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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雪。燃^文^書庫

一念不斷地咀嚼這個名字,如果說之前白蓮花在她面前提及的時候她還抱着懷疑的態度,那麼剛才這兩個酒店員工的對話直接把白蓮花的話給坐實了。

夜雪大酒店,包場,他終於從國外回來,卻沒有聯繫她。

她不覺間咬破了唇,口腔里頓時衝刺着腥甜,整顆心好像被人用膠帶纏住了一般,呼吸困難,一直到柏崇的電話打到她的手機上。

“一念,你和你那位老同學現在進餐完了嗎?選的哪個地方呢?”

“還沒結束,在夜雪。”

“夜雪?!”

電話那邊的柏崇驚了一下,這麼多好的地方,為什麼偏偏要選在夜雪。

斂眸,一念彎起了一抹苦笑,淡淡地問,“柏老師,他從倫敦回來了是不是?他今天把整個酒店包下來了是不是?這個酒店的名字也是用他和那個女人的名字命名的是不是?我傻茲茲地當了半年的替身是不是?”

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從她的嘴裡蹦出來,是質問,是委屈,是憤怒。

柏崇呼吸一窒,當即調轉了方向盤,“一念,你在那裡等我,我馬上過去。”

抬手揩了下眼角,一念搖頭,“柏老師,你不用過來,等我見到他,我會當面問清楚的,謝謝你對我的關心。”

沒等那邊勸阻,她已經掛斷了電話。

不管別人說什麼,她都不能說服自己的心,所以她要他親口承認,親口告訴她,這半年,她到底算什麼。

再次回到座位上的時候,已經過了很久,一念的眼底還是紅紅的,唇上的傷即使塗了口紅還是遮不住。

郁之北已經就餐完畢,好整以暇地靠在沙發上,將她臉上的表情統統收入眼底。

一念拿着餐具,風捲殘雲一般將盤子里的菜吃了個精光,然後又叫服務員要了一份。

“這裡的東西真好吃。”

她低着頭,不停地將食物塞進嘴裡,眼睛都不眨一下。

這哪裡是吃東西,這分明是把食物當做發泄的對象。

郁之北眯了眯眼,看到她把醬汁沾到了臉上,拿了餐巾起身為她擦拭。

一念驚惶,飛快地向一旁躲去。

“你的臉上有東西。”

男人訕訕一笑,指了指她的側臉。

她赧顏,拿起自己的餐巾擦了去,小聲道謝,說完,繼續低頭吃東西。

很快地,她又解決了一盤料理,抬眸看坐在對面雲淡風輕的男人,“這頓飯我請,服務員,再來一盤。”

郁之北只是抬眉,笑而不語。

反倒是那服務員有些驚訝了,安一念好歹是個模特,對食量要求應該很嚴格才對,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能吃的女明星,偏偏還這麼瘦!

無視服務員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一念化悲憤為食慾,大口大口吃起來。

直到她吃第四盤的時候,郁之北才看不下去了,一把搶過了她要吃的東西。

“給我,說了這頓我請,我還沒吃飽。”

一念瞪着他,伸手去搶。

郁之北按着盤子不鬆手,“你這不是享受美食,你這就是倒垃圾,對身體不好。”

“我身體好得很,不用你擔心。”

“起來,跟我走。”

男人抑緊了眉,起身過去將她從椅子上拉起,不由分說地往外走。

“我還沒吃飽!你別拉我!”

一念掙扎,聲音有點大,將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引得一陣竊竊私語。

“好歹也是個明星,你就不怕上頭條嗎?”

郁之北拿這固執的女人沒辦法。

“上頭條有什麼好怕的,最近不是天天上上面掛着嗎,做明星嘛,自然要付出代價,就是給廣大人民群眾吐槽的嘛,他們高興就好,我無所謂的,習慣了。”

咯咯咯,說著,竟然發出一連串的笑聲,比哭還難聽。

胃裡翻江倒海的一陣不舒服,一念蹙眉,捂住了嘴。

“我不舒服,我要去洗手間。”

看着女人倉惶落魄的背影,郁之北陰鷙的眼眯起,側臉上的傷疤綳得生緊,手上的拐杖有一搭沒一搭地站地面上敲着。

看來這丫頭是真的喜歡那個男人。

伏在盥洗台上,一念將剛才塞進肚子的東西都吐了出來,眼睛不爭氣地發酸,連胃也不爭氣,她都記不清有多少年沒吃這麼飽了,飽到覺得肚子隨時會撐破,本以為身體的不適能減輕心裡的不適,可是為什麼一點作用都沒有。

胸膛左邊那個地方,還是有一把尖刀在上面瘋狂地捅刺着,連呼吸都覺得多餘。

“喲,這不是安一念嗎?”

白蓮花出現得可真是時候,脖子上掛着相機,對着她的狼狽樣兒一陣猛拍。

想來是一直在跟蹤她。

一念連說話都覺得浪費,擦了擦嘴,扶着牆往外走。

“安一念,你也有今天,之前我就跟你說了,你家男人喜歡的是那個叫夏雪的女人,你當了別人半年的替身,你還不信,現在信了吧?”

白蓮花不停地按着快門,閃光燈亮個不停。

一念靠牆而立,直視眼前洋洋得意的女人,“是,你的目的得到了,就如同你當年搶孫杭揚一樣,高興了嗎?滿意了嗎?如果滿意了,請拿着你的相機滾出我的視線,我不想和你說話!”

“喲,靠山沒有,脾氣倒是一樣的大!你以為你是這裡的老闆娘啊?想趕我走我就走?我就是要在這裡晃來晃去,你管得着嗎?再說了,我還等着拍夜少和他那深愛的女人呢,我就想看你和他們在一個畫面里的表情,一定很酸爽。”

“白蓮花,你夠了!”

那白蓮花擋住了她的路,一念怒叱,伸手推了一把,明明是沒用力氣,卻見那白蓮花歪歪斜斜地朝地上倒去。

“安一念,你推我,你居然打人,你可是明星啊!明星怎麼可以打人。”

白蓮花坐在地上發揮她精湛的演技。

“大家快來給我評評理,我就是拍了兩張照片而已,安一念就打人還推人,大家看看,這就是安一念的本性,她不僅喜歡勾引男人,還心腸歹毒!”

很多女性八卦愛好者均是聞風而來,看到柔弱的白蓮坐在地上,安一念的表情都是那麼難看,直接坐實了安一念的罪行,拿着手機一陣猛拍,拍完就傳到了網絡上。

一篇篇有圖有真相的新聞就這麼瘋傳到網絡上了。

一念站在洗手間門邊,百口莫辯,只能任由大家詆毀。

“到底是怎麼回事?”

經理聞風而來,慌忙去扶坐在地上的白蓮花,點頭哈腰一陣道歉。

白蓮花甩都不甩,瞪着安一念,她這次是鐵了心要將一念推下萬丈深淵,永世不得翻身!

“除非安一念當眾給我道歉,不然我是不會起來的。”

看熱鬧的不嫌事兒大,不停在旁邊煽風點火,勢必讓安一念道歉。

經理成了最為難的一個,雖然最近瘋傳安一念和夜少分手了,可夜少一直沒有出來澄清,到底分沒分還是個謎,如果得罪了安一念,怕到時候夜少不高興把他給開除了。

一念靠牆而立,臉色慘白如紙,憔悴的面容,早已沒了昔日有冷騏夜撐腰時的風華。

所有人都在指責她,罵她,她好想逃離,逃得遠遠的,就像烏龜縮進龜殼裡,就算被人踢被人踩也不會受傷了。

情況一直僵持,經理看着時間慌了手腳,頻頻看時間。

夜少說八點要用酒店,七點半之前必須把所有的顧客都撤離,眼下都快七點了,這麼多人圍在這裡可怎麼辦才好,最要命的是,對方是安一念,就算是夜少的前女友,也是惹不起的主。

服務員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在經理耳邊說了一句,‘夜少來了’。

“夜少來了?怎麼來得這麼快?不是說八點嗎?大家散了吧,散了吧,餐廳馬上要清場布置了。”

腦神經茲茲作響,一念聽到了‘夜少’兩個字。

他來了嗎?真的來了嗎?

她要見他!

帶着飛蛾撲火的勇氣,一念就是要衝出去,可是被白蓮花抓住。

“安一念,你今天不給我道歉你休想走!”

“白蓮花,你和我之前已經兩清了,我現在沒有時間和你糾纏。”

“哼,糾纏,我這可不是單純的糾纏,你把我推倒在地,難道不應該道歉嗎?群眾的眼睛可是雪亮的!”

經理急得跳腳,可是一幫人圍在洗手間門口看熱鬧,照相的照相,錄影的錄影,此時四周很安靜,就等着看安一念這個明星如何收場。

唇瓣翕合,所有的話堵在喉嚨里,說不出來咽不下去,她的眼眸,早就被血絲鋪滿。

面對着一雙雙審視的眼睛,她騎虎難下,即便白蓮花是故意摔倒在地上,可是她今天若是不道歉,事情的後果不堪設想。

“阿夜,洗手間被人堵住了,我進不去。”

人群外面,這麼個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如山澗清泉,清冽澄澈。

“夜少!”

經理望着人群外眉眼冷冽的男人,苦哈哈地喊了一聲。

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氣,弱弱地回頭看去,並主動為其讓出了一條通道。

攜着一伸帝王之氣的冷騏夜站在那邊,盯着眼前的人群,眉眼霜凍,而他的雙手正放在一輛輪椅把手上。

輪椅上,坐着一枚清眉淡顏的女子,正有些疑惑地望着眼前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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