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药代》 千里握兵符

這個猛料就是張厚廉那套三百萬的房子!

他這幾天時刻關注著賈婷婷的買房進展,經過一番裝模作樣的討價還價,賈婷婷已經準備去過戶了。

只不過在TPC公司內部,知道這件事的只有三個人,如果任爾東真的舉報這個問題,一旦舉報材料洩密,他就真的危險了。

已經取保候審的劉德志完全站在了任爾東這邊,千方百計想要把孫副總、喬建彬送去吃牢飯,因而慷慨地提供了一批照片。

就是之前陳勉汝用過的,涉及市立醫院醫生收受紅包的那些資料。

他沒像任爾東那樣當作舉報材料上交,而是在照片上打了淡淡的馬賽克後分批公開到了網上。

這已經不再是簡單的桃色醜聞了,民眾的憤怒正推動事態朝著任爾東希望的方向發展。

不過這還不夠,因為單單一個市立醫院仍然可以被說成個別現象。

他還需要把其他醫院的情況也曝光出來,比如之前已經在起底高鑫藥業的新聞中被曝光的長明醫院,還有最近變得索求無度的青楊區中醫院。

不過組織裡明顯也有高人。

在一次次被動處置腐敗問題後,有關部門也想到了轉移視線。

長明醫院就被選出來當了擋箭牌,而該院肝病科主任宗尚萬則成了拴在擋箭牌上的那頭替罪羊。

一張藍底白字的官方通報,介紹了宗尚萬在長明醫院長期違規用藥,勾結醫藥代表非法牟利的事實。

不過讓任爾東也感到驚訝的是,宗主任在人血白蛋白上的牟利可不是最近才有的事情,在呂焱俠去採訪曝光之前,此人就與醫院外面的幾家藥店重度勾結,每賣一支藥劑都有回扣。

後來長明醫院不再限售人血白蛋白之後,他正愁失去了這個長期穩定的收益時,周曉鵬出現了。每賣一支藥劑就能有80元的收入,這可比過去的回扣高多了,於是宗尚萬在短短兩個月的時間裡違規開藥300餘支,非法牟利近三萬元。

任爾東一目十行,看到後面“目前案件還在進一步偵辦之中”的字眼非常無語:“這就完啦?想想當初那些跪下來求他開藥的人,這點錢算什麼啊?光憑這個才判幾年?”

呂焱俠笑眯眯的出現:“但至少官方給出回應了,事情正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作為一個老新聞人,她敏銳地嗅到了一絲機會,馬上安排記者撰寫評論,單獨做了一期節目回顧長明醫院人血白蛋白事件的前因後果,總結並誇獎了幹海市在醫療反腐上的決心和力度。

這招高高捧殺就為她接下來的重磅調查埋下了伏筆。

她和許清如這陣子全力整理任爾東提交的新聞素材,硬是做出了長達3個小時的專題新聞,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我會向臺裡申請,下週五晚間黃金檔播出,一口氣播3小時。”

許清如有些擔心:“如果臺裡不同意呢?”

“總要有人來制衡權力,假如我們臺裡播不了,我們還可以打包交給省級、國家級媒體來做。”呂焱俠的目光中透著決絕,言下之意就是要放棄個人待遇抗爭到底了。

任爾東衝她豎起大拇指:“其實你們大可不必如此。所有的事情都交給我來做就好了,我是個長期在外臥底的新人,不懂什麼新聞紀律,見自己辛辛苦苦做的調查被斃掉不甘心,頭腦一熱就發到網上去了,這也合情合理嘛。”

“天真,”許清如給了他一個白眼,“你真那樣做才是害了我們大家呢。”

因為視頻發出去還有可能會被全網刪除屏蔽,無論任爾東怎麼積極主動背鍋,發生這種罔顧紀律擅自發布內容的情況都是重大安全責任事故,呂焱俠都負有領導責任,難辭其咎。

呂焱俠也警告任爾東不要衝動:“我們本身是在做一件無比正確的事情,不要在程序上違規而授人以柄。”

任爾東還想再爭取一下,他的手機響了,喬建彬的聲音劈頭蓋臉地傳來:“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外面瞎跑,快點回來開會!”

任爾東只好以最快的速度趕回TPC公司。

此時公司內部氣氛凝重,不消說,孫副總又發火了,開始揮舞小皮鞭催促壓貨衝量呢。

由於當前醫療反腐的力度空前加大,市立醫院那邊亂成了一鍋粥,張厚廉等人自顧不暇,之前承諾的訂單無法繼續執行,那麼TPC公司的業績壓力也大增,孫濤只能黑著臉把指標分攤到每個人的頭上。

喬建彬現在管著兩個部門,分到的指標就格外多。他也只能一級一級地往下壓指標,把賈婷婷、任爾東、何齊正以及劉德志之前培養的兩個新人叫到一起開會。

他今天擺明了是要不計前嫌任人唯賢了,先誇獎了大家這陣子的工作成績。

其實哪有什麼成績啊,無非是任爾東幫著青楊區中醫院搞了幾場學術會議套出來幾十萬的客情維護費,賈婷婷憑藉姿色和關係又開發了幾個賣生長激素的二級醫院科室。何齊正憑藉於主任的關係開拓了青楊區人民醫院這個客戶。

其實相較於市立醫院、腫瘤醫院這些三甲大客戶來說,這些業績根本算不上數。

可誰叫他現在需要哄著大家幹活呢。

就像五月份分派指標那樣,他給賈婷婷指派了30箱的任務,再交給任爾東40箱,何齊正10箱,另外兩人各5箱。

賈婷婷率先叫苦,她和任爾東其實也才入職不滿一年呢,客戶關係不穩,人脈資源有限,屬實難當大任。

何齊正和另外兩人也嚷嚷著幹不了。

看著這5個不頂事的手下,喬建彬突然覺得心累,要是鵑姐、朱靜姝和劉德志還在公司多好呢?有他們在,多難的客戶都能拿下,多離譜的壓貨指標都能完成。

他隨口問道:“鵑姐幹嘛去了?我怎麼感覺好久沒見到她了?”

賈婷婷等人搖頭不知,任爾東便回答了句:“我上週找過她,說是生病住院了。”

“唔,生什麼病?在哪個醫院住院?你打聽打聽,我們作為老同事應該去探望一下的。”

“好,我待會兒問問。”

任爾東表面答應著,心裡暗罵這人市儈,遇到業績壓力了又想起鵑姐的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