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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則深冬,九幽山卻早已是白雪皚皚,晨曦曙光初至,其山巒處的九座俊峰雲霧繚繞,青靄迷漫,偶有白鶴振翅飛過,更顯神秘和飄渺。

風雪未停,在前往主峰飄渺峰的各路小徑之上,一串串清晰可見的腳印已經烙在了積雪之上。

也難怪,今日時至冬至,正值九幽宗一年一度開啟“星落大陣”修行的日子,天色還未放亮,便有其他各峰的弟子早早出門,朝主峰趕來。

銀裝素裹的叢林中,趕往飄渺峰的眾弟子們,個個都神色嚴峻,行色匆匆,山林間一陣陣急促的呼吸聲和踏雪急行的腳步聲此起彼伏,配合著落雪簌簌掉落的聲音,交織出冰天雪地中另一道獨有的風景。

當!!!

忽然間,一聲鐘鳴在山巒間縈繞開來,餘音裊裊,連綿悠揚。

這傳自主峰的鐘鳴聲,也驚得匆匆趕路眾弟子身體似乎都輕輕一顫,如同聽到那來自地獄裡的索命長鈴一般震懾心魄。

落雪飛絮,飄渺峰山麓處的廣場之上,兩名身披黑色披風的男子早已站立雪中,細細打量,其中一位年紀稍長,大約三十歲左右,雙眼深邃,劍眉入鬢,另外一位,二十齣頭生得一張玉面,只是在那雙眸之間卻是透着一股淡淡的邪氣。

簌簌飄落的雪花落滿了二人身上,但是二人依舊神彩奕奕,臉頰紅潤,絲毫沒有半點冷的感覺,如同雕塑一般站立在廣場的一處角落。

此二人,修為已達築基期,正是為今日“星落大陣”開啟,前來護法。

“星落大陣”,是由九幽宗的開宗祖師“天機道人”所創,其陣法的靈基正是“天基道人”頓悟大乘期,打坐的法寶“蓮花台”為靈基所制。

此陣與一般仙士所布的攻擊和禦敵陣法不同之處在於此陣是輔助修行的陣法,特別是對於初遁仙門的修士,更是有着其佳的效果。

當然,想要進入陣法之內修行,也有着及其苛刻的要求,就是必須要在年滿十六周歲以前達到練氣期八重以上的修士。

若是在陣法修鍊期能一舉突破達到築基期的修士,將直接選入九幽宗內門修行,但是短短數十日的修行,想要達到築基初期又談何容易,每年能被選入內門的修士,只不過寥寥數人。

今日前來修行的弟子似乎比往年還要多一些,離陣法開啟還有半個時辰,絡繹從四周趕到廣場的各峰弟子卻已聚集了一百多人。

就在這時,一道少年的身影緩緩朝廣場走了過來。

少年大概十五,六歲,相貌俊秀,郎目如星,臉龐堅毅,只是在少年那閃爍着狡黠的黑眸中,卻有着在同齡人難尋的成熟和滄桑。

“夏宇帆!他怎麼也來了,難道這小魔頭已經到達了練氣期第八重?”

角落處,一直如同雕塑一般站立雪中的青年男子,當見到當少年的身影時,那略帶邪氣的眉宇微微一皺。

“應該不止第八重”

就在青年男子說話的同時,身旁的中年男子已經微閉雙眼,第一時間放出的神識,已然落在少年身上。

“練氣期第九重,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半年前我見過他一次,當時他的修為是練氣期第七重!。”

中年男子收回了神識,只是睜開了雙眼時,那瞬間凝滯的神情和青年男子並無兩樣。

“什麼!你說這小魔頭到達到了練氣期第九重?就是說這小魔頭只用了六個月直接從第七重突破至第九重?如果我沒記錯的,這個小魔頭三年前才被玄靈子師叔抽離了身上的魔性,這魔性和靈性同為一根,難道這短短三個月間這小子從一個普通人修練到了練氣九重了?”

二人互視了一眼,不由得都倒吸一口涼氣,畢竟眼前這位少年只用了三個月便步入練氣期第九重,其修行天賦只能用恐怖來形容。

努力平復着臉龐上詫異的表情,青年男子接著說道:“不知道玄靈子師叔給這小子服下多少靈丹啊,想當年小魔頭那個不要臉的娘親,和那魔界的魔頭冷傲天苟且,生下了這個孽種,並引來十三年前冷傲天到我九幽山來大開殺界,十三年前我還未入宗門,但是我的二叔,雲繚峰下一名記名弟子,就是死於那場殺戮中的。”

話到此處時,青年男子的臉龐開始變得森然,漆黑的眸子開始爬上了一層層血絲。

“雲天師弟,此事都已經過了那麼多年了,而且掌門師伯曾下令,關於夏宇帆的身世誰也不許提及,若是誰對夏宇帆出手報復將以門規處置。”中年男子稍稍擺手勸阻道。

“不提!林鑫師兄你以為紙能包得住火嗎?全宗上下都知道這個小魔頭是一個野種,難道你不記得了當年我們有多少同門和師兄弟,慘遭那魔頭的毒手了,幸虧最後那靜玄宗宗主宮字雲前輩,用這個小魔頭當人質,逼得那老魔頭和那個不要臉的女人在飄渺峰自盡,否則我月之國的修真界就全數毀在那魔頭手上了。”頓了頓青年男子接著說道:“雖然那魔頭被逼自盡,但是那麼多雙眼睛見證了這血債,豈是這樣就能算了的。”

聽着雲天那略帶激動的語氣,林鑫的神色凝重,十三年前魔君冷傲天血屠九幽宗的畫面又在腦海中浮現出來,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我記得當時冷傲天和夏雨晴自盡時這小魔頭就在他們身前,雖然一路的成長有着玄靈子師叔的教導,可是周遭同門師兄弟卻一直把他當成一個異類來看待,他也一直隱忍着,這種忍耐力換成如同你我這般年紀的成年人,也未必能做到,加上他現在這恐怖的修行天賦,若是有朝一日。。。。。”

就在這時,一道娟秀的身影,出現在了林鑫和雲天身後。

“我們今天只是來為星落大陣開啟來護法的,剛才雲師兄的話語,我可以當沒聽到,但是我不想再聽到第二次。”

身後傳來的聲音頓時讓二人面色一凝,二人連忙轉頭,只看到身後站着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子,少女一身粉色裝扮,高挑的瓊鼻,不施脂粉的玉面晶瑩如玉,身才窈窕,宛若仙子。

看到女子,雲天神情尷尬,勉強擠出一抹笑容說道:“原來是詩飛雪師妹啊,今天你也被。。。。。”

不等雲天把話說話,女子一雙美眸冷冷掃過二人,只是稍稍點頭,轉身走開。

“哼,這妮子佔著被內門長老收為弟子,居然如此不把你我放在眼裡。”

看着詩飛雪遠去的背影,雲天冷冷一哼,曲卷的手指緊緊一攥,傳來了一陣陣骨骼挫動的聲響。

廣場之上,少年依舊面無表情,直到步入人群後,腳步才稍稍放緩。

“快看,那不是夏宇帆那個小魔頭嗎?難道他步入納精期第八重了?”

“就算步入納精期第八重,他照樣是一個野種!”

就在少年剛剛走入,那原本聚集在廣場中央的人群開始了一陣騷動。

“小魔頭?野種?”這落入耳中的話語也讓少年那張清秀稚嫩的小臉瞬間凝滯旋即停住了腳步。

在他的記憶中這個略帶着鄙夷的稱呼,不知道已陪伴了他多少年了,只是每一次聽到,在他的心口都如同被萬根針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