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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不群與其說是個武林高手,還不如說是個政治人物,瘋狂角逐權利,表面上是個謙謙君子,實着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是權力扭曲人性的一個典型。哪怕他如今還未作出那些天怒人怨之事。可他從未如此恐懼不安過,眼前的楊樂在他心裡頓時化身為可怕的魔鬼,一個看透他所有心思的魔鬼。此時,他恐懼到連拿劍的手都在顫抖。

“那出手的勇氣都沒有么?”楊樂看着眼前的岳不群,知曉他被自己三言倆語道破心中的想法後對自己極為恐懼,他之所以能看穿他,除了他那絕頂聰明的頭腦和敏感的心靈,還因為他對岳不群太了解了,一個連自己徒弟比他劍法好都會妒忌的人,怎會不妒忌他?大奸大惡卻裝得像謙謙君子一樣,這樣的人把自己壓制的太狠太久,直到變得心性扭曲。

“你不出手,那便我出手。”楊樂面無表情說道,上完緩緩上前。

寧中則頓時神情戒備,作防禦之勢。而岳不群,竟是恐懼的後退幾步。

“住手!”此時,在岳靈珊說出自己心意後,在一旁心灰意冷呈痴呆狀的令狐沖喊道。他衝到楊樂身前,冷冷說道:“我跟你打!”

自暴自棄,生無可戀,這是楊樂看着眼前令狐沖,便從他雙眼中感覺出的氣息。搖了搖,淡然說道:“現在的你太弱了。”

“我絕對不會讓人傷害我師傅師娘,除非我死!”令狐沖眼神決然,堅定說道。

楊樂微微一笑,心道:“求死么?那我就成全你,我也想知道她會如何做。”接着便淡然說道:“那你就去死吧!”

“楊蓮亭,不要!”此時,那道在楊樂印象里如黃鶯出谷般清脆之聲再次響起,可是楊樂在話落之時便消失在原地,對着令狐沖揮出一劍,一記快劍,快到殿內眾人只有她堪堪能捕捉到的一劍。

在楊樂話音一落,東方姑娘也在原地消失,出手阻止楊樂,可是她距離比他遠,速度更沒他快。

“當初你在群玉苑,用內力為我療傷續命,不是因為你跟曲洋是朋友,而是因為這張臉吧,這張跟他一模一樣的臉。”楊樂背對她,語氣平靜說道。

他的劍橫在了令狐沖的脖子上,他沒殺他,在她出聲之時,他就知道他殺不了他了。因為她不讓殺,他便不會殺。

可是,她的手掌卻擊在他身上,他沒躲,所以他傷了,但他傷的不是身。

“我..”東方姑娘眼神滿是歉意和愧疚,她不想傷他的,她只想阻止他。聽到楊樂的話更是心中不安,不只因為他的話,而是因為他平靜的語氣。

楊樂收回劍,轉身,又掛起那屬於他的標誌性笑容,只是嘴角有着一絲血跡,大咧咧說道:“算啦,就算是認錯,你也是救了我。怎麼說你那一次也為我續了真氣,我就不殺他啦。”說完,抬頭看向大殿門口,懶懶罵道:“風清揚,你個老不死的白痴,看那麼久,該出來了吧,難道華山派除了酒囊飯袋之外就是縮頭烏龜么?”

是的,他能感覺到了,感覺到附近有人,因為就在剛剛,他的心如暴風雨肆虐過,肆虐過後便是死寂般的平靜,他的心,從未如此平靜過,或者說從未如此死寂。

在楊樂把劍橫在令狐沖脖子上時,他感覺到一個氣息鎖定了自己。直到現在,他整個身心都寂靜下來時,他能清楚的感受周圍的一切。彷彿清楚看到一般,看到了那個人就在殿外。

楊樂揉了揉那被她一掌擊中的地方,淡然說道:“既然來了,何不現身呢?難不成真要我殺人了才肯出來?”

唰..一道身影出現在了殿內,身法極快,快到只有楊樂,東方二人才看清。

“為什麼一定要逼老夫出來。”只見,一個身穿素袍,鶴髮童顏的老者對着楊樂開口說道。

殿內眾人齊齊向那人看去,皆是心道:“他便是風清揚么。”

楊樂亦是暗暗觀察了風清揚,語氣卻是無所謂般說道:“當然是跟你打一場啦,誰讓你會獨孤九劍呢。”

“老夫已封劍多年,不願與人動手。”風清揚還是一臉淡然,拒絕道。

“有種境界叫手中無劍,心中有劍。獨孤求敗亦自言過:不滯於物,草木竹石均可為劍。我想你封劍卻未封心吧,否則你就不會在意我要殺誰,一直躲在殿外看着,你也就不會現身了。”楊樂隨意說道。

聞言,風清揚頓時一肅,盯着楊樂說道:“老夫看得出你並不是一個嗜殺之人。你為何非逼老夫動手?”

楊樂似是想到什麼,嘴角一掀,說道:“有個白痴說過,不要僅憑外表和臆測去判斷一個人。我只想知道我跟獨孤求敗的差距還有多大?你就滿足滿足我嘛。”說完一頓,接著說道:“不過,你只要回答我倆個很私人的問題,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也許我能考慮不跟你打。”

風清揚眉頭一皺,心想,自己有什麼私人的問題與這年輕人有關?

楊樂一副很八卦的表情,問道:“那個女人,嗯,那個氣宗找來欺騙你的女人,當年死了沒?”

風清揚一怔,他想不到楊樂居然問這種問題,可是這問題卻勾起了他的回憶,眼中閃到一絲黯然,嘆息道:“死了。”

“死了么?讓我猜猜啊,當年你發現被她欺騙了後,你找到了她,當然你不是要問她為什麼欺騙你,而是去問她到底有沒有愛過你,嗯,你是個有仁慈之心的白痴,不會是你殺她,那麼她是自殺咯。真是白痴啊!”楊樂食指撓着下巴,懶懶說道。

聞言,風清揚眼神頓時露出驚訝,楊樂瞬間便捕捉到了,他料想自己猜的大概中了七七八八。

“你真是一個絕頂聰明之人。”風清揚嘆息道。

楊樂無所謂的笑了笑,說道:“呵呵,我以為你會像其他人一樣說我很可怕。”說完,眼神瞥了她一眼,心道:“你呢,是否會覺得我很可怕,還是從未在乎過呢?”

東方姑娘自打傷了他起,心神便一直在他身上,那一眼,她亦是感覺到了。

“最後一個問題,有好多白痴說令狐沖是你跟寧女俠的私生子,不知道是否屬實啊?”楊樂指了指令狐沖和寧中則,懶懶說道,彷彿就像在問你吃飯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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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害怕孤獨,他想要有朋友,可是最後,他們都說“你很可怕!”

他們不願再接近他,因為在他面前他們像白痴一樣,彷彿被剝光一般,在他眼裡沒有了秘密。

他討厭自己的眼,把一切都看穿。

他討厭自己的心,把一切都感受得清楚。

他學會了裝瘋賣傻,學會了做一些很白痴的事。

漸漸的,所謂的朋友便多了起來。

哪怕是虛情假意的,哪怕他們不懂他。

但起碼他沒那麼孤獨了。

他喜歡罵人白痴,這是他覺得唯一不會讓人害怕的真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