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方圓是俞霖的堂兄，俞霖現在是黑夜麾下商業的主管，而俞方圓則具體負責山寨經濟上的管理。

只聽他說道：“主公，現在我們山寨，最賺錢的行當，其實已經不是丹丸和兵器了？”

“什麼？”黑夜吃驚不小，已有猜測：“難道這地下黑市更賺錢？”

“主公慧眼如炬，”俞霖小小地拍了個馬屁，分析道：“丹丸和兵器的利潤雖然高得嚇人，但畢竟產量有限。一來原材料的供給有限，二來生產的人力不足，丹丸的出貨量還可以，但是兵器就跟不上了。這兩樣，主要是賺的人氣。”

陌鼠在一邊補充道：“我們的地下黑市，有幾種經營方式。一是低價收購未知物品，由我淘選。這一項，所獲利潤就能以百倍計算。二來是低買高賣，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收購後，改頭換面再進行銷售。再者，以前主公偶然說道拍賣一事，我們已經着手實施，出貨量和價錢上都有不少的提升。”

“最難得的是，山寨中彙集了各地大量的商人，他們唯利是圖，所以帶來的貨物總量極為巨大。”俞霖起身走到西窗前，一指高出的湖堤道，“主公請看，湖岸摞高，石頭和土塊都是開挖地下室輸送的。現在整個明日城的下方，基本已經挖空。”

黑夜略帶興奮朝二人道：“前面帶路，我去看看。”說完抱起火菱，跟在陌鼠身後下了樓。

地下城的入口有不少，供商人往來的在校場一側。那一處是山寨屯兵所在，除非持有令牌，陌生人等不得入內。沿着斜長的通道進入地下，眼前驟然一亮。首先是一個燈火通明的大廳，裡面有不少人正在忙碌。

陌鼠邊走便介紹道：“主公，這是我們的出貨大廳。所有的貨物一旦交易，會由我們的人負責運輸到城中的指定位置，然後交給付款的商人。”

再往前，又是另一個大廳，算作自由貿易區。允許領過通行證的商人在這裡擺攤交易，山寨只抽取稅收，不干涉其自由。

最後是一個是收貨大廳，由風雲寨低價吃進大宗的黑貨。

黑夜沿途並沒見到有太多的貨物堆放，不由好奇道：“貨物都在哪裡？”

“請到這邊來，”俞方圓將黑夜引往另一邊，經過一道有人駐守的狹長的通道，便看到了堆積如山的東西。當真是什麼都有，武器、衣物、農具、陶器等等不一而足。

“貴重物品，我們另外立有倉庫，有七道關卡守護。”陌鼠道。不過隨後又附耳低聲道：“其實那一處只是個幌子，頂多只有一些價值偏高的貨色。真正的好東西，我都偷偷地混雜在普通貨物中。即便有人想要搞點小動作，也要能找到才行。”

有點意思，黑夜暗自讚賞。

這個陌鼠，以前只覺得他對古物的辨識和尋寶上有一套，沒想到藏東西也是一把好手。黑夜道：“這樣說來，貴重物品倉庫也遭到洗劫了？”

“嗯！”俞霖重重地點了點頭：“還損失了十幾個護衛。”

“好，這裡的經營，一切照舊，都由你們把控。”黑夜略有寬慰，又囑託俞方圓道：“我給你一個單子，你幫我重點篩選一些材料。在以後的收購中，但凡碰到，千萬不要放過。”

黑夜說完，一指點在俞方圓的額頭，將製作熱兵器需要的一些特殊原料都列入清單：“俞霖那邊，我會給他另外一份清單，進行收購。你們分頭行事，這些東西，越快弄到手越好。”

回到地面後，黑夜直接趕往兵營。

瘋虎那頭已經傳來消息，名單上的懷疑對象，除了已經離開風雲寨的，其餘的都已經抓到，共計二十七人，目前正在審訊。

又是一處地下室，剛進入通道，便飄來一陣鬼哭狼嚎的慘叫聲。不用猜想，也知道那些傢伙的下場會怎樣了。

黑夜找了一處乾淨的木板，將抱着的火菱放了下來。自己盤膝坐地，趁着審訊的時候，他要進入棱晶世界看一眼。先前動怒，抽取了空間能量，不知道會產生多大的影響。

畢竟清月的核心，就依靠空間能量阻擋外來攻擊。一旦空間能量嚴重失控，那後悔都來不及了。

棱晶世界中一如往常，雖然明顯能察覺到因為空間能量的流失而導致空間略微收縮，但並未影響這裡的運行。只是這樣一來，等於直接削弱了清月核心的防禦力，一旦空間能量低到一定的當量，想補救都不可能。

他又對空間能量的總量和流失情況進行了更細緻的估算。按照清月核心抵禦入侵的消耗計算，勉強還能維持一年的時間。

退出棱晶世界之前，火星外圍環繞的晶石引起了黑夜的注意，他千辛萬苦，好不容易在逃離試驗場之前，弄到這些東西。如果短期內不派上用場，化作武力，他絕對是不甘心的。

他隱約中有了一些概念，除了製作能量武器，這種大塊的晶石還可以作為超級陣法的核心。要避免十八里磨刀嶺風雲寨被人偷襲的事情再度重演，必須建立一個完善的陣法防禦體系。

這個陣法，暫時不宜用於風雲寨，但神仙山是必須的。

“無論什麼事情，都要儘快啊！”黑夜暗自嘆息道。熱兵器的打造需要加快，勢力的經營需要加快，糧食的囤積，士兵的訓練，都要加快。就連吞併周圍的勢力，也需要加快。時間不能人，粗略算來，他們進入試煉場已經要滿為期兩年的第一次考核期了。儘快他還不至於擔心自己和同伴熬不過第一關，但其餘的試煉者就難說了。

那些人一旦考核無望，面臨被抹殺的威脅，絕對是什麼事情都能幹得出來。

黑夜忽然心中一動，莫非這次的襲擊，會同試煉者有關？

一想到這裡，他坐不住了，立刻站了起來。圍着火菱兜了幾圈，試圖找到一些佐證。試煉者的考核三選一，勢力、團隊、個人武力。

如果奔着丹丸和兵器而來，大多是為了提升個人武力。但也不能排除其餘兩種可能性。但是提升個人武力的，一般都是獨行俠，或者只有少量的追隨者。一次性出動大量人手的可能性不高。

而且這些人還洗劫了一個假的目標倉庫，可能只是順手而為。但如果是有目的性的，那麼極有可能是為了團隊或者勢力。

襲擊者留下的信息太少了，一時半會，還很難推斷出極為精準的東西來。黑夜想了片刻，叫人找來絹布，將自己的疑點寫了上去，然後命人飛鳥傳遞給情報頭子申坤。

專業人士對於信息的解讀也許會有所差異，說不能真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即便沒有太大的作用，也可以排除一些可能性，或者是做一些防範工作。

“主公，”瘋虎過來彙報：“基本審訊過了，其中有一個是衛國公子瑜派來的，那是我們的老對頭，現在終於被他追查到這裡了。但是開口的這些人，基本都可以排除他們背後勢力襲擊我們的可能性。但是還有兩個傢伙死不開口，我有點吃不準來路，要不你親自看看。”

“好，前面帶路。”黑夜一邊應道，一邊把火菱重新抱起來，跟隨瘋虎進入審訊室。

裡面燃着火爐，一個嘍囉正在燒一塊烙鐵。

兩名被關押的姦細露出一副毫不在意的神情，似乎胸口那些燙傷的疤痕不是在自己身上一樣。黑夜一眼掃過，心中有數。這種人，要確實是把硬骨頭，要麼就是有所依仗。

“瘋虎，不用上刑了。”黑夜道。

瘋虎聞言一愣，那兩名姦細似乎也有些意外，抬起頭來望向黑夜。

“右邊那個，我看他不順眼，直接把腦袋割下來。”黑夜冷漠道。

瘋虎聞言，也不多話，從背後拔出斬馬刀，一道亮光過後，那名俘虜便成了無頭屍體。

“撿一搓毛髮來，我來變個戲法給他看看。”

黑夜找了一張凳子，抱着火菱坐了下來。瘋虎依言，從滾落的頭顱上薅下一把頭髮，放到空地上。

“在試煉場，死亡並不可怕。”黑夜緩緩道，手中亮起一團金光。隨後金光如同有靈性般，引出一根金絲，然後在空中穿插，形成一個球形陣法：“死了的可以復活，有能力，有地位的人都知道。”

另一面俘虜，目睹黑夜操控，頓時露出驚慌的神色來。

沒多時，球形陣成型，然後一個人影在其中緩緩成型。依稀可以看出來，無論體型和相貌，都同那句掉了頭顱的屍體幾乎一模一樣。

邊上負責燒烙鐵的小嘍囉被眼前的異象驚呆了，提在手中的紅彤彤的烙鐵竟然忘了抓緊，“啪”地一下掉了下來。湊巧的是，剛好烙到了自己的腳上，他發出一聲比殺豬還難聽的慘嚎，竄了起來。

“嘭，”原本已經成型的金色球體突然爆開，剛成型的人體也突然消散一空。

黑夜心中猛地抽了一下，這種情況極不正常，似乎同灰瞳清月給他遺留的空間鎖止信息對應了起來。

空間鎖止，現實世界同虛擬世界已經隔離，復活失敗。

現在想來，在試驗場的時候，劉鋒的愛人之所以不能復活，恐怕也是因為這層關係。，除非空間鎖止恢復，否則家園中的任何生物，都不可能再度復活。

猛然想到小昕、風鈴、茉莉無法復活，黑夜就是一陣揪心的疼痛。原本在俘虜面前的演戲，也以失敗告終。但他面上並未露出絲毫表情，而是繼續陰冷道：“相信你也看到了，試煉場出了大問題，死了可就是真的死了。現在你告訴我，你的心中，還要留着那一絲僥倖嗎？”

“不要殺我，我說，我什麼都說。”俘虜大叫起來，他不是一個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