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小潔死了。“
看似睡著的孟輕舟和大刀一起從沙發上跳起來。
我們一起來到市裡最有名的夜店,夜店巨大的霓虹燈已經熄滅。
已經補風雨斑駁的金色的樓體在清晨的陽光中好像卸了妝的女郎,毫無精神。
一二樓是跳舞唱歌喝酒的地方,樓上有客房,供給情之所至的男女使用。
佟小潔死在頂樓的總結套房裡。
她斜著身體躺在大床上,被褥散亂。
那顆昨天還充滿活力的臉斜在床邊,長長的卷頭髮散著,已經失去了光澤。
一雙眼睛閉著,帶著夢幻般的笑,臉上帶著奇異的紅暈,像睡著了。
她的表情看起來舒暢之極,彷彿在享受死亡。
我有點不好意思,走出一房間——佟小潔不著寸縷,雪白的身體,只有手臂上有一個紅色的印記,如果不是因為沒穿衣服,那小小的紅印跟本不顯眼。
有警員已經把酒店的錄相取來,從錄相上看,佟小潔好像喝醉了,一個年輕帥氣的男人扶著她走進酒店房間。
大刀看了看錄相上的時間,二點四十五分。
孟輕舟挑了挑眉毛,“這地方真不錯,我也想來玩玩。“
“你正經點兒,佟小潔離開時別墅二點二十分,進入酒店房間是二點四十五分,她開車到這裡大約要十五分鐘。有沒有可能在十分鐘內,她就喝得人事不醒?“
孟輕舟搖搖頭鬼笑道,“這丫頭急著離開,肯定是來時已經搭上了,急著約會的她怎麼可能在十分鐘內讓自己喝成這種樣子?“
他指著佟小潔的屍體,“你看她的表情,一臉享受,你喝成讓人架著恐怕就是頭死豬了吧,別說享受,光是睜開眼睛都做不到?“
大刀抓抓到腦袋,“那她難道是暈過去了?”
錄相繼續播放,直到最後兩人進門的一瞬間,那小夥子回了下頭。
“這裡,放大,放慢。”孟輕舟突然喊了一聲,眼睛緊盯著錄相。
錄相定格在男人回頭的一瞬間,將這幅圖放大後圖像十分模糊,大刀發回局裡讓技術科加工後傳過來。
過了一會兒,手機“叮”地響了一聲,他收到一條信息。
他點擊圖片半天都打不開,不禁罵道,“媽的,發工資先換手機。”
好容易,高清圖片終於打開了,我和芸兒同時倒吸口涼氣。
那小夥子全身放得很大很清楚,他的眼睛閃著紅光,背上附著一個縹緲的黑色影子,淫邪地衝著鏡頭笑。
那張臉和大表哥一模一樣。
“所以。”孟輕舟敲打著桌子,“昨天在這姑娘身上爽翻天的不是這個小夥子,而是大表哥。”
又所以,佟小潔在撒謊!
她說沒有女孩子喜歡大表哥,為什麼她會和一個長得和表哥一樣的男人約會。
而且明知道那男人被附身的情況下。
可惜佟小潔已經死了,給不出答案。
木魚走進房間,在大刀耳邊說了幾句話,大刀喪氣地哀嘆一聲,“操。”
小夥子在醫院醒了,但對於頭天晚上發生的事,他的記憶只到剛開始搭上佟小潔。
之後身上一冷,再往後的事就不記得了。
醫生說,從來沒見過縱慾能縱到自己差點丟了命的男人。
這晚的放縱嚴重影響了他的男性生理機能,很可能以後不能再人道。
孟輕舟吹了聲口哨,“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別說風涼話了。”大刀壓低聲音,“肯定是大表哥鬧的鬼,你快收了他吧。”
“你不覺得阿綠也在撒謊?”
“表哥固然風流,但兩人還在戀愛,他這樣做法也太有悖常理了。”
這個案子處處透著詭異。
一個揹著閨蜜和人家亂搞的佟小潔。
一個揹著表妹到處尋歡的大表哥。
一個陷入愛情不能自撥,寧可揹負倫理罵名的千金痴情女。
“捉鬼簡單啊,不過捉到我的黑棺裡就是個死,別再想問出什麼。”
“其實,你不覺得這案子並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孟輕舟自言自語。
大刀充滿希望看了孟輕舟一眼,“你有想法?”
“走,咱們去個好地方。”孟輕舟拉著大刀就向外走。
就在兩人光顧大表哥常去的夜總會時,阿綠拖著疲憊的身體開始著手安排表哥的葬禮。
孟輕舟翹著二郎腿,讓媽咪將大表哥最喜歡點的幾個女孩子都叫過來。
一股香水味飄過,姑娘們魚貫而入,在孟輕舟面前站成一排。
孟輕舟眼睛亮了,吹了聲口哨,對大刀說了句,“看到了嗎?”
大刀苦著臉問,“看到什麼了啊,就是一群波濤洶湧唄,啊!!”他醒悟似的喊了一聲。
“明白了嗎?”孟輕舟挑著嘴角欣賞著面前的美人們。
……
袁木魚負責保護阿綠,他的眼睛跟著阿綠在別墅裡移動。
門鈴響了,——韓墨獨自站在門口。
“來要帳嗎?”孟輕舟已經回到別墅,看到大哥來了笑嘻嘻地調侃。
韓墨板著臉走進房間。
聽說佟小潔的死訊,阿綠再次將他請了回來。
“晚上如果鬼魂再次出現,請允許我收了他。”
阿綠猶豫不決,韓墨又道,“人鬼殊途不但指的人走陽,鬼走陰,還指鬼是不會像人這樣擁有感情。”
“時間越長,它做為人的意識越淺,要麼成了遊魂,要麼成了心懷惡意的猛鬼。”
“阿綠小姐心可沒你那麼硬。”就在阿綠飄搖不定時,孟輕舟說話了。
“我能證明鬼是有感情的。”孟輕舟翹著二郎腿,悠閒地插嘴。
“再說,這是案發現場,你隨意進出得到警察的許可了嗎?”
韓墨厭惡地看著孟輕舟,阿綠輕聲說,“那就麻煩韓先生貼身保護我,表哥在天有靈,過幾天會離開的。”
“那麼。”她話鋒一轉,“孟先生怎麼證明鬼是有情的?如果表哥喜歡我,為什麼會對佟小潔…做出那樣的事?”
孟輕舟眨眨眼睛故做神秘,“問得好,今天晚上見分曉。”
“對了,我們這邊只需要弟子出手就能搞定。”他挑釁地看著韓墨,搞得我毫無準備很尷尬。
“晚上我女兒和青蓮剛好也會過來。”韓墨毫不退讓。
他將自己身上帶著的玄鐵黑棺遞給阿綠,“你帶著這個,再兇狠的鬼也不敢靠近你。”
阿綠接過黑棺,好奇地翻來看去,“這東西怎麼用,沒有什麼咒語嗎?”
“如果真有鬼靠近我,它會將鬼收進棺裡嗎?”
韓墨將阿綠帶進一個房間,不知說了些什麼。
不多時,在大刀的要求下韓墨離開了犯罪現場,與孟輕舟約好晚上再來。
阿綠則把玩著那隻黑棺,滿腹心事。
孟輕舟吩咐我準備晚上驅鬼“今天晚上一定熱鬧極了。”
他胸有成竹點上支菸享受地吸了一口。
靈堂已經設好,晚上進行追悼儀式。
……
夜幕降臨時,袁木魚來了,給孟輕舟一個大包。
追悼會按孟輕舟的要求,只能點蠟燭,不能開燈。
這次追悼會前,我、芸兒、大刀、袁木魚一起計劃了很久。
如果今天晚上是一場戲,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角色要扮演。
每個人也只知道自己需要做什麼,對別人要扮演的角色毫不知情。
大戲已經拉開序幕,只是有人不知道自己正在登臺。
我和芸兒挑戰餘青苗和韓佩佩,表面是比賽紅棺黑棺哪個更厲害,實際只是吸引大家的注意。
但重頭戲並不在我們這兒。
我們中間有一個暗鬼,負責捉人。
追悼會開始前,警察們依舊在房間裡進進出出,天知道他們在忙什麼。
大刀將阿綠叫進一個房間,兩人嘀咕了許久,說的什麼我也不知道。
孟輕舟囑咐我一定做好自己的一環,這一節相當重要.
自從他帶我和芸兒捉過鄭老頭房子裡的男女鬼後,我就沒再單獨行動過了。
餘青蓮和佩佩少年成名,驅鬼手段非常,不容小看,害得我手心一直不停出汗。
夜幕終於降臨,阿綠的朋友和大表哥的朋友陸續來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