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授箓,道爷我成了》 寻泪

“你待如何?”

沈天青眉頭一低,言語瞬間冷寒下來。

“貧道如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沈侯爺如何對待妖魔。”唐銘施禮道,挺直的軀幹紋絲未動。

“砰!”

下一瞬間,沈天青探出一爪,法力雄渾無比化作一隻猙獰蛟龍爪,甚至連龍鱗都栩栩如生,猶如蛟龍降臨。

龍爪鋒芒畢露,入魔的蒼狼副將在其攻勢之下,猶如紙糊的一般,瞬間血肉崩碎,連法相都一同崩滅。

只留下一股濃郁無比的血腥之氣!

“沈天青,你的龍蟒之力果真不同凡響,看來你剛才並未盡全力!”

李千機眉頭緊皺,沒想到沈天青三番被自己逼入絕境,竟然不動用底牌,看來所圖非小。

“哼!”

沈天青冷冷一哼,而是把眸光落在唐銘身上,“待你入魔的那一刻,本侯會帶兵親上松鶴觀,將你碎屍萬段,為本侯坐下大將討還公道!”

“鳴金收兵!”

沈天青軍旅一生,令行禁止,殺伐之氣更是雄渾。

一聲令下,蒼狼神軍收拾戰場,收斂同胞兄弟屍骨,退回雲樓戰艦。

而後只見白雲開裂,雲霧退散,雲樓戰艦消失在了兩人跟前。

“唐師弟……你……”

李千機欲言又止,然後駕馭雲層帶唐銘回到松鶴觀中,此時才道,“唐師弟回到觀中,好生休養,切不可再動殺念。

血怨真光之事,便交給我與師尊,定不會讓師弟失望。”

“多謝李師兄!”

唐銘直接告辭,回到自己的小院之中。

“哞!”

一道牛鳴傳來,戍土夔牛出現在唐銘跟前,探出鼻子在唐銘跟前不停嗅動,然後打出一記噴嚏,牛眼睛中瞬間迸發出怒火來。

“牛爺,牛爺……別急,別急……”

唐銘見戍土夔牛嗅到異常,瞬息間,觀想純陽山形神髓,將血怨真光的影響掃除。

“哞,哞……”

戍土夔牛見狀,牛眼睛眯成一條縫,露出人性化的喜悅之採,牛頭在唐銘跟前頂了頂。

“牛爺,喝酒,喝酒……”

唐銘搬出好酒,要與戍土夔牛不醉不休。

五方縣之行,讓唐銘賺的盆滿缽滿,尤其是壺天神通大成,斬妖神通修行妙法亦獲得,甚至還獲得血怨真光,有機會將修羅誅殺劍晉升為道器。

那白骨磷火珠、飛僵等物便不一一外表,可以說唐銘晉升煉形境界之後,都不會缺了鬥戰秘法和護道神通。

但同時,卻也讓唐銘處於一個尷尬的局面,身中血怨真光,幾乎隨時都可入魔,這在松鶴觀看來,是一顆定時炸彈。

若是自己輕易表露出來,自己可以降服血怨真光,卻又太過惹人注目。

甚至連李千機,都會認為自己的存在會威脅到他的將來。

所以,自己想要不在引人注目,必須要有一個合理解釋。

那等剋制血怨真光的靈物,無不珍貴異常,這暫時讓唐銘有些摸不到頭腦。

……

唐銘身中血怨真光,就算是煉形境界的強者都難以抵抗,這一消息在松鶴觀不脛而走,幾乎成為了所有人的談資。

“砰!”

得知此事之後,李千機手中滾燙茶盞應聲而碎,滿面憤怒地對長青真人拱手道,

“師尊,請讓徒兒嚴查,無論是誰將此事傳開,定然與大黎王朝脫不開關係,徒兒定斬不饒。”

“這便是如你所說,唐銘以大義逼迫沈天青斬殺手下副將。而今沈天青同樣用陽謀,逼松鶴觀殺唐銘。”

長青真人淡定自如,取出新的茶盞,為李千機重新添茶,“我若是大黎王朝,此時不只是松鶴觀,便是道臨府城,也已經大街小巷人盡皆知了。”

“混賬!”

李千機蹙眉,內心卻是重重嘆息一下,“早知如此,當日我便應該不惜代價以絕後患。

若非我害怕本源受損,貽誤度天山大事,瞻前顧後,必然可以將沈天青擒拿。”

看得出,李千機此番真的後悔,可是世事無常,根本不給他後悔的機會。

“殺了沈天青,還有神策軍,殺了神策軍還有大黎王室。”

長青真人劃過鬍鬚,老神在在地說,“要想解松鶴觀之危,還是要治標治本才可。煉化秘境,拜入度天山。”

“若我可修得純陽法相,定然可以將那老鬼煉化,從而煉化秘境。”

李千機又開始自責起來,甚至有些痛恨自己不爭氣,妄為松鶴觀大師兄。

煉形境界,以法相為尊。

而法相又有純陽、真、假之分。

假形法相,乃是指參悟野獸形神;真形法相,則是指參悟靈真,可以為天雷地火靈獸;而純陽法相,則是指天地之道,非機緣逆天、天賦逆天者不可修得。

然而,一旦證得純陽法相,可以說奠定成仙根基!

“一切自有天數,千機無須自責。”

長青真人並未在此時上多做紛說,轉念談及唐銘,

“至於唐銘身中血怨真光之事,就暫時以道器本源為其封鎮吧,他乃是有功之人,殺之不合時宜。”

“師尊,可是唐銘他……”

李千機聽得出來,此時殺唐銘單純是不合時宜,但若是到了合時宜之時,那豈不是唐銘當死?

可是,唐銘乃是為松鶴觀而身負重創,應該有一個好的結果。

甚至,可以說,唐銘可以負松鶴觀,但松鶴觀不能負唐銘。

“此事休要再提,千機吾徒。”

長青真人擺手不再讓李千機多言,反而語重心長道,“身為松鶴觀觀主,千機決不能為小情小道而枉顧松鶴觀大業。

你肩負的不只是唐銘一人的生死,而是整個松鶴觀上下。孰輕孰重,你在自己心裡,要有一個衡量!”

壯士斷腕,諸葛亮揮淚斬馬謖!

心中有更大的抱負,決不能被眼前雲煙所遮蔽。

哪怕,斷尾求生,亦要心狠手辣!

這邊是掌權者應有的姿態,慈不掌兵,義不掌財,這才是亙古不變的道禮!

“可……”

“我……”

“是,師尊,徒兒明白!”

最終,幾經掙扎,李千機把自己給說服,接納了師尊的道理。

一切都是為了松鶴觀!

……

“混賬,真是混賬!”

遠在道臨府城,得知唐銘身中血怨真光,古真一面色如墜冰窟,“羅生教這群廢物,若非他們與羅浮山有幾分香火情,本仙當年就應該將他們魂魄勾了!”

唐銘可以說是他千年以來,謀劃最為重要的一環,他連松鶴老道的仙識都戰勝了!

如若讓羅生教壞了唐銘道軀,淪落為魔頭,那他如何奪舍?又如何去尋唐銘如此體質之人?

所以,無論付出何等代價,都要唐銘安然無恙。

“去!”

古真一跌坐在太師椅上,然後正襟危坐起來,“聯繫總殿,哪怕是將本仙殿內的九轉養魂蓮取來,亦要徹底為本仙解決唐銘體內的血怨真光。”

“祖師三思啊!九轉養魂蓮,可是您當年預備兵解的寄魂之物,不可妄動啊。哪怕您現在魂合九轉養魂蓮,都能轉世重修再活一世。”

下方,萬魂殿勾魂神使莫歸桑下跪叩首,請古真一三思。

“重修一世?本仙已經等不及了!”

古真一念動之間,嘴角微微抽搐。

若是再遇到唐銘之前,他三縷不滅純陽靈識寄託在九轉養魂蓮之上,他尚可接受轉世重修。

而今遇到了唐銘如此完美的爐鼎,又損失一道不滅純陽靈識,他如何甘心就此轉世重修?

“祖師,奪舍畢竟對您靈魂有損,轉世重修則無此弊端。”莫歸桑再次提醒古真一。

“本仙無需你提醒,自有打算,一切照做便可!”

古真一如何知奪舍弊端,但是他身懷秘法,又有九轉養魂蓮相助,可保完美奪舍,靈魂鳩佔鵲巢。

但是仍讓古真一感到不穩妥,叫住退走的莫歸桑道:

“將此道器想方設法送入唐銘手中,若有道器護體,血怨真光即便是再妖邪十倍,也不會如此棘手。”

“是!”

莫歸桑將一方玉盒踹在懷中,低下頭慢慢退出大殿。

眼神中,流露出難以抑制的嫉恨。

“唐銘啊,唐銘……雖然不清楚,你到底是何等體質,但以你的修行天資……希望你不要讓本仙失望。”

端坐在地上,古真一嘴裡唸叨個不停,他將自己壓箱底的好物都拿了出來,賭在唐銘身上,絕不容有失。

雖然他的九轉養魂蓮未曾晉升七轉,但六轉養魂蓮在這一隅之地,已是千年難遇的靈種。

“快了,快了……只要你晉升煉形境界,便要進入松鶴秘境,藉助松鶴化生池洗煉法相。屆時,你我就能再次見面了。”

古真一臉上浮現出道道期待的光彩,眼神忽然一低,“可惜這套皮囊,天資有限,無法承擔煉形之力,不然屈屈血怨真光,起可算事兒?”

……

“阿嚏!”

院中酣睡的唐銘一個噴嚏,把自己給打醒了過來,他揉了揉自己的鼻孔,嘴角一嘟噥,“誰又在惦記道爺?”

此時此刻,唐銘並不清楚,外界對他身中血怨真光之事討論的沸沸揚揚。

如果知曉了,說不定還回來上一句:“皇帝不急太監急,道爺我好著呢。”

“這天越來越陰沉了,看來有一場雷雨要降臨了。”

抬頭一掃,見天無月色,鳥蟲無語,黑雲滾滾,時而有雷霆橫擊。

“咔嚓!”

突然間,一道雷霆劃破黑夜,直接落在半空之中,將昏暗的蒼穹照亮。

“嘩啦啦……”

大雨瓢潑而下。

“咔嚓,咔嚓……”

接連數道雷霆轟擊,一道更比一道近,一道更比一道強,最終轟擊在院外一顆參天古木之上,瞬間雷火升騰而起。

但是,大雨瓢潑之下,雷火不滅,反而將四周雨水都給蒸騰而開,散出道道白色霧氣。

“這……”

唐銘雙眸瞬間一閃,一股明悟自腦海中劃過,卻被他穩穩抓住,“三味真火焚魔經,原來如此,道爺我悟了!”

“心者君火,亦稱神火也,其名曰上昧;腎者臣火,亦稱精火也,其名曰中昧;膀胱,即臍下氣海者,民火也,其名曰下昧。”

此為三昧真火,“三味真火,君火不滅,神火不熄,臣火為輔,精火如柴,氣海為根,民火如油!

君臣民三味不滅,無魔不焚……”

至此剎那間,唐銘心頭復現一朵火苗,腎臟之上一朵火苗躍出,自丹田中所淬鍊的一味真火瞬間膨脹。

三火齊聚,神明不眛。

識海之中,純陽山形神髓之上,火光大顯,三味真火瞬間出現在識海之中。

三味真火極為實質真火可煉丹煉器,焚魔除妖,亦為精神之火,可神明不眛,外魔不侵。

三味真火出現在識海中的瞬間,被鎮壓的血怨真光,瞬間被灼燒蒸騰,只剩下一抹最為純粹的真光。

“這三味真火,竟然連血怨真光都能灼燒……應該說是洗煉。”

唐銘感到一陣震撼,他不過是三味真火焚魔經剛剛入門,便已經有此神效,若是圓滿豈不是可以焚山煮海了?

“如若,人體大藥放在三味真火之上洗煉……”

唐銘不敢多做發散,若是嘗試之下,人體大藥被化作飛灰,他豈不是要重頭修行?

若無完全把握,決不能用三味真火洗煉人體大藥。

但換句話說,如若一旦洗煉成功,人體大藥的品質豈不是要超過血怨真光許多?

“修得三味真火焚魔經,乃是道爺氣運好,所以也算說得過去。”

唐銘咋舌,他感覺自己可以不用藏著掖著了,只要等到合適機會,便可以展露出來。

只是,讓唐銘沒有想到的是,有些人比他更為著急。

此時此刻,觀主大殿之內,松鶴觀諸多長老齊聚,嘴裡還唸叨個不停:“松鶴觀決不能養魔,此事必須要給道臨府上下一個交代!”

“不錯,唐銘此子倒行逆施,最是不重門規禮法,此等小人行徑,便是無血怨真光,也難得大道。”

“犧牲唐銘一人,在五方縣上下被滅的緊要關頭,收攏道臨府千萬萬之人的人心,最是划算不過!”

“無論如何,唐銘此子,此番必須死!”

“對,殺唐銘,還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