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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伯冉沒想到慕婉會這樣直白的問他。

他當然想,當然要,可惜他現在已經要不起,他不怕受連累,永寧侯百年世家,就算順妃和昌平長公主聯手對付他,也不能把他怎麼樣。但她們若要對付李家就太容易了。

他不能這麼自私,他想娶她是為了給她幸福,慕婉最維護的就是她的家人,若是因此連累到家人,那她一輩子都不會痛快。

景伯冉低眉一哂,把苦澀吞咽。

“婉兒,真不是你想的那樣,是我自己想去遼東,我父親在遼東呆了大半輩子,現在不過是子承父業罷了。”

他的話猶如一盆冷水潑下來,澆得她透心冰涼。也許他抗婚並不是為了她,也許是她自作多情,也許他是為她好......但是不管怎樣,他都不想要她了。

羞憤、委屈各種情緒如潮水般洶湧而來。她是自取其辱。

“我知道了,那麼,景大人多保重。”慕婉嘴唇輕顫,很艱難才保持住語聲的平穩。轉身的一剎那,淚水終於溢出眼眶。

看着她逃也似的離去,景伯冉眼,一步錯,滿盤皆輸。

慕婉下來正好遇上瑞萱來尋她。

“婉兒,你這是怎麼了?”見慕婉滿面淚痕,瑞萱訝然地問。

慕婉勉強一笑:“剛才被風眯了眼,眼睛疼的難受。”

“那快回去,讓俞媽幫你瞧瞧。”瑞萱扶着慕婉往回走,轉身的時候,不經意的往上掃了一眼,心不是景大人嗎?他怎麼會來慈恩寺?

大家在寺下山。

瑞萱悄悄問慕白:“打聽清楚了?是不是他?”

慕白看了眼走在母親身邊的妹子,微微點了點頭。

瑞萱倒抽一口涼氣:“他來這裡做什麼?他都要成親了,還來招惹婉兒。”

慕白忙使了個眼色:“回去再說。”

慕婉是真正死心了,每天只讓自己變的更忙碌。其實這樣挺好的,一忙起來,什麼煩惱都忘了,還能賺大把的銀子。

年底是綢緞莊的旺季,不管哪個分鋪都賺的缽滿盆滿,瑞萱的書畫齋也順利開張了。因着有崔俊吹陌錈Γ倒也小有獲益。

瑞萱整天樂得合不攏嘴,她沒慕婉那麼大的野心,開鋪子純粹是為了好玩,能不虧就笑哈哈了。

瑞萱幹勁十足。沈氏心裡很不痛快。一個女兒已經為了生意不着家,現在娶了個媳婦也天天往外跑,因為多有怨言。旁敲側擊的點了瑞萱好幾次醒頭,瑞萱也不知是沒聽懂還是故意裝傻,依舊我行我素。

“都快過年了,她一個當家主婦整天往外跑,家裡的事也不管。”沈氏鬱悶道。

俞媽笑道:“家裡能有多少事啊!外頭有劉管家,裡頭有陶媽媽,大少奶奶每日只需半個時辰就能把事都解決了,有這閑功夫開個鋪子不也挺好的?”

“好什麼好?噯!我說俞媽。你到底是向著誰的?怎麼老跟我唱反調。”沈氏不悅的瞪俞媽。

俞媽陪着笑臉說:“老奴還能向著誰?就算夫人要老奴向著旁人,老奴也不敢啊!老奴不過是希望夫人過的開心一點。”

“慕白和瑞萱成親也有三四個月了,也不見有半點動靜。你說我能開心嗎?”沈氏鬱郁道。

“夫人,這種事可急不來,少爺忙於公務。一個月難得有幾天在家,那是那麼容易就懷上的?遠的不說,夫人您自個兒當年不也是過了大半年才懷了小姐。”俞媽笑道。

沈氏皺眉道:“你扯到我身上來作甚?我那是身子不好,你看瑞萱,整天活蹦亂跳的,不知多健康。”

“所以夫人更不用擔心了,少爺過年有休假,到時候,讓三爺給大少爺提個醒,讓他抓緊些不就是了?等大少奶奶有了身孕,你趕她出門,她也不敢出去了不是?”俞媽勸道。

沈氏覺得俞媽說的有道理,便按下此事不提,又關心起慕仁來。

“慕仁在瑞合祥分鋪做的如何?”

俞媽道:“也沒聽大少奶奶提起,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沈氏嘆道:“希望他就此改過自新,安安分分過日子。”

“娘,只怕您要失望了。”慕婉走了進來,面上還帶着怒氣。

沈氏和俞媽面面相覷。沈氏道:“婉兒,這事不怪你大嫂,是娘讓她給慕仁找事做的。”

慕婉道:“娘,這件事,女兒一開始就知道,瑞合祥不是樂善堂,什麼人想進都能進,沒有我點頭,就算來看門也是不行的,我不過是不想拂了娘的意思。”

沈氏笑道:“既是如此,那你又生什麼氣?”

慕婉把一本賬冊放到娘面前的炕几上:“娘,你自己看吧!慕仁到瑞合祥不到兩個月,就短了三十七筆賬目,一共是七百二十九兩,這些就算了,今天他還偷賬房的銀子,被那邊的管事當場抓住。娘,你好好看清楚,這就是你想要幫的人,你希望他改過自新,可人家根本就是扶不上牆的爛泥巴。”

沈氏翻了下賬冊,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這......這些是真的?”

慕婉無語,冷笑道:“娘,難道你以為女兒會故意去陷害他?分鋪里的賬房先生和管事都可以作證。”

沈氏訕然,幫人幫的惹一身騷,真是吃力不討好。

俞媽問道:“那現在小姐打算拿慕仁少爺怎麼辦?”

慕婉目色清冷,漠然道:“像這種手腳不幹凈,心術不正之人,我還能再留他嗎?”

沈氏想替慕仁求情,又覺得難以啟齒,猶豫了半響,好聲說:“要不,你再給他一次機會,下次他若再犯,決不輕饒。”

慕婉真的服了娘了,現在她覺得,前世之所以會走到那種地步。跟娘這種好歹不分有莫大的關係,人可以柔弱,可以軟弱,但是非黑白要分清楚,心裡要有章程。做爛好人只有一個下場,前世已經驗證。

“娘。他不是初犯,已經三十七次了,分鋪的管事催了他許多次,請他把短了銀兩補上,可慕仁根本不聽。他以為這鋪子是他家的呢!今天更是變本加厲的去偷了,被當場捉拿還很囂張,娘。您還要為這種人求情嗎?您是覺得女兒賺錢太容易,隨便讓人偷拿了去也無所謂嗎?”慕婉氣道。

沈氏弱弱道:“娘只是想着都快過年了,就算真的要辭了他,是不是等年後?”

“絕對不行,瑞合祥不養廢物,更不能養一個賊。”慕婉決絕地說。

她以為她忍到這一步已經給足了娘面子,事實擺在眼前,娘也應該醒悟了。誰知道,娘還是是非不分,真叫她失望。

“我不將他送官。已經是顧念曾是一家人的情分,要我再從容他,絕沒這個可能。要真這樣做,我要如何跟其他夥計交代?店規豈不形同虛設?”

沈氏見慕婉態度堅決,自己說不動她,只好給俞媽使眼色,想叫俞媽說幾句。

誰知俞媽別過臉去裝沒看見,就是不幫她說話。

“我實話對娘說,慕仁這些日子的行蹤我一清二楚,慕仁偷了二房的房契去賭,已經輸掉了,不出明日,就會有人上門來收宅子。這會兒恐怕李正德還蒙在鼓裡。”

沈氏聞言大驚:“什麼?他把房契輸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