什麼。

柳婷婷見大家意見達成一致,就看了柳芸芸一眼,然後說:“那就大哥和二哥先去跟父親和母親說一下這事可好?我和芸芸就裝作不知道。”停頓了一下,又說:“盡量不要當著母親面說吧,省的母親操心勞累。”柳振廷了解自己的母親,也同意這個提議。

於是,幾個少年就結束了這次短暫的會晤。

再回芸院的路上,柳婷婷與柳芸芸一道兒,歡歡和柳婷婷的丫頭小桃落後十步左右綴在倆人後面。柳芸芸看着自己這個真心只有十三歲的“姐姐”,覺得這個架空的時代真是摧殘幼小,而這個時代的娃娃也太早熟了。但是也無可奈何。柳芸芸的人生信條就是:人不能生活在不能自己主宰的境況里。所以也不得不感慨,人的潛力是無窮的,不論是大人還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