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盜時間72小時,v章全部購買可免,盜文一時爽……林挽月停下手中的動作,直起身回頭看了看一臉不高興的林宇突然有一些恍惚:自己的弟弟飛星要是還活著,恐怕就是現在這樣子了吧?
想及此處林挽月突然心中一軟,走到林宇的身邊破天荒的解釋道:“我們離國的步兵通用兵器是長矛,但是經過我兩年來和匈奴近百次對決來看長矛在戰場上處於劣勢,匈奴人多使彎刀喜歡近身肉bo,近距離廝殺的話用長矛很吃虧,雖然長矛對騎兵有一定剋制但是匈奴的騎兵騎射非常精準往往會優先遠程打擊長矛兵種而長矛對飛矢幾乎是做不到格擋的,所以一直以來我軍的步兵損傷率非常之高,你把朴刀練熟了以後若是遇到近戰的情況立馬丟掉長矛換用朴刀還有幾分勝算。”
林宇站在原地手中握著朴刀一臉驚愕的看著林挽月,過了好一會兒才徹底品味過來林挽月所說的作戰理論,細細思索過後發現林挽月所說確實不假,林宇臉上的不悅早就消失不見與此同時一股欽佩之情油然而生,看林挽月的眼神都不同了。
林挽月見林宇的表情已變,便知道林宇明白了自己的用心,心中寬慰也不再多言,轉身折返繼續在一堆兵器中挑挑揀揀。
林宇不敢怠慢雙腳開立雙手握著朴刀開始老老實實的劈砍,時不時的林宇會偷偷用餘光瞟林挽月,他看著自己這個身材不算偉岸的大哥心中湧起了一種感覺:能如此一針見血的針砭時弊恐怕一般的將軍也不過如是了吧?
想著想著,林宇突然從心底湧起了一股豪情,男兒何不帶吳鉤,功名利祿馬上求,林宇家世代都是軍戶,但是混的最好的便是他的曾祖不過百戶,林宇看著林挽月,覺得自己能拜這樣一位大哥真的是慧眼識英雄!跟著林挽月這樣的大哥,建功立業是遲早的事兒!
林挽月眼前一亮,從眾多兵器中拿出了一把弓,林挽月立刻把它拿在手裡來回翻看撫摸愛不釋手。
林挽月看了看弓身有一處細小的裂痕在與弓繩的銜接處,別小看這不起眼的裂痕它足以讓一把好弓失了準頭,這也許就是它被丟棄的原因。
林挽月將黑弓提在手裡,能擁有這把弓的人至少也是營長以上的軍銜……
“星哥,我上次葫蘆谷那場仗就離你不遠,看到你對戰了比你高了足有一頭的匈奴人看得我心驚肉跳的,本來想過去幫你的,結果沒走到一半你就割破了他的喉嚨,哥,你是不是祖傳了什麼功夫啊,能不能教教我?”
林挽月聽到林宇的話心中一暖,遂將視線從黑弓上挪開看到劈砍的林宇立刻皺了皺眉,不悅的說道:“你在幹什麼?”
聞言林宇一愣回道:“我在聽你的話練習劈砍啊!”
林挽月輕嘆一聲將弓背在身後然後來到林宇的身邊接過他的朴刀說道:“你這樣練習是沒有效果的,如果練的熟了反而是大禍害,我答應給你加練是為了讓你能活到最後而不是想害你。”
說著林挽月揮動了手中的朴刀,只聽隨著林挽月的劈砍“呼呼呼”的風聲不絕於耳,而且每一次兵刃破空的聲音都非常有節奏,無論是長短,間隔,聲音的大小都幾乎一樣。
林宇站在林挽月的身邊感覺到撲面而來由劈砍掀起的罡風一下下打在他的臉上,看著生鏽的朴刀在林挽月的手中立刻威力大盛再想想之前的自己,林宇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林挽月一口氣劈砍了數十次才將朴刀還給了林宇繼續說道:“每一下都要傾盡全力而且要把這種感覺牢牢地記住,讓它變成你的本能。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要傾盡全力,你一定要習慣這個強度,匈奴人不會對我們留情的。”
頓了頓林挽月又繼續說道:“我們家沒有什麼祖傳的功夫,在我之前甚至連軍戶都不是,只不過是普通的農戶罷了,你也不用羨慕,你要是想學也很容易,你只要按照我說的,每一下劈砍都傾盡全力,每一次練習的時候都想著你面前站的是一個匈奴人,在心中琢磨他們撲來的方向,彎刀砍過來的角度,去思考這一下你怎麼破怎麼還擊想著那些匈奴人那裡最脆弱,一把兵器你用的次數多了不用別人教自然就知道它以什麼樣的角度什麼樣的情況下能發揮兵器最大的優點和力量,戰場上生死存亡不過須臾之間,花架子沒用。”
林挽月止住了話頭,走到一邊從背上拿下了那把黑弓忙自己的去了。
而林宇在聽完林挽月一長串的話之後,不知道怎麼,心裡沉甸甸的,雖然林挽月說的輕描淡寫,可是林宇依舊在林挽月的字裡行間中聽出了一股屬於林挽月的慘烈和悲壯。
林挽月握著手中的黑弓,雙腳開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舉起弓眼神也跟著凌厲了起來,隨著林挽月手上厚厚的老繭和弓弦之間發出澀澀的摩擦聲緊繃的弓弦被林挽月徐徐的拉開了!
林挽月緊咬牙關將手中的黑弓挽如滿月,鬆手“嘭”的一聲弓弦震動的聲音通透悅耳。
“好弓!”林挽月由衷的讚歎,只可惜銜接處破損失了準頭犯了弓箭的大忌!
林宇自然也聽出了這是一把好弓於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來到了林挽月的身邊道:“真是一把好弓!這麼好的弓是誰丟的!?”
林挽月指了指弓上的裂縫道:“失了準頭了,只能換新的弓身還不如換把新的來的快。”
林宇這才看到弓上的裂縫直呼可惜,不過話又說回來,若不是如此這麼好的弓也輪不到他們兩個普通步兵。
“哥,給我試試唄?”
林挽月點了點頭將弓遞給了林宇,林宇接過黑弓,雙腳前後開立用力一拉!
弓弦沒動。
林宇瞪大了眼睛使出吃奶的勁兒,隨著澀澀的摩擦聲弓弦開了一半,然後便僵持住了……
林宇臉憋得通紅也沒有如林挽月那般將弓拉滿最後只能如同洩了氣的皮球一般放棄了。
“這是……這是二石弓!哥……”
“嗯,是二石弓。”
“哥,你居然能拉開二石弓?前幾天我看飛羽營招營長要求不過是拉開二石弓,哥,你能當營長啦!”
林挽月搖了搖頭道:“我這樣的拉弓速度沒有任何作用,不僅延誤戰機而且搞不好箭沒射出去我就先被射死了。”
林挽月自是無法告訴林宇自己無意什麼官職,只好岔開話題沒有正面回答。
當日林挽月和林宇二人在林中空地加練,直至晚飯,至此帶過不表。
李沐伸出手扶起跪在地上的兩人才笑著說:“我記得在前一陣子飛羽營公開招募營長,要求就是拉開二石弓,怎麼沒有看到你去報名啊,林飛星?”
林挽月努力壓制著自己的表情不被李沐看出端倪,一顆心臟急速的跳動著,直到徹底明白過來李沐並沒有看穿自己的身份才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
林挽月再次跪在地上低聲道:“小人知罪。”
李沐也再次扶起了林挽月道:“難道本帥就這麼可怕嗎?讓你們兩個小夥子跪來跪去的?你可知道你背上的那把黑弓原來是本帥的?因為弓身破損失去了準頭就把它處理了,沒想到你居然拉開了本帥的弓,還用它殺了兩個匈奴,來,起來,我們好好說說話吧。”
“是。”
“謝謝大帥。”
李沐回到了他的位置上落座,看著林挽月和林宇問道:“本帥想聽一聽你們兩個對今天這場仗的看法。”
李沐的話音剛落林挽月的腦海裡立刻便閃過了很多個想法,林挽月下意識的張了張嘴,理智卻及時制止了她,最後林挽月只能將心中所有的想法盡數嚥了回去。
李沐一直看著林挽月,他無比欣賞眼前的這個黑瘦少年,在李沐看來:雖然林挽月看上去不似其他將士那般孔武有力,但是這少年身上有一股很特殊的氣質,特別是在面對匈奴人的時候,通身都散發出一股與生俱來的戰意,如果……
如果這個少年人還有與之匹配的計謀的話,那麼自己一定會將他放在自己的身邊著重培養,用不了多久離國便會多出一位智勇雙全的少年郎將了!
林挽月的欲言又止當然沒有逃過李沐的眼睛,他盯著林挽月問道:“林飛星,你似乎有話說?”
林挽月驚愕的張了張嘴,心中暗自驚歎:李沐將軍的眼光居然如此銳利,自己的一舉一動在他的面前彷彿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這樣的感覺讓林挽月更加覺得危險,求生的本能催促著她“逃離”!
一旁的林宇剛想說說自己的看法,沒想到李沐卻點名先讓林挽月先說,林宇只好閉上了嘴巴。
雖然林宇的心中湧起一絲絲遺憾,但是那種感覺稍縱即逝,更多的是為林挽月感到高興。
目前帳中的情況就算是瞎子也看的出來,大帥似乎對自己的“大哥”異常欣賞!
如果換做別人,林宇興許會不服,甚至會冒險打斷李沐的話毛遂自薦為自己爭取機會,可是這個人是林挽月,林宇的心中沒有一丁點不願意。
且不說林挽月多次救過自己的命,入營這兩年來林宇和林挽月幾乎形影不離,林挽月付出的努力林宇看在眼裡,林挽月身上所具備的素質讓林宇心悅誠服。
“大哥,快啊,大帥問你呢!”林宇見林挽月久久不語,輕輕的用胳膊捅了捅林挽月。
感覺到林宇的觸碰,林挽月腦海中白光一閃彷彿抓到了救命的稻草,林挽月微微抬起頭,深深的看了林宇一眼。
然後轉頭對李沐說道:“回大帥,在剛才來大帳的途中,我和林宇也對今天的戰況做了簡單的研究,小人認為匈奴人來襲是一場突發事件,現下正值秋收匈奴急需糧食過冬,隨時都有可能出現。但是林宇與小人發生了意見上的分歧,他認為這是一場有預謀的襲擊,我軍與匈奴作戰多年,眾所周知匈奴人這麼多年來都是肆意而來潰敗即走,但是今日在我軍剛剛佔據上風之時林宇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號角聲,匈奴士兵正是聽到了號角聲之後才有序的撤退的,小人聽過之後如同醍醐灌頂……”
林挽月的話讓在場的兩個人不約而同的露出了驚愕的表情,林宇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林挽月,他不明白林挽月為什麼這麼說,而且……
他根本就沒注意到什麼號角聲,此時聽完林挽月的分析林宇的內心震驚不已,直到這一刻林宇才徹底的看清楚自己和林挽月之間存在的距離!
林宇有些失落,他看著林挽月再想到這兩年來林挽月對自己點點滴滴的教導,林宇後知後覺的明白:自己並不是什麼將帥之材,林挽月才是!
但此時在林宇心中閃過的更多是意外和羞愧還有些許惱怒。他不明白林挽月到底在幹什麼,這是多好的機會?整個軍營數十萬人,大帥親自接見不是人人都有的機會!
而李沐也同樣意外,李沐本以為根據他的觀察這個林飛星至少也具備將才,無論是戰鬥時流露出來的氣質,還是當時他親眼看到的林挽月面對匈奴人所做的一系列應變處理,無不證明了李沐的判斷。但是聽完了林挽月說的之後李沐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居然看走了眼!
李沐心道:如果這林飛星所言屬實,那麼這林宇才是真人不露相!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如果好好培養絕對不會僅僅止步於小小將軍的位置!
李沐心中感嘆:那一陣號角自己身邊的副官都沒有發現不妥,自己也僅僅是覺得有些奇怪,並沒有深想。可是經過這個林飛星這麼一說,李沐立刻明白了一直縈繞在自己心頭的怪異感覺是什麼!
沒錯,這麼多年來匈奴人從來都不曾具備如同離國這般有序的戰鬥指揮!
李沐立刻將目光轉向林宇,看林宇的眼神中帶著驚喜和濃濃的欣賞:“林飛星說的是真的嗎?”
林宇看著李沐那雙帶著驚喜的眸子,張了張嘴……
突然,林宇感覺到林挽月從李沐看不到的角度捅了捅自己,林宇轉頭看了看林挽月,卻發現自己的這位“大哥”並沒有看自己。
“是!”林宇點了點頭。
“哈哈哈哈,好!”李沐得到了滿意的答案高興的拍了拍面前的黑案。
“好啊,你再說說,你覺得為何我離國訓練有素的將士和匈奴的蠻夷之軍對抗了數年卻佔不到什麼優勢?”
李沐第二個問題提出來後,林宇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一瞬間腦海中閃過了許多念頭,可是每當林宇想要張嘴回答問題的時候,那些想法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大帥,適才小人失禮了,還沒謝過大帥賜弓之恩,飛星今後定奮力殺敵以報大帥!”
聽到林挽月突然插嘴李沐不悅的皺了皺眉,轉頭對上林挽月明亮的眸子,心中輕嘆一聲可惜,倒也沒有再責怪林挽月的失禮。
而林宇在聽到林挽月的話之後茅塞頓開,他記起來林挽月那天在兵器堆前和他說的話!
林宇的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他很羞愧:如果是大哥,此時定能和大帥一問一答的異常精彩吧,可是自己只能靠大哥的提醒,複述他的話罷了……
林宇強自壓下心中的羞愧看著李沐回答道:“回大帥,因為兵器……”
“吱呀”一聲,雅間的門被推開了,坐在離雅間最近的這兩位書生抬頭一看,只見從裡面走出一位身長玉立衣著華貴的公子,一時間兩人看愣了神,陽關城地處離國西北,出了陽關城再走個百八十里就要出了離國的邊境,這二人自幼生活在這裡,從未見過如此貴客。
“敢問二位,這陽關城出什麼大事了?”
聞言,二人下意識的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與自己內心相同的答案。
於是兩人不約而同的從凳子上站起來,其中一人斟酌了片刻拱手對這貴公子說道:“這位兄臺你有所不知,這陽關城內倒是還算太平,是邊境那邊出事了……”
“哦?不知可否詳細說說?”
“李沐將軍大掛免戰牌,避戰不出,現在陽關城裡有錢的鄉紳都找藉口避難去了……”
“豈有此理!”這華服公子還未等二人說完便怒不可遏的拂袖而去,留下二人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華服公子轉身折回,怒氣衝衝大步走到雅間門前時卻突然放緩了動作。
只見華服公子站在雅間門前深吸兩口氣還煞有介事的整了整自己的衣冠然後抬起手輕輕的敲了敲雅間的門。
“進來吧。”得到雅間內裡之人的應允,這華服公子才輕輕的推開門走了進去。
見“正主”離開,其中一位書生復又坐下,卻見自己的朋友竟然呆若木雞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於是便扯了扯他的袖子道:“你幹嘛呢?坐啊,傻了?”
那人聽後只是任自己的同伴扯著自己的袖子,搖搖晃晃的跌坐在椅子上,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看著雅間的門,似乎一刻都捨不得挪開。
“唉,怎麼了你?中邪啦?”
最終這名陷入呆滯的書生終於回過了神,激動的看著自己的同伴嘴唇翕動,臉憋得通紅,似乎在竭盡全力的蒐羅自己腹中積累的辭藻,最後卻只能抓住同伴的小臂磕磕絆絆的說:“美!好美的人……”
“公主,您都聽見了吧?李沐居然對蠻夷匈奴大掛免戰牌?我離國的臉都要被丟光了!”
原來這雅間中的二人正是離了京都一路北上的長公主李嫻和平陽侯世子李忠二人。
“世子稍安勿躁,我想舅舅此番定是事出有因,尋常百姓並未身臨其境,所述之詞也不可盡信,北方乾燥世子喝杯茶吧。”
李嫻伸出纖纖玉手將茶盞推到李忠的面前,後者受寵若驚的雙手端起茶盞“咕咚”牛飲了一大口,哪裡還有一丁點兒憤怒的神情?
李嫻的表情依舊淡淡的,沒有人能從她的臉上讀出她心中所想。
“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加快腳程也許可以在天黑之前趕到軍營。”
……
李嫻開口李忠自然是無所不從,當李忠宣佈即刻啟程,在李嫻和李忠兩側的雅間立刻烏泱泱的衝出了數十名侍衛。
李嫻在眾多侍衛的擁簇下如同眾星捧月般從雅間中盈盈走了出來。
這兩位書生何曾見過這樣的大陣仗,一時間呆立在原地,無所適從。
“大膽!長公主殿下的尊榮,也是爾等可以直視的?”
李忠繼續積極充當他的護花使者,二人一聽居然是長公主親臨,立刻跪倒在地,三呼千歲。
行程確實也如李嫻所言那般,天黑之前李嫻一行人來到了李沐的軍營。
李忠當即宣讀了聖旨,看著跪在自己眼前一地的將士別提有多得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