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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婉的這番話,讓景伯冉很受傷,他讓她考慮的並不是這些,他想聽到的也不是這些。

他只是希望她多想想,這麼做會有什麼樣的後果,當然,如果她是他的妻,他完全不必要擔心方士明那邊的人會對她不利,在大晁,敢動他永寧侯府的人,除了皇上,相信其他人還沒有這個膽量。

他還希望她多想想,曾天磊值不值得她冒這樣的風險,不顧一切的來求他。

可是她卻寧可拿自己做籌碼。

如果,今天找她說事的不是他,她是不是也會拿自己當籌碼給許了出去?

想到這點,景伯冉氣血難平。

沒錯,他是渴望得到她,之前也動過趁人之危的念頭,可事到臨頭,看她猶如壯士斷腕的決絕,他真的無法說服自己。

他景伯冉也有驕傲和自尊的,用這樣的方式得到她,恐怕會在彼此之間留下難以解開的心結。

他說過,他要她的人,更要她的心。

景伯冉久久不說話,慕婉不禁忐忑起來,之前的勇氣在他的沉默莫名的深邃眼眸的注視下,漸漸退縮。

這已是她屈服的極限,他不能再要求她更多了。

“李小姐,沒想到,我在你心。”良久,他喟嘆道。

慕婉愕然,難道他不是這樣想的嗎?他要的不是這些嗎?

“你回去吧!”

“景大人,你到底要我如何才能答應?”慕婉不由急切起來。

“你的請求我會儘力,回去吧!有消息,我再通知你。”景伯冉溫和說道。

這......他是答應了交換的條件還是沒有答應?慕婉糊塗了。

景伯冉看她一臉茫然地愣在那裡,夜風拂亂了她鬢角的幾縷青絲,他情不自禁地伸手,將幾縷髮絲攏到她耳後,微微一哂,似苦笑:“我說過。我會儘力成為你希望的那個人,所以,別胡思亂想了。”

他的語聲低啞輕柔,三分無奈七分疼惜,慕婉感到前所未有的窘迫。

因為知道他喜歡她,所以她就理所當然的以為他是這樣想的。那麼,剛才她說的那些話,一定讓他很難堪了吧?天,她這是怎麼了?

自以為是的結果就是自取其辱。慕婉恨不得挖個地洞把自己給埋起來。

“對......對不起!”慕婉低垂着頭,簡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景伯冉瞧她那慚愧的樣子。眼眸一抹笑意,到底年紀還小呢!衝動些也是有的。

“答應我,接下來不管聽到什麼看到什麼。都不要着急,只管等我的消息。”景伯冉抬手勾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然後,在她驚慌的目光,在她額上輕輕印下一吻。

要他幫忙,那麼。索一個吻作為報酬,不過分吧!

這可是觸犯律法的事呢!

慕婉渾渾噩噩地出了景府,她被景伯冉徹底搞糊塗了。他拒絕了她的交換條件,卻又答應幫忙,他......他還吻她。而她居然沒有推開他,甚至連逃開的念頭都沒有。

想到那個吻,慕婉就覺得額頭髮燙。

若蘭看小姐一會兒皺眉,一會兒臉紅,一會兒又唉聲嘆氣,她也糊塗了,小姐和景大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回到家,雪雁說,夫人讓艾菊過來問過好幾回了,讓小姐一回來就去凝暉堂。

慕婉頓覺頭疼,娘最近管她管的真緊。

還是硬着頭皮去了凝暉堂。

俞媽好像是刻意在外面等她,見到她,忙迎上來,急聲道:“哎呦喂!我的小姐,您這麼晚去哪了?您又不是不知道夫人這幾日正跟您較着勁?”

慕婉無奈地笑笑,知道俞媽是關心她。

“小姐,您可千萬別說去了鋪子里,夫人已經派人去鋪子里尋過了,待會兒夫人問起,您心裡得有個數,您先緩一步,老奴先進去了。”俞媽交代完畢後,急匆匆地先進屋去了。

呃!原來俞媽等她是為了給她通風報信,怕她說謊漏了餡。

她本來還真打算這麼敷衍娘的。

“婉兒,你上哪兒去了?”沈氏見面就問。

慕婉莞爾道:“有位供貨商新進了一批貨,請我去瞧瞧。”

俞媽笑呵呵地說:“他們倒是聰明,甭管什麼貨,只要瑞合祥能力推,都會旺銷。”

慕婉感激的朝俞媽笑了笑,俞媽配合的真好。

沈氏將信將疑,只好說:“以後這麼晚了少出門,要看貨白天不能看嗎?”

慕婉順着娘的意說:“下回記得了。”

接下來的日子,慕婉只能等待。

因為景伯冉的吩咐,她都不敢派人去打聽阿牛的消息,平日里聽人說的也沒個准信。

終於,快一個月沒回家的大哥回來了。

慕婉趁機向大哥打聽阿牛的案子。

慕白說,已經判了,秋後問斬,其餘的他也不清楚。

慕婉怔立當場。

心那些個兇手殺了人不但沒有得到應有的懲罰,反而加官進爵,逍遙自在,阿牛為曾家報仇,殺了那些原本就該死之人反而要被問斬,她真想問問老天爺,天理何在?

慕白見妹子神色不對,關心道:“妹子,你怎麼了?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慕婉黯然搖頭:“我沒事。”

慕白疼惜道:“你也要愛惜自己的身體,別把自己弄的太累,別忘了,你還有個大哥呢!”

慕婉勉強牽出一絲笑容,點點頭。

如果大哥知道曾天磊就是阿牛,會作何感想?

秋後,下個月就是秋後了,景伯冉答應幫忙,不會是敷衍她吧?他有辦法讓朝廷重新判決嗎?

慕婉的心情越發沉重,很想去問問景伯冉。

阿福卻上門來了,送來一封信,慕婉迫不及待地打開來看,上面卻只有一個字......等。

大哥成親的日子快到了,李府上下喜氣洋洋。

據俞媽說,娘暗示了封伯母好幾回,想在大哥婚後就把她和瑞承的親事定下,可封伯母總是含糊其辭。弄得娘心裡很不安,以為封家嫌棄她了。

內情如何,慕婉也不是很清楚,想來是跟瑞承的態度有關,瑞承肯定也是反對這樁婚事的。

慕婉這才想起,大哥回家多日,瑞承一次都沒來過。便叫了四平來問。

四平說,大少爺回家那日在酒樓約了封少爺,把他都遣了出去,兩人在裡面說了許久的話。

封少爺出來後臉色很不好,騎了馬就走掉了。

看來大哥是個瑞承說開了。

轉眼到了大哥迎娶瑞萱的日子。

多麼值得高興的日子,看着周遭忙碌穿梭的人,慕婉禁不住幻想,如果阿牛還在,他一定也是忙前忙後的招呼客人。

憨憨的笑着,只要她一個眼神,他就會讀懂她的心思。

如果沒有那場悲劇,他也是一個威風的少爺,被人們簇擁着,也許已經娶妻生子,幸福安樂。

可現在,他在那陰暗的大牢里,等待死亡的降臨。

他在想什麼?孤獨、絕望?還是從容的等待結束?

他是不是也會想她?一個他呵護了多年的小姐,鞍前馬後無怨無悔甘做一個車夫。

慕婉好後悔,重活一世,她努力的改變自己的命運,保護了她想要保護的人,唯獨阿牛......

如果前世里,她能多關注一些,也許悲劇就不會重演,前世里,阿牛無聲無息的消失了,這個府里沒有人記掛他。

沒有人關注過這個卑微的人,沒有人關心過他的痛苦,他的掙扎。

包括她也沒有關心過,是阿牛掩飾的太好,還是她太疏忽?

有些東西,只有失去了才知道可貴。然而卻是永遠失去了。

“小姐,花轎就快到了,夫人讓您快點過去。”雪雁歡天喜地地跑進來回稟。

慕婉背過身,拭去眼角的眼淚。

“來了......”

遠遠就聽見喜樂聲聲,鑼鼓喧天,鞭炮齊鳴。

慕婉來到府門前,門前已經擠滿了前來祝賀之人。

娘難得盛裝,精心裝扮後顯得容光煥發,眉開眼笑地,毫不掩飾她的喜悅之情。

四堂叔也是喜笑顏開,臉上寫滿了“欣慰”二字。一旁的四堂嬸在跟人說笑,好似她兒子娶妻一般高興。

三叔三嬸今日挑大樑,早早就過來幫忙迎接客人。

兩位叔公捋着鬍鬚交頭接耳的不知說些什麼,不時發出笑聲。

孩子們更是興奮,要不是被家長管束着,就要跑到前頭去迎新娘子了。

李氏一族的親戚都到場了,唯獨缺了二房的人。慕婉是知道娘瞞着她給二房下了帖子。

何必呢?娘要以德報怨,人家還道你是別有用心。

對於心底陰暗之人,你做什麼,他們都只會往壞處想。

“來了來了......”四平先跑回來報信。

慕婉舉目望去,就看見迎親的儀仗,然後是身穿喜服,胸戴紅綢花的大哥,騎着一匹高頭大馬,器宇軒昂。

沈氏激動地抓住慕婉的手。

俞媽提醒道:“夫人,您趕緊去喜堂就坐吧!”

董氏笑道:“大嫂是迫不及待要看兒媳婦了。”

沈氏笑嗔道:“等慕豐成親,你就知道其

慕婉也道:“娘,這裡就交給三嬸和兒女,您快進去。”

沈氏從善如流,由俞媽扶着笑呵呵地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