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殊一年都要受好幾次傷,對於救治自己的醫生,除非是熟人,不然他根本不會留意,此刻聽姜熹的描述,對於孫筠的那麼丁點兒記憶又被緩緩提取起來,好像真的是她。
“秦家……”燕殊坐在姜熹身側,饒有趣味的盯著秦家。
或許是感覺到了這道凌厲的視線,孫筠扭頭衝他們一笑,倒是顯得十分坦蕩。
“你覺得當年的事情……”
“除卻這個,我不知道還有什麼是可以懷疑的,而且自從我出現流產徵兆之後,你忙著照顧我,那個藥膏也沒有再塗抹,至今還放在藥箱中。”
“回頭我拿去讓阿陌幫忙檢測一下。”
姜熹點了點頭。
只是越看越覺得這個女人很不對勁。
楚衍已經到了楚濛身側,他目光隨意的掃過秦家人,秦家人對楚衍可是沒什麼好印象的,畢竟這個人前幾天剛剛帶了燕小西去鬧過事,偏生人家壓著他們一頭,他們就算是心裡有氣,也不敢發洩啊,還得賠著笑臉。
“我這邊還有點事情,失陪了。”楚濛說著就往另一側走。
楚衍正打算開口離開,他可不想留下來和這群虛與委蛇的傢伙揪扯。
只是下一秒鐘,門口就發出了一陣騷動的聲音。
居然是白露到了。
白露的身份是不可能收到楚家請柬的,她今天是挽著一個京都有名富商的手,緩緩走進了會場。
孫靜閒注意到秦振理的失神,“還真是一刻都不消停,到處勾引男人。”
“胡說什麼!”秦振理冷哼,透著一絲慍怒,除卻秦聖哲,其餘眾人,倒是頗為詫異,尤其是楚衍。
這個秦振理沒問題吧,為了一個白露和自己的老婆兇,是不是有些內外不分了。
白露目光已經觸及到秦家眾人。
“譚總,有一些熟人,我過去打個招呼。”白露巧笑嫣然。
她現在可是一線明星,認識她的人很多,她一出現,自然是引起了各方關注,尤其是這裡還有她以前的婆家,這氣氛瞬間變得有些詭異。
眾人將目光放在秦聖哲身上,不知道這位前夫看見自己的前妻挽著別的男人手,會有什麼感想。
白露倒是渾不在意的走過去,踩著足有二十公分的高跟,模特出身,讓她足以俯視大部分人。
“秦叔叔,聖哲,秦夫人,好久不見!”白露笑得那叫一個燦爛。
“哼——”孫靜閒冷哼,“白小姐還真是忙,要拍戲,還得周遊在各種男人中間,忙得過來嗎!”
眾人沒想到孫靜閒一點客套的話都沒說,一上來就懟了白露,這可不是有好戲看了。
“秦夫人說這些我聽不太懂!”白露故作不明白,只是微微抬起眉眼的時候,卻衝著秦振理一笑,這眼神看在孫靜閒眼中,分明是對她的一種挑釁啊,大庭廣眾之下,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裸的勾引自己的老公,這不是在打她的臉是什麼。
姜熹雙腿隨意的交疊,慢悠悠的喝了口酒,“這白露是在挑釁孫靜閒啊,膽子真大!”
“是挺大的。”
“不過白露也吃定了,孫靜閒不敢把事情鬧開。”
“對誰都沒好處,而且秦振理對白露這黏糊勁兒,說不定最後選擇白露,把她這個正牌夫人給撂下了,她可丟不起這個人。”
“所以面對白露的挑釁,她也只能忍著。”姜熹喝了口酒。
因為她的目光一直落在另一處,一滴紅酒落在她殷紅的嘴角邊,姜熹下意識的伸出舌頭舔了一口。
丁香小舌,柔軟粉嫩,燕殊下意識的嚥了咽口水。
姜熹扭頭看著燕殊,四目相對,姜熹忽然一樂,“幹嘛一直盯著我看。”
“好看。”
姜熹餘光忽然瞥見有人看過來,她忽然灌了口酒,下意識的伸手捏住了燕殊的下巴。
燕殊看著逐漸靠近的人,姜熹今晚的妝容精緻美豔,他倆本就坐得很近,此刻兩個人的身子幾乎是緊密貼著的,姜熹嘴唇碰觸到燕殊的……
燕殊下意識的伸手按住姜熹的後腦勺,加深這個吻。
全然不在乎別人的目光。
倒是此刻二樓忽然傳來一陣口哨聲,原來是沈廷煊,他正在二樓和楚濛並肩而立。
“燕殊倒是真不在乎別人的目光。”楚濛咬牙,這是公開場合好麼,能不能稍微照顧一下他們這些單身狗的感受啊。
“他若是在乎,就不是燕殊了。”沈廷煊雙手趴在欄杆上,神情慵懶,“話說我也比他差啊,你說熹熹當時怎麼就沒看上我呢!”
沈廷煊話音未落,忽然感覺到身側一個黑影壓過來,他一扭過頭,出門的側臉就在自己身側,著實把他嚇了一跳。
這人怎麼不聲不響的就趴在自己身側了。
“你喜歡姜熹?”楚濛盯著一樓還在“纏綿”的二人,問得十分隨意。
“喜歡過。”
“現在就是不喜歡了?”
“我說楚大公子,你管得是不是有些多,況且人家這都結婚了,孩子都能打醬油了,你問我這些還有什麼意義麼!”
“嗯,你沒有任何機會!”
沈廷煊嘴角抽了抽,“從來就沒有過機會。”
“也對,按照燕殊的性格,你這苗頭會被扼殺在搖籃裡。”
“所以啊,這輩子難得對女人動心一次,我的初戀啊,就被扼殺了!”沈廷煊說得無所謂。
楚濛扭頭看了他一眼,他耳朵上的藍色耳鑽熠熠生輝。
他們認識也快四年了,沈廷煊一直戴著這個,而且楚濛注意到,他只有一個耳洞,似乎是專門為了這個耳釘留的,這枚藍鑽耳釘,說實在的,成色一般,雖不是凡品,卻也不是臻品。
楚濛下意識的伸手摸了一下沈廷煊的耳垂!
入手的感覺!
細滑柔軟!
根本不像個男人的耳朵。
沈廷煊被這突如其來的觸碰嚇了一跳,直接往後退了一步,伸手捂住耳朵。
“你耳朵上有髒東西!”楚濛說謊都不帶臉紅的。
沈廷煊嘴角狠狠抽了兩下,“是麼?”
“當然。”楚濛說得那叫一定篤定。
沈廷煊狐疑的盯著楚濛,卻也不好說些什麼!
總不好直接問他,摸他耳朵做什麼吧,他著實問不出口。
“對了,你為什麼總是戴著這一個耳釘!”
沈廷煊無所謂的一笑,“母親留給我的,去沈家的時候,母親一張照片都不給帶,我不知道還能如何緬懷我的母親,只有這個……”
楚濛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盯著樓下的姜熹和燕殊。
這燕殊自己不要臉就罷了,幹嘛還非要拖著姜熹。
在楚濛眼裡,姜熹是個十分端莊得體的人,教養好,性格好,倒是燕殊,著實是個異類。
姜熹抽身離開,一地紅酒漬粘在燕殊的唇邊,他原本粉嫩的嘴唇,無端的染上一抹鮮紅,倒是顯得十分妖異,姜熹抿嘴一笑,側身吻著他的嘴角,“熹熹……”
“怎麼了?”
“示威結束了?”
姜熹撲哧一笑,“你看出來了?”
“你是把你老公當傻子麼!”
姜熹側頭看向秦家那邊。
孫筠堪堪別開眼,身體顯得十分僵硬。
孫靜閒被白露氣得要死,可是白露呢,仍舊是氣定神閒的。
“不過藉著男人上位罷了,有什麼可嘚瑟的!”孫靜閒冷哼。
“這都是像秦夫人學習的結果!”白露這話裡話外滿是譏嘲。
孫靜閒如何上位的,在場的人心知肚明,他們不過是半斤八兩,孫靜閒根本沒有資格指責她。
“姑姑,這位就是白小姐吧,您好,我是孫筠!”
“姑姑?”白露打量著孫筠,“這是準備把子女推出去了?還真是用心良苦啊,可惜啊,人家未必看得上呢!”
“你!”孫靜閒氣得咬牙。
孫筠拉住了孫靜閒的胳膊,“白小姐,有些話可不能亂說,我不過難得到這邊,跟著過來開開眼罷了,白小姐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我就是隨口一說,你別放心上!”
秦聖哲卻再也聽不下去了,直接扯住白露就往一側走!
“聖哲!”秦振理咬牙。
“我和我的前妻有些話想單獨說,爸,你也想來聽?”
秦振理放在身側的手陡然收緊。
他知道了?
秦振理自然以為是孫靜閒將事情捅給秦聖哲的,對她自然又有了意見。
白露被秦聖哲拉到一邊,秦聖哲都未曾開口,就直接抬手,準備打她!
白露可不是以前那個可以讓他欺負的人了,反手一推,擋開他的手。
“白露,你是不是瘋了!”
“你才瘋了。”
“你特麼的到底想要做什麼,爬上我爸的床,你特麼的很能耐啊!”
白露畢竟是女人,比力氣太吃虧,秦聖哲直接掐住了她的喉嚨,將她抵在了牆上。
“你消息倒是挺靈通的,你媽說的。”
“你管誰說的,立刻給我離開我爸,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如何不放過我?”白露輕笑,“準備把我弄死?秦聖哲,我可不是以前那個三流明星了,現在我出行都是十幾個人跟著,你想要弄死我,好啊,來啊,到時候鬧得和四年前一樣大,我倒是想看你如何收場。”
“你在威脅我?”
“那又如何,秦聖哲,我今天就把話說開了,我就是要你們秦家家破人亡。”
“賤人!”秦聖哲用力。
“唔——”喉嚨處傳來劇痛,秦聖哲直接泛白,顯然用了很大的力氣,白露的臉漲紅,她雙手下意識的握住秦聖哲的手。
“秦聖哲,你準備在楚家的地盤對我出手?你可真有……膽子。”
秦聖哲稍微鬆開手,“白露,我告訴你,我想踩你,就和以前一樣簡單。”
“秦二少,你還是以前的你,可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你想弄死我,你問過你爸的意見麼!”
“我爸不過是玩玩罷了,就你這種破爛貨,你還以為自己能夠真的登堂入室?”
“既然你對此都表示懷疑,你還和我糾纏什麼,反正你爸總會厭倦我,你有什麼可擔心了,還是你真的緊張了?”
白露戳到了他的痛點。
“就你……”秦聖哲輕笑。“還構不成威脅。”
“我奉勸你一句,離我遠點,不然我可不能保證把你的醜事抖出去。”
“我的醜事,你倒是說說看啊。”秦聖哲自認為自己沒有把柄落在白露手上。
“比如說秦浥塵家的那位小少爺……”
“白露!”秦聖哲身子一僵,瞳孔猛然收縮,手再度用力,“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你不是很清楚麼,你今天敢動我一下,今晚我的經紀人就會把你的消息送給各大報社網站,我保證,你讓我不好過,我也絕不讓你好受,有本事就來同歸於盡,到時候秦浥塵和燕家,沒有一個容得下你,到時候可不僅僅是身敗名裂了。”
“秦浥塵絕對會告你……”
“謀殺!”
白露眼睛狠辣,因為臉部充血的緣故,她的眼睛猩紅,顯得格外駭人。
“白露,你特麼的能耐!”秦聖哲鬆開手。
白露大口喘著粗氣,“所以你最好保佑我沒事,不然你的醜事第二天就會見報,絕對精彩。”
秦聖哲本來是想威脅白露,卻沒想到被反咬一口。
“賤人!”秦聖哲咬牙。
“這都是你們秦家欠下的債,你也別太激動,如果以後有機會,你可能還要叫我一聲……”
“媽!”白露伸手整理衣服。
“休想!”
“那就試試看啊,也許以後你就是我‘兒子’了,哈哈……”白露笑著往外面走。
秦聖哲雙手攥得死死地,白露!
你特麼的真狠!
那件事情她又是如何得知的,當年那件事情,就是秦振理和孫靜閒都不知情啊。難不成是她……
週年慶很快就開始了
楚濛正在上面發表講話,下面的人都安靜的聽著。
白露今天穿的是高領的衣服,倒是能夠遮住手印,只是喉嚨不時傳來痛感,讓她覺得很不舒服,“譚總,不好意思,我想去一下洗手間。”
“嗯。”
這位譚總不過是她最近代言公司的一個老總罷了,他們並無關係,所以譚總對白露態度也顯得並不熟稔。
白露沒走兩步,忽然發出一聲驚呼,“啊——”
“不好意思!”
白露深色的裙子瞬間被染成了灰黑色,這個聲音有些熟悉。
“實在不好意思!”孫靜閒笑得十分抱歉。
白露搖了搖頭,伸手扯了扯裙襬,這可真是夠倒黴的。
侍者一聽這話,立刻走過來,“白小姐,您沒事吧。”
“沒事。”
“二樓休息室有可以換洗的衣服,我領您過去。”楚家各個方面都安排的十分妥帖。
“那就麻煩了。”週年慶剛剛開始,下面還要跳舞,敬酒,吃飯,作為女伴,白露可不想因為自己的不盡責而失去一個代言機會。
“白小姐,我扶您去換身衣服吧。”孫筠走過來,看起來人畜無害。
白露只是打量了一眼孫靜閒,“不用了。”
“是我不小心,就讓小筠陪你過去好了。”孫靜閒倒是好心。
不過在白露看來,這明顯就是黃鼠狼給你拜年了。
白露從包中摸出手帕,擦了擦裙子上的酒漬,只是這裙子是絲綢的,暈溼了一大片,看起來著實有些難看。
“就不麻煩孫小姐了,我自己過去就行。”
“我陪您吧!”孫筠笑道,“就當替姑姑賠罪。”
白露不明白這姑侄兩個人打什麼主意,不過在楚家的地盤,他們也不能對自己怎麼樣,不過是換個衣服罷了,能出什麼事啊。
兩個人說著就往樓上走,卻撞到了正打算下樓的董風辭和燕小西。
“白阿姨好!”燕小西是認得白露的。
“您好。”白露立刻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阿姨衣服怎麼髒了?”
“不小心碰髒了。”
“那阿姨再見。”燕小西牽著董風辭的手,“姑姑,你明天要不要來我家玩啊……”
白露和孫筠同時停住腳步,姑姑?
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好啊,小西有空麼?”
“只要姑姑來,我什麼時候都有空。”
“你這小嘴兒真甜。”
而此刻樓上有個人追了上來,“董小姐,麻煩留步。”
“嗯?”
“這是週年慶的小禮物。”那人恭敬的將一個紅色禮盒遞給董風辭,上面一個碩大的“楚”字,十分惹眼。
“謝謝。”
“董小姐,要不我還是通知一下總裁和小公子吧。”
“不用了,他們比較忙,回頭和他們說一聲,我走了就成。”
“好!”
董風辭長得又漂亮,二樓是貴賓區,除卻楚家交好的世家,秦家都沒有資格上去,這個女人又是誰。
董風辭將燕小西送到燕殊夫婦身邊,就打算離開。
“走得這麼早?”
“倒時差啊,困得要死。”董風辭笑道。
“姑姑說明天來找我玩。”燕小西趴在燕殊懷裡。
董風辭叫燕殊一聲二哥,叫聲姑姑倒也不為過。
楚濛自然注意到了董風辭的身影,這會兒大家目光都集中在臺上,是毫不曾注意到董風辭。
董風辭衝著楚濛微微鞠了一躬,就抽身離開。
那叫一個乾淨利落。
出了會場,董風辭長舒一口氣,抬眼看了看天空,灰濛濛一片,她打了哈氣,下意識的伸了個懶腰。
“風辭……”
男人聲音懶散,他的聲音嘶啞,那是一種很奇怪的聲音,像是從喉嚨處發出來的,又像是從胸肺部發出的,帶著氣腔。透著一種威嚴霸氣。
雖然聲音可以改變,不過這人的音色卻還是可以聽出來一二,男人的聲音就在自己的身後,董風辭提著裙襬的手瞬間僵硬,卻又在下一秒鐘鬆開,她轉過頭!
男人帶著黑色的面具,上面勾勒著一大朵碩大的罌粟花。
這種花美麗妖嬈,卻又危險致命,關戮禾沒想到,關戮禾信步朝著董風辭走過去。
藏在面具上的眸子越發的陰沉詭譎,和燕殊不同,他的身上都是陰鷙的氣息,因為靠得近,他發現這個男人身上幾乎沒有一絲活人的氣息,就是呼出來的氣都是冰涼的。
他露著兩隻眼睛,就像是兩個黑窟窿,深不見底,鼻子以下也完全暴露在外面,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因為你完全看不清楚他的神色,在黑暗中,你根本看不清楚,可是卻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那兩個黑窟窿透露出的慵懶和危險。
“你回來了。”關戮禾這話說得挺感慨的。
董風辭倒是一笑,“怎麼,你現在是沒臉見人了麼!”
“你說話還是如此刻薄。”
董風辭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斷熟悉的對話。
“小辭,你說話怎麼會如此尖酸刻薄,這麼毒舌,以後會吃虧的?”
“有你在,誰敢讓我吃虧。”
“那倒是!”
“都是你慣出來的!”
“我負責!”
董風辭手陡然收緊,“後會有期!”
“小辭!”關戮禾急切的上前扯住她的手,只是當董風辭再次扭過頭的時候,一把鋒利的便攜匕首已經橫在了關戮禾的脖子處!
“別動手動腳的!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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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戮禾:我覺得有地方不對勁,需要和你好好聊聊!
我:怎麼啦!
關戮禾:為嘛我要被威脅!
我:你可以反擊。
關戮禾:不敢。
我:怪我嘍,自己沒本事……┑( ̄Д ̄)┍
關戮禾:你……哪有人隨身帶匕首這種東西的!
我:她以前可是你的人,這個很奇怪麼!
小辭:我是單身女性,防身不行麼!
關戮禾:你是防我吧!
小辭:這不是很明顯麼!
關戮禾:我有這麼可怕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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