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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雲霜十分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她又提到了報仇上官璇心有什麼仇恨?她孤身一人,難道與自己和鐵大哥情況類似,也是滅門破家之仇?

她翻了一頁,看下去。

連着幾日,雲霜變着法子叫齊雲海帶自己去沈園,那時齊雲嘯還是個小小學徒,齊雲海自己上門都不甚方便,更不用說再帶個半大不小的女孩子。所以這個要求令齊雲海很是為難,雲霜有時間得逞,有時間仍舊一個人留在家/>

雲霜的手記園的一些人和事,那些優越的生活並沒有引得她羨慕,上官璇看出來了,這些手記的前半部分只有一個主題,那便是:我要活下去。

雲霜認識了一個沈園的婢女,幾番討好收買,那婢女同她說了很多沈園的事,並且說到了沈風。

雲霜甚至想方設法離遠見了沈風一次,她是這樣寫對沈風的印象:“這個人長得愁眉苦臉的,真是的,為什麼有的人身體健康,整日里有人服侍討好,可是竟還不開心。真是身在福想和他換過來。”

接着,雲霜病了一場,幾乎沒有動筆,等她好了,天氣已經熱了起來,算算她來到齊雲海的鋪子已經過了半年的時間。雲霜肯定也感覺到了時間緊迫,自己的身體在逐漸衰弱,於是在手記動到了沈風身上。

“我不喜歡他,可我想活着。娘·若你還在,會贊成嗎?算了,我不問你,我知道你的答案。當我挑選衣服,對着鏡子梳頭畫眉的時候,我有些難過。第一次這麼努力地打扮自己,是為了一個我並不太喜歡的男人。不想了吧,希望今日一切順利。”

“怎麼說,應該算是一個不錯的開始吧。他並不知道我認得他·態度比傳說我們在河邊聊了很久,當然,大部分時間是我在說,他並不作聲。這還要感謝‘心愿,,令我主動去找一個男人說話,顯得沒有那麼下賤。我把他當作沈園的病人,勸他拋開那些不開心的事,這世間,不幸的人實在太多了,我說我認識一個朋友·她只能再活個一兩年,也在努力地活着,就像一隻夏蟲,忙忙碌碌,都沒有時間坐下發獃,愁眉不展,他也沒有生氣······”

這便是沈風記憶河邊初見,雲霜對他一見鍾情。而在雲霜這裡,真相竟是如此!上官璇不由地想若是沈風看到這一段,絕對是個不小的打擊。

一個是沈園少主·一個是來歷不明的孤女,雲霜要令沈風拜倒裙下,真是下足了工夫。一連幾次河邊偶遇·終於因着一場大雨,兩人關係拉近了一大步。

“他終於同我說了很多話,問我為什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下着大雨還去等他這萍水相逢的人,我便微微側過臉去,低垂下眼睛不看他,這個樣子,我自己在鏡子里看過很多次·是我最好看的模樣·可惜沒有辦法讓臉頰害羞得紅起來。不出所料,他果然高興地呵呵笑起來′這還是這麼多天他第一次笑。他還同我賣關子,說要給我個驚喜。我裝作很迷惑的樣子·其實我都知道,大約是終於可以住進沈園,去到無疾神醫的身旁了。

雲霜的猜測沒有錯,雖然齊雲海大力反對,她在對這沈園的病人搖身一變竟成了少主表現出足夠的驚訝之後,還是跟隨沈風住進了沈園。

沈風的苦惱來自於其父沈無疾,沈風自小喜歡研究毒物和機關之術,對如何治病救人卻是半點兒也學不進去,偏偏沈無疾對他要求甚嚴,期望這獨子可以繼承其衣缽。

沈無疾不準沈風的身邊有丫鬟服侍,雲霜便在沈園做了個照顧病人的侍女。說是侍女,因為沈風常找了她去,沒過多久,大伙兒都知道她是少主的人,自不會派臟活累活給她做,也沒有誰敢招惹她,日子過得十分舒服。

這個常來傳話帶她去見沈風的人,便是白荼。

大約兩個人都不願意見到除了自己還有另一個人可以左右沈風,雲霜和白荼自一相識便兩看相厭,互相添堵,很是過了段水火不容的日子。

上官璇已經知道,就在那個時候,白荼和齊氏兄弟交上了朋友,果然雲霜的手記地提到了這件事。

齊雲海後來說起這段往事,後悔不已,但上官璇從手記是個很有主見的女子,她對白荼會改變印象,絕不是因為齊氏兄弟從話。

沈園當時有位負責採買的管事,姓■這個採買可不只是買買吃的用的,很多珍稀藥物、毒蟲毒劑進出沈園也都經過他的手。陶管事有能力,又會逢迎,是個很吃得開的人

沈風當時已經有了令幾種毒蟲雜交,從而得到一隻前所未有的毒蟲的想法,只是試驗了很多次都沒能成功,陶管事就幫他出主意,說大約是不同種類的毒蟲要令它們交配太難,不如每日喂它們吃些淫葯試試。沈風如此照做,果然大有進展。

雲霜卻很厭惡陶管事,因為他私下裡還配製了不少烈性的淫葯,統統高價賣給了江湖上幾個下九流的門派。她同沈風提過這事,沈風卻不甚在意,雲霜便決定要給陶管事一個教訓。

這大約是雲霜第一次打害人的主意,那段時間她的手記充斥着惴惴不安和躍躍欲試兩種相反的情緒,以至於她都忘記了擔憂自己的身體。

沒過多久,雲霜便找到了機會,當時她也不過十五六歲年紀,哪會有什麼厲害的謀劃,不過將陶管事的淫葯偷偷放了一點兒到他喝的茶候,只有雲霜和陶管事兩人在沈風處,沈風去看毒蟲,回來的恰是時候,目睹姓陶的竟敢意圖霸王強上弓,立時便翻了臉,也不聽陶管事解釋,命人將他住處查抄,只給了一身衣服,將人趕出沈園。

雲霜嘗到了勝利的滋味,她年紀太小,還不明白打蛇不死,後患無窮的道理。五天之後,姓陶的混進了沈園,來到雲霜的住處,打着先奸後殺的主意。是白荼出手,結果了那狗賊的性命。

雲霜自是嚇得不輕,白荼難得安慰了她幾句,他說:“別怕,你做的對。我早就想殺他,一直沒找到機會。你要記着,只有死人才不會報復,五日之前,我便料到他會回來找你,一直等到今日。”自那以後,兩人前嫌盡釋。

後來,處得熟了,雲霜問白荼:“你與姓陶的無冤無仇,為什麼會有殺他之心?”

白荼沉默良久,才艱難地說起身世,說起小時候的辛酸恥辱,他說:“我自己的娘,我沒有辦法恨她怪她,但那些淫人妻女,逼良為娼的賊人,我必見一個殺一個。”

雲霜同情地點了點頭,她對白荼這些話印象極深,一字不漏地將它寫在了手記/>

沒有白荼從和雲霜越來越“情投意合”,雲霜終於找到個合適的機會,讓沈風知道了自己的病情。

沈風叫她只管放心,一切有他。這件事的結果自是沈無疾大發雷霆,父子關係急劇惡化,沈風卻叫人唯獨瞞住雲霜,在她面前依舊信誓旦旦。

一來二去雲霜有所察覺,便去問白荼。白荼不敢告訴她實情,只得言語多加安慰。

接下來,應該便是白荼愛上雲霜,為她冒天下之大不韙殺人盜葯,最終曝屍荒野了吧,上官璇這般想着,翻開了下一頁手記。

嗯?上官璇目光一凝,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華子峰。

上官璇不自覺坐直了身子,加快速度,一行行讀下來,越看她的神情越是震驚惶恐,身體越是顫抖的厲害,她不可置信地飛快將剩餘大半手記看完,抬起眼睛,迷惘地望向床上昏睡着的鐵逍遙。

當鐵逍遙醒來,床頭亮着油燈,天已經完全黑了,他歪過頭,訝異地發現守在床頭的竟然是連可,阿璇人呢?難道······沈風說上官璇被淫蟲咬傷的那些言語一股腦湧入鐵逍遙腦海,令他一急之下,忽地坐了起來。

連可忙過來照顧他,鐵逍遙卻發現在他的枕頭邊上,放着一大卷寫着字跡的紙。

“阿璇在哪裡?”

“小姐沒事。我看她武功應該全都恢復了。她說要出去走走,等你醒了,看看這些就會明白。

小姐身體沒事,心情卻是極差,看樣子就快哭出來了,也不知是不是這姓鐵的做了什麼對不起小姐的事。連可一邊想着,一邊好奇地看了看床上那捲發黃的紙。

“這是什麼?”鐵逍遙將那捲手記拿起來,對着燈光打開,不用旁人再說,他一看就明白了,只不知道上官璇從哪裡找到了這些雲霜當年記錄下來的東西。

華夫人若是雲霜,那雲霜便是死在了他的手裡,鐵逍遙看着這些然升起了一絲怪異的感覺,似是這卷手記大的秘密,會代它的主人給自己以致命的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