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一向冷靜自若的李詢,會忽然發火。GE
孫靜閒被嚇得連連後退,小腿撞到了一側的凳子,重心往邊上傾斜,李詢的拳頭堪堪落在她的耳側,拳風掃過,嚇得她臉色慘白。
“李隊長,您這是做什麼!”秦振理就算再不喜歡孫靜閒,也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任由著她被人打吧,直接就擋在了她的面前。
“讓開!”李詢陰沉著臉。
“李詢,你是警察,你知道你這在做什麼麼!”孫靜閒雙手攥緊衣服,身子瑟瑟發抖,瘋了,李詢的眼神凌冽駭人,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一般。
“你自己做的事情,難道不知道麼!”李詢冷哼。
“我做什麼了,你身為警察,現在不去抓犯人,跑到我這裡做什麼!”
“隊長!”尾隨而來的民警已經到了,“李隊!你冷靜一點!”
李詢使勁的拉扯著頭髮,“好,我冷靜!”
他深吸一口氣,呼吸急促,手臂青筋突突直跳。
“李隊長,您到底是要做什麼!”秦聖哲手臂上打著吊瓶,臉色蠟白。
“孫靜閒,你涉嫌故意傷人,背後指使他人,拿刀威脅他人,並且對其進行威脅,打擊報復,對他人的人身安全構成威脅,現在請你和我們回去協助調查!”李詢頓了一下,“涉嫌勾結黑社會,對社會治安造成嚴重威脅!”
“你在胡說什麼,我什麼都沒做!”孫靜閒臉色一白,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
“李隊長,您是不是搞錯什麼了!”
“我什麼都沒有搞錯,你們和高珊珊的父母達成了私下和解,不過這是你們威逼的結果,甚至威脅恐嚇,對方簽訂了和解協議,你們非但沒有罷手,反而變本加厲,就是他們應得的賠償都被你們私吞了,請問這件事情你們要如何解釋!”
“孫靜閒!”秦振理扭頭看著她。
“他胡說!”孫靜閒直指李詢。
“而且我明確的告訴你,在那種情況下籤訂的任何協議都是違法的,不受法律保護,沒有任何的法律效力!”
孫靜閒一聽這話,敢情自己是做了無用功?
“我是否胡說,您和我們回去一趟就知道了!”李詢深吸一口氣,“您在京都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有些事情我不想鬧得太難看,您是自己走,還是我們帶你走!”
“孫靜閒,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錢都已經給他們了麼!”
“肯定是他們想要訛詐我們,我真的……啊——”
“啪——”
伴隨著孫靜閒的尖叫聲,是清脆響亮的巴掌聲。
“孫靜閒,你就是這麼辦事的麼!”秦振理額頭青筋乍起。
“振理,我……”孫靜閒捂住臉。
“秦夫人一向如此!”一個甜膩清亮的女聲響起,白露戴著墨鏡,手中那提著一個果籃,出現在病房門口。“當年她就是一邊給了我錢,一邊用我的家人威脅我,讓我離開秦聖哲的,她做這種事又不是一次兩次了,自然是駕輕就熟!”
“你怎麼沒有報警!”李詢目光凌厲的射向白露。
“李隊長,我可不敢啊,我父母在她手裡,我怎麼敢輕舉妄動。”白露輕笑,伸手摘下墨鏡,“善惡到頭終有報,秦夫人,我來的還真是時候呢!”
“當年的事情你能詳細和我說一下麼!”李詢眉頭緊蹙。
“當然可以!”
“白露,你別汙衊我!”孫靜閒蓬頭垢面,臉色憔悴,張牙舞爪的就要朝著白露撲過去,卻被秦振理攔住了。“振理,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什麼都沒錯,是這個賤人要陷害我,振理,你真的要相信我!”
白露攥住秦振理的衣服,“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你很瞭解我的對不對!”
“我就是太瞭解你了!”秦振理將她的手掰開。
“我的手裡可是有證據的。”白露輕笑。
“白露!”孫靜閒咬牙,“當年你為了嫁給聖哲不擇手段,甚至一手策劃了失蹤案,你現在來這裡裝什麼清純!”
“我那還不是為了躲著你,我玩不過你,我還躲不起麼!”
“你胡說!”
白露倒是無所謂的一笑,“李隊長,如果您需要,我可以把證據都送給您。”
李詢點了點頭。
“對了,這位秦夫人,還威脅過她的侄女,那位叫孫筠的,你們也可以去問問。”
“謝謝了。”李詢沒想到,這孫靜閒居然還是個慣犯。
“白露,你不可別血口噴人!”秦聖哲握緊拳頭。
“你母親當年可是幫你處理了不少事情,你真的以為那些女人是給點錢就能打發的麼,所以說你母親手段還是有的。”白露笑得張揚,惹得秦聖哲怒火中燒。
“振理……”孫靜閒拉住秦振理的衣服,“你要相信我!”
“高珊珊家的事情,是不是和李隊長說得一樣。”
孫靜閒遲疑了片刻,秦振理一巴掌已經甩了過去。
“孫靜閒,你想錢想瘋了麼!”
“秦振理,你又打我!”孫靜閒臉上灼痛,她看著面前氣急敗壞的男人,心裡很不是滋味。
“我早就和你們說了,秦夫人有自己的小金庫。”白露故意嘆了口氣,“可惜啊,你們偏是不信,秦夫人可是斂財有道。”
“白露,你再胡說,我撕爛你的嘴!”
“來啊,你試試看,警察在這裡,你敢動我一下,我馬上就告你故意傷人!”白露本來就不是什麼軟柿子,氣得孫靜閒渾身戰慄。
“哼——你還是省省力氣吧。”白露靠在門邊,“你這是自食惡果,人家孩子的賠償款都敢私吞,你還是人麼!你家孫子為什麼被綁架,你心裡沒數麼,還不是自己做的孽。”
夏蔚然站在一邊,一言不發,只是看著孫靜閒,眸底說不出的憂色。
“白露,你少在這裡挑撥離間,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裡在想什麼,你不就是想要把我趕走,進入秦家!我告訴你,痴心妄想!”
“振理,白露根本就是不安好心,這一切肯定和她有關,她就是為了報復四年前的事情,為了她死去的那個孩子,振理,你別相信她的話!”
“她分明就是為了把我趕走,振理,我們在一起三十多年了,難不成你信她不信我麼!”
孫靜閒知道,如果秦振理不保她,那她就徹底完了。
“振理,你還不和她劃清界限麼!”白露這口吻格外的熟稔。
“賤人,你叫他什麼!”孫靜閒衝過去就要去撕扯白露。
秦振理一下子將她扯住,“你還嫌不夠丟人是不是,能不能安靜一點!”
“你讓我怎麼安靜,白露,你特麼的就是個小三,見不得人狐狸精,我今天一定要和你拼了!你還敢叫他振理,你要不要臉!”孫靜閒顯然被這一聲稱呼給刺激到了。
“若說小三,我還真不如你呢,當年你是如何處心積慮爬上位的,別以為沒人知道,我們半斤八兩,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別以為做了幾天秦夫人,你就洗白了。”白露挑釁意味十足。
“賤貨,你給我等著!”孫靜閒抄起手邊的菸灰缸就朝著白露砸過去。
白露往後一躲,菸灰缸瞬間落地,碎成四半。
“振理,你還不和這個瘋女人斷絕關係?”白露輕笑,“現在她可是犯罪了啊,拿刀威脅別人,甚至還涉黑,這弄不好是要坐牢的,你倒是可以保住她,畢竟她也給了生了兩個兒子,只是……”
“警方應該會懷疑你和秦家都涉案其中,如果真是這樣,可就難辦了,記者嘴巴有多厲害,你們這些天也是見識到了。”
“白露,你這是在威脅我們麼!”秦聖哲伸手拔掉手中的針頭,翻身下床,就朝著白露走過去。
“我說的是實話,秦二少,你可以保住您的母親,可是相應的,你的公司必然會被波及,聽說最近秦氏和燕氏對你們公司打壓得很厲害,你真的願意犧牲事業保住她?在我的印象裡,你連自己的親兒子都不管,真的會這麼有孝心!”
“白露,我告訴你,無論如何我也會保住我的母親,你想進我們秦家,除非我死!”秦聖哲和她只有一步距離。
“聖哲!”
秦振理和白露這段時間正打得火熱,自然是見不得自己心愛的女人被威脅,立刻呵斥住了秦聖哲。
白露動了動手臂,提著果籃真的還有點酸了,她頗為挑釁的看著秦聖哲,嘴角勾著一抹弧度,“這種話可不能亂說的!”
“白露!”孫靜閒氣得渾身發抖,白露這話明顯就是在詛咒秦聖哲。
“白露,我告訴你,別以為我父親護著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只要我在一天,你就別想踏入秦家的門!”
白露挑眉,絲毫不受威脅,反而是看了一眼秦振理。
“振理,你真的不準備和這個女人劃清界限,她只要踏出這個病房,事情就算是鬧開了,這高家雖然是撤訴了,不過人家公訴機關可是還在關注這件事情,你真以為這件事情就這樣結束了麼,到時候高家搬出這件事情,秦家可就……”
“振理,你別聽她胡說!”
秦振理看著趴在地上苦苦哀求的女人,這段時間的耐心已經被她磨光了,只是一起生活了這麼久,就算沒有夫妻之情,多少還是有感情的,若是說強行割捨,他還真是有些……
“爸,這個女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亂,你別聽她的,你和我媽這麼多年夫妻,什麼沒經歷過,別被她三言兩語蠱惑了!”
“我心裡有數!”秦振理擰緊眉頭。
“孫靜閒,如果你真的為秦家考慮,為你兒子,為你孫子,為了你丈夫考慮的話,你也該自己主動選擇離開啊。”
“你這個樣子,就是他們的累贅,你混上流社會比我久,名聲臭了,那就是遺臭萬年了,整個秦家都會被瞧不起的,你懂的!”
孫靜閒扯著秦振理的手頓時僵住,確實如此。
“說完了麼,說完就跟我們走吧!”李詢開口。
“振理,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家!”
“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麼好切割的,因為本來就沒結婚!”
秦振理這話一出,整個房間都安靜了。
“爸,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本來就沒結婚!”秦聖哲激動的按住秦振理的肩膀,手臂上血珠不斷滾落。
“當年秦家老爺子刻意留了一手,秦氏股份和結婚證,他們自然選擇了秦氏股份,所以直到現在他們都沒結婚,難道你父母的戶口本都沒在一個戶頭上,你都不知道麼!”白露促狹道。
“那不是……”戶口本的事情,秦聖哲固然知道,只是他從來都沒有想過,他們居然從未結過婚。
“我猜啊,其實你母親早就為自己鋪好後路了,所以這麼多年藉著秦夫人的身份大肆斂財,因為她知道,一旦離婚,她極有可能什麼都沒有,你和你哥畢竟是振理的親生兒子,財產你們必然是有份的,而她就懸了,所以她一直都在準備後路,我說對麼?秦夫人!哦,不好意思,現在是孫女士了!”
孫靜閒這麼多年一直在斂財,確實和白露所說的一樣。
她不得不為自己考慮,因為她沒有依仗。
“原來這麼多年你一直都在防範著我?”秦振理輕笑,“你斂財的事情,我一直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是不是你早就為自己想好了後路!”
“我只是以防萬一,不過你也是夠絕的,這麼多年的感情,你把我當什麼了,情婦?保姆?”
秦振理不說話。
孫靜閒輕笑,“白露,你別得意,我還有兒子,你真當這個家如此好進麼!”
“走吧!”李詢拽住孫靜閒的胳膊。
在病房門口,孫靜閒故意撞了白露一下。
“你囂張不了多久!”
白露低頭摳弄著指甲,“不用我出手,自然有人收拾秦聖哲,比如說……秦浥塵啦,燕殊啦……”
“他們豈會和你同流合汙!”孫靜閒輕笑。
白露但笑不語。
而此刻警方的電話響起。
“秦先生,秦二少,秦玉書找到了!”
“玉書怎麼樣!”夏蔚然立刻衝過去。
“沒什麼大礙,只是缺了個手指,長期未進食,昏過去了,已經送來醫院了,在路上。”
“沒事就好!”夏蔚然鬆了口氣,雙手按住牆壁,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落。
秦玉書是回來了,可是秦家上下卻沒有半分喜氣。
秦聖哲一直死死按住秦振理的肩頭,隔了好半天才說了一句,“我絕對不會讓這個女人進門的。”
秦振理抬頭看了一眼白露。
白露對他的話沒有半分波動,只是將果籃放在床頭櫃上,“秦二少,作為前妻,聽說你受傷了,特地過來慰問一下,既然已經沒什麼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拿著你的東西滾!”秦聖哲衝著白露大吼。
“你該不會是想要將你母親的事情推到我頭上吧,那我是不是該把我兒子的死歸結在你嫂子身上,或者是秦玉書身上?”
“彆強詞奪理,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秦振理給他使了個眼色,白露笑著走了出去。
秦聖哲,你不是說除非你死麼,那我們走著前,我到底能不能進秦家大門!
燕殊幫忙收拾了高珊珊的東西,和秦序羽一起回到了車裡,燕小西心裡那叫一個鬱悶啊。
從粑粑和姑姑的對話中,他知道小羽哥哥被人欺負了,這可不行啊,他得為他出頭啊,可是燕殊卻把他關在車裡,愣是不許他出去。
“粑粑,你太壞了,憑什麼不讓我出去啊!”燕小西控訴。
“你想出去幹嘛!”燕殊挑眉,“搞事麼!”
“我就不許他們欺負我哥!”燕小西癟癟嘴,“小羽哥哥,你嘴巴破了,疼不疼!”
“沒事!”秦序羽沒想到燕小西居然跟了過來,“媽,小蠻呢?”
“她在醫院呢!”
“我打個電話,問一下高家的地址。”燕殊摸出手機。
李詢已經到了警局,高父對於自己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所說的情況和他們所掌握的情況也基本吻合。
“楚家酒店可不是那麼輕易能夠進去的,你到底是怎麼進去的!”李詢覺得整件事情都透著一股詭異之感。
“有個神秘的人,給了我一張工作證。”
“神秘的人?男的女的?”
“女的!”
“女人?”李詢蹙眉,“那你可記得她的模樣長相,或者是身上有什麼特點麼!”
難不成整件事情背後還有人在操控?
“不記得了,她只說可以幫我,我當時也是心急。”
“那之後你們還有聯繫麼?”
“那晚之後就沒有見過。”
“你們是如何聯繫上的?”
“是她找的我,我之前以為她是記者,可是她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所以我就多關注了幾眼。”
“那你們平時有聯繫麼!”
“打過兩次電話,不過之後我再想聯繫她的時候,電話已經無法接通了。”
李詢點了點頭,一個人走過來,“李隊,秦玉書已經醒了,沒有大礙。”
高父嘆了口氣,“終究還是不忍心,他畢竟還是個孩子,和珊珊差不多大。”
“你既然有膽子截了他一個手指,為什麼沒有……”滅口!
“那不是我做的,是那個女人找人做的,我哪有這個膽子,恐嚇信也是她做的,我根本做不來這些。”高父嘆了口氣。
李詢轉動著手中的筆,一個女人?
心思縝密,整件事情計劃下來,基本上可以斷定,這是個十分可怕的人,心思縝密,聰明過人,和秦家有深仇大恨的,他倒是有人選,可是她們就算是恨透了秦家,應該也不會做出這種事情,那這個憑空冒出來的女人又是誰!
“隊長,發佈會準備好了!”
“秦家人到了麼!”
記者追得緊,上面也急著讓他們給公眾一個交代,案子已經查得差不多了,召開發佈會和公眾說一下這個情況,阻止事態繼續擴大。
“秦二少和秦振理都已經到了。”
李詢看了看腕錶,扭頭看向高父,“回頭我再和你詳細說。”
高父點了點頭。
李詢去洗了把臉,拿起剃鬚刀刮鬍子,這快三天沒整理自己了,狼狽到不行,要是這樣上電視,回頭估計又得被訓。
“嗡嗡——”電話忽然震動。
李詢垂眸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手一抖。
“我去!”
刀片將他的下巴割出了兩釐米長的口子。
這位煞神怎麼忽然來電話。
“二少!”
“知道高家的地址麼?”
“您要去高家?”莫非事情還有什麼轉折?
“有點東西想送過去。”
李詢想起剛剛高父的話,“我這邊有點事情想和你說一下,您現在有空麼!”
“我沒什麼事。”李詢找上自己,必然不是小事,“現在?”
“不是,秦玉書的事情調查得差不多了,我現在有個發佈會,要和公眾說一下案子的情況,我們三個小時以後吧!”
燕殊眸子一亮。
“秦家人也會去!”
“嗯!畢竟事情影響惡劣!”李詢扯過毛巾裹住傷口,真特麼的疼,這刀片怎麼如此鋒利。
“發佈會在你們警局?”
“嗯。”
“我馬上過去!”
“唉,不是,二少……”
李詢還沒說完,電話已經被切斷。
什麼情況,燕殊要親自過來,他想做什麼。
李詢眼皮猛地跳動了兩下,怎麼有種不好的預感。
“二哥,你要去警局?”
“有些事情得做個切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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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嘖嘖,燕小二,你這是要去搞事情啊!
燕小二:我是怕發佈會不夠熱鬧!
我:去搶風頭!
燕小二:我需要搶風頭麼?
我:你最近鮮少出沒……
燕小二:我站在哪裡,哪裡就是焦點,我需要搶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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