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都
翌日一早,燕殊接了電話,只帶了尉遲就匆忙往霧河跑,那會兒才四點多,街上格外冷清蕭條,霧氣繚繞,能見度很低。
“隊長,您這真的是關戮禾給您的電話麼?會不會有人故意使詐啊。”尉遲打了個哈氣,昨晚搜查到夜裡兩點才睡,又被拖起來,眼皮打顫。
“那是特殊暗號,只有幾個人知道。”燕殊低頭看著導航,轉了個彎。
“他幹嘛不直接出來,搞得神秘兮兮。”
“經過前幾天,搜救的人員都被撤了不少,你沒發現,暗地裡搜查的人幾乎都不見了麼。”
“那倒也是,都三四天了,估計都以為這位關爺已經死了。”尉遲打開窗戶,一股寒氣襲來,渾身打了個激靈,“隊長,您對他怎麼這麼熟?還有特殊暗號?”
“時候經常一起玩,為了躲避家裡人,專門創造的。”燕殊車子急轉了幾個彎,顛簸得尉遲渾身難受,整個人也瞬間清醒了許多。
車子停在了一處靜謐的路上,安靜的只能聽見風吹樹葉發出的窸窣聲。
“隊長,要不我們還是再觀察一下吧,會不會有埋伏什麼的。”尉遲扯住燕殊的衣服。
“沒事兒。”燕殊卻直接推門下車。
這倒是讓尉遲頗為詫異。
他跟了燕殊這麼久,極少見到他如此信任一個人,也就是他們幾個跟著他的,還有戰北捷能夠讓他露出如此放鬆的神色吧。
尉遲按住腰側配槍,連忙推門下去。
剛剛下車,沒走兩步,就聽見一個壓得很低的聲音。
“二少——”
燕殊擰眉,大霧中根據身形他依稀可以分辨得出,是個身形壯碩的大漢,他不知道在那邊埋伏了多久,觀察半天,確定他們只有兩個人,這才步履匆忙的朝著燕殊跑兒來,這還沒看清燕殊的臉,就被燕殊一下子按在了地上。
“嗷——”男人的臉被草枝剮蹭得生疼,發出了低沉的嘶吼聲。“我是好人,二少,我是好人!”
“關戮禾呢!”
“爺在另一邊,我帶您過去,您能不能先鬆開我!”
這燕二少力氣忒大了,差點要將他的胳膊擰斷。
燕殊按住他的肩膀,將他從地上強行拽起來,動作粗魯強硬,捏住他的下巴,“關南?”
“是我,二少!”關南眯著眼睛,一隻手纏裹著紗布,滲出來的血跡已經乾涸,那截斷指,看來是他的……
這個狐狸!
他就知道,就他那麼“愛惜羽毛”的人,怎麼可能親自斷指。
“帶我去找他。”
“您先鬆開我啊。”
燕殊個子和他差不多高,雖然沒他健壯,可是力氣卻大得驚人。
燕殊鬆開手,跟著他往裡面走。
“那邊不就是霧河麼,你們就一直在這裡待著?”燕殊觀察著地形。
“嗯。”關南心的撥開周圍的雜草。“我們平時運貨,風聲緊,查得嚴的話,就不能走一半的路,所以從海關到霧河這邊,我們有自己專門的通道,這個只有幾個人知道而已,這些天就一直待在這裡。”
“我靠,這意思不就是,他們就在我們眼皮底下活動麼,我們還像個蠢貨一樣在這裡搜查了半天,居然什麼都沒發現。”尉遲淬扣唾沫,慪火。
“這也不能怪你們,那通道很隱蔽,就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都未必知道。”
難怪燕殊就覺得奇怪,這關蘇和董風辭是怎麼忽然冒出來的,他們給的解釋就是逃開了警方的警戒,看樣子,用的也是這條路。
“這個還分為一明一暗兩條路,一條運大宗貨物,一條專門運送貴重物品,暗路也只有我和幾個屬下知道,他們都被炸死了,自然無人知道。”關南走在前面,越走越深,霧氣也變得越來越濃。
尉遲伸手扯了扯燕殊的衣服,“隊長,這該不會是是個陷阱吧。”
“那倒不怕,他的命捏在我的手裡,有點異樣,我先宰了他。”
關南嘴角狠狠一抽。
難怪關戮禾在他出來的時候,特意叮囑他,千萬不要和燕殊對著幹,不然受傷的一定是他。
關南忽然撥開了一出灌木叢,那灌木叢很深,他們就算是搜查到了這裡,估計也未必會深入,這深山老林的,危機重重。
很快一個通道便出現在了他們面前,透著泥土和草汁特有的濃重氣味。
燕殊再次見到關戮禾的時候,差點沒笑得昏過去。
“我靠,關戮禾,你丫這是發生什麼了,你衣服呢,不對,你這是被人怎麼了……哈哈——哎呦,笑死我了!”
“我還是第一次見你如此狼狽,哎呦喂,來,給二哥看看,我靠,你這身上是什麼味兒,哈哈……”
“你這活脫脫像是被人強姦了!”
關戮禾一巴掌揮過去,狠狠打在燕殊身上。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關戮禾身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常年裹著黑衣,又不常在白天活動,皮膚很白,身上疤痕明顯,滿是泥濘,臉上也滿是汙垢,若不是那雙深不可測的眸子,估計燕殊都不認識他了。
“你瞅瞅你,堂堂關爺,怎麼變成這樣了。”
“其實是發生爆炸的時候,關爺護住了我,所以他身上的衣服被炸飛了。”關南摸了摸鼻子,顯得有些尷尬。
這燕二少,怎麼話……
如此直接、放肆。
“我還以為你被人咋地了,我還在想,誰如此英勇,為民除害呢!”
關戮禾起身,朝著燕殊就走過去,伸手扯住他的衣領,目光灼然。
“喂——你幹嘛!”
“脫衣服。”
“我去,你冷靜點,關戮禾,還有人在場呢,你要剋制一下。”
“剋制不了,脫!”關戮禾氣得牙癢癢。
這種久別重逢的場面,按理不是應該來個擁抱麼,這傢伙倒好,笑成這個德行,簡直想把他直接掐死。
“好好好,我脫還不行麼!”燕殊按住他的手,“猴急什麼啊。”
尉遲輕輕咳嗽一聲。
燕殊立刻扭頭看向尉遲。
“尉遲!”
“到!”尉遲下意識的做出反應。
“脫衣服!”
“隊長……”尉遲看著燕殊和關戮禾,這兩個人都如狼似虎的盯著自己幹嘛。
有些怕……
“脫啊,趕緊的,難不成你準備讓他裸著出去嘛,哈哈——哎呦我去,難怪你躲了這麼多天。”
尉遲猶豫片刻,脫下外套,幸虧裡面穿了個背心,不然他就要打赤膊了。
關戮禾穿上衣服,伸手扯了扯頭髮,“出去吧。”
“你躲了這麼多天,怎麼不把他的衣服扒下來。”燕殊指了指另一側的關南。
“他是我自己人。”
“哎呦,敢情我不是了。”
“你這話得很酸啊。”關戮禾挑眉,伸手摸了把臉,“我現在是不是有點髒。”
“其實你躲不躲都無所謂,就你這張臉放給關家人,誰認識啊。”
關戮禾愣了半天,好像過了半天才明白這個道理。
“我好像……”
“你是被炸傻了吧,不過關歆倒是認識,你躲著也好。”燕殊先出去,回身衝著關戮禾伸出手。
關戮禾眯著眸子,仿若回到了他們和軒陌一起爬牆逃出去玩的時候,燕殊身體素質是他們當中最好的,第一個爬上去,也是這般拉了他一把。
“愣著幹嘛啊,趕緊的,手給我!”
關戮禾一笑,伸手握住燕殊,燕殊一用力,將他扯了出去,尉遲伸出手,人家燕殊已經和關戮禾大步朝著外面走了。
“尉遲長官,我們來時自食其力吧!”關南趴著身子,爬了出去。
尉遲嘴角抽了抽,算了,不就是關著胳膊,爬出去嘛,多大的事啊!
關戮禾上了車子,燕殊車子疾馳在寬闊的高速公路上。
“我已經都安排好了,待會兒就回京都。”關戮禾不斷地揪扯著自己的頭髮,這好幾天沒洗澡,身上都臭了。
“關歆現在可是在關家。”
“正好,我也好久沒見她了。”
“你幹嘛躲著她啊。”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躲著她了。”關戮禾哂笑,伸手將頭髮盡數撥到後面,露出光潔的額頭,拿著溼紙巾,慢條斯理的擦著臉。
“你這段位,不至於被人弄得這麼慘吧。”
“你懂什麼,我這是想看看,我們關家到底有多少人是她的。”
“需要躲這麼久?”
“若是他們不確定我死了,又怎麼敢輕易改變陣營,老謀深算的人太多了。”關戮禾咋舌。
“這麼多年了,你還沒肅清家裡的內鬼啊。”
“你以為那麼容易麼,關戮炎掌握大權的時間比我久,那些人不過是屈服於我的……”
“淫威之下!”
“滾——”關戮禾將溼紙巾直接往燕殊臉上一扔
燕殊隨手扯下,扔到一邊,“你既然知道家中還有關戮炎的舊部,怎麼不行動,不像你的行事風格啊。”
“我當時手刃了關戮炎,就引起了許多人的不滿,若不是父親拼死力保了我,我哪能那麼安穩的上位,群狼環視,誰想被人壓一頭啊,只能忍著。”
燕殊無奈的搖頭,“不過這次你確定老狐狸都跳出來了?”
“他們之前跟著關戮炎,若沒有他們,關歆怎麼可能活到現在。”
“那你早就察覺了?”
“嗯哼——”
“什麼時候知道的。”
“五六年前!”
“你也聽能忍的。”
“倒不是我能忍,你要知道,這裡面出了內鬼,我就是想要找關歆,線索也會中途斷掉,之前我去臨城,就是得了線索,她會出現,這才匆忙過去,倒是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後來去找沈安安,這線索不就斷了麼,知道我去沈家的人能有幾人,所以啊,不是我不想行動,而是有人步步快我一點。”
“你身邊的人!”
“現在已經摸得七七八八了。”關戮禾擰眉,“怎麼還沒到地方。”
“楚濛的地方藏得隱蔽。”
“這傢伙本職不是做生意的嘛,買個別墅,用得著這麼偏僻麼?”
話音未落,一個偌大的莊園就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果然有錢人的世界我不懂。”關戮禾輕笑,這又不來住,弄這麼大做什麼。
“這也是一種投資。”燕殊車子駛入出楚家的莊園,“估計關歆也想不到,你會坐著我的車子到楚家避難吧。”
“什麼避難,中轉而已。”關戮禾挑眉。
關戮禾輕輕咳嗽一聲,側頭看著尉遲,四目相對,尉遲慌忙別開臉,“燕殊,你跟班?”
“什麼跟班,我戰友。”
“同志,你已經盯著我看了一路了,有什麼發現麼?”
“沒有!”尉遲顯得有些尷尬。
這關戮禾長得未免太好看了點,這……
倒是身邊一直冷著臉的關南更是他想象中的關爺,這一位嘛……
真的有點超出他的預料。
關戮禾輕笑,推門下車,直接就往裡面走,倒是一點都不客氣。
louis站在門口,看著迎面而來的人,伸手就攔住了。
“您是……”
“關爺,你們應該見過吧。”燕殊挑眉。
louis盯著關戮禾看了許久,除卻身材樣貌差不多,倒是真的看不出來和那位陰鷙詭譎的關爺有半分相似之處。
左眼角的那道疤痕卻沒有破壞那份美感,依舊漂亮得有些過分,louis自認為他見過最好看的男人無非就是沈廷煊和秦浥塵了,可是面前的男人,不上來什麼感覺……
渾身散發著張狂之氣。
一身風塵,滿臉汙垢,那雙眸子卻如同黑夜中的鷹隼,亮得嚇人。
燕殊雙手插在口袋中,雅痞流氣的站在他身側。
“我就嘛,就你這皮相,我怕你回去,都會被人攔在自家大門口。”
“還沒看夠?”關戮禾聲音低沉,那種刮破喉管,滑過氣腔的聲音,倒是讓louis身子一凜,連忙收回手,請他們進去。
“你怎麼就這麼肯定,楚濛肯幫你。”燕殊跟在後面,開了這麼久車,身子鬆弛下來,打了個哈氣。
“因為關歆的目標不止我一個。”
“呦——你倆現在是統一戰線了?”
“你有意見?”
“我覺得京都岌岌可危,需要我回去拯救!”
燕殊話音未落,關戮禾已經拖了衣服扔在他臉上,一臉不屑。
“喏,你的衣服。”燕殊挑著衣服扔給尉遲。
尉遲瞧著關戮禾和關南隨著louis進了浴室,這心裡慌得很。
“隊長,我們現在算不算是違反紀律啊,我們和他們廝混這個……”尉遲咬了咬嘴唇。
“我們這次過來的任務,是抓捕那上次京都發生的兩宗死於非法藥物案子的人,目標差不多已經鎖定了,不借助他們,你接近得了關歆?”
尉遲搖頭。
“你那話得不多,什麼叫做廝混,你沒看出來,我是在利用他們麼!”
尉遲垂頭,真的,還真沒看出來。
“首長已經下了命令,這個任務,改為秘密調查,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霧都警方這邊還在等我們消息。”
“他們查他們的爆炸案,你立刻回去,編整隊伍,回京。”
“回部隊?這任務不還……”
“人都不在霧都了,留在這裡幹嘛,等我回去觀察一下情況再。而且衛首長已經了,這任務,需要放長線釣大魚,不能急。”
“隊長,你和我實話。”
“嗯哼——”
“您是不是想要趕回去參加戰隊的婚禮。”
“你消息挺靈通啊。”
尉遲冷哼,“回頭我們也得去。”
“那到時候再見,現在你們都回去,而且要大張旗鼓的回去。”
“我明白。”尉遲正打算穿上衣服,頗為嫌棄的聞了聞,抓在手裡就往外走。
louis見他們談得差不多了,這才端茶出來,“二少,您的茶。”
“你們楚公子怎麼把您擱這兒了,你不是他的貼身之人麼?”
“他怕您出事。”louis笑了笑,“霧都這邊局勢混亂,您肯定有用得到的地方,讓我聽您差遣。”
“果然不是白混了這麼多年。”
“總裁,以後若是有需要您幫忙的地方,希望您也不要推辭。”
“噗——”燕殊一口水噴了出來,差點落在louis身上,他倒是躲得快。
“好你個楚濛,這就把我給算計上了。”
關戮禾洗了澡出來,換了身衣服,顯得乾淨清爽。
“嘖嘖——這果然是人靠衣裝馬靠鞍。”燕殊咋舌。
“怎麼了?”關戮禾穿著黑色休閒長褲,白色襯衫敞開,露出了精壯的肌肉,頭髮溼漉漉的,看起來倒是有些有人。
“其實你不穿衣服還好,這穿了衣服,活脫脫一個穿了衣服的禽獸。”
關戮禾直接從他手中奪過茶杯,一飲而盡。
“關爺,還有!”louis還是反應不過來,關戮禾怎麼能是這個樣子。
“你們剛剛在幫忙?楚濛會有需要你幫忙的麼!”關戮禾挑眉。
“我也正疑惑呢。”燕殊眯眼笑。
“我和你認識多久,你這樣子,明顯就是有事。”關戮禾也不挑破,“什麼時候出發回京。”
“飛機已經準備好了,你們吃點東西就可以出發。”
“楚濛想得倒是周到。”
關家
“主子,霧都那邊傳來消息。”大漢站在關歆身側。
她正對著鏡子,反覆看著自己的禮服,伸手掐著腰,嫋娜纖細,媚態十足。
“。”
“軍隊從霧都撤出了,這警方已經之前找人的一部人也撤了出來,聽專門成立的搜查組查找關戮禾的下落。”
“部隊撤出了?那燕殊呢?”
“都是穿著軍裝,還塗著油彩,看得不太真切。”
“他那麼高的個子,會看不真切?”關歆聲音陡然提高,男人身子一僵。
“肯定是回去了,部隊也是有規矩的,找不到人也不可能一直耗著。”
“關戮禾真的找不到了?”關歆隨手扯過一側的深紫色晚禮服,在身上比劃著,又垂頭看著身上的這件,似乎很不滿意。
“找不到了,楚家的人也找了很久,沒有一點消息,警方那邊,那個手指就是關戮禾的。”
“是麼!”關歆嘴角上揚,“看樣子今晚可以好好參加宴會了,你先下去吧!”
“是!”
關歆隨手扯過一直搭在一邊的銀灰色晚禮服……
霧都楚家莊園
“你這手下挺衷心的,斷指啊,十指連心,也下得去手?”燕殊挑眉,看著關南。
“我這條命是關爺撿回來的,他若是需要,要了我眉頭都不眨,更別一根手指了。”
“那我怎麼聽倖存者,你們在倉庫談不攏,掐起來了,我還以為你倆同歸於盡了。”
“做戲給關歆看而已,霧都這個地方,若不是心腹,我可不敢輕易把人放過來。”關戮禾衝著燕殊挑眉。
“你這一場戲騙了不少人,風辭可是急壞了。”
關戮禾停下筷子,“她怎麼樣?沒事吧。”
“現在想起來問了,早幹嘛去了。”
“其實關爺他……”關南剛要開口,就被關戮禾打斷了,“不過有你在,她定然是沒事的。”
“這人是沒事,不過心裡啊……”燕殊咋舌,“對了,那個斷指,警方是你的,這分明就不是啊,你不知道聽了這消息,都沒敢告訴風辭,怕她接受不了。”
“關家現在活著也就是我和關歆,他們去哪裡比對什麼dna啊,自然是數據庫的,那東西很好做手腳。”
燕殊一個勁兒的搖頭:“我還是看你了啊,手夠長的啊。”
“刀口舔血的人,一步都不能錯。”
“看樣子,回京都又是一出好戲了。”
“等著看好了。”
題外話
關爺啊,您這衣衫不整的,也太狼狽了吧,嘖嘖……
關戮禾:你若是個親媽,會這麼對我嘛!
我:我這不是為廣大讀者謀福利嘛,再了,我還給你留了褲子,又沒讓你裸奔。
關戮禾:謝謝您嘞。
我:不客氣,您還是好好想想,回去怎麼和董姐交代吧。
關戮禾:燕殊不是沒有什麼事情是床上不能解決的麼!
我:首先你得把人家騙上床啊!
關戮禾:裝病?
我:我覺得裝可憐不如美男計來的實在,你脫光了,她能不心動?
關戮禾:你以為她是你麼,沒有自制力!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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