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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原是衝著周氏去的,一不留神用力過猛,把兩位叔公給得罪了,又不好還嘴,直憋悶的面紅耳赤。

李正德見王氏被羞辱,當即眉毛一挺,不咸不淡道:“兩位叔公何必把話說的這麼難聽,內子說的也是事實。”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那些個叔伯兄弟不幹了,紛紛站出來,你一言我一語的沖李正德發難,一時間火藥味瀰漫。

李正言想要出言相幫,被董氏狠狠瞪了回去。

這邊吵的不可開交,李慕婉卻在儀門等待“貴人“的到來,記憶中,應該就是今天上午朝廷會派人前來弔唁。她必須抓住這個機會,如果娘那邊不順利的話,或許可以藉助此人之力達成目的。

其實李慕婉心裡也沒底,能不能說動此人幫忙還是未知數,但總得試一試啊!

俞媽快步走來,小心翼翼地左右看了看,把一疊銀票塞到了小姐手中:“小姐,這是一千兩銀票。”

俞媽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才會答應小姐這麼瘋狂的要求,一千兩啊!這可不是小數目,還瞞着夫人......俞媽心裡很是忐忑,弱弱地問一句:“小姐,您要這麼多銀票到底要做什麼?”

李慕婉把銀票揣進袖袋,目光微閃:“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求人辦事總不能光說好聽的,沒點好處,誰肯幫忙?數目少了還不成。

待會兒?俞媽啞然,她是越來越看不懂小姐了,短短几日,小姐就跟變了個人似的,說話行事總是讓人出乎意料,別的不提,就前日使的那一計,便讓二夫人與三夫人生了嫌隙,真真是好手段。憑心而論,她是巴不得小姐強勢些,可又怕小姐年紀小,捏拿不好分寸。

“小姐,來了,宣旨官來了......”雪雁急慌慌地跑了進來。

李慕婉眼睛一亮,顧不得俞媽那疑惑的神情,帶了若蘭雪雁迎了出去。

俞媽怔怔,原來小姐站在這裡是要等宣旨官,可是,小姐怎麼知道今天有宣旨官要來?容不得她多想,俞媽趕緊追了上去。

李慕婉走到院門口,就見劉管家引着左曹侍郎景大人和一位太監模樣的人進來。

見到李慕婉,景伯冉不禁一愣,還沒通傳呢!她怎麼就來了?好像專門在等他們似的。

李慕婉也是一愣,雖然那日沒看清景大人的長相,但他的身形,他的氣度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沒想到他會親自過來,回想起前日他說的話,他是來兌現承諾的嗎?李慕婉定了心神,上前端然一禮:“奴家見過兩位大人。”

景伯冉道:“朝廷有旨,快去請你母親出來接旨。”

李慕婉又欠身一禮,回道:“家母和族中長輩正在商議過繼嗣子一事,請兩位大人移步廳中先喝杯熱茶,奴家這就命人去請。”

景伯冉微微頷首,和同來的公公一道前往正廳。

“景大人......”李慕婉猶豫片刻,喚住了景伯冉。

景伯冉停下腳步,回過頭來,英挺的眉毛微微挑起,目光中有詢問之意。

李慕婉看着那位公公欲言又止,景伯冉見狀,對看宣旨太監道:“海公公先去喝茶,本官隨後就來。”

那位被稱為海公公的太監似乎對景伯冉很尊重,淡淡一笑,就跟隨李府下人先進了正廳。

景伯冉打量着瘦小的李慕婉,那日她低着頭,也沒看清她的相貌,今日一見,才看清她是個面貌姣好的女子,尤其是那雙眼睛,清亮如星,清澈如水,蘊着一抹淡淡的憂傷,卻不沮喪和頹然,也不見一絲慌亂和怯懦,反倒透着一股子與她年齡不符的沉穩,景伯冉暗暗詫異,不由的和聲道:“有什麼事就說吧!”

李慕婉咬了咬唇,抬眼迎向他溫和的目光,認真問道:“那日大人說,若是奴家有什麼難處可以找大人,大人這話還算數么?”

景伯冉不禁失笑:“自然算數。”

偏廳里,章氏見場面越來越亂,話說的也越來越難聽,不僅是指責他們長房狗眼看人低,甚至還拿黃氏做比較,她最痛恨的就是這點,委實叫人忍無可忍,不禁大喝一聲:“夠了,吵吵鬧鬧的像什麼話?”

戰火這才勉強停了下來,一個個紅眉毛綠眼睛的,你瞪我我瞪你,就董氏心裡樂開了花,都吵成這樣了,慕文肯定沒戲。

“王氏是有失言之處,她也不是有意,你們身為長輩又何必與她一般見識?商議正事要緊。”章氏緩和了口氣說道:“慕白是不錯,勤奮好學,小一輩里也算出挑的,我看三叔這一門將來還得指望他光耀門楣,做繼子太可惜了些。”

說著,章氏看向沈氏,又道:“你過繼個兒子,無非替正道繼承一脈香煙,圖個老有所依罷了,所以,我瞧着還是慕文合適,正德育有兩子,都是嫡出,且慕仁聰明能幹,將來必能獨當一面,慕文乖巧懂事又孝順,最合適不過了。你說呢?”

章氏索性把話挑明了,看你沈氏敢不敢當面違抗。

雖是徵詢的話,卻是不容置疑的口吻,沈氏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心裡暗暗叫苦。

三叔公搶先道:“大嫂您多慮了,只要大侄媳婦覺得合適,我們沒有什麼可惜不可惜的,說句直白的話,正道賢侄撒手人寰,留下這麼大一份家業,若沒個能頂事的男丁撐着,您叫她們孤兒寡母的怎麼辦?到底慕文年紀還小,大侄媳婦所慮不無道理。”

章氏淡淡一笑:“三叔好意,我們心領了,正道雖然不在了,可他還有兩位兄弟,難道他們眼看着大嫂有難處,還能袖手不管?我老婆子頭一個就不依。”

話說到這份上,李承儒兩兄弟面面相覷,頗感棘手,難道還要挑明了說你們不過是圖謀正道留下的產業?可這話,人家也能反將到他們身上。說到底,這份家底是大家都眼紅的。

李正德夫妻兩目光交匯面上流露出得意的神色。王氏朝董氏揚了揚下巴,神情很是輕蔑,就算你拆台又如何,老太太決定的事,又豈是你能攪和的?

董氏悶悶地冷哼一聲,撇過頭去,心裡恨恨,老太太就是偏心眼。

正僵持不下,聽得外頭有人急聲傳報:“大夫人,有聖旨到,請夫人速去接旨。”

眾人皆愣神,有聖旨?

還是李正德率先反應過來,忙道:“接旨要緊。”

章氏也道:“快,快去儀門接旨。”

大家忙起身整衣,趕去儀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