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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30407

修道比武盛會不算完滿地畫了句點,淸瑤派與硫沢宮的人最近幾日都在各自收拾行囊,兩位執掌人也相繼向泰允恩請了辭,再休息兩日便要動身返回了。

今次一行,故友公孫慶魂歸幽冥,泰允恩是痛心疾首。但無奈硫沢宮副宮主也受妖魔所脅深受重傷,他即使想要發作,因副宮主是形勢所迫又礙於兩派情面,他也不好再說些什麼。

但經過了此事之後,淸瑤派與硫沢宮之間的間隙算是怎樣都撫不平了。硫沢宮行事本就詭異不討人喜,淸瑤弟子並不深知個中緣由,只知道平日里深受尊重的公孫師叔無故死於硫沢宮副宮主之手,這下說起硫沢宮來更是咬牙切齒。若不是冉斌下令不準生事,兩派弟子恐怕早就打了起來。

宗政宮主自知無論如何硫沢宮也是理虧,便借了要為副宮主療傷之名先一步回了雲翳島。

泰允恩捨不得兩個如花可人的侄女,硬是要多留冉斌再多呆幾天。冉斌生性沉穩耿直最受不了別人軟磨硬泡,拗不過泰允恩那張米勒笑臉便也只好答應了,他命先前過來觀賽的弟子們先行回宛山報個平安,自己攜餘下幾個參賽弟子翌日再行起程。

泰允恩表面上是留兩個侄女在華藏山上逗留玩耍一陣,實則是想多給司空翊與若璃製造些獨處的機會。畢竟他們兩個可是幾個長輩心中的金童玉女,再過幾年這婚事可是鐵板釘釘的事了。好不容易三年才聚上一聚,因為黑澤的事兩個年輕人也沒有多少時間彼此熟絡,不抓住最後的機會也不知下次再見要等到何時了。

自硫沢宮的事安定下來之後,泰允恩便整日派司空翊去翠峰館叫上若璃雪瑛出去遊玩,冉斌也時常道賀雄派中上下忙碌無暇顧及兩個女兒,叫她們多出去走動走動。兩家長輩用意如此明顯,若璃與司空翊有豈會不知道他們心中到底想的是什麼,只好嘴上迎着老人家的意應承下來。

但是若璃、司空、雪瑛、懷琛幾個一般都是在一起碰面,特別是百里,簡直就像若璃的影子,整日在雨香閣裡頭轉悠。要麼叫着她去後山看雪景,要麼就在華藏山上空環繞雲騰地戲飛鳥。他本就自由悠閑嬉笑成性,說話時常有譜沒譜地逗得兩個姑娘十分開心,一段日子之後,若璃與司空翊毫無進展,五個年輕人倒是彼此之間混熟了不少。

天氣已臻極寒,今日他們幾個又相約去懷翼鎮上喝了頓芙蓉釀,那滋味甘甜可口,喝完之後醇香余留舌尖,身上更是暖洋洋的,似是每個毛孔都舒展開來縈繞芙蓉清香。雪瑛愛極了這種酸酸甜甜的果釀,一口氣喝了好幾壇,直到雙頰緋紅眼睛亮晶晶地眯成了兩條彎月,嘴上還是喃喃不清地吵着要回焦蓉鎮嘗嘗冬泉酒家正宗的芙蓉釀是何味道。

明日他們便要動身回宛山了,這是留在賀雄派中的最後一晚。

司空翊看似冷麵寡言,心裡卻早已將他們幾個當成了朋友。他並未道出一詞一句的不舍之意,只是默默地坐在旁邊,安靜地為自己斟上杯酒,再安靜地喝下去。嘴上那抹淡淡地笑意卻讓所有人都知道,此刻他心中是確實愉悅的。

天色不早,幾個人滿身芙蓉酒香地飛回了賀雄派。雪瑛趴在懷琛背上睡得正香,雙手盤着他的脖子,揚着嘴角含糊不清地說夢話:“司空冰塊這、這酒真好喝你下次去宛山呀咱們再、再拼上一頓我就不信喝不過你”

司空翊看着她酣睡的容顏,嘴角微微揚起:“好。”

雪瑛兩條腿在懷琛臂上蕩蕩悠悠又踢又踹,將他身上的白袍子蹭得儘是泥土,嘴上仍是模模糊糊地嘟囔:“還想着這次比武能得個第一回來都怪那個黑澤不是,都怪懷琛不夠努力我打打你”她的粉拳在空中掄啊掄,好像懷琛真的在她對面挨着這一頓揍似的。

若璃在旁邊咯咯地笑個不停,自從師叔出事之後她很久沒有這麼開心了。

能這樣恬然的跟幾個好朋友聚在一起,真好。

懷琛回過頭來,頸間的人兒嘴角含笑,眼眸惺忪,嫩滑的臉蛋上紅雲連連,濃密睫毛微微顫動,像一把精緻靈動的小扇子。他心中的那抹柔軟也隨着她沉穩清香的呼吸漸漸地暈染開來。

醒着的時候火爆熱情,睡顏卻尤為甜美安靜。雪瑛就像是朵盛開的玫瑰花,嬌艷欲滴,芳香撲鼻,只是莖枝上的根根尖刺卻也是靜謐的生在那裡,不時便給人紮上一刺。有時候太過直爽往往會忽視掉一些細膩的瑣碎,她萬事已經習慣了自我為中心,說話也是針針見血,對於身邊親近的人來說,有時便會有些苛刻。

但他還是不得不略過她身上的那些刺,那花朵實在太多美麗,就算是手上多了些細微的傷口,他也想一聞花瓣的幽香。

懷琛心中柔情蕩漾,向著其他人道:“我先帶她回翠峰館,她這般睡着怕是會着涼的。”

“嗯。”若璃含着笑點了點頭,大冬天地睡在外面的確是不太好,況且她一睡便睡了兩個時辰。

百里在旁邊摸着自己充實地肚子,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酒嗝,並無酒臭酸氣卻是滿喉花香,百里眯着眼睛道:“嘖嘖,還是世間的東西好吃若璃,我來找你果真是來對了。那小丫頭嘴裡嘟囔的正宗芙蓉釀在哪,你下次帶我去好好品品。”

“原來是個酒鬼。”若璃淺淺地笑,她伸手接着月夜下飄落而至的桃花花瓣,片片粉色縈繞周邊,襯得她宛若其中最美的一朵芍藥將離。她的指尖輕輕纏繞着髮絲,笑得散漫慵懶:“果釀的話我還能陪着你去,倘若是那辛辣的酒水,還是叫懷琛師兄隨你去吧。”

百里安靜地看着她淡淡的笑顏,心中仿若拂過一陣春風,暖暖的,柔柔的,讓人忍不住陷在裡面。他挑着眉道:“你去哪,我便去哪。你若真是不喜歡那酒臭氣,我便不喝,讓懷琛小子陪着那雪瑛丫頭去可好”

“你呀,怎麼總是隨便地亂稱呼別人,日後去了淸瑤派可不許在爹爹面前沒有禮數”若璃頓了片刻,正兒八經地望着他,“以後遇見那些對禮數瑣事喋喋不休的長輩們時候,你就趕緊躲開繞路走,我一直都是這樣。他們絮絮叨叨地說上一大通,根本什麼都聽不懂”

百里大笑着連連點頭:“知道了。”

這次有了司空翊在旁邊引着,去翠峰館的路盈盈繞繞地倒也不算很遠,不多久便到了館口東側的那片木槿花旁。這時一個火紅的身影正從翠峰館內走了出來,月光由婆娑的稀疏樹影透下,那人身姿卓越,窈窕秀美,火紅裙袍窄肩寬袖,腰間束着紅色的宮鈴,正隨着及腰的烏黑秀髮叮噹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是個女子。

她不曾瞧見東面木槿花下行來的三人,只是出了翠峰館便向西一拐,悠悠地消失在了朦朧月色之中。

“呀。”若璃忽然小小地驚呼,怎麼把她給忘了這幾日都忙着找黑澤碧心,倒是把紅秀的事拋在腦後忘得乾乾淨淨,明日就要走了,這這總得先問個明白吧。她向前幾步,躊躇了片刻後小心翼翼地道:“司空,你先別走我、我有事想問你。”

司空翊頓下腳步,淡然地望着她,等着她繼續往下說。

“就是”她怔了下,回頭卻發現百里正好似無暇地抱臂立在旁邊,眨巴着漆黑閃亮的眼眸靜靜地望向自己。他臉上雖無戲謔神色但嘴角卻微微上揚,淺淺的梨渦若隱若現,一副看好戲的模樣。若璃沖他輕輕揮了揮手,略顯不自在地道:“你、你先回去,我說完幾句便走。”

百里柒“哦”了一聲,揚手托着後頸慢吞吞地向著翠峰館內走去。

“怎麼了。”司空見若璃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地模樣,淡淡地問道。

若璃撓了撓頭:“其實也沒什麼就是紅秀姑娘嘛。那個,你和她是不是如果你們兩個彼此有意,那咱們就去跟泰叔叔和爹爹說個清楚,把婚約取消。明日我們就要回宛山了,早些讓兩個長輩知道一下也好。”

夜間的風蕭蕭而吹,木槿花香幽幽傳過,氣氛也一時沉寂下來。司空翊並不作聲,頎長挺拔地立在對面淡然地望着眼前略顯局促的嬌小人兒,臉上波瀾不驚,看不清心中究竟想了些什麼。

良久,他才悠悠地道:“你誤會了。紅秀只是我眾師侄中較為出色的一個,我與她之間並無其他。”

若璃微微怔住,最終長長地舒了口氣:“我還以為你們倆都是心有所屬呢,只憑一句憑空出來的婚約就把我夾在中間,若真是耽擱了你們那我的錯可就大了嗯,還好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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