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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天偵查回來,換了馬匹。黑夜叫來趙一彪與李應,一同分析情報。

"失陷的兵士如何了?"黑夜首先發問,這些人都是他的班底,掛掉一個他都心疼。

"死了兩人,其餘的被俘虜,關押在山寨的地牢里。"捷天應道。稍微頓了一下,他繼續補充道:"我聽幾個值崗的囉囉在議論,好像為這個兵士的事情,山寨內部起了矛盾。"

"哦?"眾人有些疑惑,這事情透着古怪,黑夜示意捷天繼續。

"寨子有三個頭領,大頭領就是衣服最光鮮的那個,二頭領是個謀士,三頭領是那力大的莽漢。二頭領與三頭領不滿大頭領扣押兵士,生怕引禍上門。為這一事還爆發過爭吵,最終大頭領妥協,沒殺掉我們的人。"捷天根據自己的打探,增加了一些推測。

眾人都暗罵大頭領愚蠢,如今硬要與自己等人為敵,絕對是自尋死路。

黑夜已經決議攻打,聽聞兵士存活大半,心中略安。心思便轉到沿途領主關卡的情報上。只聽捷天說道:"沿途領主身份未知,但關卡情況已經探明。大約有三十名兵士,領了十多匹軍馬,守候在此去向北五十里的必經之路上。設有拒馬樁、弩弓。

捷天稱那處地勢很特別,南北是行車大路,東西是河道。但凡從大路通過的商販、行人都無法躲避關卡。

"河道寬度如何?"李應負責攻打,他關心具體的細節,"有無斥候暗崗。"

"寬度不過二十米,東側河道只十米寬。"捷天應答:"未見斥候,況且那處視野開闊,也無需另設哨崗。"

李應心中有數,不再多問。捷天繼續描述北面三十多里處的山寨:"山寨設立在土丘之上,土丘高五十米,林木稀疏。南側是東西向河流,十五米寬,深兩米,馬匹不能渡。道路於河流處中斷,河上面設有木橋,但有機關開啟。過橋後穿行一里多地,方可離開土丘。但其中道路蜿蜒,於馬匹不利。土丘西側有小路可直達坡頂,防守嚴密。東側無路,亦無防守。"

趙一彪未曾親見,不得要領,遂發問道:"山上有多少兵馬,裝備如何?"

"人數不少,應有三百人規模。但武器簡陋,以竹木為主,即便有些刀槍也破爛不堪。山寨中有不少牲口,但無馬匹,我等被扣押的戰馬亦不見蹤跡。"捷天探查仔細,娓娓道來。

黑夜有些疑惑道:"北向可曾探查?"

"探出十五里,是一片鹽鹼地,沒有莊稼,只有矮樹叢,也不見有人居住。"捷天應道。

黑夜聞言,稱讚道:"此地甚妙,若能打下,可作為訓練休整之地。"

眾人又商議了一些細節,黑夜吩咐捷天找輛大車休息,晚間行動。捷天稍有疑慮,等到四周無人的時候便問起黑夜:"師弟,此番行動只需我們自己五人突襲,也可確保無失。為何要勞師動眾,還要承擔傷亡風險?"黑夜聞言淺笑,捷天畢竟單純。他只是一位十五歲的少年,三個多月前還生活在人跡罕至的大山裡,自然沒那麼多的花花腸子。

"捷天,我們要組建勢力。那就要培養手下,磨練精兵。今日遇到的敵人比較脆弱,我們自身可輕鬆應對。可你想過沒有,以後勢力擴大,地盤擴大,怎麼可能事事親為。況且,如果敵人過萬,你怎麼應對呢?所以,我們還是要依靠集體的力量。今日,我磨練士兵將領,就是要增強他們的能力,日後才可以擔起更大的責任,成為我們最好的助力。"黑夜語重心長道。隨後,便催促捷天快去休息。

捷天的這一番問話,倒是給黑夜提了個醒。自家這些人,雖然經歷過血腥,但畢竟還是新出道的菜鳥。也許在叢林中,可以憑藉個人武力很好地生存。但是到了社會裡,個人武力若不能到極致,那就不是萬能的。即便到了極致,也不一定保險。

淘汰之路,現在應該處於半開啟狀態。我們得時刻提醒自己,除了普通社會的競爭,說不定還要面對同樣踏上淘汰之路的對手。要加速成長,要讓大家變得成熟起來。

黑夜心思重重,看來前路多磨難啊。生命只有一次,或許會有重來的機會,但是誰敢保證呢?

秋高氣爽,行路暢快。

沿路農田中,農場主或是監工正指揮農奴收割。見到路上大批人馬行進,紛紛駐足觀望。小心的,領人迴避。膽大的,還差人來打探。多疑的,叫人偷偷地向大領主彙報去了。

黑夜也不在意,畢竟這個社會中通訊閉塞。信息從一個領地傳遞到另一個領地,所耗費的時間甚長。況且,這年頭兵荒馬亂的,普通領主自保還來不及,誰願意去多招惹是非。萬一惹禍上身,何苦來哉?

范清平沒有任務在身,倒是找到黑夜討了個差事:"主公,眼下正是豐收季節。而且,此地戰亂相對較少,糧價一定不高。青萍此番攻打無法出力,不若讓青萍去收購些糧食牲口?"

黑夜聽聞,眼前一亮。這青萍書生,倒是頗有見解。當下便應了:"青萍,難得你有這份細心。此事准了,你帶領二十名兵士前去收購。但務必抓緊時間,不能拖拉。"

如此,行進至天黑,已經向北推進三十多里。黑夜吩咐造飯休息,一來恢復兵士氣力,二來防備前方哨崗察覺,三來等候范清平歸隊。

趙一彪與李應開始交割兵馬,今夜務必端掉關卡。黑夜也不插手,任由他們遣派,但自身卻於一旁觀望。只見李應選取了二十名長弓手,二十名刀盾騎兵。開始向什長下達作戰指令,以及突襲注意事項。

那些兵士跟隨黑夜以來,武力攀升迅捷。個個精神抖擻,躍躍欲試。黑夜暗忖,這個世界的人,體質果然非同一般。以後若是輕裝快馬,短時間內應當可長途奔襲。看來,這馬匹一事當為重中之重。魏無疾若是武力再作提升,也可組建獨立的騎兵營。

休整兩三個小時後,范清平跟上隊伍。這人能力的確不錯,竟然購得十車新糧,瓜果蔬菜和牲口也有不少。最令黑夜滿意的是,他還弄到兩輛馬車。

黑夜對范清平讚賞有佳,這書生倒是謙虛不已。黑夜有心讓他做個採購總管,以後也可以轉化成軍需官。待尋到合適人手接管時,再脫身也不遲。但眼下沒心情談論此事,因為夜襲即將開始。

今晚星光璀璨,夜路易行。

"出發!"李應發令。他翻身上馬,領隊前行。四十匹駿馬開始小跑加速,整齊的蹄聲傳來,令人熱血澎湃。黑夜坐到菜飯的背上,升到空中。今夜,他自己不參與行動,只觀察。

馬匹迅捷,不多時已接近目標。隊伍前方的李應一揮手,馬匹開始減速,緩慢潛行。黑夜在上空看得真切,此時距離目標四里地。兵士下馬,套上嚼頭,包裹馬蹄。再次行進,聲響全無。一騎領先,負責偵查。

行到接近目標兩里地的時候,李應下令停止前進。長弓手下馬,將弓箭舉過頭頂,涉水渡河。河水冰涼,那些兵士卻是一聲不吭。

長弓手上到大路河東,毫不停歇,朝目標潛行。

李應與騎兵交代後,再度進發。行進到目標一里地左右,準備襲擊。

李應獨自一人,貓腰前進。摸到關卡百多米的時候便停住,駐足觀察。發現前方沒有暗哨,便繼續靠近。

夜空中,傳來幾聲梟叫。

關卡處,門口有兩個兵士在巡邏。屋內亮着燈火,人影晃動。

突然,一名巡邏的兵士捂住喉嚨,倒了下去。另一名兵士察覺異常,剛要高呼,也被利箭穿透了喉嚨。

李應如幽靈般出現在關卡前,兩隻拒馬樁被搬到一邊。

哨卡河東岸突然亮起火光,一分為二,二分為四,二十支箭矢點燃。

一隻射向高空,其餘都射在有燈光的房屋上。

遠處,蹄聲雷動。

屋內響成一片,嘈雜,混亂。

屋頂突然被人撞開,一柄長刀划過夜空,雪白的刀光連閃,直奔河東。

弦動,一聲慘嚎,空中人影一僵,重重地落到水裡。

河水炸開,刀光又起。

但只揮出一半,便搶先跌入水中。李應出手了,箭無虛發。

關卡中亂作一團,不時有人中箭。兵士東奔西突,尋找掩體躲藏。

為時已晚,快馬奔騰,沖入人群。揮刀劈砍,鮮血四濺。

黑夜拍了拍菜飯的背脊,空中金銀色的身影驀然轉向,朝來路飛去。

沒多久,便看到下方逶迤前行的大隊人馬。菜飯一個俯衝,在隊伍前方急停。黑夜跳下龍脊,穩穩踏地。

"夜襲成功,行進加速。"黑夜高喊,人群中頓時爆發出一陣歡呼。

趙一彪再領二十騎加速,前去清掃戰場。

火把燃起,不虞再暴露行蹤。鞭子狠狠地抽打在牲口身上,眾人加快了步伐。

"今夜不停,務必穿過領地。"黑夜下達指令,又命捷天換乘菜飯,繼續偵查。

打下山寨,可據險而守。若是行動遲緩,明日領主縱兵追趕,便是惡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