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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忠挺胸抬頭,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最後林挽月才偷偷的把目光投向了李嫻,被李忠和李沐注視著的李嫻此時正安靜的站在那裡,垂著眸子,沒有說話。
看到這一幕,不知怎地,林挽月的心裡有些難受,她想做些什麼,打破眼前的氣氛。
可是,林挽月的理智則無比清晰的在告誡她:眼前的這件事不是她應該參與的,別忘了你來到這軍營的初衷,別忘了你自己敏感的身份,成為營長已經是破例,千萬不要再引起大帥的注意了……
“公主,你說話啊!我離國立國數百年,何曾有過對蠻夷之地大掛免戰牌的先例?公主您身系皇室血脈,難道不應該維護離國的尊嚴嗎?”
“大帥!小人有話要說。”
“哦?你要說什麼?”
林挽月單膝跪在地上,直到聽到李沐的問話才懊悔的輕嘆一口氣。
然而,後悔已經無用了,此時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回大帥,小人沒上過什麼學,年紀小,見識短,人微言輕,但是小人兒時村裡曾經來過一個會說故事的遊方貨郎,他給小人講過一個故事,小人記得他過一句話用在現在正合適:正所謂,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林挽月單膝跪在地上,頭壓的低低的,此時她的心臟狂跳,林挽月自己也不知道怎麼了,參軍兩年多一直都是謹小慎微的躲過來了,今天偏偏失控……
林挽月把頭埋的很低,她此時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頭皮發燙,
她不敢抬頭讓別人看到她的表情,也不敢抬頭看有些人的眼神……
短暫的沉默過後,李沐中氣十足的吼道:“說的好!”
聽了林挽月的話,李沐壓在胸口的憋悶一掃而光,轉頭對李忠說道:“我營中沒念過書的兵蛋子都明白的道理,世子爺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你!”李忠聽出李沐話中明顯的嘲諷,為之氣結。可是卻怎樣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只能惡狠狠的瞪了林挽月一眼。
“呵呵,況且,我是公主的親孃舅,難道世子是想逼公主手刃親舅舅嗎?”
“公主,我不是這個意思……”李忠慌亂的轉頭朝著李嫻小心翼翼的解釋。
李嫻則是淡然一笑,似乎並不以為意的回道:“世子也是一世情急,未及深想,本宮明白。”
見李嫻如此善解人意,李忠的心頭一蕩,看李嫻的眼神也迷離了起來,喃喃的叫到:“公主~”
“大帥!若是無事小人便先退下了!”
“嗯,下去吧!”李沐朝著林挽月笑吟吟的揮了揮手,看林挽月的眼神欣賞中多了幾分慈愛。
“是!”林挽月緩緩的從地上起身,依舊低著頭,目光死死的盯住自己的腳尖,躬著身退出了大帳。
走出大帳老遠,林挽月才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抬手拂去了額頭上細密的汗珠,然後再次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向前走了不出五步,又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此時林挽月的心中有些後悔,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根筋搭錯了,居然會出這個頭,林挽月有些迷茫:似乎有些東西早就不再隨著自己的計劃進行了,可是到底問題出在哪裡,她卻想不明白……
林挽月緩緩的朝著自己的營帳走去,挪了半柱香的時間才回到了自己的帳篷。
趴在床上,林挽月的腦海裡不由自主的閃過了李嫻的身影,無論是自己練箭時候的驚鴻一瞥,還是李嫻笑吟吟的與自己並排而立然後耐心的聽自己說軍營裡枯燥的事情,或者李嫻溫柔的對自己說她會把自己的話當成她們之間的秘密,以及最後李嫻垂著眸子“無助”的站在大帳裡的樣子。
今天的事情林挽月沒經歷過,她更加不敢去設想和公主易地而處的情況,只不過當她站在大帳裡的某個瞬間,看著如此的李嫻,心中閃過了一絲她無法抗拒的不忍……
被別人逼著拿尚方寶劍來壓自己的親舅舅這滋味肯定很難受吧。
林挽月將頭埋在枕頭裡蹭了蹭,心中的那絲後悔慢慢的淡去了。
夜,李嫻的營帳中
李嫻坐在案前,案上依舊放著那盞枯黃搖曳的油燈,在油燈的旁邊放著兩張四四方方的絹布,上面有娟秀的小字,而在李嫻的面前單膝跪地著一位一襲黑衣面戴黑色面具的人。
此時帳篷中的光線很弱,那人跪在那裡一動不動,連呼吸聲都聽不見,彷彿與這帳篷中的黑暗融為一體。
李嫻伸出纖纖玉手拿起其中一份絹布,舉到燭火上面,只見絹布上書道:上,欲立良妃為繼後。
片刻後絹布徐徐燃燒化作一縷青煙。
李嫻安靜的看著絹布化為虛無,然後素手一揚,散落在案上的灰燼立刻揚散開去。
“傳令回宮裡,讓良妃好好躺在床上老實一陣子,至少也要拖到本宮回宮再說。”
“是!”
“另外,讓觀天司做好準備,若是本宮沒有及時趕回去,就讓觀天司上奏父皇說良妃的八字太薄,坐不住那位置。”
“是!”
“小心些,別讓良妃死了。”
“是。”
“傳令暗影剩下的十一位旗主,時刻待命。”
“是!”
“下去吧。”
話音落,影子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李嫻看著面前的燭火眯了眯眼,然後才伸手拿起了另一塊絹布,反反覆覆看了良久才淡淡的勾起了嘴角,最後李嫻再次將絹布舉到了燭火上,只見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書道:公主離後,星立於原地觀手神遊……
星出大帳,行一十八步,嘆,以手拭汗,復嘆,復行五步,三嘆。
星迴帳中,臥於塌上……
李嫻看著這最後一塊絹布也化為灰燼,唇邊蕩起兩個淺淺的梨渦。
他是世子,以後平陽侯所有的榮耀都是他的,他只需要安安穩穩的活著便是,沒有必要以身犯險……
想通了這裡,李忠看了看即將落下的營門,嚥了咽口水,對李嫻說道:“公主……我上去看看,你們在這裡保護公主。”
說完也不再看李嫻一眼便匆匆的登上了梯子,向營牆上爬去。
李嫻看了一眼李忠落荒而逃的背影,轉頭對身後的華服京衛說:“你們到戰場上去吧,多一個人便多一分力量。”
“這……可是公主,我們要保護您的安全。”
“你們現在去殺敵,就是在保護本宮的安全。”
李嫻的聲音很輕,甚至,在這嘈雜的環境下讓她的聲音被些許混淆,但即便這樣依舊給人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是……!”
侍衛長看了看李嫻,最終還是不敢忤逆這位長公主殿下的意思。
“你們跟我來!”
侍衛長一揮手,在營門落下之前的最後一刻,帶著他的兩隊侍衛衝向了戰場。
隨著一陣陣飛揚的塵土,匈奴騎兵甩著手中的彎刀,對上了離國步兵衝鋒的兵線……
“啊……”
霎時間,慘叫聲不絕於耳,不知道在這一刻,有多少鮮活的生命就這樣隨著這一聲聲的慘叫,永遠的倒在了這片土地上。
林挽月額頭上的汗成股的往下流,此時她的後背已經溼透了,粗布料的衣服被汗水浸透刺著她的皮膚。
她的身邊放著兩壺空掉的箭筒,而林挽月搭弓射箭的動作依舊在繼續。
她的雙腮鼓起兩個小包,嘴唇緊緊的抿在一起。
臉上是無比嚴肅的表情和銳利如鷹的眼神。
此時,林挽月每一次低頭搭箭的時候,她的雙手都如篩糠般不住的顫抖。
但是,當林挽月端起黑弓,拉弓瞄準的時候,那雙抖動的手立刻便神奇般的恢復了它應有的沉穩。
一箭接一箭精準而又快速的射出,掩護下面衝鋒的步兵。
林挽月根本無暇顧及自己雙臂上傳來的痛,此時此刻哪怕是拉廢了她這一雙手,她也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停下來的……
爬上了營牆的李忠臉色蒼白的站在李沐身邊,特別是當李忠看到那些他從京中帶來,他認為是“一等一”好手的護衛們,在對上匈奴人的彎刀戰馬之後,一個照面便被匈奴人猶如劈瓜切菜般砍倒時,李忠的鼻尖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而李沐根本就沒有功夫關注身旁的李忠,他眺望著遠處的戰局,在心中分析著雙方的戰況。
“舅舅。”
沒有人“保護”的李嫻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爬上了營牆,來到了李沐的身邊。
聽到外甥女的聲音,李沐立刻轉頭責備的說道:“胡鬧,你上來幹什麼?”
“公主,您怎麼也上來了,我送您回去吧!”李忠第一時間來到了李嫻的身邊。
對此李嫻只是淡淡了笑了笑,沒有說話。
見李嫻如此,李忠也只好訕訕的說道:“那你就站在我身邊,這城牆上偶爾有流矢飛過。”
說著李忠拔出了腰間的佩劍,半擋著李嫻的身體,緊張的看著前面。
李嫻為什麼會爬上營牆?
她自然不會告訴李忠,當太陽冉冉升起,一束陽光晃到了她的眼睛,李嫻抬起廣袖欲遮擋陽光,卻看到在營牆上,一個單薄直立的身體,居然和冉冉升起的紅日重合。
看著那霎時間光芒萬丈的背影,李嫻不顧眼睛上傳來的刺痛愣了神。
這人光看背影略顯瘦弱單薄,但是卻透出了一股子倔強,在人頭攢動的營牆上唯獨他一人若腳下生根般巋然不動,面對間或飛過的流矢毫無懼色。
李嫻眯著眼看著那人的背影,總覺得似曾相識,於是她鬼使神差的託著長長的宮裝爬上了梯子,只為到這營牆上親眼印證自己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