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正天雷勾地火,陽臺的門卻忽然被打開。
梁飛凡背上一僵,連忙把顧煙的頭按在懷裡。他微微側過身子,確認她衣衫不整的樣子不被人看見,才轉過去看是誰找死來了。
只見顧明珠帶著一大幫人站在那裡,掩著嘴故作吃驚的樣子:“他們說陽臺門被反鎖了,我還以為是誰在惡作劇呢!誰知道——恩,小煙,你方便出來嗎?我四處找你,爸爸的老朋友來了,陳康陳伯伯,他堅持要見見你。”
顧煙不出聲,從未像此時一樣希望自己是團空氣。她埋在梁飛凡懷裡,手足無措,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惱怒之下索性張嘴一口咬上樑飛凡的胸口——都是他害的!
梁飛凡倒吸一口涼氣,她小小的牙咬在他身上,微微的刺痛,更多的是強烈的刺激。可是當著這麼多人面,他只好裝作恍若無事。
梁飛凡忍著胸口和下腹的痛,眼神掃過人群,找到顧明珠說的那個“陳伯伯”,瞪了他一眼,陳康是吧?給我記住了!
顧明珠看著梁飛凡那記恨的眼神就暗爽——陳老頭一聽說她宣佈了顧博雲的病情,不請自來。要看好戲是吧?喏,你自己等著演一出吧!嘖嘖,慾求不滿的梁飛凡是多麼的可怕呀,你看你看,那猩紅的小眼神……
顧明珠清清嗓子,“恩,我看,我們給他們兩位留點時間吧?大家先出去怎麼樣?”
石化的眾人聞言頓時醒悟,頃刻之間鳥獸群散。
“再不鬆口,我就在這裡要了你。”梁飛凡低頭,在顧煙紅透了的耳朵邊輕輕說。
顧煙連忙鬆口,蹬蹬蹬幾步倒退。
她頭髮凌亂,眼神溼漉漉的,剛剛激吻之中被他扯的七零八落的衣服退到胸口,她的小手勉強按住重點,看的梁飛凡深深的做深呼吸,壓住下腹的火。
他脫下外套,裹在她身上,大手一撈把她橫抱起,踹開陽臺門,大步走了出去。
大廳裡的人都識相的裝作沒有這麼兩個人衣衫不整的走過去,繼續吃東西的吃東西,聊天的聊天。
梁飛凡在門口處停下,清咳了一聲,馬上,鴉雀無聲。
“大家盡興,今天的招待都算我的。容巖,好好招呼。”梁飛凡揚聲說。
大廳的人群裡,容巖舉了舉杯,點點頭。
這是——客場轉主場了?
梁飛凡一走,馬上有人上來和顧明珠探聽消息。
“我哪知道啊,飛凡他……呵呵,你們自己去問梁總裁好了,這種事,就算我這個姐姐也不能發表什麼意見。”
顧明珠一路目送鐵青著臉的梁總裁和懷裡鴕鳥般的小人兒,眼看四下的記者偷偷摸摸不斷按動的相機,她笑的更是開懷,和我鬥?我可是攥著某人的尾巴呢!
明日商界最熱門的話題,也只能是韋博副總裁的感情歸向了,一個c市正義化身,一個梁氏痴情總裁,她倒要看看,誰還要再找她“韋博”的麻煩!
梁飛凡抱著顧煙快步出門,進了他專用的那部電梯,按下緊急通話鍵:保安室,關掉我電梯裡的攝像。
大概五秒過後,角落裡攝像頭上的紅色顯示燈暗掉了。
梁飛凡的唇在那一刻落了下來。
顧煙是生氣今晚他的表現的,可是已經被他帶到這裡,也不再抗拒,迎上去回吻他,主動伸出小小的舌頭,在他唇上一點點的舔,被他一口含入嘴裡津津有味的含弄。
電梯“叮咚”一聲,到了頂樓,兩人都是意亂情迷。梁飛凡抱著她出去,顧煙在迷迷糊糊之中被他抱進浴室,劇烈的一個多小時糾纏,等他輕手輕腳的替她清洗完再抱出來時,她已經睡過去了。
梁飛凡把她放在床上,小心翼翼的蓋好被子。
看她沉睡的容顏,像以往一樣無知無識的甜美,或者說是,沒心沒肺。
他遠遠的站到窗邊去,看了她一會,越是煩躁。找出一根菸來叼著,又看看床上好眠的人,最終沒有點著。她是討厭人抽菸的。
那年她剛剛跟在他身邊,他還沒有碰過她。剛剛經歷了阮無雙的重大變故,她很是沉默,像一隻小刺蝟一樣抱緊了自己,不理睬任何人。她整天窩在書房裡看書,他就整天的陪著,所有的公文都要到家裡來找他籤。
容巖有一次來,談著談著兩人隨手點了煙,窩在沙發裡睡覺的顧煙忽然拿下臉上蓋著的書,愣愣的坐起來,看了他們一眼,然後就怔怔的掉了眼淚。
梁飛凡劈手搶過容巖的煙,和自己的一起按滅,動作之迅猛嚇的容二大氣都不敢出。
那以後,家裡自然是沒有人再敢抽菸的,且梁氏大廈通通貼上禁菸的標誌。連帶著常進出家裡的容巖李微然他們,全都戒了煙。
可是她也從沒對這事說什麼。和以往的所有一樣,他對她好,她就接著,連在男女之事上也是如此。就好像,他梁飛凡從來不需要她花費精力時間去琢磨。
而她越是這樣,他就越是給的更多,給的更多,心就越空曠。
梁飛凡眼裡閃過痛苦的光。
一夜好夢。
顧煙悠悠轉醒,閉著眼懶懶的捲了卷被子。
人生最為幸福的事之一,是睡到自然醒後,懶懶問身邊陪你安眠的人一聲:幾點了?
“十一點二十。”
顧煙猛的清醒,不是因為時間,而是,回答她的,是一個女聲。
果然,她坐起來就看見,微笑的陳允之站在她的床前。
她換了一身湖綠的職業裝,很挑人的顏色,她穿著卻讓人覺得心情舒暢,淡淡的妝容襯著鮮豔的顏色,看一眼就覺得春光明媚。
“這是我挑的幾件衣服,顧小姐勉強選一件將就一下。”她不卑不亢的指給顧煙看床前小塌旁掛著的一排衣服,“內衣物放在這裡,早餐十分鐘之後就送來。請問顧小姐,還有什麼吩咐嗎?”
顧煙擁著被子,咬著唇沉默,吩咐沒有,但是很想對她尖叫,給我滾出去!
可是,陳允之彬彬有禮,口口聲聲顧小姐,她實在撒不了潑。她沒忘記,現在,她是“韋博”地產的副總裁。以後和陳允之打交道的地方還很多。顧明珠教她的第一堂課就說過,不要輕易和別人翻臉,哪怕是自己再痛恨的人,永遠要給自己留有餘地。
“沒事了,麻煩你先出去。”她冷冷淡淡的說。
陳允之點頭,走了。
顧煙咬咬牙,忍著渾身的痠痛起床沐浴穿衣,站在浴室裡拿著大毛巾擦身子,對面是大大的鏡子,她身上全是他留下的紅色痕跡,看的她眼眶發酸。歡愛過後,留下她一個人在床上,再叫來個女人以主人家的姿態“關懷”她,梁飛凡,你再生氣,這麼做也過分了吧?
她走出臥室,隨便挑了一套白色的連衣裙換上。打開門出去,又是一陣煩躁——那個陳允之沒有走,在外面等她。
顧煙沒有搭理她,徑直在早餐桌前坐下,捧著牛奶一小口一小口的啜。
陳允之很不識相的沒有走開,靜靜的站了一會,彷彿嘆息了聲,慢慢走過來,遞上一個白色藥瓶。
“什麼?”顧煙皺了皺眉,沒有去接。
陳允之字斟句酌,“總裁說,昨晚他沒來得及——還是保險一點的好。他交代我說——看著您服下。”陳允之一番話說的頗為幸苦,這種場景,她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硬著頭皮來的。
避孕藥。
就像古代帝王寵幸完了妃子,會有人問,留不留?年輕冷酷的帝王冷笑搖頭,便有人端來黑苦的藥汁,餵給剛剛還自以為沐浴在愛河裡的女子。
顧煙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的乾乾淨淨,小腿發軟,她手撐著桌子站起來,咬牙切齒的一字一句命令陳允之:“叫梁飛凡來見我。”
陳允之眯了眯眼,梁飛凡?什麼語氣呀,這還是她第一次聽人直接喊出總裁的大名,“顧小姐——”
“——閉嘴!出去,叫梁飛凡馬上滾過來!”顧煙努力剋制著自己不要把盤子杯子砸上那個女子美麗的臉。
陳允之在梁氏的人緣十分好,公司裡資歷老的也願意提攜她,關於總裁的私生活,所有的一切忠告歸結為一點:不要惹到煙小姐。
所以她權衡了一下,還是點點頭,出去找人了。
梁飛凡沒有聽她的話滾進來。
而且他很不耐煩的樣子,“鬧什麼!我還在開會。”
顧煙把那瓶藥對著他的臉狠狠的砸過去,梁飛凡一把接過,臉色更難看了,“你就不能溫柔一點?”
幾個小時之前,她也是這樣抱怨的口氣:“你就不能紳士一點?”
“梁飛凡,你到底想怎麼樣?”顧煙不解,昨晚,他們和解了不是嗎?
“顧小姐,這句話應該我來問吧?”他把藥放下,靠在桌子上,長腿交叉,雙手插口袋,煩躁但是裝作有耐心的樣子,明明就是個一夜風流後與糾纏不清的女伴談判的翩翩豪門佳公子。
“你鬧脾氣也要限度吧?”顧煙聽他喊顧小姐就來氣,抓狂,他要彆扭到什麼時候?!
“不要再用哄小孩的語氣跟我說話!”梁飛凡臉色一變,厲聲喝她,冷冷的眼神像要把她凌遲,“顧煙,既然你要攤開來談,我也不跟你玩虛的。”< 更新更快 就在筆趣網 www.biquw.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