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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錚好笑地看着這個小姑娘,她理直氣壯地看着他,好像說出一筆勾銷是便宜他了。

沈梓喬確實是這樣想的。

從她第一天出現在這本狗血書里,她和齊錚就好像有解不開的結,而她一直處於弱勢,被他利用了一次又一次。

現在他救了她一次,自然就兩相抵消了。

齊錚笑了出來,熠熠生輝的眸子像黑曜石一樣好看。

“皎皎!皎皎!”沈子愷的聲音着急地在鋪子外面傳來。

沈梓喬回頭的時候,看到沈子愷從馬背上矯健地翻閱下來,大步地走進鋪子,臉上緊繃的神情在看到她的時候,才鬆懈下來。

“大哥。”沈梓喬在沈子愷走進來的瞬間,眼眶忽地就紅了,所有的恐懼和委屈一下子涌了上來。

“沒事了沒事了!”沈子愷環着沈梓喬的肩膀,像小時候哄她一樣,柔聲地安慰着她。

他在軍營里聽說米鋪有百姓鬧事,三小姐就在這裡的時候,他真的嚇到了。

妹妹的性格他很了解,吃軟怕硬,有時候還衝動魯莽,這些人故意要來陷害她,她怎麼可能忍得下這口氣。

萬一她被傷了怎麼辦?

齊錚漆黑的眼眸一直看着沈梓喬,前一刻還像在戰鬥的母老虎對抗所有想要誣陷她的人,這時候卻像一隻受了傷的小貓,溫馴乖巧地跟沈子愷撒嬌,毫無防備地將自己的軟弱展示在他面前。

不知為何·齊錚忽然覺得心口有莫名的酸脹。

她對他從來只會豎起全身的毛戰鬥,不會跟他撒嬌,更不會將軟弱展示給他看。

也是,他不是她的大哥。

安慰了沈梓喬,沈子愷很快就從范掌柜和其他人嘴裡了解了情況。

這時候才發現齊錚被他們冷落在一旁。

“齊兄,今日多得你出手相助,否則真是不堪設想,他日定親自上門答謝。”沈子愷感激萬分地跟齊錚作揖行禮。

“沈大少爺不必客氣,不過是舉手之勞。”齊錚忽略心·淡笑與沈子愷回禮。

“你的舉手之勞是皎皎的救命之恩。”沈子愷說。

齊錚眸一眼神色恢復如常的沈梓喬,她低着頭,好像沒聽到他們的話。

兩個大男人說著說著,很有默契地走到外面去說話了。

不知道在說什麼。

沈梓喬癟了癟嘴,皺眉看了米鋪一眼,問范掌柜,“被砸壞很多東西嗎?”

“被搶了幾袋米……”范掌柜帶着夥計在清算。

“你先別急着忙這個,去把傷口包紮一下,都已經流血了。”沈梓喬說·讓店裡受傷的人先處理好傷勢。

范掌柜愧疚地跟沈梓喬說,“都是我的錯,沒看好店裡的夥計。”

本來米鋪有兩個夥計,一個被李俊傑收買,昨天就失蹤了。

“關你什麼事,都是那個李俊傑心底不服氣,故意想要來挑事。”沈梓喬眼底迸發出強烈的怒意。

她就不相信李俊傑今日這樣做,沈家那老太婆會不知情。

老不死的!她是恨不得自己去死吧!

沈子愷跟齊錚不知說了什麼,回來的時候,齊錚已經走了。

“皎皎·這裡交給大哥吧,我先送你回去。”沈子愷不放心妹妹繼續留在這裡。

“好。”沈梓喬沒有反對,她不想逞強。

回沈家的路上·沈子愷沒有騎馬,而是陪着沈梓喬坐在馬車裡。

“大哥,無論我能不能管家,鋪子的盈虧如何,我都要拿回娘的嫁妝。”沈梓喬臉上已經不再有恐懼和害怕,眼淡,語氣無比地堅決。

如果到了這個地步,她還不能拿回潘氏的嫁妝·那她豈不是虧死了。

沈子愷摸了摸她的頭·什麼話都沒說。

李媽媽全身顫抖地跪在地上,抖得跟篩子似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沈老夫人微闔雙眸,手裡的念珠不停地轉動着·彷彿並不知道李媽媽就跪在她身前。

“老夫人……”李媽媽哭着喊道。

侄子的事她是知道的,她以為只是一點小教訓,能夠替她和老夫人出一口氣,根本沒想到會鬧得這麼大,更沒想到那兔崽子居然還敢對三小姐下手。

如今已經惹怒了大老爺和大少爺,如果老夫人不出面的話,她的侄子只怕……只怕就會沒命了。

“我救不了你。”沈老夫人從嘴裡輕飄飄吐出一句話。

這件事惹怒了大老爺,如果她還要強硬抱住李媽媽和她的侄子,恐怕會長子長孫都會徹底跟她離心了。

李媽媽低聲哭泣起來。

沈蕭高大的身影帶着一股凜冽的怒意出現在門邊。

“大老爺…李媽媽恐懼地喊了一聲,正要求饒,心窩立刻被狠狠地踹一腳。

李媽媽被踹得吐出一口血,她不敢喊疼,只是一個勁地喊饒命。

“看在你盡心服侍過老夫人,且饒你一條狗命,沈家你是呆不得了,收拾東西滾出沈家。”沈蕭沉着臉,眼“至於你那侄子,他這輩子休想再踏出監牢一步,滾。”

李媽媽抱住沈老夫人的小腿,痛哭出聲。

沈老夫人眼瞼輕顫,求情的話來到嘴邊,李媽媽是她的陪嫁丫環,已經陪伴了她幾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怎麼忍心讓她年老才被趕出沈家。

“已經是輕饒你了,若是再不知足,休怪我拿你們整個李家出氣。”沈蕭冷冷地說。

得知皎皎在西街發生的事情後,沈蕭從沒這麼憤怒過,特別是知道挑事的人是李俊傑,他差點沒立刻下令將李家所有人都綁起來,一個一個杖斃。

沈老夫人聽到這話,猛地睜開雙眼,直直地盯着自己的兒子。

面對母親的目光,沈蕭的面色不動。

他已經為了顧及母親的面子,傷害兒子和女兒太多次了,如果再不能保護好他們,他這個父親將來有什麼面目去見亡妻。

沈老夫人緩緩地鬆開緊捏着念珠的手,“你去吧,我們主僕緣分已盡。”

李媽媽大哭出聲。

不過三天,沈蕭便將所有與米鋪鬧事有關的人都抓了起來,除了李俊傑這個指使人被關在牢里永遠出不來,其他的都受到輕重不一的杖打懲罰。

這三天,沈梓喬都沒有插手這件事,她被沈蕭勒令在家裡休息,以為她在西街那裡受了驚,每天都特意找時間陪她說話,沈子愷更是午膳晚膳都來陪着她。

有人替她出氣,沈梓喬樂得輕鬆,她便什麼都不管,每天除了吃就是睡。

因為這件事,快被沈梓喬忽略的盛佩音再度出現在沈家。

自從上次九王爺等人令齊錚在尚品樓出醜,盛佩音彷彿就忘記了她這個炮灰的存在,沈梓喬樂得被盛佩音忽略,最好從此橋歸橋路歸路,彼此老死不相往來,沒想到沒幾天這位女主就記起她了。

“皎皎,你這到底是什麼事?以前怎麼沒聽說你還開米鋪的?”盛佩音拉着沈梓喬的手,語氣關心到地問道。

沈梓喬笑眯眯地說,“就是日子太無聊,開個店玩玩。”

“這也是你能玩的嗎?”盛佩音嗔了她一眼,“我聽說······你這是跟沈老夫人打賭,為了你母親的嫁妝?”

她怎麼知道?沈梓喬馬上警惕起來,這件事可只有她們家裡幾個人知道,盛佩音是怎麼打聽來的?

“我娘的嫁妝自是我的,老夫人替我保管而已啊。”沈梓喬笑着道,卻開始擔心盛佩音是不是要對沈家下手了。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盛佩音就是從沈蕭父子回京後開始着手對付他們的。

會從哪裡下手呢?

勾引沈子愷嗎?可如今看來,沈子愷不像被這個女主吸引的樣子啊。

盛佩音莞爾一笑,“你啊,真是個孩子。”

“盛姐姐這些天都在做什麼?”既然被當個孩子,沈梓喬當然有多幼稚就裝得多幼稚。

“也沒什麼,就是······就是在家裡綉繡花,看一下賬冊。”盛佩音眼神微閃,不知想到什麼,臉頰燒紅起來。

咦?難道她錯過什麼喬好奇起來,拉長聲音哦了一聲,“是嗎?”

“皎皎,九王爺要定親了。”盛佩音忽然低聲說道。

“什麼?這麼快?”沈梓喬驚訝地喊出聲,九王爺那娘娘腔要娶誰?好像······好像是個什麼內閣大人的千金?

九王爺不是要在盛佩音進宮後才定親嗎?

盛佩音已經入宮當女官了?已經在太子身邊做事了?

“是啊,不過九王爺卻是不肯,如今已經是失蹤了,也不知去了哪裡,皎皎,你說該怎麼辦呢?他會不會出事?”盛佩音看着沈梓喬,憂心地說。

那娘娘腔的死活跟她有一毛錢關係嗎?

沈梓喬呵呵乾笑兩聲,“是啊,怎麼辦呢?盛姐姐你跟九王爺的關係不是挺好的嗎?怎麼你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嗎?”

“我跟九王爺不過是泛泛之交。”盛佩音低聲說。

泛泛之交能上床么……

“皎皎,難道你不想去找九王爺回來嗎?說不定,他會因此對你刮目相看呢?”盛佩音的聲音充滿了誘惑,至今她都以為沈梓喬還喜歡九王爺。

沈梓喬笑出聲,“他對我刮目相看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