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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柳太保府,皓月當空灑下一抹柔亮的光,這光照在葉語歸那張好看的人神共憤的臉上,更是顯得他俊美的不像是應該在這人世間存在一般。

柳曉柔幾乎看的痴了,如果說她之前只是對葉語歸只是有着懵懂的好感,那麼現在她幾乎一顆心已經牢牢地拴在了他身上。

不過她心中也有芥蒂,那就是那日在宮中看到的場景,她直到現在也不敢相信七皇子和長公主會做出那種事情來,但是她卻不敢去問葉語歸,因為葉語歸說過她不喜歡女人善妒。

而她現在所表現出來的也只有好的一面。

葉語歸此時身着一襲銀灰色緞面長袍,在月光的照射下襯的神色越發清冷。葉語歸的雙眸深邃如浩瀚江湖,讓所有女人見了都不免為之痴迷。

“曉柔,我母后已經和父皇提了為你我賜婚的事情,我父皇也答應了,再過二個月的十五是個好日子,咱們就定下來了吧。”葉語歸說這話的時候雖然臉上在笑,但是那雙眼睛中卻沒有任何的情緒。

但是這一番話足夠讓柳曉柔興奮不已了,她幾乎是立刻拽住了葉語歸的衣袖,然後面上略帶一絲紅暈。

緊接着葉語歸張開雙臂,將柳曉柔擁在懷中。

柳曉柔幾乎整個人都笑開了花,她回抱着葉語歸的肩頭,感受着他懷抱中的溫暖,但是心中卻總覺得有塊大石頭沒有落地。

看來她得找個機會,再去宮中一趟了......

這邊煙兒快馬加鞭,幾乎是連覺都沒睡,這一番功夫下來只用了平日路程時間的一邊,便到了南方邊境的位置。

這南方和京中的氣候比起來差了不少,京中現在正是最冷的時候,外出的時候若是不套上一件大氅在身上肯定能被凍成冰塊。

而越靠近南方的位置,煙兒則感覺到氣候越發溫暖,之前她也曾隨葉語芙去過江南,但是哪裡的氣候卻略顯濕潤,而這邊境的地方雖然暖和卻多少顯得有些乾燥。

在來之前煙兒就向宮中從戰場退下的侍衛打聽過,說南方和北方相比較起來,現在這個時節南方的環境要好上太多。

放眼望去,大勝軍的軍營就建在了一片特別大的空地中間,兩邊是用削的尖尖的木頭做的圍牆,四個角上都建的高高的觀望台,方便軍隊的士兵勘測情況。

大門處兩個身着重甲的士兵如雕塑般立在兩邊,臉上的神色嚴峻。

煙兒在馬車上脫下穿着的厚大氅,然後帶這樣葉語芙派給自己的一個侍衛,壯着膽子走到哪護衛的面前。

還沒等說話呢,兩人便支起手中的長槍交叉擋住了前進的道路。

“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煙兒被那長槍相撞的聲音嚇了一跳,立刻向後退了兩步,然後尷尬的笑道:“護衛大哥,我是來找人的。”

“找誰?”

“找......找吳副將軍。”

煙兒說完吳副將軍,只見那二人的臉色皆是一變,更加警惕的看着煙兒。似是要將她的身上看出一個洞。

煙兒嘴皮子向來厲害,在宮中那也是鮮少有人能比得過,但是再厲害的嘴皮子到了這裡卻都不管用了。

她前後在這站的如石頭般的二人面前墨跡了快有半個時辰,但是這二人除了一開始問她找誰之外,全程只有一句話。

“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煙兒這邊說的早就是口乾舌燥,也不知該說這二人是剛正不阿好還是死心眼好。

她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哪怕進去了軍營之中又有什麼能力去害別人呢。

但是這兩個護衛顯然不這麼想,哪怕是一隻老鼠在他們眼中只要被放進了軍營也會變成害人的老虎。

正愁眉不展之際,煙兒無意間向裡面瞟了一眼,便看見了一個熟人。

“喻將軍!喻將軍!你能看見我嗎!”煙兒手舞足蹈的衝著方才匆匆路過的喻白異叫喊着,生怕他看不見自己。

但是喻白異又是何許人也,耳朵尖的甚至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更何況被人這麼大聲的叫喊着。

他微眯着眼,總覺得這人看着熟悉,再仔細一看這不就是葉語芙身邊的那個宮女嗎。

煙兒見喻白異發現了自己,這下子高興壞了,終於不用在這這裡和兩個石頭人耗嘴皮子了。

喻白異先是和那守門的兩個護衛說了兩句,然後那兩個護衛瞧了煙兒一眼,很快的便鬆開了手中交叉着的長槍。

喻白異對着煙兒笑了笑,讓她先進來再說。

喻白異並沒有穿着鎧甲,反而只是穿着很普通的黑色棉布長衫,有時候看上去與其說是一個將軍倒不如說是一個讀書人。

這軍營四周到處都是帳篷,現在正值正午時候,有不少士兵兩兩三三聚在一起吃喝玩笑。整個軍營中都散發著一種非常愉快的氛圍。

這些士兵大都年紀很小,但是本該稚嫩的臉上卻掛滿了風霜,一個個的膚色黝黑,身子健壯,一瞧就是常年在戰場上練出來的。

而與之相比較起來,喻白異反而是最不像是會打仗的人了。

在煙兒眼中看起來,喻白異就好像是一個根本沒有缺點的人,唯一不好的地方大概就是太好了。所以她直到今天都不明白為什麼葉語芙不喜歡他,她雖然對這件事有着很強烈的好奇心,但是那畢竟是主子之間的事,她也無權過問。

“煙兒姑娘,你怎麼會突然來我們這裡,這裡很危險的,你一個姑娘家萬一出什麼事,讓我怎麼和公主交代。”

喻白異將煙兒領進一處安靜的帳篷之後,直接就這麼問道。

煙兒也是由於路上太過匆忙,也根本沒想到先送封信過來的事情,今天多虧是見到了喻白異,要不然她恐怕就得被關在外面了。

“我......我是因為將軍你再信中所寫的關於吳圩的事情才來的。”

喻白異這才一副瞭然於心的表情,趕忙讓煙兒坐下。

“原來是為了吳兄,當時公主寄過來那封信的時候我就猜到你可能回來,但是沒想到居然這麼快。”

煙兒這一路上都擔驚受怕,萬一她來了之後見不到吳圩怎麼辦,萬一她來了之後吳圩不願意見她怎麼辦,萬一......萬一她來了之後吳圩已經死了怎麼辦。

“喻將軍!吳圩他現在在哪裡我想去見他,可以嗎?”煙兒目光急切,直接站了起來。

喻白異猶豫了一會兒之後,才出聲道:“好,煙兒姑娘請隨我來。”

煙兒跟在喻白異的身後,繞過了好幾座帳篷之後,他才停下了腳步。

“就是這裡。”

煙兒掀開帳篷門的那一剎那,心中更是七上八下的,說起來她與吳圩自從上次宮門外一別已經有好久沒見過面了。

從二人在一起到分手始終都沒有見過一次。而現在在次見面卻是在最尷尬的場合。

喻白異站在煙兒身後,輕聲嘆了一下,然後笑言道:“我就先走了,吳兄就在這裡面。”

煙兒低頭“恩”了一聲,手下的動作卻還是有些緩慢,半天了才只是敢掀開那帘子的一個小角。

半晌她放下手,沮喪的說道:“喻將軍,你說我到底該不該來,我覺得吳圩他好像並不想見到我。”

她一開始倒是滿懷勇氣不遠萬里的來到這邊境地區找吳圩,但是臨近門口卻變得膽怯起來。

喻白異聽她這麼問卻並沒有吃驚,只是自己動手拉開了帘子,然後推了一把煙兒的後背。

“他肯定很想見你。”

煙兒再轉頭的時候,喻白異已經離開了。她回頭看出這個帳篷應該是吳圩居住的地方,帳篷不算太大,陳設也是十分簡單,兩個柜子一張桌子,還有一張大床。整潔而又大方。地上鋪着厚厚的毛皮毯子,更是為整個房間添了一絲溫馨之感。

煙兒正看着呢,身後卻突然傳來了那熟悉的聲音。

“你怎麼來了。”

吳圩臉色蒼白披散着頭髮,身上蓋着厚厚的被子,露出一截白色素衣。正半靠在床頭邊,手中捧着一本封皮陳舊的書,看着煙兒的樣子前所未有的冰冷。

煙兒甚至有那麼短短的一瞬間沒有認出吳圩來,在她的印象中他永遠都是那麼的意氣風發,永遠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無論是面對着她還是面對着別人。

她不敢去看吳圩的眼睛,生怕那裡面含着的冰冷將自己凍僵。

但是看見他現在醒了過來,她卻又是重重的鬆了一口氣。只要他還活着就比什麼都好。

煙兒在旁邊搬了把椅子,然後坐到了吳圩的床邊,一改平日里那副和他劍拔弩張的模樣。

“我擔心你。”

吳圩聽了這話,皺起眉頭,甚至別過臉不去看煙兒,語氣不善道:“這不是你這種女人應該來的地方,趕緊回去吧。”

“吳圩!”

“我在信中和你說的很明白了,趙煙兒,我們分開吧。”

煙兒一把扯過吳圩的手臂,然後瞪着一雙眼睛激動的說道:“你以為我趙煙兒是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嗎!要分開也要當面和我說!就一封信算什麼!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我已經把你當做自己的未婚夫!你為什麼什麼都不和我說!”

她說著淚水奪眶而出,神色委屈的看着吳圩,但是手下依舊緊緊的抓着他的胳膊死也不肯放開。

吳圩是頭一次見到煙兒哭,之前的每一次她都是一副異常陽光燦爛的模樣,讓人看了她就心情很好。

但是此刻她的哭臉卻讓吳圩的心頭狠狠的抽動了一下。

“吳圩,我這輩子已經認定你了,生你是我的人,死也要當我的鬼,既然招惹了,就別以為能輕易的甩掉。”

煙兒抽泣着,但表情卻還是異常堅定,她是個對任何事情都很執着的人,一旦認定就絕不會輕易改變。

吳圩手藏在衣袖下方,此刻狠狠的攥着拳頭。然後又鬆開,終於一個控制不住一把撈過煙兒的手臂將她緊緊地擁在懷中。

“我不想耽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