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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崇光從進入公司大門開始就頻頻的接收到求救的目光,搞的他都有些神經錯亂了。一大清早的,這麼惶恐不安的給誰看?雖然心底疑惑,不過吳崇光卻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引發整棟大樓氣壓降低的原因就只有他們的大老闆了。

看來今天大老闆心情不好,他工作的時候要小心一點,省的不小心觸動了雷區,遭殃的還是自己。

“吳秘書,總裁讓您去他辦公室一趟。”

吳崇光上一秒種還戰戰兢兢的祈禱今天最好不要有機會讓他去楚亦歌的辦公室,誰知道這一秒耳邊就傳來的美麗的話務員甜美清新的聲音。但是天地可鑒,這個時候無論再甜美的聲音在吳崇光看來都是毒藥。

他真的一點都不想,在這個時候去什麼總裁辦公室!

雖然吳崇光是這麼想,但是他卻沒膽抗議。無奈,只好鬱悶的摸摸鼻子,一副壯士斷腕的摸樣往總裁辦公室走去。

“嗨亦歌歌,聽說你找我?”

吳崇光活力十足的打開門走進辦公室,一副親昵的摸樣媚笑着站在楚亦歌面前。為了巴結楚亦歌,吳崇光覺得自己連色相都犧牲了。如果他還是要對自己發火的話,那就只能證明自己運氣比較差勁。

“剛剛你似乎沒敲門。”

果然,吳崇光這種祖國的棟樑是從來沒有什麼好運氣的。楚亦歌只是略微抬了一下眼皮,雲淡風輕的動了動嘴,吳崇光忽然就覺得天地一瞬間失色。他,似乎要大難臨頭了。

“那個我出去重新敲門,嘿嘿,我重新敲。”

“撞了人之後,你以為還可以重新倒回去上路嗎?”

楚亦歌的冷言冷語把吳崇光邁出去的步子硬生生的收了回來,如果不是吳崇光覺得自己的定力足夠的話,他早就已經被氣的七竅生煙吐血而亡了。所以他得出的結論就是,大老闆真的很生氣。

“說吧,讓我做什麼?”

吳崇光收起臉上弔兒郎當的諂媚表情,哭喪着一張臉無比哀怨的瞅着楚亦歌。暗自希望這傢伙不要太為難自己才好,畢竟他還想多活幾年,還想賺很多很多的錢泡很多很多的妞。

“脫衣服。”

楚亦歌薄唇微微的抿着,脫衣服三個字說的瀟洒自如。

“我靠不是吧,楚亦歌你什麼時候好這一口了?我可告訴你,我是堂堂男子漢我的性取向也很正常。你如果想要找個小受什麼的,最好不要找我。”

吳崇光猛然後退幾步,整個人都貼在冰涼的牆壁上。雙手護胸一副誓死捍衛自己清白的摸樣瞪着依舊一臉雲淡風輕的楚亦歌,吳崇光覺得好友看自己的眼神一下子就變得火熱了。

其實楚亦歌的眼神是真的火熱了沒錯,不過卻是因為他被吳崇光給激發出了怒火。所以,楚亦歌更加堅信自己心中的想法。

“脫。”

這一次,楚亦歌簡單明了的只說了一個脫字。凌厲的氣勢和不容人抗拒的氣場壓榨的吳崇光無比哀怨,一張臉臭的跟菊花似的。

“既然如此,那……我只好犧牲了。”

吳崇光痛哭流涕的看着楚亦歌,哀怨無比的考慮了許久才終於像是赴死的戰士一樣。心一橫牙一咬,閉着眼睛一顆顆的解開西裝外套的扣子。等到他修長的指尖觸碰到自己騷包的花襯衫領口的第一課扣子時,忽然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壓力朝着自己撲面而來。

“哇,我都已經屈從了,你不用這麼心急吧。”

吳崇光欲哭無淚的嘟囔着,忽然眼前的楚亦歌在他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一個過肩摔,把吳崇光狠狠的摔在地上。頓時之間,吳崇光覺得自己後背都快要斷了。

“放心吧,我對你這種人沒興趣。”

冷冷的掃了一眼依舊傻傻的沒有分清楚狀況的吳崇光,楚亦歌已經雷厲風行的再一次出手。可憐的吳崇光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客串了一把楚亦歌的人肉靶子,出氣筒。等到吳崇光明白過來楚亦歌讓自己脫衣服只是為了不想打架的時候弄髒他的西裝外套之後,他已經被從頭到腳結結實實的揍了一頓。

這一頓揍,估計三天都無法正常走路了。

楚亦歌,我恨你。吳崇光哀怨的瞪了一眼楚亦歌,帶着一頓揍換回來的一千萬外加三天的休假,一瘸一拐的離開了。

面無表情的坐在椅子上舒展着揍的生疼的手腕和拳頭,楚亦歌心頭的怒氣總算消除了一些。

原來顧小柒的心底真的沒有他的位置,昨晚他故意不要命的喝酒,也知道陳媽上樓求過她,可是自始至終那個狠心的女人都沒有出現。任憑他喝了一瓶又一瓶的酒,最後歪歪斜斜的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楚亦歌忽然覺得不公平,雖然最初他是把顧小柒當做亦柔的替身,可是現在他的心已經毫無保留的全部遺落在了顧小柒的身上。可是她對自己卻一點點感情也沒有,甚至朝夕相處了這麼久,她連基本的關心都沒有給予過自己。楚亦歌真的害怕了,害怕自己付出的真心再一次換來令人絕望的結局。

同樣的痛苦同樣的難受,他這一輩子都不想再承受第二次。可是卻偏偏,似乎他再一次掉進了同樣的坑。把自己的全部毫無保留的交出去,卻無法換回同樣對等的東西。

顧小柒,你究竟想讓我怎麼做。

“怎麼,查到了?”

楚亦歌還在亂七八糟的想着,擱在桌子上的手就就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瞄了一眼來電顯示,見上面是jake的名字,楚亦歌幾乎想也沒想就接通了。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查到了沒有,心底的迫切連他自己都覺得詫異。

“顧晨,四歲。患有白血病,最近一個月才轉入聖保羅醫院。原本聽說換骨髓並不難,可是顧晨是罕見的HR陰性血。所以他的情況很特殊,醫院到現在還沒有找到合適的骨髓。聽說,那孩子的病情不能再拖了。”

叔叔,我會不會死?

電話里jake的聲音帶着事不關己的冷漠,電話這頭楚亦歌的腦海里卻忽然想起那天在醫院的病房裡顧晨一臉害怕和惶恐問自己他會不會死。忽然之間楚亦歌覺得心裡一陣陣的難過翻湧着,心痛的感覺讓他都陌生而恐慌。

“大哥,我記得你好像就是HR陰性血。嘖,說不定你跟那小子的骨髓配型正好成功呢。不如大哥,你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好,我現在就去醫院做檢查。”

原本jake不過是想跟楚亦歌開個玩笑,可是誰知道他的話剛剛說完,自家大哥就嚴正言辭的丟下一句他現在去醫院做檢查然後就掛斷了電話。聽着話筒里嘟嘟的忙音,jake還以為剛剛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

再一次驅車趕往聖保羅醫院,楚亦歌換了一身看起來不太惹眼的行頭。白色的帥氣短款羽絨服,騷包性感的低腰牛仔褲,一雙高幫板鞋。雖然已經二十七歲,可是楚亦歌的這身行頭卻足足讓他年輕了十歲。這樣的楚亦歌看起來絲毫都不像是國際上市公司的總裁,反而像是電影明星。舉手投足之間都帶着迷人的自信和優雅,惹得一旁的路人紛紛側目。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楚亦歌還特地戴了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鏡。瞬間,一個冷漠邪魅的總裁就變成了斯文俊秀的男明星。

做完所有的檢查,已經是下午三點了。楚亦歌沒有在醫院等結果,而是通過特定的渠道安排人去比對之後就離開了。一直到他開着車子回到公司,楚亦歌都沒有想明白自己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一直以來在楚亦歌的眼底,除了顧小柒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人。可是他竟然跑去給顧晨配型檢查,所有的一切還是瞞着顧小柒去做的。如果他的骨髓真的可以給顧晨用,他一定會義無返顧的捐出去的,而且也絕對不會讓顧小柒知道。至於為什麼,楚亦歌卻迷茫了。

他不是一向在商言商,一向無利不做的嗎,可是這一次為什麼要不計回報的去救一個跟自己毫無關係的小孩子。而且如果硬生生的要把他們兩個扯上關係的話,那就是他喜歡顧小柒,而顧晨是顧小柒的外甥。

這樣一個牽強無比的理由,楚亦歌竟也不覺得難以解釋。

或許這就是冥冥中的牽引,如果他沒有為了證實陳凌然的話去醫院查看,也不會偶然見到顧晨,更不會動了調查他病情的心思。就是因為有了這麼多的巧合和鋪墊,他才做了這麼多連他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的事情。

多年後楚亦歌回想起這一切的時候還在暗自唏噓,老天爺真的是公平而仁慈的。

落日一點點的沒入天邊,黑暗席捲而來。喧鬧的城市霓虹閃爍,醉生夢死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這一天一旦過去,距離楚中天逼迫的訂婚的日期就只剩下五天了。楚亦歌忽然覺得很悲涼,他的人生到底還是攥在了父親的手裡。

不過早晚有一天,他會拿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