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殷紅的血溢出指尖滴落在地上，混合著那污濁的塵土，綻放出朵朵血花。因為失血過多，臉色有些蒼白的江小凡半眯着眸子，眸光懾人的死死盯着那破空斬來的三把水仙刀。

危險信號在臨近，死亡氣息壓迫籠罩而來，江小凡那陰沉的心也因此逐漸變得有些焦躁不安了起來。

腦海中，思維念頭在快速轉動，胸口，心臟在狂跳不已。

或許是精力高度集中的緣故，或許是死亡壓力過大的原因，此時此刻那破空斬來的一陰一陽一寒光，卻是如同放慢鏡頭般呈現在江小凡的視野里。

“陰陽三合，何本何化？”江小凡凝望着那一陰一陽一寒光，口中低聲念叨着。

這天刀第二問同是出自屈原的，翻譯成今天的白話文就是在問：“陰陽參合而生宇宙，問誰是本體，誰是演變？”

江小凡的眸光在那一陰一陽一寒光中不停來回巡視，心中同時也在快速分辨着，現如今只有找出水仙刀的本體，他才有機會死裡逃生，破了這天刀第二問。

這三把水仙刀如果光從表面看，那陰陽二刀毫無疑問是演變，中間那把寒光爍爍的水仙刀便是本體。但如果真的只看表面就能分出真假，那也未免太簡單一點，更何況，他之前就是因為光看這表面的假象，胸口後背才會受到如此重的傷，險些因此而喪命。

吃一塹長一智，此時此刻的江小凡又豈會在同一個‘地方’再犯同一個錯誤，他想也不想便拋開了那表面的假象，總結之前那一番交手，心中更加深層次的剖析了起來。

咻！咻！咻！！

就在這時，那一陰一陽一寒光已然破空斬殺到了江小凡的近前，被這冷冽殺氣所激，江小凡不得不先停下心中的思索，他毫不猶豫，腳下一震，打着旋極速縱慾而起，與此同時，那三把水仙刀分別從他腰間兩側，以及左臉頰前，間隔不及纖毫的擦身而來。

頓時，一股灼熱和冰寒的痛楚感分別自他腰間兩側傳來，再度感受到這“冰火兩重天”的江小凡當真是被“爽”的直接悶哼了一聲。

而緊隨着這“冰火兩重天爽感”之後的便是左臉頰上傳來的一陣溫熱，溫熱過後更是一陣又一陣火辣辣的痛。

又受傷了！

江小凡的心越來越沉，照這般繼續下去，他就算每次都躲過了那三把水仙刀的攻殺，但還是會被那三把水仙刀自身所帶的特姓所傷。

甚至……被耗死！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宋缺忽然淡淡開口道：“原來如此，之前倒是老夫錯了，當真是老夫糊塗，高看了你。”

啪啪啪……！！

落地後，江小凡快速的點了一下傷口周圍的穴道，以防止傷口流血過多，而後，他冷笑着望向了宋缺，剛想出言嘲諷幾句，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被眼前這一幕給驚的瞳孔猛然一陣緊縮。

“這尼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江小凡不敢置信的凝望着宋缺，只見宋缺頭頂上一如先前那般，浮浮沉沉的漂浮三把水仙刀。

依然是一陰一陽一寒光，完全跟之前一模一樣，沒有絲毫改變，恍惚間，頗有一種時間在輪迴的感覺。

“那三把刀，他宋缺到底是什麼時候收回去的？！！”江小凡陰沉着臉，驚疑不定的凝望着宋缺。

“世人都說你江小凡是武林之中新晉的宗師，如今一番交手下來，老夫才知道，原來那不過是以訛傳訛。”宋缺搖着頭滿是失望的淡淡道：“本來，如果你同是傳奇之境，蓋代宗師的話，你與老夫之間的交手，輸贏倒是五五之數，不過可惜啊，雖然你的功力比之老夫還要深厚，但是境界卻是一點兒也跟不上，走了彎路尚不自知，這樣的你又如何是老夫的對手，將你的名字刻於磨刀石之上，當真是老夫一生最大的敗筆！”

宋缺這突然的一席話，猶如晴天霹靂般直接在江小凡的耳邊炸響，他一臉驚愕，不敢相信的失聲問道：“宋缺！你剛才說什麼？我……我沒有踏入傳奇之境，不是那蓋代宗師？！！”

“哼！你以為蓋代宗師是什麼？連自己的“意”，連自己的“道”都還沒有尋到，也敢妄談傳奇？！”宋缺冷哼一聲：“老夫當初錯聽了李淵那老兒的讒言，以為你同是蓋代宗師，如今方知，你不過是先天大圓滿，這般鄭重其事的約戰於你，當真是讓老夫丟臉至極！”

不過，旋即宋缺卻又忽然一笑：“不過，論丟臉至極，那邪王石之軒倒是更甚一籌，身為堂堂一代宗師的他居然會敗在只是先天大圓滿境界的你手上，如今看來，老夫倒是比他石之軒更強一些，陰差陽錯，也不枉這次跟你比武一場。”

頓了頓，宋缺眼皮一抬，以一種俯視的眼神凝望着江小凡淡淡開口道：“也罷，錯有錯着，既然你這塊磨刀石現在起不到磨刀的作用，今天只要你能接下老夫這天刀第二問，老夫便放你一條生路，餘下的六刀即使你想接，也接不了，姑且暫時記着，等你成就了宗師，再來與老夫完成這場對局。

當然，你若是接不下，那也只能怨你實力不濟，活該死於老夫的天刀之下。”

說罷，宋缺也不等江小凡有所反應，他雙臂高舉，呈握刀狀，在一聲斷喝聲中猛地虛砍而下，於此同時，懸在他頭頂上的那三把水仙刀在一聲“鏗鏘”刀鳴中，再次向江小凡破空迅疾的襲殺而去。

刺眼的陽光下，那三把水仙刀各自散發著不同顏色的光澤，或漆黑如墨，或白熾如光，亦或寒光爍爍，但它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散發著一種叫做“死亡”的氣息。

在這死亡氣息的籠罩下，一臉驚愕的江小凡猛地回過神來，此時此刻可不是糾結他到底是不是蓋代宗師的時候，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怎麼破了這天刀第二問。他可不想就這麼不明就裡的死在這大唐雙龍傳的世界裡。

鏗鏘！

黑色斗篷一擺，江小凡猛地自腰間拔出了色空劍，冷冽劍鋒在嗡鳴輕顫，他右臂一動，色空劍被他連連斬動，一道道庚金劍氣自冷冽劍鋒之上透體而出，破空直斬那三把水仙刀。

與此同時，他左爪探出，遙對不遠處那靜靜插在地上的唐刀和倚天劍，心中猛地一聲斷喝：“吸星**！”頓時，一股強絕無邊的吸力陡然從他左爪之中傳出，隔空作用在了唐刀和倚天劍之上。

嗡嗡嗡……唐刀和倚天劍在吸力下兀自劇烈的顫動了起來，江小凡左臂猛地一拉，在“鏗鏘”聲中，唐刀和倚天劍破土而出，隨着吸力向江小凡破空飛了過去。

就在那唐刀和倚天劍飛到他近前時，他驀地在原地轉了一個圈，那被他隔空艹縱着的唐刀和倚天劍在環繞着他的周身也隨之轉動了起來，而後，他手上的吸星**猛地一斷，那唐刀和倚天劍在慣姓作用下，破空直直刺向了不遠處的宋缺。

空中，金屬撞擊所產生的“鏗鏘”聲不絕耳語，色空劍所斬出的庚金劍氣悉數撞擊於那三把水仙刀之上，碰撞出陣陣耀眼的火光，終是暫緩了那三把水仙刀的勢頭。

江小凡見狀趁熱加火，沒有一絲怠慢，接着又連連斬動手中的色空劍，一道道庚金劍氣不要錢般從冷冽劍鋒之上透體而出，如雨般緊隨其後的向那三把水仙刀斬去。

當最後一劍划動後，江小凡驀地一動，色空劍橫空，緊隨唐刀和倚天劍之後，極速的向那宋缺沖了過去。

腦海中思忖了半天，江小凡終是想透了一個關鍵，要想破這天刀第二問，其實沒他之前想的那般麻煩！

那天刀八式的確很牛X，也很讓人頭疼，但它卻始終脫離不了宋缺的掌控，一如之前，他利用飛劍去攻擊宋缺時，宋缺直接選擇攻擊他本人那般，只要打斷了“施法時間”那天刀第二問，自會不攻自破！

嗡……！

嗡鳴聲中，唐刀和倚天劍不分先後，幾乎同時破空刺到了手無寸鐵的宋缺的近前，宋缺淡淡的漠視着越來越近的唐刀和倚天劍，而後腳下一震，雙臂展開，如同展翅大鵬般向後急速躍去。

緊隨在這唐刀和倚天劍之後的江小凡見狀，嘴角不禁爬上了一絲冷笑：“想躲？論輕功，我還真沒見過幾個能比我快的。”

他猛地一陣加速，因為速度過快的緣故，竟是化作了一道模糊的影子，身後留下了片片殘影。

他左手探出，一把自空中接過倚天劍，同時嘴巴一張，將那唐刀的刀柄給緊緊咬住，驀地，奔襲中他腳下一個錯步，身子忽然打起了旋，帶着一股劍刃風暴的勢頭，向著前方那宋缺卷殺而去。

江小凡全力奔跑起來的速度有多快？

那可是跟跑起來的蘭博基尼不相上下，甚至隱隱還要略勝一籌！

俗話說術有專攻。

論移動速度，這又如何是身為刀道宗師的宋缺所能比。

幾乎在眨眼的功夫之間，江小凡所化成的劍刃風暴便後發先至的追上了宋缺，眼看宋缺就要被風暴所吞噬，這時，一抹寒光突兀的出現在了宋缺的手上，觀其模樣郝然便是那水仙刀。

“這是……”劍刃風暴中，江小凡眸光一緊，他凝望着宋缺手中的水仙刀，此時此刻，他終於知道那天刀第二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