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摔倒

顧婉不知道康熙這樣急匆匆的是要準備去見誰, 但是作為康熙身邊的得利宮女, 顧婉當然是緊隨著康熙的腳步了。

康熙這一次的出遊也是經過了孝莊太皇太后同意的, 經過了順治帝的逆反, 孝莊太皇太后現在對維繫祖孫感情特別的重視, 只不過，康熙卻沒有一開始就前往京城貴女們遊玩的後山，而是去了東路的延清閣。

這一次的賞春宴, 佟府同樣有受到邀請, 但是卻沒有把養在城外莊子上的大格格帶來。佟府的大格格是嫡福晉所出，是順治十四年生，據說佟府的大夫人因為生大格格的時候難產, 導致大格格一出生身體就脆弱, 所以一直養在莊子上修養。

當然，這只是官方的說法, 事實上, 整個京城勳貴圈都知道, 佟家大老爺在順治十四年的時候從蘇州接回來一名侍妾, 據說佟家大夫人還和大老爺鬧過, 瞧著佟家大格格的待遇，這大格格還真不一定到底是從誰的肚皮裡爬出來的。

對於這種傳聞, 佟家大夫人也有所耳聞, 但是, 大夫人卻不是二夫人那種目光短淺的。雖說因為顧婉母女害的她生產難產, 她的小格格剛出生就沒挺過去。她是恨不得顧婉母女去死, 但是，顧婉已經被自己弄進宮一輩子都是賤藉，就夠顧婉母女受的了。既然順治爺和老夫人都開口了，她也不在意多了個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女兒，至於說顧婉重新回來佔了這個大格格的缺？笑話。

佟家大夫人表示，顧婉現在在皇上身邊，整個大清朝的所有人都注視著，如果這樣顧婉還能偷樑換柱，李代桃僵，再度成為佟府的大格格，大夫人才要叫一聲佩服呢。

所以，對於佟家有人攛掇的要把大格格接回佟家教養的事情，大夫人冷眼看著，連插手都沒有，倒是讓出手阻止的二夫人得了老夫人的訓斥。

這一次的賞春宴，也只有大夫人陪著老夫人來了。

康熙來延清閣，就是來拜訪老夫人的。自從康熙二年孝康章皇后去世之後，康熙和佟家的聯繫就不是那麼密切了，現在康熙想要親政，獨攬朝政大權，才發現在朝堂之上竟然沒有自己的親信。蒙古那邊自然是不用說，康熙可是時刻警惕著蒙古呢。再說，現在宮裡有個烏日娜，和蒙古深交，無異於與虎謀皮，康熙怎麼可能會幹這樣的事。

然後，康熙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自己的外家。佟家雖是漢軍旗出身，但是佟國綱和佟國維兩位舅舅個人能力都不錯，不正是理想人選嘛。

所以，康熙除了和自己舅舅們搞好關係，也來看望老夫人了。

雖然康熙這次出行是秘密行事，但是該有的禮節卻是不能錯的，康熙剛一走進門，佟府老夫人就帶著大夫人拜了下去。

“外祖母不必多禮。”還沒等老夫人行完禮，康熙就扶住了她。

“皇上體恤奴才，奴才感激涕零，只是禮不可廢。老夫人掙開了康熙的手，到底是把禮行完了。

“外祖母真是太跟孫兒見外了。”康熙抱怨了一句，但是臉上那親切的笑容卻說明了康熙根本就沒有生氣。

等老夫人和大夫人起身之後，一直在康熙身後的顧婉才上前給老夫人和大夫人見禮。

老夫人和大夫人見到顧婉都有些驚訝，尤其是顧婉的裝扮，大夫人是驚訝，沒想到顧婉這麼得皇上看中，而老夫人，則是深思。

不過，不管大夫人和老夫人心裡到底有什麼心思，在康熙面前都不會表露出來的，配合著康熙，好好上演了一出長慈幼孝，祖孫和樂。

顧婉在康熙身邊安靜的當著佈景板，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說實話，顧婉和大夫人接觸不多，但是對掌管佟府後院的老夫人，自孝康章皇后還在的時候，就有過交鋒了。佟家的老夫人絕對不是個簡單人物，自己幹不過她還是遠著安全些。

老夫人和康熙說了好一會兒的話，雖然高興，但到底是年紀大了，精神上疲倦之下臉上不自覺就顯露出來一點兒倦色，康熙就此提出了告辭。

老夫人也沒有勉強，恭敬的把康熙送走之後，就回房休息去了。

康熙和顧婉從延清閣出來之後並沒有折返，直接從另一邊進入了後山，和京城貴女們走的，剛好是相反的方向。

而另一邊，赫舍里氏的大部隊，已經走到了龍潭邊。這次來參加賞春宴的都是滿洲大族的格格，平日裡騎馬蹴鞠什麼的不少，身體素質自然是很好的，自然是不用多休息的。

但是，也有例外。

小馬佳氏前些天不慎著涼了得了風寒，恰巧趕上簡親王福晉和康親王福晉辦賞春宴，雖說是吃了大夫開的良藥到底是趕在賞春宴之前好了，但身體到底是有些虛，這走了半個山頭，小馬佳氏就感覺虛汗就要浸透自己的褻衣。

腳下一個不留神，小馬佳氏踩了個石子兒，差點就摔倒了掉進龍潭裡了，多虧一旁的馬佳氏扶住了小馬佳氏。

“多謝姐姐。”小馬佳氏低聲說道。

“仔細伺候著你主子。”馬佳氏對小馬佳氏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

跟在小馬佳氏身後的丫鬟忙點頭認錯，攙扶住了小馬佳氏。

其實要說起來，馬佳氏和小馬佳氏在馬佳府的時候關係還不錯，馬佳氏的親生額捏投靠了馬佳福晉，馬佳氏也跟小馬佳氏玩的近，再加上馬佳氏一向表現的恭順溫良所以馬佳福晉對馬佳氏還不錯。只可惜，一場選秀，斷送了馬佳氏和小馬佳氏的“姐妹情誼”，至於說到底有沒有姐妹情誼，那真是天知地知，馬佳氏知道了。

不過，不管是進宮前還是進宮後，馬佳氏對小馬佳氏一直都很好，就像現在，馬佳氏知道小馬佳氏想要參加選秀，想要在賞春宴有個好表現，也替小馬佳氏遮掩了她的虛弱。

“馬佳格格可是有什麼不適？”赫舍里氏一直注意著馬佳氏，自然沒有錯過馬佳氏和小馬佳氏之間的默契，異母姐妹之間能有什麼情誼，赫舍里氏可不信，只是對馬佳氏的警惕心又上升了一個高度。這個馬佳氏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算計，也不怪自己當初眼瞎還以為馬佳氏真是個老實的。

“勞赫舍裡姐姐掛念。我只是沉浸在龍潭的碧波美景之中一時沒注意腳下。倒是惹得眾多姐姐們笑話了。”小馬佳氏笑著推脫。

“無事便好。馬佳格格還是多注意腳下，也免得再出意外。”赫舍里氏提醒一句，只可惜小馬佳氏完全沒有聽進去。

“多謝赫舍裡姐姐提醒，我一定會注意的。”

“恩。”既然小馬佳氏不受教，赫舍里氏也不想浪費口舌。赫舍里氏只是想要敗壞馬佳氏的名聲，對小馬佳氏可沒多少善心。

走過了龍潭，就快到丫鬟們已經收拾好的歇心亭了。走了大半個後山，貴女們也有些累了，隊伍也比較鬆散，只是赫舍里氏一直在馬佳氏姐妹不遠處，而馬佳氏，也沒有離小馬佳氏多遠。

意外就是這個時候發生的。小馬佳氏不知道怎麼回事，腿一顫，就好像站不住了一樣，小馬佳氏身邊的丫鬟經過馬佳氏剛才的訓斥，對主子可是抱著十二萬分的心，小馬佳氏身子不穩的第一時間，丫鬟就扶住了小馬佳氏。

但是，還沒等主僕兩人鬆口氣，丫鬟突然感覺有人撞了自己一下。丫鬟自己倒是沒事，只是身體晃了晃，下盤穩當再加上穿的是平底鞋，看著危險但是卻一點事都沒有，但是，小馬佳氏卻不同了，本來身體就晃悠，這麼一撞，徑直向後倒去滾下了斜坡。

馬佳氏和赫舍里氏一直都關注著小馬佳氏的動靜，在小馬佳氏腿軟的時候，馬佳氏和赫舍里氏同時察覺到了。馬佳氏知道這是一個讓小馬佳氏生病的絕佳良機，而赫舍里氏堅信，這是她幫小馬佳氏揪出暗害她的最佳機會，再沒有什麼比人贓並獲更能讓人信服了。

所以，馬佳氏行動了，站在小馬佳氏丫鬟身邊的馬佳氏的心腹丫鬟，巧兒，在得了馬佳氏的示意之下不著痕跡的撞了丫鬟一下，而赫舍里氏的的丫鬟，輕央，在巧兒撞了丫鬟一下之後，剛巧堵住了巧兒往後撤向馬佳氏身邊的路。

巧兒倒也乾脆，見小馬佳氏滾下斜坡，也不撤回去了和丫鬟一起，抱著小馬佳氏滾了下去，給小馬佳氏降低傷害。

“妹妹。”

“主子爺你看……”兩道不同的聲音同時響起。顧婉的後半句自動收了音，看著貴女圈的混亂。

顧婉是真沒想到，他們來的這麼不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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