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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秋菊走到顏笙身邊,猶豫半晌,還是將手緩緩附在她的手背上。

“我沒事。”顏笙將秋菊的手拿開,起身給兩人倒了杯茶水,聲音有些模糊,“若是咱們在路上一直不休息不出什麼意外的話,幾天能到姐姐的地方。”

秋菊低頭沉默了一會仔細對比一下道,“大概七天的時間。”

“好。”

她起身,將水杯推到秋菊的方向,秋水般的雙目中閃爍着清冷的目光,不動,整個人卻散發出一種比月光還要朦朧的色彩,出口的聲音比月光還要寒涼,“我不知道到底是誰將我的姐姐的消息封鎖,我現在沒有時間再去追究,我只想儘快敢打姐姐的身邊,我不能再拖了。”

秋菊並沒有說話,只是起身將包袱里的衣服拿出來小心給顏笙披上,衣袖抬起鼓盪間帶起一陣陽光般的味道。

顏笙的心也隨着這溫暖一盪一盪的,她回身,對着秋菊露出一個會心的微笑。

“小姐,你想做什麼儘管做就是,奴婢一定會陪在你的身邊,不離不棄。”

她的聲音極輕,若是不仔細聽根本不能分出她的聲音與顏笙面前窗子風穿過的聲音那個更大一些。

顏笙抬頭看着面前少女一臉堅毅的目光,那目光一如那日初見,閃爍着不服輸的*,不,也許還要多一些信任,理解,義無反顧。

這個少女與自己長久的相處中到底是有些變得不一樣了。

顏笙對着她,緩緩的露出一個最真誠的笑意,那眼中是安心,感恩,還有數不清的複雜情緒。

她覺得自己好像有很多話要說,卻有覺得說再多都是對那人的侮辱,對一顆義無反顧的心意的踐踏。

她只是笑了笑,將一腔的心意揉會自己的血液中,最後只化作無聲的點頭和感動。

一直在街上徘徊的秋風掃過,將顏笙面前本就虛掩的窗子吹開了一道縫隙,淡銀色的光輝順着狹小的縫隙流淌,將兩人的衣袖渡上薄薄的月光。

由於來的路上出現的狀況太過突然,暗衛隊長為了以防萬一,決定舍近取遠,盡量在不耽誤行程時間的基礎上走大路,管道人來人往,在想做那日那般的大動作怕是也不容易。

顏笙剛開始並不同意,覺得這樣會拉長路上耽誤的時間,她昨夜收集來的情報表明前方的軍情不容樂觀,她實在沒有那個心思在悠哉游哉。

只是這畢竟是關乎顏笙安全的大事情,秋菊在這一點上絲毫不肯讓步,並且與暗衛隊長商量後決定路上盡量做到不休息,暗衛剩下的六個人分成兩撥,一天一波人護送,剩下的人,在馬車的四周休息,這樣才能保證所有人都能正常休息,也能最大程度的保證顏笙的安全。

顏笙心裡覺得這樣的提議也有些不人道,畢竟她是在馬車上的,馬車的空間並不大,所以他們休息也只能坐在馬車四周的邊緣處,不能充分休息而且還是有一定潛在危險的。

最後還是秋菊出面,兩人商量了兩個時辰後才將這個計劃改善一些,改為三撥,並且他們換了一個更加寬敞的馬車,這樣所有人都能坐在上面,而且暗衛能夠每個人休息兩天。

眾人無奈,為了安撫顏笙只能先答應。

好在除了第一天出現的事情以後,路上並沒有任何不妥,甚至順利的讓人心驚,後三天的時間在顏笙的強烈要求下改為小路,因此本需要在行三天的路程只用了一日半就到達目的地。

“小姐。”秋菊望着不遠處戒備森嚴的大營,想了想道,“咱么走的時候你為了清馨的安全將暗衛的令牌交到了她的手上,而本來準備給顏頌小姐的信物也在奔波的時候丟失了,路上也沒有個準確消息知道顏頌小姐到底如何,如今若是想不驚動任何人進大營怕是不容易。”

顏笙也知道她說的都是對的,這一路她收集了不少信息,其中就有關於顏頌當日戰場中箭遲遲未愈,而且已經昏迷了整整七日,大軍也因為她的昏迷而連連敗退,雖然她覺得有鄭傳衍在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只是不真正看一眼心裡也沒有實底。

而且她從進了楚清的府邸後就忙於處理與賀千慕的糾葛,當年那些將軍府的心腹據他所知後來都被楚奕楚清兩兄弟調離各個軍營,如今軍中能完全信任的人,她心裡一點都沒有底。

她低頭,一行細小的字突然在腦海中飛快閃過,顏笙的心也隨着那一行字揪起來。

秋菊一直垂着眼睛看着馬車地步的木板紋路,因此並沒有留意到顏笙的表情,她想到還有一條一直沒有告訴顏笙的那個消息,心裡一緊,面上的表情絲毫不露。

兩個人各懷心思,卻以為對方絲毫沒有察覺。

秋菊將身子後退半步,對着顏笙行了個大禮,出口的聲音更加堅定,不容辯駁,“奴婢今夜趁着夜色偷偷溜進顏頌小姐的大帳,只要見到顏頌小姐就知道顏頌小姐的時機情況了。”

“不行。”顏笙想也不想的拒絕。

她的聲音比秋菊的更乾脆,“這件事情你想都不要想,你以為姐姐是吃素的么,她御下極嚴,別說是你一個人,就算是二十個你也不可能輕易的接近軍中,更有可能還沒進去就被人發現了,我現在已經不知道姐姐的具體情況,不能讓你去冒險。”

“小姐。”

“你別說了。”顏笙揮手直接將秋菊要出口的話堵住,眉宇間都滿滿的堅定。

秋菊見自己的話並不能讓顏笙有一絲動搖,無奈之下只好和盤托出,她凝眉仔細思考了一陣,才斟酌到,“小姐這一路來有些事情你都聽說了,奴婢也收到了一些消息,只怕顏頌小姐的事情沒有咱們想象的那般簡單,咱們拖延一分,顏頌小姐的危險就更多一分。”

“你這是什麼意思?”顏笙上前一把抓住秋菊的胳膊,眼中有片刻失神,手中的力度逐漸加大,甚至都能聽見本就粗糙的布料指甲划過而帶起的蓽撥聲,她的聲音比這指甲華東的聲音還要尖銳,“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沒有。”秋菊被顏笙抓的一愣,本欲出口的事情卻突然不忍心在告訴她,而且這本就是自己去客棧採買的時候聽人無意間提起的,先不說真假與否,若是真的,此時...

她抬頭看着顏笙眼中那彷彿隨時會熄滅的星火,心底嘆了口氣,沒有得到事情真相的時候,何苦讓她擔心。

“不對。”顏笙絕對不會僅憑她的三言兩語被打發,“你一定是有事情瞞着我。”顏笙的聲音已經帶着一絲哀求,“秋菊,我知道你瞞着的事情一定都是大事,只是姐姐不能有絲毫的閃失,你早點將事情告訴我,咱們一起想辦法,也許還有挽回的餘地呢?”

顏笙盡量控制着自己的手不會過分顫抖,讓自己的面上還能維持平靜,這樣才不會給秋菊造成心理壓力。

秋菊的眼睛一直不敢直視顏笙的目光,唯恐自己眼中偶爾閃過的情緒被顏笙捕捉到。

她微微動了動顏笙扣在手下的胳膊,粗糙的衣服在兩人中摩擦,像是風吹起落葉的聲音,秋菊本以為隨意找個理由先搪塞過去就行,只是顏笙這次卻超乎想象的執着,一雙手死死的扣着她的胳膊,不給她任何思考的機會。

秋菊心底微微嘆氣,終於將視線轉到顏笙的眼中,“不是奴婢可以隱瞞小姐,這消息也是奴婢偶然間得到的,可信度不過一半而已,若這個消息是假的,告訴小姐也只是會讓小姐心亂,並不能改變任何事情,奴婢只想將這件事情確定以後再告訴小姐的。”

“秋菊,我不管事情是真是假,我只想讓你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顏頌終於將扣着秋菊的手拿開,一雙眼睛卻死死的盯着秋菊,不讓她有任何逃離的機會。

“小姐.秋菊的聲音第一次出現一絲猶豫。

“我只想聽實話。”

顏笙寸步不讓,聲音透出一絲堅決,“我知道你是為我好,這件事情必須告我我實情才能得到妥善的解決。”

話說到這個份上,秋菊已經沒有任何必要在隱瞞了,她深吸一口氣,心中卻突然輕鬆很多,“既然小姐致意如此,奴婢就將聽到的消息直接告訴小姐吧。”

“奴婢只是下馬車去客棧買東西的時候聽見人們議論的,似乎是顏頌小姐的身體出了大問題,已經昏迷整整七天沒有蘇醒,當時奴婢並未將這件事情當真,畢竟有鄭傳衍在怎麼也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秋菊說的也是顏笙心中所想,鄭傳衍的醫術如何沒有人比他們更加了解,就像那金瘡葯一樣,她只帶了那麼一小瓶,給暗衛每個人塗了一點,除了那些深可見骨的傷口,剩下的抖在短短的兩天之內全部癒合,這樣可以說出神入化的醫術,怎麼也不至於連一個小小的箭傷都治不好。

事情確實是應該這麼想,只是顏笙的心中並沒有一絲慶幸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