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药代》 千里握兵符

周曉鵬的腦子還是轉不過彎來,嘟囔著:“高鑫公司發展到現在,你一分錢的好處都沒要,我寧願把公司賣了換成錢全給你,也不想給外人!”

“咱們這一行最忌諱吃獨食,你分出點股份、利潤給別人,大家才能對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別看今天分了孫副總一大筆股權,實際上是把他綁在了我們的利益鏈條上,以後賺得更多!”

喬建彬說他早有這方面的打算,只是沒想到劉德志會逼得這麼緊,讓他被動地提起付諸實施。

周曉鵬拗不過他,轉頭讓手下的高才生們擬協議去了。

TPC這邊,孫濤把劉德志叫來辦公室,關起門來談心:“老劉啊,最近工作不太順心?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困難?有什麼需求可以向我提,不要在背後搞小動作。”

劉德志還挺納悶:“我沒搞什么小動作啊。”

“你再想想呢?”

“再怎麼想我也沒……”劉德志說到一半忽然遲疑了,“喬建彬找您告狀了?”

“同事之間要搞好團結,和氣才能生財!你們兩個過去是有些私人矛盾和恩怨,但時間過去那麼久了,你也順利迴歸公司官復原職,不聽我一句勸放下仇恨吧。”

“孫總,您這話我就不愛聽,一直都是他喬建彬在針對我,我乾的所有事情都是為了自保。他不去酒店捉姦陳勉汝,能被我抓個正著嗎?”

孫濤這才意識到劉德志想錯了,直接點出問題:“什麼玩意兒?我說的是你在調查高鑫藥業,是不是打算向總公司舉報喬建彬?”

“我沒……”

劉德志眉頭擰成一個川字,剛反駁了半句,忽然感覺不對勁:“您知道他勾結高鑫藥業蠶食公司利益?”

“我也是剛知道,是喬建彬主動向我彙報的。他扶持高鑫藥業的初衷是好的,過程上可能對我們TPC公司產生了一些陣痛,但不會影響我們公司年底衝業績,我看這事就算了吧。”

劉德志感覺不可思議,後退兩步上下掃量孫副總:“他是不是給了你什麼好處?”

“Shut up!”孫濤惱羞成怒,指責劉德志誣陷上司,威脅他如果一意孤行就開除。

殊不知,他的惡劣態度反而讓劉德志堅定了曝光高鑫藥業,借電視臺之手整頓TPC幹海分公司的決心。

劉德志回去就把買到的部分數據發給許清如:“你們儘快曝光吧,喬建彬和周曉鵬都聽到風聲了,夜長夢多。”

許清如有些不滿意:“事先說好的是八九家醫院的統方數據,現在卻只買到了3家,不太夠吧?”

“數據不夠,給你點照片和視頻怎麼樣?”

既然鐵了心要魚死網破,劉德志也不再吝嗇,拿出了他之前盯梢偷拍的部分視頻和照片,並且很細心地標註了周曉鵬行賄的時間、地點。

許清如嗔怪道:“哎呀,你有這麼好的東西怎麼不早拿出來?”

劉德志分出另一個文件夾的照片道:“這些是防喬建彬的,既然他已經買通了孫濤,我留著也沒用了。”

他決定只要曝光高鑫藥業的新聞節目一播出,就把喬建彬與周曉鵬勾結的證據發到公司微信群裡、每個人的郵箱裡,還有幹海醫藥代表的各個八卦群裡。

要讓這傢伙也嚐嚐身敗名裂、走投無路的滋味!

有了這些新的證據,腫瘤醫院的統方數據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任爾東動身去碼頭等候馬一鳴時,更多的期待對方能夠找到費米的個人信息。

結果馬副主任只帶了高鑫藥業的數據過來:“我查了醫院所有數據檔案,包括患者檔案和人臉識別系統,這三個月就沒有一個叫費米的人來過我們醫院,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查不到就算了。”

任爾東把裝有現金的信封遞過去,他相信這個費米隱藏得再深,等到TPC公司被全面調查時也要顯形的。

帶著腫瘤醫院的數據回去,他們花了四個小時打磨出新聞樣片,做好備份才去找呂焱俠審閱。

呂焱俠提了一個意見:“片子裡除了長明醫院外,其他醫院的名字要做模糊處理。所有受賄醫生的面容必須打馬賽克,周曉鵬等高鑫藥業員工的臉上也要打上碼。”

“又是這樣?上次紅包門事件你們打馬賽克我就很不理解,他們幹了違法違規的事情,為什麼不能被曝光?”

呂焱俠的語氣不容置疑:“因為我們新聞媒體不是審判機構,我們也要遵守法律保護當事人的合法權益,我們還要面臨著來自各個方面的壓力。你們把一切都捅出去心裡倒是痛快了,可知這裡面每一家醫院都是臺裡的合作客戶,這篇新聞播出去對臺裡的醫療廣告會造成難以估量的影響。”

劉德志巴不得如此呢,馬上在旁邊敲邊鼓:“我完全贊成呂主任的意見,這篇調查主要是針對高鑫藥業的違規行賄,只要能達到這個目標就行啦。”

只有任爾東非常不爽:“是廣告客戶就不曝光了嗎?咱們這不也是違規、違法、違背良心的行為?”

“你懂什麼,我這是在掌握力度。新聞曝光一個點,更多的證據會提交給有關部門,違規違法的人一個都逃不掉。”

呂焱俠說這是綜合考慮後的結果,如果不按這個要求修改,這篇新聞調查根本播不出去。

因為上次直播採訪的事情,臺長已經加強了新聞播發審核,沒有層層簽字她呂焱俠就算是製片主任也無權發佈敏感內容。

許清如在旁邊勸說:“每個行業都有運行規則,我們如果不遵守規則,可能會取得適得其反的效果。就算播出去的新聞,還有可能會全網刪除呢,那可就是重大事故了。”

任爾東只能落寞嘆息:“唉,什麼時候才能不考慮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心無旁騖地做一篇好新聞呢?”

許清如捂嘴笑了:“你才做了幾篇新聞啊,就抱怨起這個來了?”

任爾東很不客氣地回懟一句:“你們做得多,所以就習以為常了嗎?”

他摔門走了,狂奔在大街小巷,彷彿只有這樣才能呼出胸中的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