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最后一条真龙》 牧山棠

公冶宣陡然察覺到一絲危機之感,厲聲道:“不對。”

說罷,身軀如電飛速後退。

晚了!

一杆赤紅長槍自虛空某處無聲刺出,瞬間落在公冶宣腰子處。

但陳仙衣卻皺了皺眉。

竟然戳不進去!

微微出力,氣浪翻卷,槍芒吞吐,將公冶宣瞬間擊飛千餘丈。

陳仙衣身如鬼魅,緊隨其後。

正打算一槍刺出解決這人。

卻見公冶宣周身突然出現五塊玉牌,晶瑩剔透,道蘊綿綿,環繞守護己身,顯然是一件了不得的上品防禦秘寶。

難怪方才浮屠槍沒有刺進去。

公冶宣瞬間站定。

滿臉怒意,死死盯著陳仙衣道:“你是何人?”

心中卻是一陣後怕。

方才若沒有老祖賜下的“靈臺真符”,恐怕早已死在那一槍下。

陳仙衣向遠處任皇和徐撤揮了揮手。

一招之下,偷襲秒殺兩大強者。

只逃了這個公冶宣。

戰果斐然!

果然打工的就是窮,公子哥就是富裕。

若沒有這五枚“靈臺真符”擋住浮屠槍,公冶宣這會兒也涼了。

見陳仙衣毫不理睬自己。

公冶宣臉色陰沉,他身為青月福地少主,何曾受過如此輕視?

左手負後,右手伸出,緩緩握緊,隨即一縮,再轟然出拳。

轟!

“青月至尊拳,給我破!”

一拳急出,一股恐怖拳勁化作片片月光之色,直撲陳仙衣。

翻卷出無盡氣浪。

拳勁所過之處,大地龜裂。

月光宛若刀刃,撕裂空間。

陳仙衣目光一縮,這一拳倒是有點意思了。

正好試試!

他右手持槍,左手負後,緩緩而行,竟不退反進,直接朝著公冶宣拳勁而去。

遠處任皇高聲道:“陳仙衣,小心此人拳術。”

陳仙衣微微一笑:“無妨。”

下一瞬,他的整個身軀直接與公冶宣這一記青月至尊拳相撞。

轟!

驚天巨響,將周圍修士震飛數千丈之遙。

場中升起無數煙塵,直衝天際。

腳下大地直接層層坍塌。

過了良久,這片區域才緩緩平靜下來。

任皇臉色一變,只見陳仙衣原本站著的位置已經變成了一個巨大深坑,依舊飄散著無數煙塵。

公冶宣冷冷道:“蚍蜉之力,也敢撼大樹?真是不自量力。”

話音未落。

只見一道人影緩緩自深坑之中出現。

正是陳仙衣。

他青衫整潔乾淨,似乎沒有受到半點影響。

見到眼前一幕,所有人呆住了!

沒有任何術法,單憑身體防禦硬抗青月至尊拳而毫髮未損?

這簡直比體修還要強悍!

任皇瞥了一眼徐撤。

徐撤臉龐微微一抽,看我做什麼?

——

公冶宣同樣呆住。

他看得清楚,這青衫少年不過就是青品元嬰境而已。

而他,可是青品化聖境吶。

陳仙衣扭了扭脖子,發出咯咯輕響,沒有說話。

歷經帝妖蠻牛數萬次捶打鍛造而來的身軀體魄,果然有些變態呢。

不過,一切該結束了。

下一刻,他消失在原地。

公冶宣臉色頓變,一跺腳,正要遁走。

驀然臉色蒼白,口吐鮮血,微微低頭一看。

只見一截槍尖出現在咽喉處。

頭一歪,氣絕而亡。

好快!

好強!

徐撤雙目微微眯起,沉聲道:“多日不見,他的速度更快了,防禦和力量也更強了。”

任皇沉默,這種修士就是術修噩夢。

三大勢力的話事人此刻都被秒殺。

剩餘的修士神色驚懼,頓時四處逃散。

陳仙衣眼中冰冷殺機一閃:“殺了他們。”

顧丘和牧濯西,一個劍修,一個妖修,可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三人瞬間消失在原地。

將三十餘位修士轉眼屠殺殆盡。

而任皇和徐撤,則加緊速度恢復元氣,治療傷勢。

都是聰明人,自然知道:只要尚在幽境池一刻,危機就絕不算解除。

惟有攜帶天青銅綠草,離開幽境池,和雲心柔匯合,才算絕對安全。

殺了這些人,也是一種震懾。

明明白白告訴其他暗中窺探之人:

若不怕死,儘管來戰。

——

隨後,五人燃起篝火,就地修整。

所有人都明白,身懷天青銅綠草這等神妙異寶,就如同黑夜中的明燈。

藏是藏不住的,自然會有無數雙眼睛時刻盯著他們的行蹤。

與其疲於奔命,不如就地修整,將戰力恢復至鼎盛狀態,再說其他。

若有人來奪寶,那就去戰。

經過數個時辰休息,徐撤和任皇也各自服用丹藥,再度恢復巔峰戰力。

都盯著陳仙衣,隱約以他為尊。

一者他是朱顏之徒,新任掌門弟子,確實有些話語權。

二者他的殺力的確有點變態,強者為尊。

就算是此刻的顧丘,也不敢說能硬抗公冶宣那一拳,更別提一槍秒殺。

這就是實力的重要。

否則,誰也不會服他。

陳仙衣沉吟道:“我們在進幽境池前,雲宮主已經說過:外面的人,青品以下,都可以進來奪寶。”

徐撤一驚:“那豈不是要被圍毆?”

顧丘想了想道:“不會。人越多,反而相互掣肘,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陳仙衣補充道:“但我們想離開幽境池,就必有一戰。”

牧濯西道:“確實是這樣,我們原地不動,他們相互提防,不會輕易圍攻。但我們一旦想離開,那就不行了,會被群起而攻。”

任皇淡淡道:“所以,必須把他們打服。”

陳仙衣點頭:“只有殺得他們不敢出手,我們才能安全離開。但又要避免被圍攻,倘若有數千青品修士衝進來,我們五個能殺多少?能堅持多久?”

顧丘吐了一口氣:“可以賭戰。”

“以天青銅綠草為賭注,接受各方挑戰,每方勢力出一人。”

陳仙衣對此不是很熟悉:“那萬一有人耍賴,無視規則。”

顧丘道:“不會。因為這是修行界最常用的方法,對他們也有利。”

陳仙衣想了想道:“避免掣肘,防止內訌。”

“那就這麼辦。”

顧丘陰沉沉道:“不過想要讓他們同意賭戰,我們還要殺,殺得他們膽寒。”

陳仙衣道:“我有一計,你們聽我說......”

眾人:“......”

牧濯西道:“你怎麼如此無恥?”

陳仙衣道:“校訓說了:如果弱者無法反抗,則道德毫無意義。”

頓了頓,“就是告訴我們,在弱小的時候,不要講什麼道德面子,否則只有死。”

顧丘臉頰抽了抽,你他麼的是弱小嗎?

——

幽境池內,風雲變幻,不分晝夜。

過了許久。

只見兩道身影沖天而起,轉眼消失在重重迷霧中。

正是任皇和徐撤。

無數暗中窺探的修士眉頭緊皺,不是有三位援軍嗎?怎麼分頭行動了?找死?

但是看見那二人即將消失在重重迷霧中。

這些人還是選擇繼續追蹤攜寶者。

至於那三位年輕人。

暫時只能不管了。

畢竟天青銅綠草才是真正的目標。

——

過了片刻之後。

小鱉島上,陳仙衣,顧丘,牧濯西升空而起。

眉頭緊皺。

方才他們暗中觀察,居然足足有四五百位修士悄悄跟隨任皇、徐撤而去。

看來形勢遠比想象的嚴峻!

牧濯西擔憂道:“他們不會有事吧?”

顧丘道:“暫時不會,時間一久,就說不準了。”

陳仙衣沉聲道:“那就趕緊下手!殺。”

顧丘點頭,率先離開。

二人緊隨其後,氣息收斂,仿若低階修士。

——

金鱗幫。

一個長期盤踞在幽境池地界裡討生活的散修幫派。

殺人,奪寶,採摘靈草,殺妖獸取妖丹,都是業務範圍。

這次。

天青銅綠草出世。

他們早已聽說,只是懼怕青月福地,五獄洞天,真陽宗等大型勢力,一直沒敢出手,始終在外圍逡巡。

準備等待時機,再出手奪寶。

幫主陶寶龍乃是青品化聖境巔峰修為。

此刻正遙遙跟隨在任皇、徐撤身後,臉色陰晴不定。

其實周圍和他一樣的勢力有很多。

但誰也不敢率先出手。

按那兩位天才修士的戰力,基本上誰先出頭誰先死。而且指不定出手時,背後還有人偷襲。這種情況讓陶寶龍陷入兩難之境。

驀然間,他神色一變。

想要發出怒喝之聲,卻已無能為力。

只見一把短劍繞咽喉一圈,一顆大好頭顱飛天而起,鮮血噴濺灑落血湖。

顧丘緩緩出現,收起短劍。

再度消失。

這就是陳仙衣的第一步計劃。

任皇和徐撤吸引火力,陳仙衣三人潛藏其後,暗中襲殺。

先殺他個驚天動地,血流成河。

才有提出賭戰的資格。

——

雲宮虛空之內暗無天日的修煉。

好處在這一刻展露無遺。

極致的速度。

變態的防禦。

再加上令人不可思議的力量。

一槍一個人頭。

陳仙衣此刻。

化聖之下,堪稱無敵。

——

風雷呼嘯,閃電橫亙。

短短數日。

血海之上,無數人頭滾落。

終於有人察覺異常,尾隨追蹤的修士越來越少。

略一思考,就知道有強者在暗中襲殺。

來自各方的勢力連忙聚攏手下。

只聽重重迷霧中傳來一道聲音:“我乃是大衍武宮掌門弟子陳仙衣,若還有覬覦天青銅綠草者,立殺無赦。若還有人敢阻攔我等去路,亦殺無赦。”

音浪夾雜渾厚元力,滾滾而出,宛若驚雷。

無數散修沉默片刻。

轟然四散。

開玩笑。

那可是大衍武宮掌門弟子啊。

先跑再說。

搶不搶天青銅綠草另說。

保命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