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下限!”
唐銘一聽,頓時感覺妖魔界的下限真低,一言不合就把妻女老小給貢獻出來,“道爺要他們做甚?做一套黃皮子大氅嗎?”
“上仙若是願意,黃皮子大氅也不是不可以?若是不夠,小妖也願意貢獻半數皮毛,只求上仙饒命。”
黃皮子縮成一團,口吐人言,向唐銘求饒。
“道爺不缺衣服!”
唐銘瞳仁一瞪,盯緊了黃皮子。
黃皮子當即一個激靈,一股腥騷的味道撲面而來,被直接嚇尿了,它能夠活這么久不是它神通無敵,而是它肉太難吃,帶著一股怎么也去不掉的腥臊。
“上仙莫要殺我,莫要殺我……小妖知道隔壁的土蛇不日就要化龍,此蛇生前無惡不作,曾經吞沒一座縣城,惡行滿滿,上仙若要除魔衛道,此蛇最為合適。”
黃皮子抖如篩糠,戰戰巍巍道,“小妖生前從不為惡,更不曾食人,是……偷過一位仙長的仙鶴所以才被鎮壓在鎮妖窟贖罪。”
“哦?”
唐銘擒拿此妖,本就是想要探聽一番鎮妖窟內的情況,不然也不會挑一尊胎息初境的小妖。
“此蛇天賦神通極為恐怖,有上古巴蛇血脈,張口吞吐之下,能夠吞下一座城,最是恐怖。”
黃皮子如數家珍,將鄰居跟腳賣了一個乾淨,“此蛇天賦異常,即便是被投入鎮妖窟數百年,仍能夠憑藉天賦神通破境,這在鎮妖窟內聞所未聞。”
“巴蛇?”
唐銘陷入沉思,古籍中曾記載此蛇,“巴蛇食象,三歲而出其骨,君子服之,無心腹之疾。其為蛇,青黃赤黑。”
所謂君子服之,無心腹之疾。乃是說吞噬巴蛇血肉精華,可免去腑臟之疾。而更有傳聞,吞巴蛇,可定心猿。
諸般傳聞,唐銘不知真假,因為巴蛇血脈近乎絕跡,唯有十萬大山深處妖庭聖地,才有巴蛇出沒,無不神通滔天,可鬥神戰仙,非常人可敵。
“既然有如此惡蛇,合該道爺斬妖除魔。”
唐銘衡量一番,此蛇六品巔峰時被鎮壓在鎮妖窟內,數百年過去按理說本源虧空,極難度過劫難。
即便僥倖度過,以自己實力和身懷諸般道器,想要戰而勝之不難。
最重要的是,此蛇曾吞沒一座縣城,定然惡念滔天,除之必然有大量功德。
“嗖……”
就在唐銘盤算之際,黃皮子屁股一撅,竟然露出第二個氣囊,裡面昏黃毒氣瞬間噴灑而出,將唐銘給淹沒。
“小子,本妖雖無鬥戰天賦神通,但亦是天賦異稟,天生兩個氣囊。這第二氣囊,本妖蘊養數百年,練就幌魂毒氣,即便是煉形之尊,也要迷魂數日。”
黃皮子聲音立即囂張起來,帶著偷襲得勝的傲然,“黃嘴小兒竟敢學人斬妖除魔,今日本妖送你歸西。”
說著,口水橫流,露出鋒利獠牙,“本妖已經數百年,未曾嘗過人肉了,更何況還是如此鮮美的修士。”
“波……”
一層微弱的氣息盪滌而出,正準備打盹兒的鎮妖立即明悟,眉頭深皺起來:
“竟然如此不堪,連一隻黃皮子都對付不得,趁早丟出鎮妖窟,免得影響本大人打盹兒。”
就在鎮妖想要發動神通之際,頓時間他感受到一股炙熱猶如純陽般的真火蔓延而出。
“果真難纏,道爺差點著了其道。”
唐銘面對那幌魂毒氣,一時間毫無防備。
此毒氣腥臭無必,堪稱人間至臭,讓人無法睜開耳目,甚至直衝識海欲要迷亂神魂。
但是純陽山形神髓,何等偉力?
幌魂毒氣入內,立即被純陽魂力蒸發,唐銘根本未曾受到實質性影響,而後掐動指印三昧真火咆哮而出,化作一條滿是鱗甲的火龍。
“吟!”
火龍咆哮,散發出陣陣龍吟,所到之處幌魂毒氣立即被全數蒸發,連那股騷臭氣息都未曾留下。
“吱……”
原本滿嘴流口水,準備大快朵頤的黃皮子,當即彷彿遇到最為恐怖的存在,驚叫連連,四蹄蹬地欲要逃遁。
“嗖!”
一抹赤黑色的光芒籠罩而下,恐怖的驚雷劍氣未至,但鋒銳之氣卻讓黃皮子感到皮開肉綻般的劇痛。
“大仙饒……”
不等黃皮子把話說完,修羅道劍散發驚雷劍氣而過,一隻牛犢子般大小的黃皮子被一劍梟首。
“咦?”
遠在一方的鎮妖當即面色微驚,沉吟道:“想不到此子竟然身負三昧真火焚魔經傳承,怪不得長青將其視作起復的根苗!”
當年他落於松鶴觀,很大程度上便是看重松鶴觀中有三昧真火焚魔經傳承。
三昧真火人間至強真火,不僅焚魔滅妖,還可煉藥成丹,祭金鐵煉法器,定然不缺香火之力。
自從三昧真火焚魔經傳承斷絕,鎮妖已經沒有大快朵頤過了,只是平日勉強溫飽。
忍不住,鎮妖已經露出口水,似是想念當日的情形。
唐銘深知鎮妖在偷窺自己,也不再隱藏,手起刀落將黃皮子肢解個透徹,憑空出現一道正陽丹。
丹力催發,香火膨脹,瞬間將黃皮子渾身妖力盪滌,變作蘊含香火之力的原料。
“這黃皮子尾毛可是製作黃毫符筆的主材,若是再加上一條龍骨為筆桿,龍筋熬煉成膠,以三昧真火祭煉,說不定能得從四品純陽符筆,最起碼也是五品巔峰符筆寶器。”
唐銘故意提高聲音,臉上還露出喜色。
在他眼中,那隔壁的惡蛇,已經是他的盤中餐。
“切!”
鎮妖不由得嗤之以鼻,“我倒還以為是苟……小心謹慎之輩,原來也是冒失之徒。從四品純陽法寶,乃是道器之下最高,某些層面上不輸道器,豈是那么輕易便可祭煉成功?”
鎮妖心中不屑,若是唐銘真能夠隨手祭煉出從四品純陽法寶,供他吞食,他恢復巔峰的時間將縮短一半。
可惜,如此煉器宗師,豈是那么容易尋得的?
千年來,修成三昧真火焚魔經的松鶴觀觀主,都未曾達到此境界,他可不信唐銘。
更何況,隔壁那惡蛇,身負巴蛇血脈,它本想養熟了再吃,豈是那么容易被降服的?
“定要讓這坐井觀天的小輩吃一吃苦頭,不然總是心比天高,不利於其成長!”
鎮妖語重心長道,然後隨手擒來一隻煉形禽怪,腿毛開膛破肚去內臟,一邊燒烤一邊關注唐銘。
打掃完戰場,唐銘轉身將黃皮子的領地掃了一圈,看著黃皮子一家老小,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黃皮子你的話應驗了,一家老小全部齊了。”
掂量了一下,這一家老小,差不多可以湊齊一套黃皮子大氅。
【斬殺胎息一頭黃皮子妖,斬殺補元黃皮子妖十頭……共百三十頭黃皮子妖,獲751功德】
“有零有整,這是告訴我沒有搞錯嗎?”
唐銘聽到道經師三寶真印的回應,忍不住吐槽,
“這1000功德合計一小功,道爺要殺到什么時候才能湊齊,那惡蛇之後,道爺要去殺煉形大妖。”
唐銘盯準了煉形大妖,將它們視作自己的功德點,甚至將整座鎮妖窟視作自己的功德寶地。
一個個行走的功德點,他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穿過黃皮子的領地,唐銘來到惡蛇的領地,與黃皮子領地不同,惡蛇領地之中怪石嶙峋,各處盡是盤臥的毒蛇。
若是旁人,一不小心,便會被毒蛇吞噬。
而唐銘身懸黃皮子汗腺所凝的法器,群蛇避讓,根本沒有一直毒蛇願意咬一隻人形黃皮子。
“嘶……”
“嘶……”
群蛇蜿蜒,卻無一蛇上前,只是將人形黃皮子大妖入侵的消息傳遞了出去。
蛇窟最深處,一隻盤臥不知身長的青黑巨蛇吞吐蛇信,眼眸中吐露人性化蔑視的眸光:
“人形黃皮子大妖?定然是我那畏首畏尾的鄰居,沒想到它竟然獲得造化位列從五品。”
不過青黑巨蛇並未恐懼,而是露出一抹期待:
“不過是我腹中物而已,那造化也終將屬於我。不管是誰在幕後操縱,我定能安然無恙。數百年了,我能感受到外界已經在佈局,那股血脈之力越來越近了。只要我能出得鎮妖窟,憑我數百年積累,定然可以瞬息晉升煉神妖尊。”
而後,青黑巨蛇眼中生出一條豎紋,瞬間洞穿層層洞窟,看到那孕育的雷層。
“雷劫?不過是我腹中物!”
下一瞬,它盤臥的蛇軀直立而起,頭顱宛如隕星鑄煉而成,堪比五品圓滿法寶,堅硬的蛇窟猶如紙糊的一般,被其洞穿。
“咔嚓……”
“咔嚓!”
在其探出腦袋的瞬間,鎮妖窟內雲雷風起,一道道恐怖的電芒在空中一閃而逝,照亮了鎮妖窟。
“這股妖力,這雷劫……”
唐銘遠遠看到這景象,面色沒來由的一沉,“好在道爺沒有莽撞,巴蛇血脈果真非凡。”
而後,唐銘加快速度,閃避群蛇,遙遙地降臨在雷暴外圍,看風馳電掣,浪裡滾雷。
“如此氣象,這巴蛇血脈如此之恐怖,在鎮妖窟這等隔絕天地的中品道器中,可引來雷劫。其落入鎮妖窟之內,竟然無妖前來營救,真是匪夷所思。”
唐銘見狀有些不解,除非這惡蛇是草莽出身的野妖,意外覺醒巴蛇血脈,所以才數百年來無人問津。
平湖起波瀾,狂風降臨,飛沙走石,唐銘的衣袍被吹得喇喇作響,如若補元境以下,定會被吹飛。
“這空氣之中都帶著濃烈的雷霆之力,看來這天道也不願見惡蛇成功煉形化為人身。看來,道爺運氣不錯。”
唐銘略微感受,臉上頓時露出笑意。
妖族修行,不似人族,煉形之時需要感悟法相,然後領悟法相天地。妖族則是退去妖形,練就人形,因為人體有大秘與大道最為親和。
而今這惡蛇不僅要蛻變人身,更要鑄就蛟龍之形,對他而言猶如躍龍門一般,是踏入大道的關鍵一步,成功則延長壽元,提升天賦神通,覺醒血脈神通,甚至將來成仙作祖。
這惡蛇身懷巴蛇血脈,一旦成就蛟龍之形,則會擁有恐怖神通,吞星拿月甚至是吞天拿地,法力渾厚遠超同境界人類。
人族修得法相,不過一顆正陽丹之力,而這惡蛇極有可能是五十顆。
是人族數十倍,甚至更多。
“這惡蛇化蛟實為難得,若是把它擊殺,抽取蛟龍魂魄熔鍊進入鬼胎鎖魂鏡,說不定可重新祭煉出道器之靈。這鬼胎鎖魂鏡巔峰之時,可是半步中品道器,威能定然翻倍。還有這蛟龍內丹,可以大大壯大法力……”
唐銘並未知難而退,反而越發興奮起來,富貴險中求,有棗沒棗打上一竿子,大不了道爺駕馭神通跑路。
反正有鎮妖窟在,這惡蛇一時半會兒根本無法脫離。
剎那間,雷霆掃滅,唐銘放眼望去,之間風雷在天際旋轉,風暴中央隱隱約約可見一條千丈青黑巨蛇。
巨蛇蛇頭猶如山嶽,張口吞吸,大片黑霧翻湧而出,將四周雷霆之力瞬間吞入腹中,導致其鱗片張開,彷彿有雷電光輝在跳躍。
暴虐的氣息散發而來,讓人毛骨悚然。
“原以為這惡蛇蛻皮練成蛟龍之形,會比較虛弱,道爺可以趁虛而入。沒想到猛得一塌糊塗,道爺還需從長計議。”
唐銘忍不住咋舌,這惡蛇吞吸雷霆之力,即便是一般煉形強者,都抗不過三招。
“如此妖魂,才能發揮出鬼胎鎖魂鏡的玄妙。若是將整條惡蛇祭煉在其中,說不定可以讓鬼胎鎖魂鏡蛻變,甚至生出新的神通來。”
唐銘細細思索,巴蛇血脈恐怖異常,與鬼胎鎖魂鏡熔鍊,化作龍蛇鎖魂鏡,實力定可倍增,說不定一窺中品道器。
下一刻,一陣磅礴妖氣傳來,惡蛇散發的腥臭氣息,與風暴相合,讓天地變得猶如鬼神哭嚎,靈魂虛弱的修士都會被活生生嚇死。
這般恐怖,絕非常人可敵。
“只有一擊的機會!”
唐銘越看越是心驚,但也在心中慢慢定下計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