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将军和长公主》 请君莫笑

防盜時間72小時,V章全部購買可免,盜文一時爽……林挽月握著粘稠的長矛一腳將匈奴人的屍體踢到一旁,她來到大樹前此時樹幹上已經佈滿了血汙,林挽月伸出了手撫摸樹幹,上面有深深淺淺的傷痕是自己的長矛留下的。

此時此刻林挽月的心中才湧出了一股後怕:剛才若是林宇晚了一步,自己恐怕就要死了吧……

這樣的感覺很奇妙,是一種慶幸和假設夾雜在一起的感覺。

慶幸的是:自己再一次死裡逃生。

假設的是:若自己剛才就那麼死了的話其實也算是很好的歸宿……

兩種念頭在林挽月的心中糾纏,撕扯著林挽月。

“嘿,兄弟,我是二伍的王大力!”

林挽月的思緒再一次被拉回,看到身旁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位五大三粗的漢子,穿著步兵的衣服,衣服除了有點舊之外乾乾淨淨的,此時正咧著嘴巴朝自己笑。

林挽月冷哼一聲轉身離開了原地,並沒有理會王大力的熱情。

林挽月自是沒有看到王大力站在原地漲的通紅的臉和憤怒的眼神。

戰場很快就整理好了,兩堆……

匈奴人和離國士兵的屍體堆成的兩座小山幾乎同樣高……

林挽月看著兩堆屍體,心頭沉甸甸的:這場仗離國並沒有佔到任何便宜,傷亡的情況幾乎半半之數……

想到這裡,林挽月心中一聲冷笑:就是因為軍營裡那些如同王大力一樣的人存在,打完了一場仗身上的衣服還是乾乾淨淨的,所以才會有這麼大的傷亡!真正的戰士衝在最前面,最後連具棺材都沒得到!而勝仗的軍功卻被那些如王大力一樣的人得了去……

即便開明如李沐的軍隊,在這樣一場行軍過程中的遭遇戰過後,也不可能將陣亡的將士們一一埋葬。

後勤部隊扯下了陣亡戰士們掛在胸前染了血的名牌,李沐將軍一揮手兩堆屍體被點燃。

林挽月的軍營再次上路,身後兩堆熊熊燃燒的屍體發出特殊的味道充斥著每一個活下來的人的鼻腔。

太陽下山之前,林挽月的部隊終於到了紮營的地點,後勤兵將之前收集的木牌統一洗乾淨然後掛在了軍營裡一塊固定的地方。

林挽月來到了這塊鮮有人至的空地,坐在掛著密密麻麻名牌的架子前,這些木牌曾經都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

風吹過,架子上的名牌隨風搖曳碰撞發出脆響……

這些牌子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被專人送到專門的城內掛在公示板上等待它們的家人將名牌領回去。

林挽月也有一塊,正面寫著林挽月所屬的部隊以及姓名,背面寫著大澤郡嬋娟村。

殊不知整個嬋娟村只剩下了林挽月一人了。

有很多次夜深人靜時,林挽月悄悄走出帳篷仰望星空,她也會想:若是有一天自己也只剩下了這塊名牌可以證明自己曾經存在過,如果有一天自己的這塊名牌也被掛在城中的公示板上,會不會有位自己並不認識的人,不忍見自己的名牌無人領取久經風吹雨打而同情的將它埋葬?

“哥,我找了你一圈兒,原來你在這啊!”

林宇遠遠地看到林挽月孤零零的坐在地上,看著面前一大排名牌發呆,心中輕嘆:即便是林挽月不善言辭,甚至從不主動結交朋友,但是林宇知道,自己的這位大哥並不冷漠!

林宇本來是找林挽月一起去見李沐的,可是看到林挽月此時的狀態又想了想林挽月今日在戰場的失態,決定先將去見李沐的事情放一放……

林宇一屁股坐在林挽月的身邊陪著林挽月一起看面前的名牌沉默不語。

風繼續的吹著,聽著耳邊不住傳來的名牌撞擊的聲音,林宇的心中也湧起了一股蒼涼。

遂情不自禁的說道:“哥,你說,我的牌子會被掛在這上面嗎?”

“說什麼胡話,不會的!”林挽月堅定的搖了搖頭。

“哥,說真的,要是我死了,你可別讓我掛在這上面,我家世代都是軍戶,我老爹就剩一條腿了,讓他老人家拄著柺杖一跳一跳的出遠門去接我,我可過意不去。”

“都說了不會的!”

林宇卻不以為意,繼續笑道:“哥,要是我真有那麼一天,你就把我的牌子收起來吧,等我們徹底打贏了你再親自把我給我爹送過去,然後告訴他老人家,我沒給林家丟人。”

見林宇執意說這個話題,林挽月也說道:“要是有一天,我的牌子被掛在上面了。你就把我的名牌連同之前我給你看的木板一起送到大澤郡下的嬋娟村燒了吧,我比你更慘全村都死光了,要是你也死了恐怕我的名牌就要無人認領了,所以啊,你要活著替我辦身後事啊!”

“呸呸呸!哥,你這人鬧起來真是混透了!我是和你開玩笑的,你可別當真,咱倆最好誰也別死,一起建功立業。等以後我娶了媳婦兒,我兒子就是你兒子,我老爹就是你爹!走,咱們去見大帥。”

說著林宇把林挽月從地上拽了起來,一邊拍著自己的屁股,一邊和林挽月笑著朝李沐的大帳走去。

“報告!步兵乙營三伍士兵林飛星參見大帥。”

“步兵乙營四伍士兵林宇參見大帥。”

“進來吧!”李沐正坐在大帳內等著林挽月和林宇呢。

林挽月和林宇並排走進大帳,拘謹的站在李沐面前,李沐打量著眼前的兩人,看著他二人尚且帶著幾分稚嫩的臉龐一陣感慨。

“我好像在哪見過你?”李沐看著林挽月的臉問道。

聞言,林挽月立刻雙膝一彎恭恭敬敬的跪在李沐的前面回答道:“林飛星還要在此謝過大帥,兩年前小人投軍的時候還沒有軍戶的身份,是大帥您破格允許小人參軍,還給了小人軍戶的身份,林飛星謝過大帥再造之恩!”

聽到面前跪著的黑瘦少年如是說,李沐恍然想起:三年前確實有這麼一檔子事,有個嬋娟村的遺孤,不大點的人硬是要投軍,在這樣的世道這樣的事情太多了,李沐想都沒想便同意了,畢竟一個半大的孩子孤身在外也不安全,不如留在軍營裡,只是李沐怎麼也沒想到兩年多未見,當年的那個孩子不但活了下來,還拉開了自己的二石弓!

當即李沐撫著胸前的鬍子一臉滿意的看著林挽月,故作嚴肅的說道:“林飛星,你可知罪?”

林挽月喜歡和李嫻待在一起,因為李嫻和她一樣同是女子,參軍快三年了,林挽月每天都要面對軍營裡的糙漢子,她無力招架這些男人突如其來的觸碰和毫無底線的葷話,所以她選擇了遠離人群。

好在林宇並沒有這個毛病,不然,林挽月也一定會立刻就躲的遠遠的,可是即便這樣,林挽月也清楚在相處了這麼久之後,自己和林宇的“兄弟”情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上,如果自己再不“保持距離”,恐怕林宇就要約自己去茅房,去河邊洗澡,去軍妓營逛逛了……

而在和李嫻相處的那短短的時間裡,林挽月才覺得自己是安全的,林挽月深知:高貴如李嫻絕對不會突然對自己作出任何粗魯無禮的動作更不會與自己說任何奇怪的話。

其實在沒遇到李嫻之前,林挽月也一直都是孤獨的,只不過她習慣了這種孤獨,所以並不覺得這孤獨有多深刻,可是在遇到了李嫻之後,經過那短暫的愜意而又自然的相處過後,林挽月心中壓抑的孤獨便一下子無比清晰而濃烈的噴湧而出,將她包圍。

所以一直想要“置身事外”的林挽月在大帳裡才會“情不自禁”,所以一直很冷靜的林挽月才會偏偏在那時候“失控”,這些一切的一切皆因李嫻帶給她的那些短暫的美好而起,這是林挽月徹夜未眠才想通的事情。

林挽月害怕這種感覺,這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感覺,內裡夾雜了孤獨,渴望,眷戀和矛盾。

所以她只能逃,一勞永逸。

好在林挽月現在大小也是個營長了,已經不用做強度太大的練習,現在的她主要是督促飛羽營的弓箭手們訓練,然後指導他們的動作。

縱然林挽月平時基本不與手底下的兵互動,而且看上去很嚴肅,但是在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相處後,飛羽營的士兵們已經對林挽月這個不苟言笑的營長打心裡認同了,二石弓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拉開的,而且此時的林挽月才十六歲,又得李沐元帥的青眼,幾乎有點腦子的人都明白,林挽月只要不死,飛黃騰達是早晚的事兒。

只要和林挽月搞好關係,成為她最開始的親兵,那麼等到林挽月軍功拜爵之時,就是他們得道昇天的時候。

所以,自從林挽月當了營長之後,即使他平時再怎麼板著臉依舊不乏有人討好。

林挽月出現在校場上,此時操練已經開始,弓箭手們分成了幾波,一部分排成排在拉空弦鍛鍊臂力,一部分則站在靶子前面實箭練習。

“營長!”

“見過營長!”

“營長好!”

士兵們見到林挽月走來,無不熱切的和林挽月打著招呼,林挽月強自繃著臉朝著士兵們點了點頭,然後來到了她專屬的靶子前,這其實是林挽月第一次參加飛羽營的集體訓練,林挽月站定從背後拿下自己的二石黑弓,立刻就有士兵提了幾壺箭放在了林挽月的身邊,並且拿起一支箭雙手遞給林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