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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梓喬打着哈欠在看賬冊,范掌柜的賬冊做得很詳細,這十年來的收入和支出一目了然,商行在他們手上收入是翻了好幾倍,雖然比不上潘家和賀家的生意,但在東越商行已經算是小有名氣了。

“三小姐,喝杯茶再看吧。”紅玉見沈梓喬又打哈欠,只好有重新沏茶過來。

“孟娘子,我不看了行不行,這看了好幾天,才看了兩年的賬冊,我就看最近一兩個月的就行了吧。”沈梓喬目光哀怨地投向孟娘子,她實在不樂意整天坐在屋裡看賬冊啊,看得她眼花繚亂,都快要全身長毛了。

孟娘子苦口婆心地說,“三小姐,這是您的商行,您都不了解商行的賬冊怎麼行呢?將來您還得接管過來的。”

沈梓喬本來就是個胸無大志的人,在京城前有盛佩音這個女主時刻威脅着,後有沈老夫人霸佔她的嫁妝,她才有奮鬥的心思,現在在東越能夠過着飯來張開茶來伸手的日子,她哪裡肯繼續虐待自己,當然是能偷懶就盡量偷懶。

只是,有人不讓她偷懶而已。

“不是有張掌柜和范掌柜嗎?你看他們打理得多好,就讓他們繼續……”沈梓喬對着手指找各種借口。

“三小姐,不管如何,你也要清楚商行的一切,我不是說張掌柜他們信不過,但最信得過的只有自己。”孟娘子因為梁建海的事後,已經不是那麼全心全意相信人了。

所以她希望沈梓喬能夠跟當年夫人一樣,就算沒有張掌柜他們,還是能夠讓商行發展得很好,而不是將商行的命運寄托在別人的手上。

“好好,我看。”沈梓喬只好再次拿起賬冊。

“三小姐。”門外,傳來潘老夫人身邊張媽媽的聲音。

孟娘子忙去將她迎了進來。

“老太爺讓奴婢來問一問表小姐,可要跟老太爺一道去二十四行那邊走走,說是表小姐來了東越這麼久。都還沒去過二十四行呢。”張媽媽笑着問。

沈梓喬賬冊立刻合了起來,嚴肅地對孟娘子說,“身為商行的老闆,我總不能連商行在哪裡都不知道吧?而且,我還得去觀察一下對手的環境,現在我們就去知己知彼吧。”

孟娘子哭笑不得。“那我跟您一起去。”

“紅玉跟我去就行啦,你這些天也累了,就在家裡好好休息吧。”說完,已經拉着紅玉急步跑了出去。

潘老太爺在正房大廳等着她,老夫人和三個舅母在商量着即將到來的三月三大小事項。

二十四行有個規矩。每年三月三都會有個臨水宴賓和踏春的習俗,今年是潘家做東,老夫人帶頭要三個兒媳婦將這次宴席辦得妥妥噹噹。不失禮於人,已經提前一個月就準備起來了。

最重要的,老夫人今年交給三個兒媳婦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要替外孫女找個東床快婿。

“外祖父,外祖母,三位漂亮的舅母好啊。”沈梓喬像剛出籠子的小鳥,蹦蹦跳跳地過來摟住潘老夫人和大舅母的胳膊。

二舅母不悅地說,“姑娘家沒個樣子,像什麼話。三月三那天要是讓人家看到這樣子,還怎麼替你做媒……”

“咳咳,皎皎還沒及笄呢。就是個孩子,孩子活潑點怎麼不好了?”潘老夫人重咳了一聲,瞪了三舅母一眼。

“什麼做媒?”沈梓喬疑惑地問道。眼睛在老夫人面上看着。

“沒什麼沒什麼,快跟你外祖父去二十四行吧。”潘老夫人揮了揮手,將她給打發走了。

大舅母笑着道,“跟緊你外祖父,見到什麼想要的,別客氣。”

沈梓喬親昵地摟着大舅母說道,“我就說,大舅母最漂亮最可愛了。”

“去去去,就你嘴最甜了。”大舅母嘴角笑出一朵花,將沈梓喬給趕走了。

“外祖父,咱們快走吧。”沈梓喬笑眯眯地對潘老太爺說。

潘老太爺笑着搖了搖頭,帶着沈梓喬出門了。

二舅母回到屋裡,將昨晚宿醉至今未醒的潘立標從被窩裡強扯了起來,“如今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睡睡睡,給我起來!”

潘立標睡得迷迷糊糊,腦仁還突突痛,“作甚作甚?一大早地發什麼瘋。”

“你爹一大早帶着皎皎去商行了!你還跟豬一樣,每天除了喝酒就是玩女人,你還會幹什麼?”二舅母的手指用力地戳着潘立標的額頭,氣得尖叫出聲。

“你這是做什麼?”潘立標被戳得腦袋更疼了,用力推開二舅母的手,翻開軟被走下床榻,徑自倒了一杯水喝了下去。

“你還不知道,娘要我們給皎皎找個東床快婿,要把她留在東越!”二舅母氣呼呼地說著,“你瞧着,爹和娘對待這個外孫女的樣子就跟當年對待姑奶奶一樣,等皎皎出嫁,指不定又要給多少嫁妝過去。”

潘立標立刻清醒了,“不能吧,皎皎有我妹妹留給她的嫁妝,老太爺不至於還給她那麼多吧。”

“你就繼續渾着吧你!”二舅母瞪了他一眼,“當初我好不容易說服娘讓我們去京城接皎皎,你就偏生要替你妹妹討什麼公道,如果不是你多管閑事,會讓沈家那死老太婆教唆皎皎把我們趕走嗎?要是當初我們能把皎皎給帶回來,如今風光的輪得到大房嗎?”

“我妹妹年紀輕輕就走了,我當兄長難道不應該替她質問一下沈家啊?你就惦記着我妹妹的嫁妝。”潘立標沒好氣地說。

二舅母霍地站了起來,像被踩到尾巴的公雞激動地叫道,“你妹妹的東西本來就是我們潘家,她人死了難道不應該還給我們嗎?何況我也沒想要霸佔你外甥女的東西,我就是想替她保管……”

“行了行了,我出去商行,你別吵了,皎皎的東西用不着咱們保管了,她自己就能看得很好。”潘立標被吵得頭更脹痛了。

“連一個小丫頭都能當商行的老闆,你看你像什麼?連我們怡興行的大掌柜都不如……”二舅母委屈地哭了起來,明明是潘家的二少夫人,卻過得比誰都憋屈,這叫她怎麼順氣。

潘立標沉着一張臉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