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交換

確定了烏雅氏逃不出她的掌控, 皇后一邊妨礙著顧婉調查烏雅氏, 另一邊準備去和顧婉談判。

重生一世, 她也認清了不少, 一改前世的作風, 如非必要，皇后並不想親手除了烏日娜的胎，不說有兩宮太后看顧著想下手不容易, 就算除了也會招了兩宮太后的記恨, 實在是不划算。

皇后對偏心科爾沁的兩宮太后無惡感，但是為了二格格和她的兒子，卻不能讓兩宮太后倒向其他任何一位嬪妃。若不是這樣, 她也不會讓二格格常去給皇太后請安, 博得皇太后的好感。

可對於太皇太后，皇后就沒有要求二格格多親近。不是皇后厚此薄彼, 而是太皇太后可不是熱心人, 她心裡想的, 除了大清也就是科爾沁了, 她就不讓二格格多努力了, 只守禮就好。

皇后想著，就到了景仁宮, 遣人通報之後, 皇后就在景仁宮中轉了轉。

景仁宮自孝康章皇后故去之後就沒有人再住進去, 可一直有人清理, 一直維持得很好, 清靜雅緻，等顧婉住進去，反倒是沾了便宜。

“婢妾請皇后娘娘安，不知皇后娘娘駕臨，還望皇后娘娘見諒。”

就在皇后想進正殿看看時，顧婉終於來接駕了。

“無事，你在這景仁宮住的可習慣？”皇后問了一句，又自顧自的回答道：“景仁宮是孝康章皇后的居所，孝康章皇后嗜愛讀書，是個雅緻的人，住所佈置的也好，想來你在這裡不會不習慣吧。”

“奴才也愛讀書，在景仁宮很好，煩勞娘娘關心了。”顧婉不知皇后什麼意思，附和的回了句。

“先前你宮裡不是少了個宮女嘛，總不好一直空著，本宮就給你帶了個宮女供你差使。”皇后畫風一轉，讓孫嬤嬤帶了個宮女過來。

“奴才給小主請安。”宮女對顧婉行了個標準的宮禮。

顧婉卻沒看眼前人，反而看向皇后，目光復雜。她認識這個宮女，她叫春華，就是她安排在皇后身邊探查烏雅家的，現在卻被皇后送了回來。

皇后這是什麼意思？

“怎麼樣？顧婉你滿意嗎？”皇后微微笑著，端莊又大氣，問：“若是不喜歡，我便把春華帶回去，再給你送個合心意的來。”

但顧婉卻聽出了威脅，她若是不收春華，回了坤寧宮，春華會有什麼樣的遭遇？

“娘娘，這宮女很好，我很滿意，多謝娘娘。”顧婉不敢想春華的未來，疊生認下春華。

“你習慣就好，不過，本宮可要提醒你一句，春華在本宮宮裡可不是特別規矩。”皇后似笑非笑的，“若是她在你宮裡也不安分，可別怪本宮沒提醒你。”

顧婉心中一緊，已然明白皇后什麼事都知道了，略有些緊張，乾巴巴的說：“春華既已入我宮中，自然會忠心其主的。”

“呵。”皇后冷笑了聲。

顧婉：“……”

她感受了赤裸裸的嘲諷。

“咱們明人不說暗話。”皇后不再試探顧婉，直接道：“顧婉，你要查的烏雅氏現在就在我手中，你要是想要，就把孝康章皇后臨終時的話告訴我。”

顧婉雙眼圓睜，瞳孔中溢滿了掩飾不住的慌張：“娘娘您說什麼，婢妾不太明白。”

“我知道你的身份，你不用裝傻。”皇后看出了顧婉的虛弱，又下一擊。雖然她沒有查明顧婉的身份，但是就憑已知的信息就已經夠糊弄顧婉了。

不可能。

顧婉在心裡反駁皇后，倒是鎮靜下來了。她的身份順治帝早就抹去了，孝莊都沒有查出來，皇后手段地位都比孝莊查，不可能查的出來。

皇后已經是虛張聲勢想詐她，她這麼聰明怎麼會上當。

顧婉正想和皇后你來我往的好好玩玩，就聽到宮主的傳音。

【把鐲子給她。】

顧婉想也不想的反駁：【不行，那是要交給康熙的。】

【她比你聰明，而且她和孝莊之間有絕不能兼容的矛盾，若是想要勝過孝莊，她絕對會在最恰當的時候把鐲子給康熙看。】

宮主頓了頓，語氣中也帶了那麼點兒嫌棄：【你幾次被陷害，鐲子在你手中不安全，你不想被害的快死了，奄奄一息的時候把鐲子當做遺物給康熙吧。】

顧婉猛搖頭：【當然不，這又不是拍電視，用不著這麼悲壯。】

宮主說：【那你還留著做什麼。你需要盟友，鐲子不就是展現友誼最好的禮物。】

顧婉默了一下，發現宮主說的還真沒錯，除了鐲子，她這裡也沒什麼皇后想要的了。

認同了腦筋轉過來彎兒來，行動上就快了，接過宮主遞過來的鐲子，顧婉塞進袖子裡準備好。

隨即眼神一變，驚恐道：“你怎麼可能知道！”喊完之後意識到不對，趕忙閉緊了嘴巴。

皇后看著顧婉的舉動笑得心滿意得。

顧婉被皇后篤定的眼神刺激，趕客地說：“娘娘，婢妾身體不適，恐怕不能招待您了。”說完就想逃跑。

皇后當然不能讓顧婉跑了，顧婉跑了，她逼問了這麼久意義何在？

伸手拉住顧婉，皇后跟大尾巴狼似的說著自己都不相信的話：“你放心，你的身份我不會對任何人說的，不過你得把孝康章皇后告訴你的話都說給我聽。”

顧婉連連否認：“我就是個庶妃，我什麼身份都沒有，娘娘你別胡說。”

皇后扯住顧婉的手不放開，說：“你想知道秋實的主子到底是誰吧？你若是不答應，本宮可不保證你能找到。”

顧婉對皇后的洞察力表示歎服，她自認行事還算隱秘，現在不但春華被發現，連背後的意圖都被皇后洞察了，真不愧宮主的誇獎。

顧婉也不想與這樣的人為敵，假裝掙扎了好一會兒才答應皇后，不過，她也是有條件的，“我可以給你，但是你要保護我的安全，不能出賣我。”

“沒問題。我本來就很喜歡你的識時務，你現在幫了我，自然是我的朋友。”皇后爽快的答應。

“娘娘說笑了。”顧婉壓根就不信，地位不同觀念都不一樣，怎麼做朋友。

不過顧婉還是小心翼翼的取出放在空間中珍藏的鏤空金鐲，雙手捧給皇后，“這就是孝康章皇后交給我的東西。”

皇后接過金鐲，仔細打量，不得其解。“這有什麼意義？這只是普通的金鐲。”

顧婉不打算對皇后說明，搖搖頭，說：“婢妾也不知道，孝康章皇后只交代婢妾要保存好。”

看來是其中另有深意了。

皇后把金鐲收好，投桃報李的告訴顧婉說：“烏雅氏現在在慈寧宮，侍奉在阿蘇太嬪身邊，阿蘇太嬪和烏雅氏是出了五服的親戚，不過兩家交情還在，你要是想對付烏雅氏，在慈寧宮恐怕不容易。”

“至於要害你的人，你恐怕能猜出來。”

顧婉凝眉。康熙和她說過，會處理烏日娜的事，顧婉就知道，以康熙對烏日娜的厭惡不會讓烏日娜懷孕，可烏日娜還是有孕了，這就有的思量了。

烏日娜在康熙眼皮子底下做這麼多小動作，她有那個智商嗎？烏日娜自從住進景陽宮後，可比在慈寧宮的時候聰明多了。

“娘娘，博爾濟吉特庶妃能有這麼大的能耐做這麼周密的算計嗎？承幹宮妃現在還以為已經報了殺子之仇呢。”顧婉問道。

皇后笑聲中滿是不屑，“博爾濟吉特庶妃當然沒有這個本事，不過誰讓她運氣好，有了孕可不就金貴了，自然有人替她善後。”

見顧婉似懂非懂的，皇后也不點透，笑笑也就離開了景仁宮。

有了皇后提供的消息，顧婉很快就找到了烏雅氏，不過就像皇后說的，烏雅氏在慈寧宮就像是有了保護傘，顧婉在孝莊的眼皮子底下除去烏雅氏還真不容易。顧婉也想過和皇后聯手，畢竟皇后不像是原裝的皇后，能提前對馬佳氏下手，肯定願意對烏雅氏這個最後的贏家出手防患於未然，可皇后竟然拒絕了顧婉聯手的請求。

顧婉有些不可思議，後來一想皇后可能不知道最後贏家是烏雅氏，當初烏雅氏還在坤寧宮當過差，皇后都沒有動手，現在自然不會出手。

顧婉拿慈寧宮沒辦法，也只能先按耐住，等待機會，除了烏雅氏。烏雅氏想要她的命，她自然不會放過。

慈寧宮中，烏雅氏最近有些心煩，大師告訴她，她周圍有人窺伺她，她原本還不得其解，後來還是從謹初被疏遠才明白是被顧婉給監視了。

烏雅氏的恨意又加重了不少，只恨不能把顧婉大卸八塊以解心頭之恨。烏雅氏和顧婉的仇怨，可謂是由來已久。

當初烏雅氏想方設法進了乾清宮當差，本就打著給自己鍍鍍金順帶刷點皇上的好感，可有顧婉珠玉在前，皇上哪會分眼神給剛當差的她。不過來烏雅氏沒有灰心，她要在乾清宮幹幾年呢，等熟悉了皇上自然會對她有印象，可顧婉竟然毫無緣由的把她遣回內務府，烏雅氏又不是多大度的人，自然心裡就記恨上了，而她回內務府受人排擠，無奈進了坤寧宮當差卻險些丟了命，顧婉自然有很大責任，烏雅氏絕不會放過顧婉。

只是，顧婉得皇上寵愛，要動手就要確保一擊中的，絕不讓顧婉有翻身的機會。

讓烏雅氏沒想到的是，這機會來的這麼快。她不過是傳信給家裡調查一下顧婉，就揪出了顧婉天大的秘密。

若是她把秘密遞給太皇太后，不用她動手，太皇太后都會不遺餘力的讓顧婉永遠都開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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