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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羅沖與王慕儀躺在地上對罵的時候,地穴上方的礦道之內,夜煞門的三個橙血殺手也就從靈魂停頓的狀態中恢復了清醒。

對比地穴中的羅沖等人,他們的狀態卻是大為不同,他們都具備正常的活動能力,能走能跳,體內氣勁也是相當正常,只不過在思想上好像恍惚了一下,僅有短短的一秒而已。

但身為一個合格的殺手,任何一絲異狀都不會忽視,三人中為首的那個組長從懷裡掏出一個非常精緻的計時器,一看之後,頓時低聲輕呼:“你們是否也覺得,剛才有一種思維停頓的奇怪感覺,但只有短短的一個瞬間而已?”

“是的,組長。”左側的殺手小聲回道:“雖然短暫,但這種情況還是極不正常。”

橙血武將在正常情況下,每一時刻都應該保持清醒,要知道,若在交戰之際,短短一個瞬間的思維異常都足以致命了。

中間的組長低沉說道:“怎是‘極不正常’四個字能夠描述的,實際上,咱們昏迷了至少兩刻鐘。”

“什麼?”

那兩個殺手齊聲驚呼,站在這裡一動不動長達兩刻鐘,自己竟然毫無意識?簡直太可怕了,這期間若有什麼人從此經過,三人豈不是命喪當場。

對於組長的話,他們倒是毫不懷疑,因為都知道,組長向來謹慎,任何一次行動實施之前,都會把時間計算的極盡精確,他的計時器絕不會有錯。

“撤!”

殺手組長再無遲疑,立即作出決定:“此次行動以失敗論,立即就走。”

另兩名殺手一起點頭,對此毫無異議。

夜煞門的殺手,從來都不會與人拚命,必須在做足充分準備後才會採取行動。這期間若有絲毫異變,都必須取消行動,重新制定刺殺計劃。絕不能心存僥倖,絕不允許逞能,更不允許個人英雄主義,一切都必須按照原先制定的步驟來做。只有這樣,才能活得長久。

於是,他們三個原路退回,卻在礦道之內與小侯爺的三個侍衛和那條狗撞了個正着。

三個侍衛和狗,剛才也處於同等狀態,在悍娘掀翻石碑後,全都陷入靈魂停頓的昏迷中。只不過,他們沒有夜煞門的殺手那麼謹慎,蘇醒後誤以為只有短短的一瞬間,雖覺得奇怪,但還是要依照小侯爺的命令去辦,絕對不能退縮。

此刻,兩伙人在狹窄的礦道內相遇,夜煞門的三個殺手頓時流露出高度戒備的姿態,隨時有可能發動衝擊。

“不要動手,我們就是這一單的委託人。”牽着狗的中年侍衛及時喊道:“發生了什麼事?你們為何要撤回去?”

“你們就是委託人?”殺手組長將信將疑,神情間毫無放鬆。

“也算是吧,確切的說,真正的委託人是我們的主人。”中年侍衛解釋道:“我們被派來,是為了把那個人的首級帶回去。”

“好!”

殺手組長點頭說道:“這一次的行動失敗了,我們會挑選其他時機,再展開第二次行動。具體原因不方便解釋,還請三位讓路。”

“這樣啊......”

對於夜煞門的一些規矩,中年侍衛都是知道的,心裡明白這種事多說無益,他們有他們的規則,沒什麼討價還價的餘地,便只能點頭答應:“好,請過去吧。”

於是,三個人一條狗,緊貼在石壁上,讓出足夠的空間讓對方過去。

相互戒備中,側身而過之時,殺手組長低聲說道:“你們最好也不要過去了,當然這只是一個建議。”

話落,他們這三個向來以小心謹慎為準則的殺手,極速離去,消失於漆黑的礦道之中。

中年侍衛知道情況有些不對頭,卻還是低聲嘆道:“我們和你們不一樣啊。”

繼續前行,三人一狗很快也就找到了那條礦道,走了沒多遠也就發現了礦道盡頭傾斜向下的地穴入口。

除了這個巨大的入口,更讓他們覺得奇異的是,傾斜向下的斜坡上,根本不是堅硬的岩石地面了,而是黑色的細沙,如同流沙一般,即便施展輕身之術,踩上去也會陷到腳踝位置。

“下去看看。”

沒什麼可猶豫的,小侯爺的命令必須拼盡全力去執行,若不能把魔玉乘風珠拿回來,很難想象他將會何等震怒......

當他們踩着細沙,開始慢慢地向下摸索的這一刻,也正是羅沖在心中對那枚琥珀寶石說著:“我只求能動就可以,親愛的,能否滿足我這一個小小的要求?”

心中的這番話剛剛說完,心房裡的琥珀寶石雖然看不出絲毫變化,卻有一股清流湧現出來,進入到羅沖的經脈之中,依隨蒼龍怒氣的運轉方式,自動地開始了流轉。

如此一來,羅沖這才能清晰感覺到,經脈之中竟然沒有了一絲氣勁,原本應該時刻流轉的氣勁全都龜縮到丹田之中了。

“怪不得身不能動,原來是身體機能出於某種原因,全都陷入了休眠狀態,自己的思維根本不能喚醒它們。”

這一股清流在體內急速流轉,好似一根引線,把丹田內的一絲氣勁引發了出來,羅沖手指微動,右腿輕輕抽搐了一下。

“能動了!”

羅衝心中大喜,有些艱難地撐坐起來,衝著王慕儀六人那邊呵呵笑道:“看啊,哥哥我坐起來了,下一步,我會爬過去,用這把刀把你們的腦袋割下來。但我手上無力,會割得很慢,還請幾位多多原諒。”

這麼說並不是廢話,也不是得瑟,而是體內的那股清流好似老牛拉破車一般,拖動氣勁的感覺相當吃力,其他方面的身體技能也在逐步恢復,不可能一下子蹦起來衝過去砍了他們。

說兩句,嚇唬嚇唬他們,給他們一點點思想壓力擾亂心神也是比較好的。

看到羅沖竟然坐了起來,白家的五個家將大驚失色,拚命催動體內氣勁,但是,思維也好,心念也好,意志也好,都像是石沉大海,再就沒有了一絲反應。體內空空如也,感覺不到一絲氣勁。

“為什麼你能動?你憑什麼能動啊?”

王慕儀簡直無法接受這一事實,又是尖叫起來。

“因為我年輕啊。”

羅沖呲牙一笑,雙臂撐地,緩緩地站了起來,此刻,體內氣勁已經初步開始了運轉,估計再有一分鐘就能恢復到正常狀態了:“我年輕,活力旺盛,所有的零部件都很好用,當然硬得起來,當然動得起來啦。只不過,你又老又丑,我是不可能看得上你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王慕儀簡直就要被氣瘋了,同時,心中還有還有無限的絕望和不甘:“兒啊,媽媽沒用,你的仇,報不了了......”

“吭!吭!”

一口氣憋在胸口,她咳嗽了兩聲,嘴裡噴出了一灘也不知道什麼液體,看起來很是噁心,卻也透着一種悲哀與可憐的感覺。

不過,羅沖才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心軟,婦人之仁乃是武者大忌,最多,看在她偉大母愛的份上,給她一個全屍也就是了。

噗!

噗!

噗!

羅沖的腳步重重地踏在沙地上,每一下都好像一聲催命符震顫着白家六人的心頭;手中的鋼刀也像是拿不動一般,拖在沙地上發出哧哧哧的聲響,在這空寂的地穴之中,如同死神的撫摸輕輕掃過他們的身軀。

每走一步,羅沖便覺得經脈中的氣勁都要強盛一分,體內的力量也會充實一些,距離他們不到五米之時,臉上掛着微笑,溫聲說道:“先砍誰呢?你們應該是沒有能力石頭剪刀布了,所以,還是我自己選吧。”

走過去,隨便挑選了一名家將,龍鱗刀抵住他的脖子,對他說道:“沒事的,在這一刻,思念着你心中最思念的那些人,你會走得很安穩。”

這名家將深深地看了羅沖一眼,緩緩地閉上了眼。

羅沖手起刀落,咔嚓,他便是身首異處。

剛才所說的慢慢切割,只是嚇唬人而已,對於白家的這些家將,心中並沒有多少仇恨,只是單純的我不殺你,你就會殺我的這種敵對立場而已。那麼,就給人一個痛快吧。

又來到第二人的面前,羅沖對他說道:“我允許你說一句話,此刻,你最想說的話。”

這位白家的家將,身為一個死士,此刻面對死亡,倒也顯得較為平靜,儘管他眼中也在閃爍着明顯的畏懼與不甘。

他的嗓音低啞:“我希望,我的靈魂可以飛回親人身邊,再看他們一眼。”

“好!”

羅沖點頭:“祝你能夠達成這個心愿。”

咔哧!

又斬一人。

面對下一個,羅沖又問道:“你想說什麼?”

那人眼角流出一串淚水,語氣卻很平和:“我心中只有遺憾,答應過女兒陪她去划船,總是沒能做到。”

“生命中什麼最重要,死之前才明白是嗎?”羅沖問道。

那人點點頭,凄慘而笑。

“下輩子早點想清楚,走好。”

羅沖的這一次揮刀,更為迅疾,意味着,氣勁和體力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輪到第四人,那個鷹鉤鼻。

再問:“你想說什麼?”

他笑了,盯着羅沖,眼中毫無畏懼:“下輩子,我會來找你報仇。”

羅沖也笑了:“下輩子說不定是頭豬呢,武者滿手血腥,下輩子有幾人能夠再入人輪。”

咔嚓,斬首!

最後一個了,那為黑痣武將。

羅沖對他笑道:“咱們曾有過的那句對白,你還記得嗎?”

“是的。”黑痣武將躺在地上,微微點頭:“把我的腦袋,給你當球踢。恭喜你,馬上就可以踢到了。”

“還是算了吧。”羅沖搖頭:“你的臉太長了,球都不圓,踢出去跑偏。”

“隨便你吧。”

黑痣武將嘆息一般說道:“我已經不怕了。”

“走好。”

咔嚓,把這個橢圓形的腦袋也給斬落下來。

而這時,羅沖已經恢復了全部的實力,體內氣勁充盈,力量十足。

猛地一轉身,看着躺在那裡目光獃滯,已經不再喊叫的王慕儀,沉聲說道:“大嬸,需要給你一個全屍嗎?”

“不必!”

王慕儀也不看他,冷聲說道:“我兒霧藏就是身首異處,我這做娘的,與他一樣吧。”

“好吧。”

羅沖連殺五人,心情也是有些沉重,委實不想再說什麼,這就要走過去動手殺她,可是,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響,嘩啦啦,像是有什麼東西從沙丘上滾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