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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往前推移一個小時

伏龍山白玉峰山巔之上,風雲攪動,電閃雷鳴。

顏色各異的劍光與烏雲深處的閃電縱橫交錯,一道道匹練一般的光芒,從天而降,山崩地裂,地動山搖。

山巔之中,平滑如鏡的湖水,在大戰中,湖水四濺,幾近乾涸。

白玉峰四周,到處都是鋒利的劍氣,刻下的深達數尺的劍痕。

山風凜冽,鵝毛大雪雜亂無章的飛舞。

太乙門三位劍客,已經不復大戰之初,那意氣風發的摸樣。

此時的他們,頭髮凌亂,鼻青臉腫。嘴角一抹猩紅的鮮血低落而下,摸樣甚為凄慘。

身上的黑白相間的長衫,已經被劍氣攪得亂七八糟,甚至連乞丐身上的一塊破布都不如。

一絲絲的鮮血,從長衫的裂痕處,噴出來。沿着手臂,流到雪亮的劍鋒上。

最後,滴滴答答的落入了腳下已是一片渾濁的湖水中,化成了一縷縷如同被水浸濕的紅色絲綢,然後逐漸沉入水中,消失不見。

三人眼中滿是驚駭之色,看着場中,白衣飄飄,手持秋水長劍,面不改色的桌月,想到剛剛對方在被縛仙陣困住的情況下,竟然還能發揮出如此之強的戰鬥力,而且,在爭鬥之時,穩壓自己三人一頭,念及此處,三人的身體,竟然因為緊張,而不可抑制的顫抖了起來。

相對於桌月這般高手,已經達到了能與周圍天地進行小循環,從而使體內元氣一直充沛的境界。

所以,無論是持久戰還是車輪戰,對她都起不了作用。

但是相對於己方而言,幾個時辰下來,體內元氣耗費巨大、此時,已是強弩之末,

再戰下去,也只能是一敗塗地的下場了。

在三人心中焦慮之時,被困在縛仙陣的桌月,橫劍於胸前,美眸中神色淡淡的掃視了一眼三人,冰冷道:“怎麼,三位莫非還想繼續下去?”

三人聞言,心頭悚然一驚。

低下頭,不敢與之對視。

只是,相互間交換了一個眼色。

此時的情況,再繼續下去已經沒有必要了。

原本,三人以為有了縛仙陣的幫忙,可以很輕鬆的將桌月拿下。

但他們太高估了縛仙陣的作用,也太低估了桌月,作為天界有數的高手的厲害程度。

如今,再繼續下去,三人非但拿不下桌月,反而一旦激起了桌月的殺心,很有可能被其所殺。

之所以,三人現在還能站着說話。

完全是因為,桌月並不想徹底與太乙門交惡,所以,才留下了他們三人的性命。

而,如果三人再繼續下去。

一旦這位在仙界,有着救苦救難活菩薩美名的醫仙前輩被激怒。難保不會殺了他們。

三人對視一眼後,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暫避風忙的打算。

收回了目光後,帶頭的太乙門履誠執事,抬起拳頭堵着嘴唇,輕咳了一聲。

隨後,他抬起雙手,抱拳對桌月道:“感謝前輩仁慈,留我等性命。如果我等還繼續下去,那就是不識抬舉了。”

沉吟了片刻後,履誠執事拱手深深一禮。

然後,再也沒有猶豫,擺擺手,帶着他的兩個同伴,轉身就走。

但,就在他們轉身走出一步的時候。

突然,剛剛放晴的天空,驟然間陰雲再次密布。

翻滾的烏雲中,三道紫色閃電,帶着猙獰的嘶吼聲,如同勢如萬鈞的瀑布一般,從天而降。

驟然就將轉身離去的履誠三人籠罩了進去。

一聲轟然巨響,白玉峰上碎石飛濺,塵土飛揚。

猝不及防的履誠三人直接被轟殺至渣,連神魂都沒留下來。

雷光落下後,翻滾的烏雲中,一道五彩霞光,從烏雲的縫隙中,照了下來。

桌月抬起頭,朝着那縫隙看了一眼。

只見,粗大的五彩霞光中,一個身着黑白相間長袍,滿頭銀髮,面容木然的老者,背着一柄木劍,乘着一朵祥雲,緩緩落下。

看到那祥雲上的老者後,桌月頓時心頭凜然。

但她臉上卻並無害怕緊張之色,雖然她知道,此人修為通天,自己絕非是此人對手。

桌月收了劍,美眸中神色依然平靜,抬起頭看着已經站在自己面前的老者,淡淡道:“能驚動太乙門大長老降臨凡間,桌月真是不甚榮幸!”

太乙門大長老,姓趙名劍。

據傳,此人在飛升前,曾是凡間某個國家的皇位繼承人。

但此人對天下之人夢寐以求的尊崇皇位不屑一顧,反而執迷於無上劍道。

後來太乙門在凡間想要找一個代理人,替他們收斂財物。如此一來,這位執迷於劍道的皇太子,變成了太乙門的第一人選。

當時,太乙門長老會,也只是想找一個代理人。並沒有對他寄與多大的希望。

但是,讓太乙門所有人大跌眼鏡的是。

此人在得到了太乙門的修道心法之後,竟然另闢蹊徑,將太乙門的心法,與他之前曾得到過的一部劍譜融合了起來,創立了一套新的以劍入道的功法。

憑着這套劍法,這位名曰趙劍的太乙門普通弟子。從起初的名不見經傳,五百年時間內,一躍而成為了太乙門第一高手。

在整個仙界,位列第四。僅次於排名第三的絕情穀穀主。

而且,此人以劍入道,在爭鬥時,本就佔有優勢。

此時,以醫藥入道的桌月,那裡是他的對手。

所以,見到這位太乙門第一高手出現。

桌月心中除了無奈,也只能苦澀的笑了。

大長老木然的臉上依然沒有表情,只是看了眼前這白衣飄飄票的女子一眼,嘴唇微動,發出了一聲不含任何感情的冰冷聲音:“奉長老會和掌門命令,我要帶你去太乙門!還有,令掌門和你師妹你徒弟,都在太乙門做客!”

說罷,大長老轉身就走。連看也沒有看桌月一眼,似乎根本不擔心桌月會逃跑。

事實上,以他和桌月修為之間的差距,也用不着擔心。

而且,桌月也無心逃走。

如果說,之前桌月還有硬拼的打算。

但在聽到這位大長老說,掌門和師妹還有自己的徒弟,都被軟禁在了太乙門的時候。她心中也只能苦笑了。

即便掌門的生死與她無關,但師妹和徒兒,自己卻不能不管不顧啊。

見到大長老架起祥雲朝着烏雲裂縫中飛去。山巔之上,一襲白裙隨風輕舞的桌月,苦澀搖頭,輕嘆了一聲。

山上,清風吹來。

三千青絲,隨風飛舞。

桌月抬起白玉般的小手指,輕輕的攏了攏耳邊鬢角的秀髮。

然後似乎是心有所動,轉過頭,朝着十里坡的方向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