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要入鎮妖窟?”
長青真人聽到唐銘的請求之後,面色瞬間一怔,“鎮妖窟可是松鶴觀禁地,危險異常,有煉神妖尊兩尊,煉形大妖何止二十尊,更有胎息諸境的妖魔出沒,甚至根據鎮妖大人傳訊,鎮妖窟內極有可能入其中者百不存一。”
“觀主師伯,師尊為松鶴觀奔赴雲妄海,難道不危險嗎?師伯常年鎮壓松鶴秘境,以防無良老鬼出世,難道不危險嗎?各位師兄弟們,為松鶴觀出生入死,積攢香火願力,難道不危險嗎?”
唐銘話語如同連珠炮一般,脫口而出,“我唐銘身為第一真傳,當為松鶴觀效犬馬之勞。鎮妖窟雖然危險,但師侄我身負道器,再加上鎮妖大人(器靈)照看一二,全身而退並非痴人說夢。”
“可是……”
長青真人神情微動,沒想到唐銘竟然如此深明大義。
“觀主師伯,不經風歷雨,日後我如何與其他天驕爭鋒?日後如何輔佐千機師兄?總不至於,我要在您與師尊的庇護下,苟延殘喘一生吧?”
唐銘據理力爭,鎮妖窟中的妖魔關乎他晉升六品神位,即便是危險他也要一試。
不是羅無成、羅無神以及魔鬼桑等魔道妖人不能殺,而是他們身懷道器,除一擊必殺外,定會生出諸多是非。
相比之下,鎮妖窟性價比更高。
“此時,我要與你師尊商量一番。”
長青真人心中雖然感動,但是身為松鶴觀觀主,絕不會看著唐銘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以身犯險。
“若是師尊不同意,我豈會前來叨擾師伯?”
唐銘知道長青真人定然會有此一問,所以事前徵得諸葛無我的同意。
“去吧!”
長青真人掏出一方青色令牌,遞給唐銘,“此乃禁地鑰匙,你手持鑰匙進入其中,鎮妖大人定會庇護與你。但切不可深入,不然鎮妖大人也顧忌不及你。”
“是,師伯!”
唐銘拱手抱拳,臉上盡是凝重之色。
“如此天驕,松鶴觀定不負你!”
看著唐銘離開的背影,臉上露出一抹釋然,然後不惜拿出自己積攢多年的香火,他隨手一劃,瞬間降臨在一片異樣空間之內。
“長青!”
一胖嘟嘟的童子正在捧著一不知何等類別的燒鳥,對著鳥屁股瘋狂嚼著,見長青到來,眼角一斜,不鹹不淡叫了一聲,然後連骨頭都不吐瘋狂啃食。
“鎮妖大人!”
長青真人對著鎮妖器靈拱手。
鎮妖窟並非歷代先祖祭煉而成,而是從天而降,落於松鶴觀中。此物純陽,有鎮壓妖魔的無量神通。
經數代先祖供養,重新生出器靈,才成為松鶴觀鎮妖之地。
只是,歷代先祖無不嘗試祭煉鎮妖窟,但是均不得器靈認可,最終不了了之,只能以香火願力供養與他。
“何事?別告訴本大人,香火願力又要拖欠?”
啃食完一隻燒鳥,鎮妖當即小眼睛瞪得猶如銅鈴,直愣愣盯著長青,充滿了警惕之心。
“嗖……”
一團白色光焰飛奔而出,穩穩落於鎮妖的小手上。
鎮妖冰冷的面孔瞬間融化,露出天真爛漫的笑容:“如此菁純的香火願力,都達到從四品了,比之前供奉的都要強,長青可是之前你夾帶私貨了?”
“鎮妖大人,這些香火請你出手保一人平安!”
長青真人抱拳懇請道,“此人乃是我松鶴觀中興之人,即便是我等全部戰死,有他在,我相信將來有一天松鶴觀,定會以從未有過的輝煌重立於世間!”
“哦?”
鎮妖瞳仁一轉,露出呵呵笑容,“長青,還未曾聽聞過你如此看重一人。本大人本不願殘餘你松鶴觀恩怨情仇,只想賺取一些香火。但看在這些香火的份上,本大人答應你的要求。”
“多謝鎮妖大人!”
長青真人臉上盡是欣喜,“不日那人將會手持令符前往鎮妖窟,先勞煩鎮妖大人庇佑一二。”
鎮妖並未回應,只是揮了揮手,讓長青真人離開。
隨後,鎮妖將那一團香火願力一口吞下,頃刻之間此域星空轉換,有一團星域重現世間。
但是星域之外,有一滿是裂痕的壁障,彷彿都要碎裂一般,甚至中間還缺少幾塊,形成斗大的窟窿,不停有妖魔之氣出入。
“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重塑成功。”
鎮妖消化完香火願力,卻見一道細微的裂紋修復,與大量裂痕和洞窟相比,簡直就是杯水車薪,甚至可以說往沙漠裡倒了一杯水,
“看來這松鶴觀是無法久呆了,一旦松鶴觀被破,本大人就要另覓他地。至於長青讓本大人庇佑之人,本大人待他死後再庇佑其靈魂也是庇佑,這樣並非本大人食言而肥。怪就怪,那人命不夠硬了!”
紓解好自己的心緒,鎮妖臉上露出一抹笑意,然後隨機挑選一頭妖魔進入此地。
一尊煉形大妖,見到鎮妖,當即嚇得連人形都無法保持,頓時露出真身,化作一頭溫順妖狼匍匐在鎮妖腳下。
“嘖嘖……怪就怪你命不夠硬,成為本大人的美餐,是你的福氣!”
鎮妖隨手一揮,一方燒烤架出現在跟前,還有各種蜜汁調料和精緻獸炭,“燒鳥吃膩了,本大人吃烤全狼換換口味。”
言罷,他隨手一揮,恐怖的煉形大妖直接被支離破碎,連一絲反抗之力都沒有。
“咯……”
輕輕打了一個飽嗝,鎮妖挺在地上,嘴裡喃喃道,“這煉形大妖也就勉勉強強可以下嚥,還是煉神妖尊味道好。
可惜不能太過明顯,不然會被松鶴觀瞧出端倪。而且萬一露出一絲痕跡來,那些狗東西,絕不會放過本大人的,本大人還是小心為妙。
繼續苟著,有朝一日,本大人恢復,再找一尊頂天立地的神主,將那群雜碎殺個雞犬不留,全部投入純陽神爐內煅燒乾淨!”
這一瞬見,被關押在鎮妖窟最深處的兩尊煉神妖尊,只感覺頭皮發麻,身上起滿了雞皮疙瘩,緊緊縮成一團,不敢喘大氣。
“切,一群無能之輩!”
鎮妖隨口一吐妖狼骨頭渣子,臉上露出不約之情,“這松鶴觀越來越回去了,這些年來竟然無法擒拿煉神妖尊、魔尊給本大人打牙祭。”
鎮妖嘴上雖然說著,但是有松鶴觀香火供奉,他亦是不願離開,去冒險尋覓新的寄居地。
畢竟,下一個能不能比松鶴觀做得更好,也不好說。
目前暫時身為中品道器,打個盹兒也要幾十、百年過去,後輩子孫不爭氣,那就少看兩眼多睡一會兒。
反正,眼不見心乾淨。
……
“嘎吱……”
唐銘一身重甲身立在鎮妖窟之前,他手中拿出令符,以及事先準備好的正陽丹,“請鎮妖前輩性格方便,小小敬意不成意思,還請鎮妖前輩笑納。”
而後,將令符一拋,手中三十六粒正陽丹舉起。
這鎮妖窟在松鶴觀可是香火大戶,而且從未有過出手痕跡,想來定然是與歷代先祖有過約定,而且必定對香火需求極大。
而他這三十六粒正陽丹,在他這個境界而言,不輕不重,足以顯示出自己的誠意。
“吱……”
幾乎快要腐朽的大門慢悠悠洞開,一股腐朽之氣瞬間撲面而來,讓唐銘都感到一股沉悶。
令符在下一瞬間消失,腳下出現一條青石臺階,蜿蜒進入深處消失,卻不見任何光輝。
“呼……”
唐銘握住正陽丹,深吸一口氣,抬腳跨入鎮妖窟之內。
但是當他站穩腳的下一瞬間,他感受到手裡的正陽丹竟然消失不見,定然是鎮妖施了手段。
下一秒,唐銘就怔住了:
【純陽鎮妖塔,等級未知】
【先天而生,應運而起,純陽神爐,焚天滅地,鎮妖無量,妖魔為食。經量劫而破碎,吞香火以自愈,復甦千載,位列中品道器,純陽神爐熄滅,唯有鎮妖星海】
【掌御條件:未知】
【掌御效果:未知】
“這……這是品級未知的純陽法寶,復甦潛在便位列中品道器,這全盛之時到底有多么恐怖啊?”
唐銘震驚到無以復加,迄今為止這是他遇到的最恐怖的重器,若是可以掌御這等存在,萬魂殿和羅生教算個鳥?
甚至,那無良老鬼主意識,也得低頭唱征服!
大佬!
絕對的大佬!
緊緊抱住這條大腿,簡直可以橫行霸道了啊。
“純陽神爐,鎮妖無量……即便現在只剩下半吊子鎮妖星海,但鎮壓千載以來松鶴觀所擒拿的妖魔,簡直易如反掌,就是費香火之力。”
唐銘心中無法平靜,如若可以哄騙這等存在,即便是不認主,能夠簽訂平等契約,也不是不可以。
畢竟,當年歷代松鶴先祖,便是與這位存在簽訂了某種條約,才讓這位成為松鶴觀鎮妖窟。
“不能著急,必須要走一步看一步,循循善誘,決不能表現得太過急切。”
唐銘深知這等存在見識何等深廣,自己尚未降服心猿定住意馬,一旦神念波動,定會被其捕捉到。
到時候吃苦的可是自己,最好能讓這位主動起來,到時候一切便水到渠成了。
說完,神念自萬法宗壇之內出來,便踩踏著青石臺階一步步向內走去。
“這股氣息……”
唐銘發現鎮妖窟內無處不是純陽氣息,他的純陽山形神髓竟然開始活躍起來,而且那股遠古蠻荒的荒野氣息,讓他非常舒服,彷彿重歸上古洪荒。
“這幽暗之路,唯有青石臺階可見,其餘所有存在皆不可視。”
唐銘裝作強行鎮定,踩著小碎步,一步步向前踏動步伐,最後才見一絲光明,這才長舒一口氣。
“雙腳著地的感覺,真踏實!”
唐銘心念一沉入萬法宗壇,便感覺純陽山形神髓竟然增長半成,臉上抑制不住的盡是喜色。
“嘖……就這,還希望?”
鎮妖眸光從唐銘身上挪開,眼神中流露出一抹不屑,“本大人的幽暗之路,純陽氣息無所不在,即便是煉神尊者和鬼仙降臨,無不感恩戴德。
這小輩倒好,遇大造化而不取,朽木難雕也。
不過差歸差,這命格倒是奇特,謫仙起復之勢,看來此生成仙有望。可惜,前途渺茫,最終難逃天人五衰。
只是這行事作風,倒是可入本大人法眼,尤其是這苟……這小心謹慎的姿態,深得本大人三分真傳。”
而後,鎮妖隨隨便便留了一抹痕跡於唐銘身上,如若遭遇不幸,自己也好救援,但這痕跡也僅此而已,連探查唐銘都做不到。
“這鎮妖倒是高冷,竟然只留下一抹痕跡,那倒也罷,看道爺如何讓你震驚。”
唐銘索性不再理會鎮妖,他掩蓋氣息,連身形都緩緩消失,最終在叢山峻嶺之內踏入一胎息大妖領地之內。
這看似叢山峻嶺的領地,不過是牢籠罷了,封禁之力下,除非鎮妖允許,這些妖魔根本無法跨出半步。
儼然,成為了鎮妖的金絲雀。
“這……黃皮子成精嗎?”
一股騷臭氣味襲來,唐銘本能地掩鼻,直呼倒黴。
三日之後,好不容易封閉氣息,將這胎息境界的黃皮子行為軌跡全部摸清了,在其如廁的時候,唐銘悄無聲息出現在其身後。
“這特么便秘了嗎?”
唐銘忍著噁心,掩蓋口鼻,手中修羅道劍瞬間出鞘,一劍穿過將其儲存黃霧的氣囊穿透,破了其天賦神通。
然後滅魂一道針出現在其眉心前半寸,只要自己輕輕用力,便可攪碎其魂魄。
“上仙饒命,上仙饒命,上仙饒命,饒命上仙,饒命上仙……”
黃皮子跪在地上,嘴裡叭叭不停,毫無骨氣地求饒,
“我妖洞裡還有三隻身嬌體軟皮毛鋥亮的母黃皮子,可以全部獻給上仙,若是不夠我還有子孫後代,只求上仙能夠饒命!”
它團縮在一起,一雙眸子裡盡是恐懼之色,後蹄跪地,前蹄而懟在一起,磕頭求饒。
只是在不經意間,順勢將自己屁股向唐銘挪動一些,沒有引起唐銘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