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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除了猶不能動的連孤鴻,餘人都驚愕地站起身來,被鐵逍遙的烏鴉嘴說中,當真出事了。

周尚下此毒手,風入衣是真氣得快發瘋了。他欲搶進殿里救人,卻發現被眼前兩個高手擋在門口一阻,周尚和連孤雁都騰出手來,四個人將他圍在了當中。此時風入衣的處境竟比昨天晚上還要危險。

四人話也不說,齊下殺手。

風入衣恨透了周尚,將他當作首要目標。他弧刀在手,發出一聲怒喝,旋身間突然在他身體四周出現了一圈亮眼的刀芒,恩澤殿門口驟然間彷彿下了一場暴雨。

五大高手全力施為,戰團之外的人任你眼神再好也看之不及,便見血花飛濺,第一個被迫退出的竟是周尚,他的後腰被風入衣狠狠砍了一刀,血流不止,染紅半邊兒身體,看着甚是嚇人。

他這一退,戰局登時明朗。風入衣渾身浴血,也不知中了多少刀劍,他孤刀猛然一旋,落在那瘦高個兒的肩胛骨上,骨裂聲響起,弧刀刀尖隨勢一挑,若不是瘦高個兒避得快,便要被風入衣一刀挑中側頸。

風入衣踉蹌了一下,這本是一個不小的破綻,連孤雁的劍卻在觸及他身體之時滯了一滯,風入衣趁機後退,他已看到大殿內或站或坐有幾個人,但此時別無退路,再說還有家人摔在了殿內生死不知,他便以弧刀護住身體,退入了恩澤殿內。

連昭此時已經知道連孤雁要冒什麼壞水兒,沉聲喝道:“五弟、六弟,快帶了父親走!”

連暉急道:“沒路了,去哪裡啊?”

連昭沒有時間多說,只道:“先去祖父閉關的那間屋子!”

連暉、連曦互望一眼,臉上都有些慘然,祖父當年閉了死關,坐化在那間密室之中。二哥如此說,意味着眾人此時真的已無退路了。

連昭卻匆忙耳語:“鑰匙在爹身上,你倆快些,那房間桌子下面有個機關。還能阻一阻那老賊,或有一線生機。”

此時,果聽着門口連孤雁高聲喝道:“好你個風入衣,敢砸壞我連家祖廟的大門,硬闖恩澤殿!今日不將你碎屍萬斷,我連孤雁日後無顏見列祖列宗!大家隨我進殿去,捉拿風入衣!”

風入衣進門。不管諸人滿懷敵意的目光,也顧不得聽連孤雁嚷什麼恩澤殿,踉蹌着過去摸了摸那老婦,發覺竟然還有呼吸,大喜過望,忙將她被封住的血脈解開。

鐵逍遙此時已經無話可說了,管他那間密室是做什麼的,反正要他留下來與連孤雁諸人拚命那是絕無可能。他彎腰將上官璇抱起,道:“咱們也一起去!”

連昭聞聲望了鐵逍遙一眼,欲言又止。

連曦卻看了看連暉。道:“二哥,你快背了父親走,我和五哥斷後!”

連昭猶豫了一下,突道:“好,你倆若實在撐不住便棄劍認輸吧。他急於收攬人手,不會難為你們,先活下來!”五弟、六弟猶有退路,連孤雁卻斷不會留自己活在世上,連昭俯身將父親背起來,向鐵逍遙道:“跟我來!”

連暉、連曦已與衝進殿里來的連孤雁諸人交上了手。趙海尋沒有多說話,拔劍便上去幫忙。

連昭知道他們三人拖延不了多久,多看了趙海尋一眼,快步如飛,向側殿奔去。

側殿鐵逍遙方才來過,地上鋪着一大塊的紅幔。一眼望過去還殘餘着些許旖旎。

連昭背負着連孤鴻停也未停,直接穿了過去。

再往裡走四下一片漆黑,鐵逍遙不熟悉路徑,生怕被他甩脫,緊緊跟隨。

此時兩人都聽到後面還有人,連昭只聽腳步聲,不用回頭,便知道是風入衣跟了過來。

後路隱約聽到聲音,敵人追了過來。這個時候想要擺脫風入衣顯是已經來不及了,連昭咬了咬牙,將心一橫,暗忖:“你愛跟便跟着吧,我父子就算不幸也有你這大對頭陪葬,只是可惜了璇兒和那鐵逍遙。”只當沒看到風入衣,提氣飛奔。

連昭都沒有意見,鐵逍遙自然也不吱聲。三個人各帶一個傷者,由連昭帶路,在穿過幾間側殿之後,終於見到了去往地下的石階。

石階旁的牆壁上嵌着一溜珠子,發出青幽幽的微光。這石階看上去又窄又陡,僅容二人並肩通行,鐵逍遙探頭向下望,發覺竟然看不到石階下面是個什麼情況。

連家的祖廟裡,在這不起眼的角落,修這麼個古怪的地下密室,怎麼看怎麼覺着詭異。

連昭當先在石階前站定,轉過身來,向風入衣道:“風先生,你要如何?”

風入衣沒有作聲,臉色有些猙獰,滿身的血跡在這青色的微光中看上去有些瘮人。

連昭有些無奈,道:“你也看到了,今晚是那老賊連孤雁設計,利用你硬闖我連家的祖廟,另外三個高手是慕楚幫的人,打傷你家人的便是‘鉤連刀’周尚。我父已經如此了,說起來當時與你家有過節的就只剩下那老賊。你去尋他便是!何必緊盯着我父子不放?”

風入衣抱着的老婦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風入衣不答,盯緊了連昭,問道:“下面是什麼地方?”

連昭見他不為所動,只得道:“下面只一間密室,是我祖父建來閉死關的地方,請恕我不能讓你進去!”

風入衣適才瞧見連暉兄弟壯士斷腕般毅然護着連昭撤走,斷定連昭定有脫身之法,冷冷地道:“你不讓我進去,你們也休想進去!”

鐵逍遙聽着身後奔跑聲越來越近,急道:“都什麼時候了,不看看怎麼共同對敵,還瞎吵吵什麼?”

連昭一滯,道:“密室中存放着連家的家史宗譜和歷代家主手記。你要進密室,除非答應我,上面所有的書籍記載一概不亂看亂碰。否則大家就一起死在這裡!”他又向鐵逍遙肅然道:“你們二人也是如此!”

鐵逍遙回頭去看來路,口裡連聲道:“知道了,真是,我和阿璇哪有那麼大的好奇心!”

上官璇卻暗暗嘆了口氣:“義父真是太不了解鐵大哥了!”伸出手悄悄在鐵逍遙的胳膊上擰了一下,她知道連昭越是如此叮囑,鐵逍遙的心裡肯定就越是想看。

風入衣沉聲道:“放心,風某向來不喜窺人陰私,尤其是你連家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他冷笑了一聲,又道:“在那老賊授首之前,只要你父子不試圖對我不利,我暫不與你父子為敵就是!”

就這麼幾句話的工夫,後面便出現了追兵的身影,連孤雁對恩澤殿布局最熟,當先趕到。

連昭聽了風入衣的回答,卻是鬆了口氣,忙道:“快!”

他背着連孤鴻衝下石階,這石階足有百餘級,一直向下,盡頭處是兩扇石門,上面橫掛了一把黑銅大鎖。

連昭衝到石門前,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串鑰匙,他將其中一把長柄銅鑰匙插進鎖孔,熟練無比地一擰,便將鎖打開。

鐵逍遙、風入衣眼見連孤雁帶人沿着石階疾奔而至,都做好了拚命的準備。

連昭將門打開,喝道:“快點!”鐵逍遙毫不遲疑,當先鑽了進去,風入衣緊隨在後。

屋裡一片漆黑,空氣中飄散着一股書墨的味道。不知是不是在地下太深,屋子裡有一股冰寒之氣,依上官璇的身體竟微微打了個冷顫,有些經受不住。

連昭在後面叫道:“你倆將人放下,先迎敵!”

門口傳來連孤雁的呼喝聲,“當”的一聲響,似是連昭與連孤雁交上了手。

未知的黑屋子,費盡周折地趕來,這裡面會有什麼秘密?鐵逍遙甚至覺着說不準連昭會打開一個暗門或者秘道給大伙兒逃生,這個時候老賊連孤雁再是厲害,也只得硬着頭皮頂上了。

好在還有風入衣。混亂之中鐵逍遙尚有暇自我安慰:“沒想到,咱還有和當世第一高手並肩作戰的一天。”

連孤雁出劍極快,劍氣嗤嗤連聲,咬牙跳罵:“連昭,我就知道你這麼多年在外邊,突然回來准沒好事,沒想到你竟敢勾結風入衣,弒父殺叔,夜闖恩澤殿,還把他帶到了這裡!你個包藏禍心的小畜生!還不快些給我滾出來!”

藉著牆上夜明珠的微光,鐵逍遙只見老賊臉色發青,五官有些扭曲,想是被連孤鴻父子屢次逃脫氣得不輕。

門口不過轉身大個地方,三人施展不開,不過兩合便被風入衣佔據了主位,鐵逍遙稍稍後退,一隻腳踩在門內,以防風入衣錯漏之下叫那連孤雁鑽空子進來。

風入衣受傷不輕,又來不及包紮,渾身鮮血滴答落下。但他只需將老賊擋在門外,又有鐵逍遙從旁協助,到是輕鬆應付,還有暇狐疑地望了鐵逍遙一眼,道:“怎麼是你?”

他沒怎麼看清楚鐵逍遙的臉,卻認出了“魔刀”燕農的刀法,登時想起當年在萬秀嶺遇見的那自稱鐵寒朔之子的年輕人。

鐵逍遙焦急地想,連昭那邊為何還沒有動靜。

火光突然亮起,屋子裡連昭已將父親輕輕放下,好整以暇點燃了燈。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