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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厲珈藍問她,和宛如苦澀的笑笑,“二小姐,就不要問了。我說過我需要這份工作。”

“是因為錢的問題嗎?”厲珈藍現在手上也存了些錢,都是她節省下來的,算起來怎麼也有十幾萬了,這些錢不夠給和宛如買房子的,但是租房子住幾個幾年還是沒問題的,剩下的錢,和宛如可以拿去做生活日用,就算她不再工作,也可以安穩的生活。

再說,以後她還是可以節省下錢去接濟和宛如。

和宛如的眼睛裡流出一抹哀傷,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只是求厲珈藍不要再問了。

媽,你背後到底隱藏着什麼樣的無奈,怎麼不肯跟我說呢?厲珈藍急的不知道怎麼好了,差一點忍不住對和宛如說出她就是重生後的厲珈藍,她不孝的女兒。

話到嘴邊了,厲珈藍還是忍住了,就算是她說了,這樣的事情,和宛如也不會相信吧。反而會增加和宛如對她的不信任。

“我手上有一些錢,都是我的零用錢省下來的,你要是缺錢用的話,我拿給你用。你也別說什麼不好意思之類的話,等以後你有錢了,還要還給我的,如果以後換不了,那麼你記住我這份情就行了,下輩子,讓我當你的女兒就行了。”厲珈藍說這些話的時候,眼淚差點流下來。她真的期望上蒼下一輩子還讓她做和宛如的女兒,讓她當牛做馬補償今生所虧欠她的一切。

“不用了,二小姐,我明白你的心思,不過,你的錢還是留着自己花吧。我知道你好心,知道你善良,但是真的沒必要總是替我考慮,我現在過得很好。有你對我的袒護,我已經感到很幸運了。別的,你就不要操心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運和人生,而這條路要每個人自己去走,別人想幫也幫不上。反而會被拖累,所以,以後二小姐真的不需要為我操心了。”和宛如看到厲珈藍還想着說什麼,提前阻止她說下去,“好了,我答應二小姐,在我需要的時候,需要二小姐幫助的時候,一定會問二小姐幫忙的,在不需要的時候,那麼還是讓我該怎麼著,就怎麼著吧。”

可是,我爸呢?厲珈藍在心裡問着。季偉琪當時對她說她的父親厲軍已經變成植物人了,那麼為什麼和宛如不去照顧他呢?他的命運又是怎麼樣的?厲珈藍很想問出這個問題,但是她又怕自己受不了,和宛如一直留在這裡,根本就沒怎麼離開過,如果她的父親需要人照顧,厲珈藍相信和宛如不會那麼狠心不管的。除非是一個原因,那就是她的父親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想到這裡,厲珈藍的心疼無法言表,她一直不敢問和宛如這個問題,怕真的從和宛如的嘴裡得到這個答案,那麼她真的會承受不住的,所以她現在寧願什麼都不去想,不去猜測,留着讓她覺得尚能心安的餘地。

人有的時候,就是這樣,明明知道一些既定的事實,卻因為無力承擔,所以自欺欺人。

如果自欺能讓她暫時的平靜,那麼有何不可呢,知道了事實也無力改變,再傷痛無濟於事。

厲珈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今天同和宛如的對話是白說了。厲珈藍相信在和宛如這樣不願意離開南家的背後,一定隱藏着什麼桎梏和羈絆,讓她不能隨意放大她自己的想法和自由。是什麼原因,和宛如不肯告訴她,她也不得而知。她也曾經試圖打聽過她被車撞死後,厲家發生的一切,可是不知道怎麼的,至於她父親厲家的下落,那些和厲家曾經都走的比較近的人,都不知道。是成了植物人,還是失蹤了,還是……,沒人能有確定的說法,最多傳說的就是因為她的那所謂的綁架案,厲軍可能是被警方特殊保護起來了。

沒有不在厲軍人世的消息,對於厲珈藍來說就是最大的幸運了。

一切只有她報仇雪恨之後,再去揭開真相吧。

這邊,既然和宛如不肯說實話,那麼厲珈藍也不能太過度的追問下去。

現在怎麼做好她的復仇計劃,其實才是最重要的。

厲珈藍和克勞斯一直不間斷的利用各方式聯繫。

她在做的那個要讓溫若儒吃不了兜着走的計劃,也在慢慢的奔着目標前進。

心急永遠吃不到熱豆腐。況且有些菜,要小火兒慢炖,才能炖的出滋味。

冬天來到後,第一場雪飄揚起來的時候,厲珈藍就得到了她一直在等的消息。

“怎麼樣?干一杯吧。”克勞斯端着兩隻酒杯,走到落地窗前,遞給厲珈藍。

厲珈藍笑一下,接過酒杯,視線卻還落到窗外飄揚的大雪中。

皚皚的白雪,將天地萬物都覆蓋在那一層純潔的白色之下,所有的骯髒和醜陋,都隱藏在其下,整個世界似乎都變的純潔了。

厲珈藍慢慢的啜飲着紅酒,時間飛逝,她真正的身軀都已經死掉快一年了。

視線落到酒杯里的酡紅的酒液中,她彷彿又看到了她被撞那天,流淌到白雪上的殷紅血液。那種血腥的味道就散布在此時的空氣中,咸腥的味道,伴着空氣進入她的心肺。

“在想什麼?”克勞斯一口將紅酒都飲下肚,然後用一種審視的眼神,斜睨着厲珈藍。

“雪景美嗎?”厲珈藍轉而對着克勞斯淡笑一下,沒回答他的問題,反而給了他一個問題,讓他成了答題的那個。

克勞斯皺皺眉,眼神飄向窗外,在他的眼神里滑過一抹黯然,好久,他聲音低低的說,“藍,是最怕冷的,她不喜歡雪。”

厲珈藍的手微微抖了一下,手中酒杯里尤剩的紅酒,因為這一下抖動,在酒杯里旋轉着。

“哦?是嗎?”厲珈藍仰首將杯中的紅酒全部飲下,然後去拿了酒瓶,給克勞斯和她自己的酒杯都斟上。

“外界都說藍是個女強人,似乎刀槍都不入似的強硬,可是只有我知道,私底下的她,多麼可愛,多麼讓人心疼憐愛。”克勞斯目光留戀在美麗的飄雪上,似乎陷入了回憶中。

厲珈藍挑挑眉,又一句“是嗎?”她還真是不知道她自己在克勞斯眼睛裡是什麼樣子的,這一刻倒是真有心情聽了。

當一個人面對你的時候,說話是會有考量度的,或者是為了面子;或者是為了和諧度;或者是為了善良,太殘忍的話和太真實的話,都不會輕易說出來的。在第三者面前就不同了,厲珈藍突然為自己成了第三方,來傾聽克勞斯對自己的印象,感到有趣。

以前的她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呢?華嚴凌和南心悅對她深惡痛絕,周遭的人對她也沒什麼好感,除了那個女強人的招牌,誰也砸不倒,別的說什麼的都有,有人說她是好人的,公私分明,愛憎分明;也有人說她是女魔頭的,冷酷無情,翻臉不認人。一百個人里有一百個哈姆雷特,那麼自然也會有一百個厲珈藍的樣子。

別的人,厲珈藍是沒什麼興趣,也不在意知道她在他們心中的印象,不過,克勞斯就不同了,他幾乎和她一樣的難搞,什麼冷酷,什麼惡毒之類的形容詞,在克勞斯身上也能找的到,所以她更有興趣知道,她是怎麼征服這個冷酷男人的,她在這個男人的眼睛裡,到底是怎麼一副樣子。他為什麼會喜歡上她這樣的女人?是因為他是御姐控,女王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